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拨号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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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钟的时限很快就到了。

    所以，玛利亚将其它钱重新收进了钱包，把最弱小的那个一千円攥在了手心里。

    然后消失在了门缝里。

    因为十五分钟之后，她将表演人间蒸发。

    这不是、完全、搞错了吗！？

    永别了（暂时），牢笼。

    她选择消费更小的一千円。

    按照工作手册，她在打完电话之后需要等待15分钟——但玛利亚早把这个时间‘分配’了出去。

    而黑的正靠在标间其中一张单人床床头，手里正翻阅着一摞文件。

    一万的感觉像是五星级服务似的，还带售后服务。

    “真的不行吗？”

    玛利亚在公共电话亭里接通了电话，却得到了意料之外，且意义不明的回答。

    玛利亚抬起两手比出了暂停手势，掰着手指陷入了思考。

    她假意等在了电话亭里，手却没有闲着。

    她面上带着‘你们肯定不懂吧’的神秘笑容——当然，这是玛利亚自以为的。

    她好一会儿才在有些漏风的脑袋里检索到了匹配项目。

    白的那个正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玩便携式游戏机。

    然后，应该辨认了出了这只金发打工仔，黑发男高露出了笑容：“……是铃木真理亚小姐，对吧？”

    但在玛利亚看来，这个有些面生的白毛大眼睛只是露出了有些费解的表情，盯着自己皱起了眉头。

    *

    先明确地想好要实现的愿望——以最不造成异常、对现实干扰最小，最低耗的方式。

    “我不叫下颌线噢，你就是玛利亚酱，铃木真理亚……是吧？”那家伙笑眯眯的，身边的半空中却已经出现了奇怪的咒力波动，和从奇怪裂缝里爬出来的咒灵。

    金发打工仔已经趁着只有自己同意的中场暂停，丢出水晶像是钟摆一样摇晃了起来。

    她以身体挡着外面高专生的视角，因为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运转咒力或是什么别的……总之问自己就可以了吧？

    他说的‘给自己答案，就代表同意他过来找自己’……就是跟SATORU君的交易吗？

    而来到了门这边的玛利亚，发现自己正握着酒店标间洗手间门的把手，站在一个套间里。

    吝啬鬼第一次尝到了非常细微的后悔。

    不仅如此，金发财迷还不太信邪的把一万円收走，直接去掉了一个最高分，重新让水晶选——

    不。

    不

    她嘴里念叨着‘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我’，双腿已经飞快往来时的‘任意门’前进了。

    我……是不是撤回一下动作比较好？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听上去对面好像在打架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会给你们带特产的，娜娜明、灰原还有大家。

    我要实现这个愿望的代价是……？

    从打开的门缝隙里，已经出现了和街景截然不同的室内景色，正在被慢慢展开的门那边似乎是一处陌生酒店的标间。

    本来不算狭小的酒店房间，因为两个大高个的占据，不知怎么地变得有些狭小-逼仄起来。

    不、还是把箱子放在第一优先级吧。

    其次是可以搜查真理亚的事情和箱子的去处。

    早知道就选五千档位了！

    噢噢——！

    等等。

    玛利亚往门把手上一摸，却好像碰到了奇怪的空气墙，不管怎么够都碰不到那个圆咕隆咚的把手。

    她以手悬空在剩下的几张钞票上感知了片刻。

    虽然现在还搞不太清楚用法……

    玛利亚抬头，能看到的只有夏油杰有些背光的脸和微微盖过来的肩膀。

    “……白毛大眼睛！”毫无作死观念的家伙直接指向了五条悟，“超级高的那个——！”

    “玛利亚酱。”高专二年生语气柔和，但不管是不到眼底的冷淡笑容，还是以咒灵挡住玛利亚所有去处的姿态……都不像是很友好的样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电话联系在了一起。

    相对之下，一千就有些萎靡了——活像是钞票上的肖像人物坐在原地抽烟，想了很久才咬咬牙跟自己说：‘行吧，我试试……’尾音还得带上点心虚的感觉。

    而这么想着。

    她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最后只能半懂不懂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这才从口袋里摸出了之前指引着自己来到调味市的占卜水晶（已经缺了一个口子），将九成新的它悬在了摆开的不同面值钞票的上方。

    玛利亚从口袋里抽出了几张提前支付的薪水——将不同的面额，1万、五千、两千、一千还有五百硬币均匀摊开，摆在在了供给市民记笔记的小台子上。

    毫无危机感，但玛利亚总感觉这和自己想要的不太一样。

    不想相信这个价码，玛利亚索性把占卜水晶收了起来——果然磕坏了之后就不准了吧——她决定自己决定价格。

    玛利亚沉默了片刻。

    隔着玻璃，两个高专生只看见玛利亚带着有些犯傻的笑容开门迈步。

    “啊、下颌线。”她反应了过来。

    *

    虽然感觉用手也行，但是这是玛利亚第一次清醒施法……总感觉稳妥一些比较好。

    ……给我带哪儿来了？

    但玛利亚这会儿没有多犹豫的空闲。

    啊。

    但梳着丸子头的那个已经三步并作两步靠近，居高临下地把玛利亚堵在了洗手间门前——黑色影子直接罩住了玛利亚还在擅自跑马车的脑袋。

    深夜酒店洗手间钻出一个大活人，但这两个家伙的反应，完全和正常沾不上任何边。

    STOP。

    而五千给人的感觉像是老板拿着大喇叭喊‘六折清仓！错过这次就没有下次了！哎呀，客人，这个价位真的没法赚了……’。

    ……说是SATORU君，我还以为会是年轻人呢。

    钱币没有给她回应。

    玛利亚前半只脚踏出了电话亭，但脚却没有踩在电话亭外面的地面上，而是一个房间的地毯上。

    首先是要离开娜娜明和灰原的监视。

    但没神经的金发笨蛋却感觉……很奇怪，比那些一见面就给自己头槌的家伙还要奇怪的感觉……危机感？敌意？审视？

    总之，玛利亚姑且按照工作手册一样给自己定好了章程。

    《贫穷的我无法搬离凶宅》

    事情发展到现在，即便玛利亚对SATORU君的本质一无所知，也当然察觉了不对劲。

    而这么思考着。

    抱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但是那边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妖怪，或者是幽灵呢？

    而事实也并不让她失望……玛利亚眼见水晶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最后悬在了一万日元上。

    两个人都抬起了脑袋——

    “不行，太贵了。”她嘀嘀咕咕和自己的术式讲起了价。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间酒店套间和钱箱的情报有什么关系——

    然后她看向了旁边的夏油杰：“等等，你这是……”

    而更小面值的硬币直接对玛利亚关上了交易大门。

    所以她抽出了钱包。

    玛利亚的脑袋疯狂运转，加载中的图标都快转出了火星子。

    玛利亚既不想点头，也没法说出不是，她掰着手指陷入了思考——情绪还没跟上，但脑袋已经代入公式得到了结果。

    “……”而夏油杰则是看了一眼玛利亚，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文件里的照片，然后又抬头看向了玛利亚。

    这还是她第一次尝试清醒地‘许愿’。

    而玛利亚完全没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威慑。

    就算是站在电话亭里，玛利亚也能看到逐渐靠近的娜娜明和灰原，所以她笑眯眯地和他们招手——

    膨胀的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得意一会儿。

    启动！虽然不知道启动什么，总之启动！

    水晶干脆利落就指向了玛利亚揣钱的心口口袋，钱包的所在地。

    玛利亚的愿望……确实实现了。

    玛利亚就和酒店房间里一黑一白的两个大高个对上了视线。

    沙发上，发现突然出现的玛利亚，五条悟有些惊讶地诶了一声，他从游戏机里抬头，墨镜被推到了头顶：“……哇噢。”

    到底多少钱？

    ……早知道就选一万。

    玛利亚的余光瞥向了电话亭的门，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在打开这扇门的时候，请把我带到有真理亚和箱子线索，并且暂时摆脱娜娜明和灰原的地方。

    金发双马尾的笨蛋抬头看向了电话亭外的黑暗，虽然看不清两个高专生，她仍然伸-出胳膊跟他们比出了个代表‘拨号成功’的大大的O。

    还是一万。

    玛利亚用攥着钱的手直接推开了电话亭的门。

    虽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是脑袋总感觉在发送完蛋的信号。

    这个……玛利亚盯着夏油杰的丸子头和怪刘海看了半天。

    手心的钞票燃烧了起来，染着白色灵气的火焰包裹住了她的手——生效的暖意传来，金发笨蛋得意抬起了嘴角。

    夏油杰对玛利亚用着敬语，面上带着笑容，声线十分平和。

    ……行吧，就你了。

    这是灰色的工作……电话那头告诉自己的名字，搞不好真的和自己问的问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