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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安静的地方很快传来密集的步伐,紧接着是惊呼和怒骂,一群人直往里面闯,四散而开,甚至试图将欢好中的人拉开。

    “那边。”

    五、四、三——

    他也知道自己就是个挡箭牌的作用,毕竟出了名的纨绔,买只鹦鹉都能等两周,为了一个什么虫子等几日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到十一日。”

    “刚才那人好像察觉了什么,”石睿识想起那中年男人顿了一瞬的动作,“要不要让他闭嘴。”

    《听见暴君的心声》

    两人已经跑了好一会,江云悠也气喘吁吁,呼吸里感觉都带了血丝,几乎是瞬息她做了决定,脚步一拐,又重新回了石睿识跑出来的后方。

    “还是你在诓我……应不会。”他想了想,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要不你给我说说,到底要找什么人,我保证不与别人言。”

    原来石睿识是看到慕景同跟一个像是呼延王朝的人偷偷摸摸会面,他便跟了过去,遣小厮回来给她说一声。

    “往哪个方向去了?”

    石睿识看着江云悠又拿起了茶杯,就这壶破茶,也够他坐一下午还乐在其中的,他摇摇头,往楼下走了。

    他之前一直在暗中查头疾的原因,后有人说有苗疆之人善用蛊毒,就派人在查这方面的消息。

    很快从里面跑出来个人,头上顶着一件红肚兜,在那人要从旁跑过时,江云悠抓住了他的手腕。

    “好东西倒是有,只是两位小友怕是不感兴趣。”

    石睿识知道她问的是他跟踪的人,喘着气道:“软红楼。”

    江云悠估摸着人数,不是很快能解决的,她思考片刻,带石睿识进了小巷,她刚才在这地方已经转了小半天,都记住了布局。

    “好吧,”石睿识也知道江云峥不可能说,他叹了口气,趴着桌子,“那我们要等多久?”

    龙福寺位于龙福城内,江云悠也是第一次来此处。

    “是啊,那山后面可冻人。”

    于是他顺势坐下来,眸光却微微闪动。

    一声怒吼猛地响起,随即是刀出鞘人头落地的声音。

    他跟看到救星的似地跑过来。

    他注意到在自己坐下的瞬间,想往这边来的人便被不动声色地阻止了。

    此处是龙福城的外城,对来往之人查得不严,只是堪堪分了几种身份的腰牌,不乏有这种散商行走在茶肆酒楼里兜售奇异之物。

    她没想到石睿识胆子居然这样大,敢去那‘黑色’地带,那里都没有巡逻的士兵,杀人越货都是正常的事。

    自从她因茶入宫的事传开后,上行下效,大家也在开始学着喝茶,这个市场自然不能拱手让个别人。

    突然传来搭话声。

    男子再度扫了眼两人。

    他搂着江云悠的腰将两人调换了个位置。

    江云悠说。

    前方忽地传来一片嘈杂。

    江云悠给自己重新到了杯茶,闻言看向石睿识,无声地拒绝。

    “这——”

    石睿识目瞪口呆,他还没从这场景中回过神,就被重重一推抵在墙上,随即江云悠扯掉发绳向他压了过来。

    “留着还有用。”江云悠浅啜了口茶,“无须担心,我让人跟上了。”

    眼见浴佛节的势头越来越猛,带动不少贸易往来,朝廷也出面支持,往年都是在近京都的地方展开了类似于分会场的地方,这次却是举国之力于龙福寺,可见其盛大。

    江云悠停住脚步。

    虽不知其目的为何,但他这种人还是避而远之较好,思及此,他微微一笑,“外出久了,走哪姓哪,没那么多讲究。”

    这龙福城原先不叫龙福城,是叫龙岭城,属于岭洲。

    她倒是没发现那人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他提到了苗疆,想着哪怕不是要找的人,也可以多问点什么。

    “江公子!”

    这岭洲在京都北,到处都是山,龙福城已经是难得比较平坦的地方,从各处来的人都会先在此处落脚。

    石睿识目光一深,“会。”

    石睿识瞥了眼时辰,快到酉时,还有三刻钟也到时间了。

    “也不是?”待人走后,石睿识皱着眉问江云悠,见她摇头,“陛——主子不会是诓你的吧,真有人来?”

    “人在哪?”

    错不了。

    浴佛节为每年四月四到四月十一,共七日,在其所宣扬的文化里,七日对应着七情六欲,但并不如传统般的要众生摒弃七情六欲,而应该去苦难享所爱,所以七也为追求圆满之意。

    不想让人买,搭话做什么,他如此想着,看了江云悠一眼,还是说,“感不感兴趣看了才知道,大哥不如坐下来,喝杯酒解解乏也好。”

    这几日倒是有几个像的人,刚才那位若不是最后的暗号对不上,她都以为等到了。

    寻欢作乐之地,但是比寻常的青楼更为残暴。

    难道慕景同真的与——

    石睿识起初兴致勃勃,如今已经有点不耐了,枯坐在这对他实在是太折磨了。

    石睿识嗤了一声。

    眼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人离他们越来越近,江云悠抬手,小臂环过石睿识后颈,在心中默默地倒数。

    “你看那山。”石睿识靠着窗,指向远处绵延的山,层层叠叠,“听说翻过那座山,后面就是呼延王朝。”

    江云悠同石睿识对视一眼,她开口询问,“大哥是跑北境生意的?看来此趟收到不少好东西啊。”

    江云悠脸都黑了。

    这浴佛节虽然只有七日,但这前前后后可以持续近两个月才会慢慢淡去,总不能一直就在这吧。

    这心跳速度都怕

    如墨的发丝在风中飞舞,他怔愣地抬起手。

    两人侧头看去。

    “这边。”

    江云悠松了口气,这才靠回墙上,察觉到石睿识响得有点吵人的心跳,安慰了句,“安全了,别怕。”

    有楼里的小厮,隔壁雅座的客人,他们如此自然地制造出一个可以谈话的环境,若不是他在边境游走久了,时刻绷紧神经,怕也是注意不到。

    这茶是新送到她手中的,是那日宁邵差人给她领来的陈师傅制给她试茶用的。

    那人准备离开的步伐一顿,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等她忙了阵回过神,才发现石睿识还没有回来。

    石睿识又来了精神。

    他一颗心早已提起,不敢再动那杯酒。

    那日说不来龙福寺的人第二天就给他递信,邀请他一起去龙福寺,后面才说是等个人——替陛下等人。

    刚才他虽然花重金买了个玩意掩饰,但哪有杀了人更保险。

    算上今天,他们已经在这破地方坐六日了。

    这两位公子连续好几日固定的时辰坐这,就喜欢买些古怪奇玩,又出手大方,在他们这种游商里面是可宰的羊,可如此做派,哪是寻常公子哥啊。

    唇红齿白的清冷贵公子和圆润自带笑意的冤大头。

    江云悠能感觉到后面乱而有序的脚步,虽然来人吼着什么敢动爷的女人,奸、夫、淫、妇之类捉奸的话,但显然情感不到位。

    听到清冷淡定的两个字,石睿识放弃挣动,“是你啊。”

    没了石睿识这个话痨,江云悠也松了口气。

    此处鱼龙混杂,但石睿识身边只跟了个小厮,想到前两日他跟人打起来的事,江云悠还是起身往外走。

    不仅是远处的山,这近处也高低起伏。

    她没找到石睿识,倒是看到了他的小厮,正满面焦急。

    半柱香后,中年男子起身离开了小隔间,面色似喜非喜。

    只不过——

    早些时候宁国并无这个节日,只是龙福寺一家之言,直到四五年前突然蓬勃发展,从一个名不见传的野寺到如今宁国第一寺,甚至应运而生了浴佛节。

    那位清冷的少年往他面前放了杯酒,“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她深吸口气,看了眼潜人群中的几人,这都是宁邵派过来的,给自己壮了壮胆,才朝石睿识消失的方向而去。

    是名中年男子,高大魁梧,细长的眼,唇边有痣,看上去十分精明,腰间坠着的牌子写了个商字,见他们看过来,他温和的笑着感叹,“还是自己家好啊。”

    江云悠面不改色地拉着他从中而过,引起一阵惊呼和怒骂,顺利地到了一个阴影的角落。

    小厮带着她往前走到之前的位置,又指了指石睿识离去的方向。

    江云悠听得后槽牙咬紧,神色也沉了些。

    “我手里的东西比不得大家,只能献献丑。”

    “嗯。”

    “那就还有四天。”

    她不能说,因为关乎宁邵头疾的事,而这一切还要从宁邵给她的那封信说起。

    她没石睿识高,又见他一副呆呆的样子,扯着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逢场作戏不会?”

    “那我先下去逛会。”

    江云悠跟着抬眸看了眼。

    他们闯入红帐,在夜色的掩映中,假山流水的景里,好几对交颈而缠的人。

    江云悠听着隐约多起来的脚                                                步声,有些心急。

    天色渐渐暗淡,江云悠没追多远,就发现了石睿识留下的痕迹,走着走着她发现都快走入外使的聚集地了。

    而近日那人要归,入都怕有心人注意,干脆借浴佛节的机会让江云悠接应人,地点就在这酒楼,每日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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