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治病也不能忘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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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

    火焰光芒折射在容素那秀丽的侧脸上，微微清亮的月光下，周遭一片寂静，显得她此刻有种文静美好的感觉。

    说完，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燥意，可等了又等，都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

    伴随着篝火噼啪噼啪燃烧的声响，格外阴森静谧。

    见容素不回答，沈裴清眉头紧紧皱着，没动，再次追问，一副没问到答案就不动的样子，用犀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她。

    “醒了？醒了就吃东西，吃完，我们动身离开了。”容素拎起桌面的纸袋子，往沈裴清那边丢过去，而后对他露出温柔一笑，看上去没有恶意，可眼中却满是不耐。

    侧头，对马车里边的沈裴清开口：“沈裴清，这里没有客栈，就停在一边休息。明天换你赶马车。”

    “随你。”

    “沈裴清，等下。今天我们先不去南云寺。”

    容素直接忽略他这个问题，指挥着说：“前面那个山头，把马车就停在这，我们过去那山头待一天。”

    嘴上感叹可惜，手上可没有留情，手指捏着银针给他扎了好几针，短短几秒就止住血。

    渐渐日头已经高挂，外边稍稍有些暖意。

    “为何？”

    听这话，沈裴清墨色的眸底划过一丝幽冷，衣袖下的拳头攥紧了些，一顿后又松开，沉默不语坐上了马车。

    打定主意，也就没想太多。

    容素将银针收好，坐上马车前座，侧过头看他，温和地笑了笑：“想治病就去，不想，那就给我离开。”

    “容素。可以了，睡吧。”

    想了想，走过去，低头盯着他脸看了好几秒，才蹲下，伸出手戳了下他的脸。

    沈裴清现在只觉得有一种狼狈和耻辱的感觉，正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着自己的全身心，猛地用力推开容素的手，双眼布满了吃人的血丝，狠狠瞪着她吼出声。

    说完，她也没有理会他答不答应，直接下了马车，开始往森林深处走，准备去捡枯枝。

    今日是沈裴清赶车，容素掀起帷裳往外一看，还有一座小山就要到南云寺，她想到古云的事，立马开口喊住沈裴清。

    容素笑容不改，慢慢松开手，后退两步，然后转身，拿起自己方才捡的枯木，去到一边点篝火。

    一直赶马车，到了夜幕降临之际，他们已经远离了村落镇城，来到山道之中。

    瞧见他这幅模样，容素只觉得好笑，搞得像个贞洁女子，不禁柔笑看他，不打算和他拉扯这些。

    容素听到这话，才想起，一直自己都没有介绍自己，她放下手中的长木枝，拍拍手，浅笑回答。

    容素挑着篝火里的枯木枝，时不时往里边添，仿佛视坐在一边树桩旁的沈裴清于无物。

    可好不巧，已经几日未进食的他，此刻饥肠辘辘，且又因伤口而流血不少。

    丢下这句话，容素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往山头走去。

    沈裴清缓缓收回了目光，心想她没有说话，这模样倒是有几分温柔女子的样子。

    夜间一阵阵冷风吹过，时不时还会听见些许野兽在不远处的低吼。

    容素没搭理他的反抗，笑容不变，一针下去，随后沈裴清真真第一次被银针给扎得痛晕过去了。

    她行为举止皆是令人捉摸不透，甚至有点不按常理走。

    一听这话，容素不禁挑眉，笑容加深，吞下口中的食物，声音柔柔的，却有点不悦：“不动你衣服，如何给你处理伤口呢？”

    容素看了看周围，一大片黑压压的森林，还有望不见尽头的山道，吁了一声，停下马车。

    容素正啃着一只包子，忽而听到了些许动静，瞥一眼那边。

    沈裴清低眼看了看面前地上的纸袋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眉头一皱，声音哑得比被冷风灌入发出怪声的破风窗户还难听。

    可瞬间他的手臂被人给紧紧拉住，免于撞在树上添新伤，身旁传来了一温柔的声音，可话却充满讽刺。

    眼底流淌着一抹阴冷，咬包子就像是在咬仇人似的，她竟然脱他衣裳！

    起身去烧水，然后拿东西来给他处理一下。

    沈裴清蹒跚地走了几步，淡淡看了一眼她，走到马车边，一顿，声音幽冷暗哑。

    “对不起。”

    见他上了马车，容素眯眼笑意加深，拿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大喊：“驾！”

    可容素一回到小破屋，来到屋大堂门前，笑着一脚踹开了门。

    沈裴清一听，扯住了缰绳，马车停下，蹙眉不解：“为何？”

    看他身体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其活着！

    她的无视，倒是给沈裴清一些情绪平复下来的时间，他冷静下来后，倒是生出了一丝愧疚，视线若有若无落在容素那边。

    “我动我衣服了？”

    默默收好，她再给沈裴清把了下脉，微微皱了下眉头。

    沈裴清撩起帷裳，下了马车，瞥眼瞧见已经走入森林的容素，眯了眯眼，转身打算找些东西果腹。

    容素思考了下，伸手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下一秒，他便站不稳，往前摔，眼看就要撞树上，他都闭眼打算这样狼狈罢了。

    “为何要去南云寺？”

    邻里们都被她一脸温柔柔的笑容给融化了，都觉得这个小姑娘真不错。

    想到这，他压下眼底染满阴沉

    容素忽而对上他的眼睛，朝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恬静温和如湖泊静好的笑容。

    容素却一本正经地加深笑容，十分认真：“能做什么，治病啊！”

    “上马车吧。”她含着一抹浅笑看着沈裴清，用眼神示意他。

    反而沈裴清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冷峻的脸庞布满了阴霾，咬着牙，一点也不想吃容素给的东西。

    她将手中的纸袋子往桌子一放，转身朝沈裴清看去，见他冷峻的脸庞上布满了异样的红晕，像火烧似的。

    容素正拿着银针擦拭着，见沈裴清已经扶着门框走出，明明一身狼狈，却也无法将他一身不染纤尘的美给磨灭。

    砰的一声，“起来了！”

    高热倒是好转了，只不过这经脉断得，再伸手去扒拉几下他的衣裳，看见他手臂，胸口，还有后背，都有好几处伤口。

    说完，容素站起身，就往外走，也不理会他吃不吃，给他一点时间，若是不吃，直接打晕抗走就行。

    挺烫的，高热了啊。

    “你叫什么？”不知怎么，沈裴清侧开头，有点尴尬，别扭地轻轻启唇。

    “滚！”

    就这样他们两人换着赶马车，两日后，就来到了中洲的南云寺附近。

    容素看着那白皙结实的胸口，血肉模糊，白骨都已经有些露出来，摇着头小声感叹。

    “现在你给我把东西吃了，必须得在两日内赶到南云寺。”

    “可惜了，这般好的身体，以后可就要留疤了。”

    沈裴清已经悠悠转醒，缓缓睁开漆黑恍惚的双眸，动了下，扯到了伤口，禁不住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沈裴清脸色却一下子就黑沉得如染上了墨水似的，难看极了，紧紧抿着嘴唇，看着容素的目光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清晨叽叽喳喳几只小鸟在耳语，秋末的早日，格外薄凉。

    期间晕过去的沈裴清时不时因为痛意发出几声短暂的沉闷。

    低声咒骂了句，沈裴清冷着脸，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拿起了纸袋子，绷着下巴吃着，目光似有若无看向外边那道人影。

    见此，容素这次倒是没有再放着不管，今日卖包子的老板多给了两个她，现在心情还不错，所以打算给沈裴清处理伤口了。

    正高热，烧得迷迷糊糊的沈裴清，模糊视野中，看见容素手里拿着比筷子还粗的银针靠近，他瞬间就瞪大双瞳，声音嘶哑的拔高音量差点破音：“你要做什么！”

    “哟，你是兔子吗？撞树自我了断？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有毒药，你吃了，就能立马断气。”

    容素一大早就从早市买来了几个包子，和邻里擦肩都会主动地笑着打招呼。

    没忍住，他抬起头朝容素那边再次看去，可一看，却发现她早就靠着一树桩闭眼睡着了。

    视线不自觉就瞟向了那地面的纸袋子，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捏紧了拳头。

    见沈裴清晕了，容素笑着摇头，看了看手中的粗银针，感到惋惜：“哎，小家伙，这人不懂你的好啊，我可是费了不少银子才定制的你呢。”

    他在附近不远处找到了一棵果子树，想要跃上去伸手摘，可一跳，双腿立马传来要骨肉撕裂的剧痛。

    沈裴清一夜受了寒，加上身上的伤，如今连动一下就难。

    一听，沈裴清只觉得这疯丫头是换种方式想谋杀他，脸色黑成木炭，咬着牙吐出一个有点虚的字：“滚！”

    若是不认识容素的人看了，只觉得这姑娘真是温婉可人，但沈裴清和她相处这几日，多少看出这人可不是表面那样的温柔人。

    换作从前，沈裴清这般孤傲决然的人，有人胆敢这样对自己，他一定将此人大卸八块，然后沉江，可现在他已然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是个亡命天涯的废人。

    给他褪去上衣，那血痂都粘着衣裳，不过轻轻一掀开，就已经裂开，大波大波血往外渗出。

    空气瞬间就凝结，容素着态度摆明不想和他说话，顿时沈裴清冷峻的脸庞上染上一丝烦躁，嘴巴动了又动，张了张，挣扎了好长一段时间。

    见到这一幕，沈裴清嘴角微微一抽，别开头，有点不忿地闭上眼也休息起来。

    随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手起针落，几下就将那伤口给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