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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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点头应了声“对”，继而解释道：“微量的咸味可以增强舌头对甜味的感知，调和、丰富餐点的味道……”

    他将白日里打了一次又一次的腹稿，又斟酌了两遍字句，才放弃似地化繁为简，坦白道：“因为我不想和红叶君你的恋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还有另外三对情侣在场的超高人气烘焙晚课。

    听到尾崎的质疑，森鸥外捏着护士版爱丽丝姜饼人的一双小粗腿，愣了半秒，旋即失笑道：“放心，是‘自信之作’啦~”他怕尾崎担心手工姜饼的品质，遂又立刻补充了一句，“方才我捡碎掉的姜饼试过味道了，很成功，没有问题的。”

    姜饼的口感薄脆酥香，一丝若有若无的姜辣，使其整体风味避免了过度甜腻的问题。

    不过，也拜教室内另外三组学员都是处于热恋期的“情侣”所赐，尾崎才不至于跟她的攻略对象，相处得太过生硬、尴尬。

    瞅着被爱丽丝姜饼小人儿治愈到眉眼弯弯的傻笑男人，尾崎被对方致郁了，她可算在『森鸥外』的帮助下，理解了“性缩力”的含义。

    闻言，尾崎眸中的担忧，先是变为了怀疑，后又转成了了然，因为她相信点亮料理技能的游戏角色『森鸥外』，不会让玩家烤出一盘令人难以下咽的姜饼。

    她没有上手接过这块姜饼，只张口“咔吧”一声咬掉了不被『森鸥外』疼惜的——成年体护士版姜饼『爱丽丝』的戴帽小脑袋。

    “那——”森拎着装有姜饼和南瓜派的纸袋，鬼使神差地提议道，“等下要不去你家，我们煮点拉面吃？”

    而把姜饼塑形、上色等主要操作全权交给『森鸥外』的结果就是——

    他的视线落在尾崎因进食而蹭掉少许口红的薄唇上，只停留了一瞬，便不动声色地迅速挪去了别处。

    尾崎迫不及待地拉开了箱门，她扭头问『森鸥外』拿隔热手套的语气，也染上了些许兴奋的欢悦。

    姜饼都做成世界第一可爱的『爱丽丝』宝贝了，这还叫人怎么吃？

    “没有，”森鸥外见尾崎握着硅胶铲迟迟不敢动手搅拌，于是便从对方手中拿来工具，动作娴熟地推开黄油，没几下就把碗中的食材混合均匀了，他扭头冲畏惧烘焙失败的料理新手眨了一下左眼，神秘兮兮地低声安抚道，“独门配方，保证美味。”

    对比以往吃到过的姜饼，尾崎抿了抿嘴，依着舌头味蕾的直觉，向『森鸥外』确认道：“您额外加的那勺东西是……‘盐’？”

    伸手拿来摆在烘焙桌一角的纸巾盒，森鸥外从中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唇瓣上沾上一点姜饼碎屑的尾崎擦嘴。

    【Andre：叮~恭喜玩家完成限时攻略活动，解锁玩家交流频道，频道交流上限3次/日。】

    尾崎只稍稍想象了一下『森鸥外』泪眼婆娑望着自己一口咬掉姜饼『爱丽丝』脑袋的可怜画面，耳朵就出现了对方哀哀戚戚埋怨她“爱丽丝宝贝那么可爱，红叶君你怎能下得了口呢？”的可怕幻听。

    将软化的无盐黄油放入干净透明的玻璃碗中，尾崎红叶遵照烘焙老师讲解的制作步骤，又依次加入了绵白糖、蜂蜜和全蛋液等食材，正当她拿起硅胶铲准备进行搅拌的操作时——

    “……”尾崎盯着『森鸥外』手中，那块在一盘姜饼人中个头最大、最不像幼|女的『爱丽丝』护士姜饼，认为自己寻到了能够证明这块护士姜饼，就是对方“失败作”的证据。

    烤箱中已经自然冷却了三十分钟的南瓜派，此刻也终于可以端出箱了。

    听了『森鸥外』的提议，尾崎没有立即作出回复，沉默了片刻，才倏地顿住步子，询问超她一步，在前方立定侧身，回头看过来的对方：“您为何不同妾身讲一声，就搬走了呢？”

    尾崎收获了一盘子从小到大排列的“金发碧眼”姜饼小人儿版『爱丽丝』。

    森鸥外从盘中拾起一块姜饼，打算犒劳一下自己，却不想眼角余光碰巧瞟见尾崎因向前探身的动作，而露                                                出了一截如玉如脂的细长后颈，这画面让他立时联想到了早年在国外游学时，曾有幸在油画大师笔尖下，近距离欣赏过的优雅美人。

    “抱歉……”星光稀疏，夜色深沉，尾崎反省，“都怪妾身事先没有调查这堂烘焙课的教学时长，害您忙活到现在，还连一口正经的晚饭都没吃上呢。”

    垂眼看着托盘中，确实既精致又可爱的『爱丽丝』，尾崎扯了扯嘴角，移眸看向了飘出一股浓郁奶香的烤箱，那里面放着即便吃了，也不会令『森鸥外』眼眶蓄泪，对她狂掉好感值的“最优解”——南瓜派。

    森鸥外凝望着尾崎红叶在暗夜里，眸光灼灼的双眼，内心感慨着该面对的质问，总归还是要面对了。

    “能麻烦红叶君搓些姜末给我吗？”森鸥外若无其事地调换了自己与尾崎的分工，让不擅长料理的对方，充当助手进行一些简单易上手的食材处理步骤，他则负责姜饼和南瓜派的具体制作。

    计时器忽然发出的声响，一下子打乱了森鸥外的呼吸节奏，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了自己的视线，很是失礼。

    “果然——”森鸥外用雪白的糖霜，填充满了最后一块姜饼小人儿的护士制服，十分有成就感地欣赏道，“无论何种打扮的爱丽丝宝贝都好可爱呀~”

    从教室走到停车场，需要穿过一条百十来步长的树篱小径。

    可她依旧觉得如果这次“约会”，不能在稳定『森鸥外』现有好感值的同时，让她取得对方好感值的进一步提升，那单就收效而言，是远没有达到尾崎的理想预期的。

    森鸥外跟尾崎红叶都没有让陌生人走在自己身后的习惯，两人因此相当默契地故意放慢了步速，渐渐落到了另外三组学员的后面。

    “小心点，别烫伤了。”森赶在尾崎端过来南瓜派前，把烘焙桌案上那只盛着姜饼的盘子，推去了不碍事的角落。

    尾崎闻言一怔，从南瓜派那边收回视线，转睨向了头戴护士帽，拱到她嘴边碰瓷了的姜饼『爱丽丝』，拧眉猜测道：“失败作？”

    “这一点，”森鸥外咬了咬舌尖，讨厌这会儿像个蛮不讲理任性幼稚鬼的自己，可接下来的言语，依然尖酸刻薄得令他感到既绝望，又痛快，“即使红叶君请来工人，在两间卧室的共用阳台中间打上隔断，我也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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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前搬家时，只带走了私人物品，并未拿类似厨房里的食材、餐具等——尾崎归家后，或许还能用得上的东西。

    其实森鸥外也没有料到尾崎红叶在电话里所说的“单独叙一叙”，会选在夜间烘焙教室这种外人较多的授课场合，制作的餐点还是他经营孤儿院时，常做来哄孩子们的秋冬季特供小饼干和甜品。

    “您放了什么？”烘焙新手抬眸望向老师写在教室前方黑板上的食谱，一脸紧张地悄声询问她的料理搭档，“是妾身漏看了哪一种食材吗？”

    “滴滴~滴滴~滴滴~”

    一只指甲修剪得极为齐整漂亮的手，突然持着一柄小量勺，闯入了尾崎的视野，骨肉匀称的白皙手腕一转，量勺里颗粒细腻似沙的白色晶体粉末，就散落在了碗中黄油的表面。

    刚出烤箱的南瓜派，中间的馅料尚未彻底凝固，并不适合当场切块享用，还需放在室温下冷却数个小时。

    看着盘中有大有小的『爱丽丝』，尾崎莫名有了放弃面前这个眼中只有其人形异能力体“爱丽丝”宝贝的『森鸥外』，改去攻略其他结缘对象的冲动。

    教室的吸顶灯，将森与尾崎的影子，拉长投在了摊着一张揉面垫的烘焙桌案上。

    这两道轮廓模糊的黑影，时而相交，时而相离，尽管无声，却互动频繁，全然不似它们的本体，寡言且疏远，彼此都像展开着一个无形的防护罩，只能通过偶尔传递的烘焙用品，产生些转瞬而逝的交集。

    玩家尾崎的目光在姜饼和『森鸥外』之间，警惕地来回审视，心想：否则这家伙怎会“主动”拿爱丽丝模样的姜饼人，分给旁人品尝？

    玩家尾崎对当前的情况不甚满意，心说若非时间紧迫，她也不会在匆忙之下，喊黑川爱奈帮她“抢”了这么一节……

    森鸥外单手拿着姜饼，非常耐心地等尾崎细细品尝完，他才收回手，拇指与食指相抵，碾着残留在指腹的碎屑，出声问道：“怎么样，还合我们尾崎大人的口味吗？”

    尾崎接过纸巾，跟『森鸥外』道了一句“多谢”，然后她移步至早已停止运转的烤箱前，屈膝降低上半身的高度，借助玻璃箱门的反光，用指腹垫着纸巾，仔细抹去了唇上的脏污。

    “尝一口？”

    《狐狸首领“伪”草食系》

    但今晚的烘焙课就到此为止了，老师分给每组一袋调配好的香缇奶油后，便宣布下课，目送成双成对的学员们，提着各自的烘焙“成果”陆续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