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灰色兼职1

[    【作者轻食猪蹄堡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仓皇逃命的短头发男生握着手电筒，跑得飞快——他忍不住边跑边往回看，一不小心就被旧校舍的杂物绊倒，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但等逐渐靠近目的地才发现，自己被简单粗暴地塞进了一个宽大立式储物柜——教室末尾，放置清扫用具的那种。

    要让玛利亚来形容的话，就是烂水果、橡皮泥、和塑料娃娃零部件拼凑而成的某种弗兰肯斯坦吧。

    因为此刻进入教室的是个在地上爬行的东西。

    手电筒比他早一步摔到了一楼，因为接触不良而闪烁的灯柱照亮了一楼的逃生口。

    本应空无一人，调味市酱油综合高中的旧校舍走廊上，这会儿响起了慌乱不已的脚步声。

    凌晨1点。

    而十分钟后。

    [只是怕学生溺水，故意让泳池堆满垃圾和污泥罢了。拿来吓人也太过分了，OO君。]

    在高中生进行无用思考的同时，楼梯已经往下淌起泛着淤泥腥味的臭水。

    高中生瞪大了眼睛，试图在漆黑一片中分辨，可能是因为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他开始能看清楚来者的轮廓了。

    女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打扮。

    嘘——

    漆黑中，隐约能看到那个爬行的东西是由淤泥、腐烂到看不出原型的浆体、和各式各样的肢体粘接而成……

    而这是2007年的春天。

    但对方显然没有和玛利亚说话的打算，瞪着她的视线很快移向了储物柜狭窄的窗口外。

    这是调味市酱油高的一则校园怪谈。

    [知道吗？旧校舍的泳池里面有东西。]

    此刻正值深夜，又是夏季云多的夜晚，连月光都没有。

    从沉默中隐约知道了答案。

    [据说警察们可是亲眼看着失踪学生的腿浮上来的哦，简直像是被吃剩下的，据说有老师当时就辞职了。]

    事情的观感又变得不同了起来。

    她跑得可比自己慢多了。

    今晚发生在酱油校，旧校舍的事情充满了寒气——但如果，将视角转到玛利亚，也就是那位旧校舍里的勤杂工的身上。

    [诶？……浮上来？]

    女高中生瞪大眼睛，几乎就要晕过去——因为她刚才确实、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怎么会！？’

    [……那个脏兮兮的露天泳池？只是懒得清理吧。]

    “噢……那几个人。”高中生话没说完，就看到‘玛利亚’恍然大悟的点头动作，对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躲里面的两个女生都皱起了脸。

    *

    ‘拜托了……不要注意到这边。’

    只见此刻的立柜里，玛利亚捂住了身旁女高的嘴巴，示意她屏住呼吸。而后者此刻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惊恐又像是生气，只是瞪着玛利亚看。

    躲在讲台底下的女高中生一个哆嗦，不敢呼吸了。

    ‘是在旧校舍门口巡逻的那个怪人……！’

    但‘玛利亚’看上去对此毫不关心，只是又捂住了她的嘴巴，任由女高的眼泪滴上自己虎口，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嘴前。

    又因为不管哪个选项——继续保持安静、或是赶紧逃跑——都很危险，没有胆量行动的她直接陷入了僵直。

    她好奇地无声诶了一声：‘看上去像是能沼气发电的样子……能用来点灶吗？’玛利亚在心里嘀嘀咕咕。

    这一晚上被吓得够呛，高中女生本以为自己哭不出来，泪水却很快沁满了眼眶。

    在漆黑一片中隐约看到对方的轮廓。

    玛利亚把那误认为被自己拖痛的愤怒，她当然也没能理解女高眼泪的含义。

    砰。

    梳着双马尾的这位勤杂工只是毫无诚意地道歉（嘴硬）：“……当时在门口的时候，就说了不要进来的吧。”薪水的内容明明只有一周内把泳池打扫干净诶。

    受到的惊吓过大，她对当时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

    如果没有过来就好了；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一波十二折、起伏伏伏的打工生活。

    打定主意在这个视觉死角躲着，在和同伴失散之前，她曾在夜色里观察过那个身影，它一直在走廊里游荡，但感知好像并不怎么灵敏，只要不被发——

    懊恼地想着这种事，男生试图忍痛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脖子以下全是麻的，根本使不上力，更别说移动了。

    伴随着逐渐强烈的臭味，粘哒哒的拖行声渐渐靠近了——听上去简直像是某种污泥顺着耳朵钻进了脑袋，在神经上摩擦。

    如果，一同前来的女友没有因为害怕被自己支开，要是她也在这……

    ‘……是因为它的嘴离自己太近而已啊。’

    她下意识张开嘴巴准备尖叫，声音却没能完全成型。

    他听到了咀嚼声。

    有什么东西来了。

    漆黑一片里。

    能看清的只有自己无力耷拉在地板上，脸前10厘米的手。

    当然。

    慌张的高中生试图在被困住的同时打量将自己带走的人，试图阻止对方将自己带到危险的走廊。

    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习惯了黑暗。

    而即便什么都看不见——之前和朋友一起，唤醒那具黑影的短发男生也能想象，那个腥臭的东西是如何一点一点拖行着向自己靠近的。

    ‘明明已经快逃到一楼，很快就可以离开旧校舍了！’

    只听见漆黑中，从如同山顶一样的阶梯那头，已经传来的湿黏黏的拖行声。

    稍微安下心，女高中生连忙低声询问同伴的下落：“您有看到跟我一起来的其它、”

    [我才不信、]

    啪嗒。

    如果听了那个可疑的勤杂工的话，赶紧离开，而不是悄悄翻墙进来就好了；

    此刻，女高中生满脑子只剩下各种猜测：‘一起来的几个人怎么样了呢？’、‘OO君会来救自己吧？’

    此时……某个在校舍里游荡，粘哒哒的拖行声已经逐渐靠近了这里。

    [……从空无一物、清可见底的泳池里噢。]

    声音越来越大。

    ‘快动起来啊！’

    ‘……别过来！’

    只见两人‘友好交流’间，一个腐烂到一半的黑色身影已经来到了附近。

    而距离更远，害自己落下来的那短短十阶的楼梯，连同它通往的二楼走廊都被淹没在了一片漆黑里。

    对方的声音反常的轻快，听上去，对自己把女高中生吓得半死毫无愧疚感。

    但高中生却这样倒霉，躺在一二层折返阶梯之间的平台，只能无力地侧着脑袋。

    酱油高中旧校舍的三楼。

    *

    《贫穷的我无法搬离凶宅》

    啪嗒。

    他长大了嘴巴发出嘶嘶的尖叫，他拼了命地想要让腿动起来，能听到的反馈却只有自己窘迫的呼吸和心跳声。

    如果自己还像之前那样躲在讲台桌下面，肯定会被看到的。

    一个女生正在漆黑的教室里找到了一个三边封闭的讲台，她哆嗦着轻手轻脚地移动，抱着双腿将自己塞在了这个空间里。

    它的眼睛……几乎只能对着桌底的高度。

    如果看不见、听不见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动静，对方会不会也看不见自己了呢？

    也可能是知道女高不会继续发出响动，那个自称‘玛利亚’的兼职这才松开了捂着女高嘴巴的手，也进了储物立柜和她挤在一起。

    长短各异的三只手从粘哒哒的‘史莱姆’里伸出，拖拽着已经乱七八糟的污泥身体爬到了柜门附近，臭味直接就顺着柜门上的缝隙钻了进来。

    金属门被轻轻关上了。

    她抬头，在漆黑中勉强看清楚了对方的大概轮廓。

    玛利亚能看出

    啊。

    极端的恐惧让时间变得非常缓慢，他甚至忍不住思量起……

    ……那是个穿着老土绿色运动套装的女生，一头歪七扭八的金发双马尾，比自己要稍微高一些。

    教室的后门方向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是说那个上上上届的学生只是‘去游泳，然后失踪’吗？也可能是当时离开了泳池，去了另外的地方也说不定。]

    瞪大了眼睛，女高中生下意识就蜷缩起了身体。

    ‘——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吗？’

    没能做出选择的女高中生很快被抓着脚腕拖出了讲台下的遮蔽空间。

    一只属于人类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她还没来得及冷静下来，姿势就已经变成了被人圈着脖子，踉踉跄跄地在漆黑中行动的样子。

    他没顾得上腰间的痛楚，就已经惊恐地发现……自己摔坏了腿不说，脊椎好像也出了问题，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毕竟在学校泳池里失踪了一个学生，怎么想也太奇怪了，没人敢靠近啦。]

    想起之前在走廊上看到的身影，即便现在，少女的牙关仍在发颤……他们到底是怎么唤醒水底的那个东西的？

    [真的啦。]

    “我是玛利亚。”‘怪人’显然听不到女高中生的腹诽，以气声低声回答，但十足没心没肺，“躲在桌子底下绝对会被发现的，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啦。”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很确定噢——他就是在那里失踪的。]

    她能听见开门的动静，然后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这索命声先是在课桌之间游荡，然后很快确认好了方向，径直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