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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锦被,沈长策将手置于她腰间的位置,勉强用力将她挪了进去。

    沈长策“嗯”了一声,没有其余反应。

    所以是被她弄醒了吗?可她也没做什么……就看了一下而已,谁知被抓了个正着。

    纵然大夫人派人做了一些,但她也没完全替江雪萤着想,都只是些

    良久,沈长策说了个“是”。

    可是江家怎么办?

    沈长策心间都在发腻,冷淡道:“你若喜欢,便自己吃。”

    江雪萤自知隐瞒不过,没再躲藏,松开紧捏勉强笑道:“殿下,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江雪萤犹豫着慢慢说道:“今日,那些账册……我担心看不懂,怕惹了太妃不喜……”

    沈长策一如即往地坐到桌前,手边摆着他常看的书,而不远处,也放了一摞账册。

    她不喜欢,所以给他吃?沈长策心中微微浮现出奇怪的感觉。

    她嗓音本就软,又特意带了几分甜意,入了人耳,如羽毛般轻软,无端惹人疼,叫人想将其揉碎。

    一听这话,江雪萤有些失落地缩回手。

    见他神情不妙,江雪萤便知他肯定尝过送去的糕点了,忙道:“这个不一样。”

    “那、那殿下快睡。”

    照这样睡,怕是日日都要得一次风寒。

    沈长策捏着书脊的指尖收紧,眉宇间丝毫不露。

    明巧在外面唤了一声,得了回应后,撩起两边锦帐挂于金钩上,看见江雪萤唇角弯弯,眼底都洋溢着神采,也被感染了几分。

    她哄道:“这个会好吃的,殿下。”

    “嗯。”

    沈长策最后应允了她。

    “殿下要不尝尝这个?”她将玉盘端起,眸中透着微光,像在献宝一样。

    王妃看着纤弱,腰肢柔软,但该丰腴的地方一点不差,若穿上合身的衣裳,想必更能衬得婀娜些。

    过了一会儿,江雪萤悄悄拉下一点被褥,探头看向沈长策的方向,期望他只是碰巧睁开眼。

    纵然殿下不是第一次过来了,但江雪萤每次听到这消息,还是忍不住心一颤。

    沈长策扫了一眼,白玉般的方糕,今日方才见过,想起那股腻到发闷的感觉,眉头一下拧紧了。

    沈长策却道:“我不爱吃这些东西。”

    “王妃昨夜睡得好呀。”

    撤手时,江雪萤不适地轻哼一声。

    殿下整日劳碌,可能都没怎么注意她,这样看来,她又还是安全的。

    他五感敏锐,方才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他看在眼中,往日怕他怕得多说两句便要哭出来,今日怎么突然变得胆子大起来了?

    可这小动作都被沈长策纳入眼底,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沈长策不得不坐起身,看着蜷缩着的江雪萤,视线又移向里侧大片空余的地方。

    而始作俑者还平稳安睡,面颊恬然梦庄周。

    昨晚她没提心吊胆地使劲往里贴,难得轻松地睡睡,可不睡得好。

    “这些衣裳都是前些日子刚做的,王妃当时在病中,没好量尺寸,只估了个大概,等白日再让人来做些吧。”

    若有似无的馨香始终存于帐中,沈长策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身边传来平稳轻浅的呼吸,睡得很是香甜。

    沈长策猛地清醒,发现原本好好睡在里侧的江雪萤不知何时滚了过来。

    江雪萤忍不住想了很多,殿下现在好像没有想杀自己的念头。

    清晨,江雪萤一觉睡醒,很是精神,坐起身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完成一切之后,他轻舒口气,才终于躺回去。

    江雪萤起身穿衣,窗扇打开,一股冷风灌入,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好久没睡得这样舒适了。”

    黑夜里,一道呼吸陡然变重了。

    “多谢殿下。”

    屋中没留几盏灯,暖色烛光透过纱帐映入,一方床榻周围,都变得温柔缱绻起来。

    江雪萤见他将一块都吃下去了,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欣慰,高兴地将玉盘往前推推,笑眯眯道:“这还有,都是殿下的。”

    江雪萤藏在被褥中的手扒了扒,发出些声响,动静停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答话:“可是……晚上的时候,殿下不是说,不懂的可以问殿下吗……”

    披风落在怀中,清淡的檀香混着冷清的气息看似温和毫无侵略性,但四周却似乎都被这香气包裹,不可回避,不可阻止地入侵每一块角落。

    江雪萤没想到他会睁眼,慌忙地扯扯锦被,顺势埋头,整个人都躲进被窝里。

    卷翘羽睫轻扇,尾音微微拉长,沈长策觉得自己拧不过她,遂蹙眉拿起一块,一口只咬了小半。

    再大力些,肯定会将人弄醒。

    即使这样看,都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凶。

    而江雪萤听完,眼底却是漫上几分雀跃,“多谢殿下。”

    江雪萤向他道清原委,着急的模样,生怕他多误会。

    江雪萤谢过之后,小跑着转身,将原本为他做的那份山药糕端了来,放在右前端,他伸手便能拿到的地方。

    午后没睡,按理说现在应当困乏得很,可江雪萤却没有丝毫睡意,挪动着翻了个身,温暖的被褥遮盖住小半个头,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他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江雪萤端茶来时,正巧看见。

    锦帐内沉寂了一会儿,沈长策难得有种给自己挖坑的感觉。

    夜深不知几时,终于睡着后,身旁却突然靠近什么东西。

    江雪萤煞有介事地摇头,“这个是给殿下做的,不甜,我不喜欢。”

    其实,若趁她熟睡的时候杀了她,好像也挺好的,那样死的话应该不会感觉到多大的痛苦。

    他一身墨色窄袖衣袍,披着一件单薄披风,腰间束着宽边祥云锦带,下挂白玉玲珑佩,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携着寒气从外面走来。

    江雪萤放下茶盏,两手交握摸着指尖,清透漂亮的眸子一转,嗓音绵软道:“殿下,账册上有些宅铺出项……我不太明白,不知能否得殿下空闲的时候,问得一二?”

    沈长策不觉这是什么大事,“明日我让账房先生来,若有不懂,直接问他便是。”

    她是睡着了,沈长策却清醒了。

    沈长策没依她所言,淡淡问道:“为何不睡?”

    外面越发冷了,明巧又拿来一件小袄给她穿上,上身后发现腰身有些宽大了,管不住风。

    沈长策伸手想将她的被褥拉高,哪知有一半褥子都被她压在身上,不得动弹。

    她悄悄看向侧边的人,殿下闭着眼,薄唇微抿,睡得很老实。

    而她自己什么也没意识到。

    说完先一步闭上了眼睛,只要她看不见,就代表殿下不存在。

    屋中温暖,沈长策解下披风,江雪萤上前接过,动作自然地像是做过很多次一般。

    沈长策眼皮未抬,也未出声质疑,只说了个“可”,仍是淡淡的,不起什么情绪。

    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却让他有些难以入眠。

    黑暗里,江雪萤小幅度点了两下头,担心他看不见,又轻轻“嗯”了一声,绵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平静湖面被微风拂过而起的层层波澜。

    最后糕点放在那儿,无人问津。

    殿下还是冷漠的。

    江雪萤透过铜镜看着身上衣着,她从京城来时,并未带多少衣裳,原本她在梨香院也没几身好衣。

    她这样在王府里平淡地过活,王府人不多,若没什么心眼,或无事寻她,其实也没什么不妥。

    被褥被堆至腰间,她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宽松的寝衣领口蹭得大开,昏暗中那片玉雪白腻的肌肤晃眼至极。

    江雪萤得了肯定,又小心翼翼带着些期许道:“那明日,可以不让账房先生来吗?若太妃知道,那就……”知道她不会了,还寻先生帮助。

    默了半晌,沈长策:“哦?”

    沈长策以为她消停了,但下一刻,却见她眉眼一弯,又捧到他面前,大有他不吃就不死心的模样。

    房内书案,殿下没说过她不能用,她将账册放这儿,应当没事吧。

    她说到最后越来越没底气,话音渐渐小了下去。

    江雪萤高高兴兴道谢,终于安静了下来,缩回被褥中,变成一团,这下很快睡了过去。

    熟悉的口感,但味道有些不同,确实如她所说,并不那么甜腻,甚至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本来睡了。”

    沈长策动作一僵,缓慢抬头,见她只蹙了下眉,才放下心,继续替她盖好被褥。

    江雪萤换好寝衣,收拾完毕先睡到榻里面,没过多久,沈长策也来了,规规矩矩在外侧躺下。

    黑暗里,江雪萤迅速思考着对策,还好她先闭了眼,还好夜色暗沉,殿下看不见她神情。

    结果一看,发现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眸色如墨浓重。

    江雪萤解释道:“那是今日请安时,太妃拿的账册,让我看着学学。”

    沈长策沉默了一会儿,道:“就因这个?便睡不着?”

    往日贴着墙边,半分都不会出来,他还心道她睡觉规矩,没想到才几日,便不安分了。

    她凑在沈长策手臂旁,隔着一层绸缎,他甚至也能感受到那份羽毛般的温热。

    沈长策嗓音微哑,后半句没说,但江雪萤听出来了。

    殿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么冷的天,也不知他是

    江雪萤头疼,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热切,沈长策终于睁开眼,看向藏在厚厚被褥里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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