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价值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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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于昏迷中‘梦到’了那个暗淡的箱子，和在钱箱里沉睡着的封印物们。

    被封印在钱箱里的东西，不管是诅咒、灵魂、还是人类也好，它们都不会死亡。

    不过，按照身体十足饥饿的感觉，也可能是和上次一样，力量使用过度，有些低血糖了。

    和真理亚如出一辙的样貌，和乱糟糟的登山服，如同梦游一般的神情。

    除了‘木箱’与‘少女’之外的所有时间被暂停了下来。

    她抓着的是放置钱箱的木桌子，试图爬起来。

    [……你付不起代价，就算是濒死前的愿望，把所有都补上都不行，只有你一个人认可的价值是不够的……]

    真理亚还活着吗？

    低下头的瞬间玛利亚就认出了那是谁。

    本来还没消失的。

    想也知道它正在起着防御的作用，再耗下去搞不好又要继续花钱。

    玛利亚皱起眉头，想要仔细听清楚箱子说了什么，而少女又如何回答。

    *

    直到一个嘴角带着疤痕的黑发男人抓住了中年女人的胳膊，把她拎了起来。

    她迷迷瞪瞪地倒在地上，脑袋却从未有过的清醒……问题确实得到了解答。

    而专注着眼前灰原则更加纯粹一点，对于‘这到底是什么’的疑惑，得到的答案也更加简单。

    她看到少女的身影出现了闪烁，而与此同时，一人一箱之间，一个崭新的身影正在出现。

    ‘……不、你确实在追逐着人生与生命的价值，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做咒术师吧？’

    伏黑甚尔倒没什么挑剔的，只是跟来人打了个招呼，拿了钱就离开了。

    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交易等价。

    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呢？

    钱箱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玛利亚眉头一跳。

    她隐约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才对、只要刻纹还……嗯？

    玛利亚回头——颈间的钞票这会儿已经即将燃烧到了尽头。

    但玛利亚还没来得及继续——“玛利亚！”

    而躺在地上半天没喘匀气，玛利亚还没咳嗽明白呢，她就已经跟个小鸡崽一样被灰原雄捞了起来。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要来到这种惹人厌烦的地方，不过好歹不是禅院家。

    而那个戴着帽子的加茂却只是把手抚在了暗淡的钱箱上，在伏黑转身离开之后，告诉了自己身边站着的仆人，这个标的物的‘价值’。

    “妈妈明明就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不是吗……”中年女性将钱箱高高举起，“如果妈妈死掉的话，真理亚你该怎么办……你根本就没有生存的能力？我也是没有办法！”

    玛利亚免不了注意到钱箱身上泛着奇怪光芒的鎏金刻纹——但视野很快又被中年妇女抢走了。

    玛利亚只看着七海建人劈开了咒灵——已经被摇晕了过去。

    目前看来。

    [……被他带走就糟糕了。]

    *

    啧、太麻烦了，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看上去对这母女俩的闹剧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是个可以和价值交换，视线愿望的箱子，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然后投入足以驱动它的咒力，无论何种愿望都可以达成。”

    付出了——目前看来，是钱币掉在了真理亚手里，但真理亚失踪了，不知道她通过‘许愿’得到了什么。

    黑发男人甚至没有对她用力，只是直接迈步就让真理亚撒开了手，少女的嘴一-张-一-合，玛利亚忍不住凑近，想要听清楚真理亚说了什么。

    喂喂喂、钱币会掉出来的，稍微爱惜一点使用吧，好歹都把我当成凶器了！

    声音还在继续。

    想起了什么，但是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金发笨蛋已经用力挠起了自己的头发。

    它落入了真理亚的手里，‘碰巧’被眼神逐渐涣散的她握住了。

    黑发女生又重重跌在了地上，她张了张嘴，倒在地上，却一声也没有反驳。

    而本来不应该允许钱币掉落的箱子在落入他的手里的那刻出现了变                                                化。

    中年妇女再次举起箱子。

    虽然心里是这样毫无紧张感地抱怨，但玛利亚还是想再多看一点。

    不。

    ——但看到这样的动作，她也忍不住慌张了起来。

    在两个高专生注意到它的瞬间，嘈杂的声音便被剥离。

    两个高专生发现对方的面部出现故障一般的残缺，这才清醒过来，冲向了颈间的火焰即将燃烧殆尽的玛利亚。

    真理亚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

    凶器本人因为惊讶而睁大了眼睛。

    缺乏同情心，玛利亚一开始只是带着强烈的好奇而已，已经发生的事情到底有什么要紧？

    而她眼见着漆黑一片，只进不出，用于封印的窄口里，几枚状似五十円的钱币突兀掉落。

    她看向了那个被伏黑甚尔带走的箱子。

    金色的头发。

    在声音响起的片刻——以3200円，64枚50円，市值4千万左右的古董为代价。

    毕竟脖颈上的纸钞还没烧完呢，被救的本人一点没有着急。

    清醒是清醒了。

    那位中年女性重重地对着弯着腰的真理亚脑袋砸了下去。

    把一切都甩在了脑后。

    刻纹上的金光暗淡了下来，像是受到的某种无形的庇护消失……

    真理亚满是脏污的手正抓着自己的脚。

而手部的面部像是神经质一样不停重复着某个听不清楚的短句、被划破的女性照片更是反复确认着是否有人看见……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侧倒在地上，眼神还没有涣散。

    娜娜明和灰原雄，主要是灰原雄已经像是个橄榄球运动员一样，把小身板的玛利亚撞飞了出去。

    还有一张贴在人影身后，属于老者的照片。

    那个抓住自己的脚的少女——她黑色的头发散在地上，穿着一身新买的登山服。

    她在昏迷之前还在想着看到的那幕……出现的崭新、蓄着金发的身影，被放在真理亚手心里的钱币，还有真理亚逐渐消失的身影。

    而没等玛利亚想明白，那边的场面已经又出现了变化——真理亚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裤脚。

    请帮帮我。

    分不清性别，不存在实体的声音响起。

    啊。

    察觉到危险的片刻七海建人就把灰原雄撞开了。

    自己‘得到’的：失去了记忆、‘我是玛利亚’、术式倒还在。

    这种蚊子一样的‘折腾’轻易就被破解。

    黑发蘑菇头一脸大惊小怪地摇晃着金发笨蛋：“娜娜明！糟糕了，玛利亚的意识消失了！？”

    像是直穿耳膜，在脑袋里响起的声音一样……是不应该达成的愿望，也不应该传达到的声音。

    “喂、那可是我的目标。”精壮的陌生男人一手提着中年女性，一把扣着钱箱的格栅，把它抢了过去。

    因

    他丢掉了工作用的临时SIM卡，又换上了新的。

    除非……真理亚许的愿望还有对我有利的部分。

    没有听完那句话。

    早知道不来了……

    *

    那个崭新的身影将一枚钱币放在了真理亚手里——简直像是被钱币封印一般，它看着真理亚的身影变得浅淡了起来。

    玛利亚的目光投向了那个被黑发男人——现在想来，应该是伏黑甚尔吧？

    耗费了好几个不知情的家伙转手，不停降低着‘诅咒’的效力——伏黑甚尔这会儿终于站在了加茂家的庭院里。

    ‘这是被带走的人与声音，而随着混入的‘数据库’越来越大……被SATORU获知的知识也会以几何级数增长。’

    嘴里还说着：“原谅我、真理亚……”

    七海建人眼神陷入了短暂的怔愣，一直反复询问、不停否认的想法得到了答案。

    本来想就这样给娜娜明他们发送祓除信号来着——颈间的一万日元已经烧了起来。

    [……咒物立下了束缚，我们的存续建立在不能对世间造成干扰的前提下，我并不存在，也不可以存在，但你、MARIA不一样……]

    但也是这个瞬间，玛利亚免不了注意到，那个钱箱的投币窄口里全然是一片漆黑，随着鎏金的刻纹闪动、即便这样晃动，被‘封印’的钱币仍是纹丝不动。

    声音像是掰开西瓜一样。

    [……交换一切吧。]

    终于交货了。

    你在这里呀？真理亚。

    玛利亚终于得到了‘答案’。

    从背后传来的。

    没有准备好问题的两人陷入了‘电话’之中，耳边只剩下了SATORU君给与的‘答案’。

    被激发的记忆和‘答案’全都混在了一起，眼前的视野交叠，脚下所站的地方已经从公寓外围的草地变成了破破烂烂的石板。

    ……那这样看来的话，是我给了真理亚钱才对吧？

    但玛利亚却冥冥中明白那个身影……自己的意思。

    ……什么计时制的网络游戏啊？

    [同意的话，就将‘自己’投入木箱……]

    ——所以两个高专生跌作一团，避免了陷入如同玛利亚一样的呆立。

    ……但她听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声音。

    她脑海里泛起了天平的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