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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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儿却意外地觉得这名字不错，说不定可以光耀杜氏门楣。

    孙阿婆不再言语，又让胡年喝茶，胡年见状，不敢再客套，忙转身道别。

    难怪胡三哥提醒自己注意安全，杜时笙见如此，便想着不如早些采买完毕，回去做晚饭。

    胡年又警惕起来。

    “阿笙，这是？”孙阿婆指着药问道。

    胡年挠头憨笑，面色赤红。

    “两刀纸，三……”杜时笙正答着，只听唐娘子怀中的儿子奶声奶气地说道：“饴糖好吃！饴糖好吃！”

    杜时笙心中一暖，小声道：“干娘最好。”

    “今日是你第一次出摊，定会手忙脚乱。干娘今日不去绣坊了，告了假，和你一起忙活摊子。”孙阿婆一边麻利地往车上装东西，一边柔声说道。

    朝食也是个起早贪黑的活计，不过杜时笙却不觉什么，毕竟，一个前世瘫痪在床的人，忽的手脚利落起来，自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和精力。

    “那郎君说他是大理寺的，便是昨日小娘子在俺铺中见到的郎君。他说，那日办案不小心撞伤了小娘子。这瓷盒中是祛疤的，另一副是金创药。望小娘子早日痊愈。”胡年一五一十地说道。

    “是你？”魏修晏薄唇轻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行啊，小五儿！有几分经商天分啊！”杜时笙揉揉小五儿的头，赞叹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起小手，龇着几颗乳牙“咯咯”笑个不停。

    “哎……”魏修晏的侍从看着杜时笙匆忙离去的背影，唤了一声。见杜时笙也不回头，只好无奈摇摇头。

    “胡三郎，喝口水吧。”孙阿婆递上一碗茶水。

    而她选的摊位是顺德坊靠近坊口之处，她便留了一个私心，这里偶有上下值的官员及去书院的学生，若是用个纸袋子来装，既便捷又雅致。

    杜时笙见二人未着官服，暗忖道，想必这是便衣办案了，还是不要打扰为妙。于是，她笑着对二人道：“无碍，儿方才走路冒失，谢过两位郎君。”

    杜时笙应了一声，何时写倒也没什么所谓，主要是看这卷饼到底能卖成什么样子吧。

    唐娘子是个温柔贤良的妇人，此刻正在抱着自己儿子，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玩拨浪鼓。

    只见魏修晏安排侍从如此如此，又与胡年说如此如此，胡年方放下来心来。

    听到好评如潮，杜时笙与孙阿婆相视一笑，便手不能停地忙碌起来。

    “不了，不了。”胡年摆手道，“俺还有个东西给杜娘子，是一位姓魏的郎君拖俺给娘子送来的。”

    “掌柜，儿要买些石蜜，饴糖和油纸。”杜时笙对着唐掌柜说。

    繁体字她只能靠猜，大致内容便是，近日有一个采花大盗出没，专挑良家女子下手，不见其人，不闻其声，望百姓积极提供线索并注意安全。

    “不可，不可，如何使得……”唐娘子连忙推辞，却只见自己儿子将饴糖一下塞进嘴里，无论他阿娘如何用力，也无法再抠出来。

    杜时笙见状，将先做好的油条和火腿，切做几份，放入陶碗中，笑眯眯端着给围观众人道：“郎君且尝尝再说值不值。”

    “郎君……”侍从看向魏修晏。

    几人均被他憨厚可爱的样子逗笑。

    言罢，对二人点点头，快步出了胡家铺子。

    杜时笙抬眼看去，只见那人眉宇轩轩，眸似点漆，薄唇微抿，一袭白衣，湛然若神，竟又碰见了魏郎君。

    胡年立时警惕地看着他二人，见他二人衣冠楚楚，气宇轩昂，倒也不像是歹人，但也未敢如实回答，道：“杜娘子在俺这定了一个锅子和炉灶，明日午后来取。”

    “这是……”孙阿婆不解问道。

    “香啊！”

    第二日午后，孙阿婆和杜时笙正在裁切晾好的油纸，折成纸袋子。

    杜时笙一边刷油纸一边肉疼，心想，这油条也不知何时能回本，玉镯子现下却已经只剩一半不到了。

    众人闻到香味，纷纷迫不及待捏起一块儿放入口中。

    思及此处，她便径直去了唐家铺子。

    着实起名无力啊，就是个油条，能起什么响亮名字呀！杜时笙暗自摇头。

    一问价格，杜时笙笑着指指小五儿写的牌子，道：“加肉加蛋二十文一份，只加肉或只加蛋十五文，油条十文五根。“

    唐家铺子是这街上一间杂货铺子，位置尚好，只是铺面不大，唐掌柜一家经营各种杂货，铺内货架摆的密密麻麻，仔细看却是分门别类，有规有矩。

    “小娘子无妨？”魏修晏的侍从见杜时笙捂着胳膊，急忙地问道。

    谁知，今日晨间，她摸黑蹑手蹑脚地起床，忙活装车，却见孙阿婆已收拾停当，过来帮她一把了。

    “这酥脆的油条到底是何物做成的？既有嚼劲又香甜，真是别致。”

    杜时笙便把做油条的家伙事儿摊开，开始和面发面，摊饼子，炸油条。

    还不及多想，杜时笙便见到坊门口告示板前几人在指指点点，杜时笙挤过去一瞧，原来真的有个告示贴于板上。

    他点头道：“姑姑，这一批纸袋已做成油纸，名字且得等着下次做油纸前写上呢。”

    魏修晏走进铺内，若有所思，对胡年说道：“掌柜可知方才那小娘子叫何名字，住在何处？”

    由于油条卷饼是个新鲜吃食，且又是个貌美的小娘子在做，不多时，便来一些围观之人，其中也不乏一些周边的摊贩。

    古话说，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卖豆腐便是苦在起早贪黑。

    “这官是个好官。瞧着药也是难得的，你快试试吧。”孙阿婆笑着说道。

    杜时笙回头见唐掌柜和唐娘子围着儿子教导的模样，甜甜一笑，步履轻快地往岁和坊走去。

    “干娘，起来这么早做什么？”杜时笙讶道。

    杜时笙这才意识到胳膊上的痛感，这正是那日大理寺办案伤的手臂，虽是已结痂，但是撞在桶子上的青肿仍未消退，方才魏修晏练武之手，力道未曾控制好，一时，杜时笙竟觉得有些吃痛，手不自觉的捂着胳膊。

    唐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胖郎君，胸中有些点墨，向来笑容满面，擅言辞，见杜时笙进来，笑道：“小娘子这几样可都是金贵物件，要多少？”

    杜时笙本以为要结结实实摔个“狗啃屎”，没想到却是撞到一个结实的臂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及时拽住了杜时笙的手臂，助她站稳了脚跟。

    走至胡家铺子门口，正欲推门出去，只见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拉开，杜时笙一下没稳住，绊在门槛上，向外栽去。

    果真是商人的儿子，这营销技巧，说来便来。只是，杜时笙还从未考虑过摊位的名字，毕竟这不是一个铺面，叫什么好呢？

    “这酱料是如何调制，真是味道不错！”

    “不如，叫‘杜氏卷饼’吧！顺德坊还没有姓杜的店铺，方便，好找。“杜时笙说完，略有些尴尬的笑笑。

    魏修晏没有回应侍从，而是对胡年说道：“某托掌柜给杜娘子带个物件。”

    杜时笙点点头，将魏修晏送的药放入房内，复又出来，与孙阿婆一起继续准备明日的朝食摊子。

    于是，她便想做点油纸试试。古代的油纸伞，是用桐油刷制，但是桐油却有毒，杜时笙只好用植物油替代。

    胡年从怀中拿出一个莲纹瓷盒，和一副伤药。

    申时，小五儿从书塾回来，见到杜时笙与孙阿婆将纸袋整理的整整齐齐，赞道：“阿婆和姑姑的纸袋折得真好看。”

    不少人一边摇头一边说：“啧啧，这卷饼当真贵啊！莫不是能做出个花来？”

    这厢边杜时笙一边朝坊门口走，一边思忖，这魏郎君当真是丰神隽永，貌比潘安啊！难怪一京城的小迷妹。

    杜时笙临走之时，更是拿出一块一趟给他，笑道：“阿姊送你一块饴糖。”

    说着，他又歪头瞧了瞧，深棕色的眸子忽地瞬息闪过光晕，灵机一动道：“姑姑，这油纸可以写点东西，如此别致的纸袋，若是有咱们的标志，拿到哪里，便是我们的摊子在哪被人瞧见！”

    杜时笙瞧着锃亮平整的锅子，尺寸严丝合缝的炉架子，赞道：“胡三哥手艺当真了得！这便是放个琉璃珠子上去，也怕是会纹丝不动吧。”

    魏修晏身上幽幽墨竹香缠绕，杜时笙一时间，思绪飘远，心道：真是有匪君子啊！

    胡年敲门，来送杜时笙昨日订制的平底锅和炉子。

    杜时笙也有些惊讶，莫名的就想起了穿越时的那个梦，梦中的小男孩“和清哥哥”说，留疤了也有人娶。难不成古代人特别在意有没有疤？

    古代没有塑料袋，卷饼做好了怎样盛走，是个问题，杜时笙不想用陶碗，她一人经营摊子，实是不便于每日携带，且还需要清洗。

    二人推着车子来到顺德房摊位，已有几家出摊支棚的。

    回至阿婆家中，杜时笙便开始着手制造“油纸”。

    “干娘，昨日我在胡家铺子碰见了大理寺的人，许是抱歉上次撞伤我儿，特地送的药吧。”杜时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