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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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乐伸出手，略微抱歉地说：“冒犯了。请玉兰姑娘就伸出一条腿就行，撩起一下那里的裙摆，露出小腿处就可。”

    这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甚至可能会自暴自弃。

    为了不让古云知道这件事，容素找了一个借口，说是想和阿乐去山里找药材，恰好玉兰也懂一些药理，于是就他们三人一同外出。

    容素不想拿玉兰的腿做赌，浅声说：“我已经提前学习了，现在就不劳烦阿乐公子再教了。还是专心在试验上吧。”

    玉兰看着那碗麻痹散，腿部上隐隐而发的疼痛，连着筋骨，能明确感觉到有尖锐的刀锋割着她的血肉，每一下都格外刺痛非常。

    阿乐见一切就绪，就开始走到了玉兰面前，玉兰按照阿乐的要求坐在了一张长椅上。

    玉兰见她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就要跪下来求她。

    容素在阿乐摆弄他的器物时，她也拿出了自己的银针，拿起阿乐要来的烧酒一一烧过银针，再摆放整齐。

    可如今，玉兰这样做，无形中给了她一丝压力。

    容素抿了抿嘴唇，心里都明白，玉兰的顾虑和想法，她所做的一切何尝对她来说不是有益处的。

    “玉兰，你当真是打定了主意吗？现在还来得及。”容素看向玉兰，明明她才是害得古云的腿受伤的罪魁祸首，可玉兰偏偏还要自己来冒这个险。

    阿乐拿出了药箱子，还有提前准备好的外科大夫专用的器物，一一整齐有序地摆放在了桌面上。

    玉兰看见后，声音都有些隐忍的痛楚：“这，这是什么？”

    容素看见阿乐的额头上早就布满了大汗，她也看见玉兰似乎一直紧皱眉头，双手还死死抓着椅子的边缘。

    这样的做法，换作是她，做不到。

    “但是，你。”容素有点开始担心，因为玉兰的脸色似乎变得苍白了许多。

    阿乐点头道：“这就对了。因为此穴位可以让你的腿短暂麻痹。放心，等治疗完毕之后，我会煮药给你服用，不到半刻就可以恢复。”

    玉兰看出她的不解，嘴角露出的微笑含着些许落寞的哀愁。

    于是他就重新专注起来，这时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时辰。

    这时，容素似乎才明白玉兰的用意，她如此执着地想要自己以身犯险，不过是想要彻底地帮助古云和她之间的关系来个了断。

    只是，她一直不愿答应，都是因为不想承担失败的风险。

    “抱歉，我没想到玉兰姑娘这腿部似乎和常人有些不同。还有一些胫骨是错位的。我得先帮你正位才能继续后面的试验。”阿乐抬起手，用手肘擦了下额间的细汗，有点诧异地对玉兰说。

    见状，容素连忙伸出手扶住她，不让她下跪，皱着眉着急道：“不要这样。”

    阿乐愤然咆哮着，脸都

    在这样的情况下，玉兰还能保持着对古云的爱意不变，甚至可以说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

    这个话就像是一个惊天雷一般从天下往容素和阿乐的头顶给砸下来。

    但看着她那双祈求她的眼神，容素最终只能无声点头答应了她。

    这时，阿乐就开始对容素吩咐起来：“足三里，膝眼下三寸，胫骨前缘旁开一寸。”

    玉兰抬眼看着容素，不答反问，语气极为淡然：“那你呢？阿素可有想过，若是失败了，你也会面临残废的可能性？难道你就可以接受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我已经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你就不要劝我了。”

    阿乐摇头，随后又开始低头，这次正式开始了试验。

    定了时间之后，容素去找了玉兰。

    而失败也就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也许她可能会从正常康健的人变成了残废之人。

    阿乐听出了容素的确有些许不开心的意思，毕竟这也是他疏忽导致的，他应该早该教容素辨认，不然在试验过程中连器具都拿错，可是很容易出现失败的。

    “那你会让古云产生一种亏欠你的感觉的。你既然已经拒绝了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也不想再伤害他的话，那你就让我来吧。阿素，我求求你了。”

    玉兰按照阿乐的要求，将小腿露出。

    泡好了水，端过去给玉兰。

    玉兰眼神坚定，表情镇定：“开始吧。”

    玉兰看了眼容素，伸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摆出请的手势：“坐下来吧。”

    做完之后，还出去找店小二要来了烧酒。

    自知有错，阿乐连忙道歉：“抱歉，是我的问题，我现在给你说一下吧。”

    像玉兰这样的无私奉献，容素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竟然有她这样的不求回报的感情。

    阿乐见她已经下定了决定，也就不再相劝，于是便看向容素：“容姑娘，等下就请你按照我的要求，先对玉兰姑娘的几个穴道进行封锁，之后再根据我所要求的，给我递器具就行。”

    容素轻声说：“这是麻痹散，足三里的麻痹已经失效，阿乐公子的试验已经开始，和我们一开始所预计的时辰不同，现在出了一些状况，也许一时半刻也无法结束，你会撑不住，所以你必须要麻痹散了。”

    容素沉默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望向容素的眼神里充斥着恳求和哀伤，仿佛里面装满了悲凉的秋海。

    ——

    当然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古雨儿和古云的怀疑，他们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她不禁微微蹙眉，难道是麻痹的穴位已经失效了。

    “阿素，你就答应我吧。我也相信你的医术，你一定不会让这次试验失败的不是吗？”玉兰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她，里面全是对她的信赖。

    容素淡笑着说：“我想这也是阿乐公子你对我的考验，不然你应该不是忘记教我辨认不是吗？”

    扎入后，容素问道：“感觉如何？”

    玉兰用一种苦笑的表情看向她，声音略有一丝悲哀：“是啊，你可以接受，可是我接受不了。”

    一直都是玉兰对古云有所付出，可古云从未给她回应，甚至可以说一再地拒绝她。

    玉兰却不以为然：“这件事说了，我怕你们就更加不会答应让我来做这个试验。”

    听出容素的确不悦，阿乐想说什么也无奈，毕竟现在的确不合适交谈。

    “那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容素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如今她和沈裴清或许可以以命相护，但都是在彼此相爱的前提之下才能做得出来。

    容素一听，立马看向了桌面，平刃刀一般是刀口较短，前方扁平薄锐。

    于是，容素他们就顺利地离开了院落，在天景镇上找了一个客栈，要了一间厢房。

    玉兰感激道：“谢谢了。”

    扫视一看，见在最右侧有一把这样的刀，立马就伸手过去拿起，递给了阿乐。

    根据这个，容素很精准地捏着银针扎入了玉兰腿部上的足三里穴道。

    “玉兰，是我害了古云，本来这件事理应由我来的。你又何必呢？万一有什么，那我真的。”容素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做医术练习的人，都需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那就是会面临失败的可能性。

    反正她重活了一辈子，比上辈子多了几十年的寿命已经很幸运。

    听到这话，容素也有些惊讶，看向玉兰，玉兰倒是平静地扯了下有些微白的嘴唇。

    这个问题，容素也设想过，她沉着地回答玉兰：“若是真的失败，我会坦然接受。因为是我欠了古云的。我自然不会有所怨言。”

    容素听得认真，点头：“好，我知道了。”

    容素一看，原来是那里开始出血，大概是割到了某处动脉血，见此，她连忙走过去，快速用银针扎入那里附近某个穴位，将疯狂涌出的鲜血给止住。

    玉兰眉头紧锁了下，之后盯着膝盖处看着道：“开始有点发麻了。”

    阿乐也决定了明日开始练习。

    坐在玉兰对面，正视着眼前这位婉丽婷玉般的女子，容素竟有些佩服她，听古雨儿有说过关于古云对待玉兰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

    这下，容素有点不理解玉兰的意思，用困惑的眼神望着她。

    这是她无法理解的。

    阿乐扭头一看，笑了笑：“果然容姑娘也是做外科大夫的一把好手，我都没有教过你如何辨认外科刀具，你倒是找出来了。”

    “没关系。我的腿以前也被人打断过，后来是被人强行接回来的。”

    经过了他们的对方讨论，最后得出的结果依旧是拗不过玉兰的要求。

    意识到这一点，容素就转身去吩咐了店小二找来麻痹散。

    “玉兰姑娘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阿乐顿时开始有些愤怒不已。

    “谢谢。谢谢你！”玉兰顿时热泪盈眶，好似得到了宽恕一样，脸上又是笑又是泪。

    玉兰似乎早就做了准备一般，表情平静，淡声地说：“这个我都知道，阿乐公子方才已经和我说过了利弊。”

    “不好，容姑娘，快施针在这里进行止血！”阿乐突然大喊起来，表情有几分惊慌。

    “平刃刀。”

    自己来的话，起码失败了，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没关系，大不了做个残废也不是不行。

    越是如此，她越清醒，摇着头对容素说：“阿素，我可以撑得住。这点疼痛不算什么。我经历过比现在还要痛苦的事情，所以这点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玉兰姑娘请坐下吧。我们就要开始了。若是现在你想要后退，也是可以的。”阿乐认真地看着玉兰，手上已经戴好了一对用鱼泡做成的白色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