13. 【三途川·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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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低头。

    那是一只湿滑粘腻的手，手的主人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湿淋淋软绵绵，不断往外渗着血水。

    “灵媒大人，请渡一渡我吧……”

    里见昭奈长舒一口气，笑眯眯回敬。

    “渡一渡我吧……”

    “一开始，”昭奈抿唇一笑，“当年你连浴衣袖子都嫌麻烦，嚷着要改成窄袖，还是我帮你找的襻膊。这样的你，又怎么可能往手上戴累赘的饰品。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昭奈一动不动，静静回望那一对血肉模糊的、灰败的眼，看着他化为齑粉散入风中。

    它露出獠牙。

    “灵媒大人，渡不了的话，烦请您也下来陪我们吧。”

    “你刚掉进来的时候。”

    “你跟踪的技术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灵媒的气味……会吸引万灵来食。

    里见昭奈仰头望月，突然，她狐狸面具的系绳一松，掉落下来。

    优木宁子反应敏锐，她迅速站直身体。

    夜风再一次吹响树叶，像某种讯息，向外扩散而去。

    “哈，幸好你还没蠢到着了那种拙劣货色的道。既然发现了，为什么还跟他走？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出来帮你？”

    “啊，这么说你的跟踪技巧还挺有长进的。”

    “这是什么……”

    优木宁子倚着树干，神色冷淡道。

    “求求您了，灵媒大人……”

    风里传回未知的絮语。

    “累死了，”优木宁子收起短刀，拉伸一下身体，“喂，小鬼，你装怂的演技很糟糕。”

    “毕竟我确实需要有人把我带出城镇。你又迟迟不肯现身，那我只好稍稍利用他一下，顺带逼你一把罢了。”

    在宁子主动现身之前，她完全没发现有谁一直默默跟着她。

    里见昭奈挑眉。

    此时，嗅到味道的八方众生正齐齐向她涌来，声势浩然，乌压压一片望不到边际。里见昭奈无措地向后退去，直至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拽住脚踝。

    不对劲。

    “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这个人不是我的？”

    空气里蕴含着一种微妙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