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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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很庆幸，倘若不是自己叫醒祝佩玉，夫郎恐怕要被活埋了。

    祝佩玉微微蹙眉，动作更是轻柔谨慎，终于换好药时，已是满头细汗。

    祝佩玉：“如果骂够了，咱就上药。”

    刘清山心有不甘，但事关他人家事实在无可奈何，本想留下与温心商讨一二，但他此时还在昏迷，只能作罢。

    院子里除了白小偶尔发出些动静，再无人言。

    温心银牙暗咬，本想同祝佩玉来个鱼死网破，可身子虚亏，使不上一点力气。

    翌日，温心的眼刀更加凌厉，骂的也更脏了；第三日，更上一层楼……

    “哦。”祝佩玉很淡然，继续主线任务：“上药。”

    “嘶~”

    本想冷静处理，待温心能接受她时与他促膝长谈；却不想温心竟走了极端，差点酿成大祸。

    醒来以后，温心闭门不出，祝佩玉也不知如何面对他，事情不是她做的，可她却为了改变结局却强行将温心留在了身边，因而改变了温心的命运轨迹。

    祝佩玉冷笑：“说实话，对嘴喂药这种事挺恶心的。你如果不嫌弃我愿意代劳，毕竟最后是你吃我的口水。”

    祝佩玉只做眼瞎，跟在刘清山左右任劳任怨的听吩咐，终是将温心拉回鬼门关后，方才闲闲道：“城中人都在议论，祝娘子是个鬼神都怕的人物，哪怕是迈进了鬼门关的人，照样能拉回来。只是这死而复生的人本该好好爱惜生命才是，怎又无端的寻了短见？”

    祝佩玉恰好不喜喧闹，索性将一院子里乌合之众全部赶了出去。

    他们祝家，要出官娘子了。

    作为温心的救命恩人，祝佩玉特许她留下。因为温心如今闭门不出，整日病恹恹的，对所有人都目光欠奉，唯独给白小三分薄面。

    温心冷漠转过头，摆明不想与她有任何交流。

    没办法了。

    不过左手不太自如，祝佩玉强忍下帮他的冲动，看似若无其事的看着手里的账簿，可直至温心一碗粥见底，药也喝了精光，祝佩玉心中松了一大口气，才恍然发觉手中的账簿被她拿倒了。

    其女沉稳冷静，颇有手腕，而且医术了得，凭借给高超的医术结识了诸多人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祝佩玉实不想与其有瓜葛。

    多年后，刘清山意外得知救命恩人之子温心境遇，实在不忍，于是与温心相认后，助他假死脱身。

    经过之前的试验，温心显然不吃热脸这一套。

    祝佩玉猝不及防，粥米沿着脸的一路下滑，弄得满身都是，看起来十分狼狈。

    即便知道温心骂的是原主，但有几次祝佩玉还是忍不住捏起了拳头，心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白小见状小声安抚：“夫郎还是吃些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

    温心只觉心中一阵恶心，尤其对上那张他厌恶痛觉的脸！

    纱布粘连在肉中，温心吃痛，纵使强忍依旧忍不住冷抽一声。

    夜幕四合，烛火实在昏暗，祝佩玉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眼睛酸涩，遂放下账本起身将贵妃椅拾掇出来，熄灯就寝前提着药箱行至温心面前：“上药。”

    她知道自己自私。

    意见很好，但不采纳。祝佩玉奉上诊金：“白小，送客。”

    唯有白小不愿离去。

    温心嘴角抽搐，内心好一番挣扎后，不得已伸出手腕。

    瓷碗啪的一声，摔的粉碎。将门外守着的白小吓了个够呛，叩门后没有得到回应，便自顾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剑拔弩张的两人，以及满地的碎片。

    卧房光线昏暗，连日来的密不透风，祝佩玉竟感觉屋内阴恻恻的，寝房内，脸上血色全无的温心昏迷在榻上，手垂落床边，细细的腕上是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顺着指尖流淌，最后滴落在地上，也远远一看，猩红一片，十分骇人。

    她曾受过温心恩惠，平常虽无力阻止温心被虐待，但至少温心死后，想为他挣点体面。所以那日才会不管不顾的冲去百花楼，将祝佩玉从花魁的床上连拖带拽的冲下了楼，并一道拦住了下葬的马车。

    白小似没想到祝佩玉如此平静，愣了片刻后，忙不迭的点头。

    又是相对无言的一个下午，晚上那一餐温心吃的痛快，一日的温养让他明显多了些力气，就连剜人的眼刀看起来都比早晨凌厉。

    白小急忙上前收拾零碎，小心劝道：“刘大夫叮嘱了，夫郎不能动怒，妻主就算恼火也要体谅夫郎的如今的身子。”

    祝佩玉不敢再将温心独自留下，见他吃过药后，才安心的独坐窗前看起账本。

    祝佩玉心头一松，脸上终于露出了岁月静

    药端来后，温心又是怒急，被白小好说歹说的安抚住了，却没有要喝的打算。

    一夜相安无事，熄灯，就寝。

    温心：“……”

    所以刘清山看到此时的温心后，凌厉的双眸差点要将祝佩玉身体盯个窟窿出来。

    一半是担忧，温心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糟，以她的观察，温心大抵是患了忧郁症。

    祝佩玉只能住在书房，闲来无事索性核算了温心的各处产业的账簿，佩服温心的投资远见与用钱之道之余，也对挥霍无度、贪得无厌的祝家人深恶痛绝。

    刘清山身负重伤，意外被温心的母亲所救。未免牵连温母，刘清山伤好后，便主动离开了。

    祝佩玉只是慢条斯理的将饭吃完后，才懒懒道：“如果你的反抗手段仅是绝食而已，那我劝你歇了这份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                                                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就试试看。”

    白小堪堪回神，忙不迭的起身出门，才跑几步，又听祝佩玉吩咐：“去济世堂找刘清山。找辆马车速去速回！”

    而祝佩玉说的那句‘真心善待温心’一事，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

    不知是祝佩玉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白小的安抚有了作用，温心到底还是拿起了勺子。

    祝佩玉心道不好，扔下笔直接冲回了卧房，房门一开，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味。

    温心醒来后，被带回了梧桐院。担心被妖魔夺舍的梧桐院下人连日来草木皆兵，生怕他会突然异变，冲出房间将众人啃食。

    祝佩玉岿然不动，恍若未闻。甚至还在他气急干咳时，贴身的奉上了一杯温水。

    如今温心情况不妙，祝佩玉也管不了许多了。

    无论是回答还是态度，都让刘清山十分不满：“祝娘子风流，这城中与你相好的相公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瞧着令夫郎如今身无三两肉，每日又寻死觅活的，留在家中也是晦气。祝娘子何不一纸休书弃他另娶他人？”

    祝佩玉心中烦躁，更多的是自责与懊恼。可面色却没有半分波动，只道：“因为他是个傻子。”

    暴雨顷刻而至，祝佩玉将粥递到温心面前，威胁的语气打破屋中的沉寂的气氛：“你若不喝，我自有办法喂给你，你想试试吗？”

    祝佩玉将伤口简单处理后，才得空打量起温心，他看起比之前更瘦了，身体薄的像纸，素白的寝衣套在他身上十分松垮，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一辈子都不想有。于是端起药一饮而尽。只是再想摔碗的行为落空，被白小直接抱在了怀里，而后一耸肩，小跑出了卧房。

    自然要体谅，温心摆明是不想活了，他眼下恨不得被祝佩玉打死解脱。

    祝佩玉心中更加烦躁，取出帕子漠然的擦去了脸上污秽，道：“收拾好了，将药端来。”

    一半是愧疚，若没有她的阻拦，温心已经展开美好新生活了；

    正思考着如何挣回那些银钱时，白小的尖叫声打破了梧桐院的静谧。

    《鉴定过了，是孽缘（女尊）》

    祝佩玉急忙吩咐手足无措的白小：“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大夫去啊！”

    刘清山曾是宫中太医，意外窥见宫妃私密之事，为保命连夜逃离京城。没想到那宫妃也是谨慎之人，以防事迹败露，定要取她性命。

    彼时，惊雷响彻九霄，祝佩玉端着碗行至榻前：“红枣粥，正好温着。”

    温心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在府中传开，议论声各异，有认为温心被妖魔附身的；也有传是祝佩玉真心感动上天的；不过祝家人则有另一番观点，温心苏醒，代表祝佩玉会早日登科。

    会瞪人是好事，有了恨就不会只想死了，祝佩玉想。

    温心倏地转过头，饱含恨意的双眸狠狠落在祝佩玉的脸上，半晌后，愤然伸手夺下粥碗直接砸向祝佩玉，呵道：“滚！”

    而祝佩玉，一连半月，只能望着紧闭的房门叹息。

    第四日开始，终于发现言语攻击对祝佩玉无效后，温心开始了闭目养神模式。

    祝佩玉终于松了口气，坐在榻前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纱布上的结。

    翌日的太阳被乌云覆盖，半点风也没有，闷热的厉害，祝佩玉起身开窗，回身之时一道闪电蓦然划过长空，恰与榻上那双凌厉的双眸四目相对。

    午时，白小分别备好了两份饭菜，面对白小的苦口婆心，温心再次选择躺尸。白小便将求救的目光落在祝佩玉的脸上。

    不用问也知道，温心对她多么怨恨，从前不让他好好活；现在还不让他好好死。

    温心恶狠狠的盯着祝佩玉，开始了毫不顾忌的语言攻击。

    温心十分抗拒嫌恶：“我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你要么就打死我，要么就休了我。不必装模作样在我面前献殷勤，我瞧着恶心！”

    祝佩玉愁了两天，并贴了两天的冷屁股，得到的结论是，温心就没把她当成人看，他完全视祝佩玉为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