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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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清念一边沏茶一边开口，泰然自若道：

    常清念等候几息，便见微微发棕的粉末尽数融进了茶汤里。

    “那夜是朕糊涂，朕会补偿你的。”

    常清念垂眸福身，而后笑意清浅地站在原处，看着远去的周玹携走最后一抹夕晖余韵。

    手中端起茶案，常清念蹑足步入椒房殿，屈膝向帝后请安。

    “姐夫平日操劳国事，想必也能用得上。”

    譬如金风露兑进茶水里，玉髓香藏在跌碎的香炉中。两物相逢，便会催生欢愉。

    常清念立在案前，背对着门口，掌心里赫然托着一枚毛边纸包。指尖略微一抖，空了的纸包便又重新藏进袖中。

    周玹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

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

    周玹立刻抬眼看过来，常清念耳尖染霞，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莲固然能出淤泥而不染，可她是人。她忘不了污泥扒在身上时的黏腻肮脏，令人作呕。

    好半晌，常清念终于点点头，体贴说道：

    只是阴虚火旺之人服用，会扰动血海而已。

    常清念眼中噙笑，仿佛已经得见皇后流耗尽最后一滴鲜血的惨状。

    “长姐近日心绪不宁，臣女特意按御医的嘱咐，择选了些有助安神的茶叶。”

    毕竟谁会留意一滩烂泥呢？

    唯有从那泥中生出洁白无暇的芙蕖来，才会教清贵君子驻足赏玩。

    周玹低声呢喃着女子闺名，嗓音微哑，带着致命危险的诱惑。

    “茶已备好，还请姐夫品尝。”

    她当然敢，里面不过是多了些补火通络的肉桂粉末，于周玹自然无碍。

    常清念瞧着皇后啜饮药茶，唇角轻勾——

    常清念檀口微张，怔怔看着周玹，任由他暗含侵略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

    见周玹不设防地接过，皇后便也没道理推拒。

    周玹不禁抬手，轻轻抚上方才错失的细腻莹润。指下触感虽不陌生，却还不甚熟悉，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糊涂？补偿？

    “清念……”

    待周玹进去有一会儿后，常清念举步回到偏殿，神情漠然地将茶叶投入壶中。

    常清念立在翼角投下的暗影里，默默听着周玹对青皇观中一夜情迷的论断。

    正如她六岁那年躲在院门后，无助地看着娘亲身下猩红弥漫，再无余温。

    那时她淋在雨中疯魔落魄，他不记得，也实属寻常。

    “陛下，您先进去罢，别教长姐等着了。”

    又譬如，他们初次见面，其实是在七年前。

    常清念浑身一颤，只觉玉扳指贴在脸颊时很凉，酥麻感仿佛从周玹指尖倾泻，瞬间传遍她全身。

    常清念先将茶盏奉给周玹，借着幔帐遮挡，指尖轻轻擦过周玹手背。

    皇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常清念有胆量往呈到御前的茶水里加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