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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舒贤盯着自己倒映在镜子里的脸。
他像是很欣慰，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眉眼羁懒地舒展开，散发着闪耀的少年气：“回去吧。”
可是之前在一起的那短短几天，他们也许多次在寝室组团门口分别。
陈清野扭过脸，淡淡地睨了贺樾一眼：“睡不着。”
【陈清野1.19】：回去了吗？
学会把问题抛回来了。
她唯一的灯塔，从此陨落在黄土之下。
【陈清野1.19】：你睡醒再走就行，平日的游轮和机票都很充足。
【陈清野1.19】：我可以打包从你们宿舍楼下那个栏杆递进去。
【浮云卷】：有点困了，明天来接我哦。
她把手掌按在冰冷的窗户上，用力将窗推开。
【浮云卷】：嗯……我酒品很好，你放心吧。
贺樾打开手机翻了翻，给陈清野看自己的屏幕：“大哥，青市也在下雪。”
公墓里，外婆的墓碑挨着妈妈的，也不知道妈妈在下面还怨不怨外婆。
她小时候就是特别容易哭之后眼睛尤其肿的类型。
没发消息来催她。
回到微信界面，陈清野那头还是静静的。
“兴奋。”
“不是大哥，你大晚上又把我叫出来，就是让我看你玩手机？”
贺樾沉默几秒，看到陈清野唇角又卷着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手机，再次忍不住出声：“复合了？因为你英雄救美？”
啊……他还惦记着这个呢。
她的苦难只是他们用来搭讪的工具，每一句关心都假惺惺得让她作呕。
外婆会一直在她心里，直到她向魏倧完成复仇。
“啊……”魏彦峥听上去有点失望，“你安全回寝室了就好。”
她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守规则的人。
她一次也没回头过。
她还没成年的时候，魏倧就会和饭桌上那群狐朋狗友怂恿、起哄她喝酒。
陈清野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不充足也能砸钱买到。
跟陈清野出门应该永远不用担心限量的问题。
她明天要和陈清野去青市，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肿着眼睛去。
外婆离世的时候岑舒贤没有哭，几乎是冷静肃穆地和何阿姨一起操办了外婆的后事。
“没……嗯。”魏彦峥吸了吸鼻子，“前面去了Livehouse联系不上你，我就在旁边吃了个饭。”
脑海里飘过刚刚在组团门前的对话。
祝小姗的声音隔着床帘传出来：“怎么了，舒舒？”
最后给她发来三个点。
岑舒贤起身推开阳台的门，走了进去。
【浮云卷】：酒后乱 复合？[/困]
但没关系。
“好吧……那你多喝热水，姐姐。”
倒是不关心魏彦峥是否在故作坚强，只是想到如果魏彦峥病了魏倧会不会领悟了嘘寒问暖的技能。
“没事，我想起来衣服还没收。”
【浮云卷】：早到了，没看手机。
“你和她去青市干什么？”贺樾换了个话题。
“舒舒，你回来啦？”祝小姗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你……没事吧？”
喝醉的男人似乎被酒精还原，退化成了面红耳赤的狒狒，把道德底线同脱掉的衣服一起丢掉。
让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在家里抽烟的魏倧，根本不介意二手烟进的是自己亲人的肺，把墙壁和家具熏得发黄。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响起魏彦峥着急的声音：“姐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似乎变得可怖，岑舒贤心一慌就把镜子扣在了桌面上。
【陈清野1.19】：你要醒酒汤吗？
“那你早点回学校。我头有点疼，先睡了。”
贺樾想起刚刚和陈清野碰面的第一眼。陈清野前额的头发有点湿，在芝城的冬夜被冻硬，反倒像一个炫酷的造型。陈清野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心情很好。
“她想看我玩帆船。”陈清野转着小指上的尾戒，“你去联系青市的俱乐部，明天给我组织个比赛。”
她在桌前摆出那些瓶瓶罐罐，挨个往脸上涂抹的时候，祝小姗从床帘里探出了头。
“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岑舒贤听见魏彦峥那头呼啸的风声。
陈清野又像那天一样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的雪：“别再抽烟了。”
……主动报备？
陈清野那边正在输入了好久。
雪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他抬起手臂，冲她招了招手，是“快回去”的意思。
岑舒贤回到宿舍后，飞快地洗了个澡。
虽然她抽烟、喝酒，打男人（差点，如果不是陈清野先动了手的话），但她还是好女孩。
“为什么？”
【浮云卷】：明天几点见？
走出很远后，她突然想回头看一眼。
她直接略过，点开陈清野名字后面的小红点。
【浮云卷】：晚安。
“你还在外面？”
“……”
冷风和雪花扑面而来，把她冻了一个激灵，让酒精上头的脸颊冷却。
只是没想到陈清野在上蹿下跳了一天还有精力赴下一趴。
“嗯。”她抽回手。
陈清野好像认真考虑了几秒这个提议，然后摇了下头：“不行，我明天要跟岑舒贤去青市。要是感冒了会传染给她。”
就像某些男人“酒后乱性”。
岑舒贤蓦然想到陈清野这一整晚，看自己的视角，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岑舒贤捏起一把雪，按在了红肿的眼皮上面。
像是在注视着她，一直等着她回头的那一刻一样。
【陈清野1.19】：我和朋友在外面吃个夜宵。
就看到，漫漫风雪中，陈清野像一座矗立的黑色灯塔。
第22章
-
她没回头：“没有，你快睡吧，我洗漱声音小点。”
岑舒贤用手背抹了下脸，用冻僵的手指把手机开了机。
为了不打扰到寝室内的室友，她飞快地按下了接听。
陈清野似乎有一瞬间的讶然，眼角微微挑了下，捏了捏她的手指以示回应：“好，我来安排。”
【陈清野1.19】：晚安。
【陈清野1.19】：你会吗？
讨人厌的是这小子生气帅，高兴也帅。
“嗯。”她压低自己声音，装出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抱歉，前面有点不舒服，室友把我带回来后睡着了。”
【浮云卷】：那要是我酒醒了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要是不开心了，跟我说，出去旅游散散心，带你去哪里玩，都行。……抽烟伤身体。”
【浮云卷】：你在试探我醉没醉吗？
陈清野该不会就是传闻里那种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吧。
像性别调换的对话。
“……”
后来她就很少哭了。
【陈清野1.19】：...
她想跟陈清野解释，自己根本不会染上烟瘾，动了动唇又放弃了：“嗯。”
她静默了几秒。
贺樾忍无可忍：“兴奋就去外面雪地里滚一圈去。”
阳台比有着暖气的寝室内要冷得多。
岑舒贤把电话挂了。
岑舒贤眼睛微微睁大。
贺樾真想叹一口气。
岑舒贤正打算回复，手机屏瞬间黑了一下。随着微信来电声在空旷的阳台炸开，魏彦峥的头像跳了出来。
右胸的孝章戴了三天后，岑舒贤就摘掉了。
另一头，贺樾看着陈清野懒散地靠在卡座最里端，桌上的小菜烧烤一口没吃，就一个劲地捧着手机回消息，一阵牙酸。
但他知道陈清野的脾气，劝了也没用。
那样她天生的欧式大双眼皮就会变得很不好看。
陈清野皱皱眉：“那就友谊赛，在近海玩。
最上面的是魏彦峥发来的几十条消息。
就像上次那个米其林系的闽菜馆，本身也是预约制的。但只要陈清野打个电话，一切就迎刃而解。
网络卡顿了一会，微信消息才陆续加载出来。
岑舒贤点点头，转身走进了组团。
陈清野又回过来一个月亮的小表情。
她轻轻蹙了下眉，但很快就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歪着头笑笑：“什么条件？”
那轮很静谧的绿色月亮后，发来简短的几个字。
她莫名觉得陈清野已经领悟了钓系的入门诀窍。
《可以钓我吗》
陈清野打完晚安，把手机塞回兜里：“没这么简单，但和你没关系。”
让对话在他那里结束。
两颊因为酒精酡红，嘴唇红艳，眼皮微微红肿，有预感如果放任下去明天会肿的更大。
岑舒贤眨了眨眼睛。
陈清野应该是揍那个醉鬼之前，看到了她手指间夹的烟。
那些在她胸前和脸上窥伺的、好奇的、打探的目光，很讨厌。
按在眼皮上的雪随着体温渐渐融化，冰水顺着脸颊下滑。
] 岑舒贤盯着自己倒映在镜子里的脸。
他像是很欣慰，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眉眼羁懒地舒展开，散发着闪耀的少年气：“回去吧。”
可是之前在一起的那短短几天，他们也许多次在寝室组团门口分别。
陈清野扭过脸，淡淡地睨了贺樾一眼：“睡不着。”
【陈清野1.19】：回去了吗？
学会把问题抛回来了。
她唯一的灯塔，从此陨落在黄土之下。
【陈清野1.19】：你睡醒再走就行，平日的游轮和机票都很充足。
【陈清野1.19】：我可以打包从你们宿舍楼下那个栏杆递进去。
【浮云卷】：有点困了，明天来接我哦。
她把手掌按在冰冷的窗户上，用力将窗推开。
【浮云卷】：嗯……我酒品很好，你放心吧。
贺樾打开手机翻了翻，给陈清野看自己的屏幕：“大哥，青市也在下雪。”
公墓里，外婆的墓碑挨着妈妈的，也不知道妈妈在下面还怨不怨外婆。
她小时候就是特别容易哭之后眼睛尤其肿的类型。
没发消息来催她。
回到微信界面，陈清野那头还是静静的。
“兴奋。”
“不是大哥，你大晚上又把我叫出来，就是让我看你玩手机？”
贺樾沉默几秒，看到陈清野唇角又卷着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手机，再次忍不住出声：“复合了？因为你英雄救美？”
啊……他还惦记着这个呢。
她的苦难只是他们用来搭讪的工具，每一句关心都假惺惺得让她作呕。
外婆会一直在她心里，直到她向魏倧完成复仇。
“啊……”魏彦峥听上去有点失望，“你安全回寝室了就好。”
她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守规则的人。
她一次也没回头过。
她还没成年的时候，魏倧就会和饭桌上那群狐朋狗友怂恿、起哄她喝酒。
陈清野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不充足也能砸钱买到。
跟陈清野出门应该永远不用担心限量的问题。
她明天要和陈清野去青市，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肿着眼睛去。
外婆离世的时候岑舒贤没有哭，几乎是冷静肃穆地和何阿姨一起操办了外婆的后事。
“没……嗯。”魏彦峥吸了吸鼻子，“前面去了Livehouse联系不上你，我就在旁边吃了个饭。”
脑海里飘过刚刚在组团门前的对话。
祝小姗的声音隔着床帘传出来：“怎么了，舒舒？”
最后给她发来三个点。
岑舒贤起身推开阳台的门，走了进去。
【浮云卷】：酒后乱 复合？[/困]
但没关系。
“好吧……那你多喝热水，姐姐。”
倒是不关心魏彦峥是否在故作坚强，只是想到如果魏彦峥病了魏倧会不会领悟了嘘寒问暖的技能。
“没事，我想起来衣服还没收。”
【浮云卷】：早到了，没看手机。
“你和她去青市干什么？”贺樾换了个话题。
“舒舒，你回来啦？”祝小姗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你……没事吧？”
喝醉的男人似乎被酒精还原，退化成了面红耳赤的狒狒，把道德底线同脱掉的衣服一起丢掉。
让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在家里抽烟的魏倧，根本不介意二手烟进的是自己亲人的肺，把墙壁和家具熏得发黄。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响起魏彦峥着急的声音：“姐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似乎变得可怖，岑舒贤心一慌就把镜子扣在了桌面上。
【陈清野1.19】：你要醒酒汤吗？
“那你早点回学校。我头有点疼，先睡了。”
贺樾想起刚刚和陈清野碰面的第一眼。陈清野前额的头发有点湿，在芝城的冬夜被冻硬，反倒像一个炫酷的造型。陈清野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心情很好。
“她想看我玩帆船。”陈清野转着小指上的尾戒，“你去联系青市的俱乐部，明天给我组织个比赛。”
她在桌前摆出那些瓶瓶罐罐，挨个往脸上涂抹的时候，祝小姗从床帘里探出了头。
“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岑舒贤听见魏彦峥那头呼啸的风声。
陈清野又像那天一样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的雪：“别再抽烟了。”
……主动报备？
陈清野那边正在输入了好久。
雪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他抬起手臂，冲她招了招手，是“快回去”的意思。
岑舒贤回到宿舍后，飞快地洗了个澡。
虽然她抽烟、喝酒，打男人（差点，如果不是陈清野先动了手的话），但她还是好女孩。
“为什么？”
【浮云卷】：明天几点见？
走出很远后，她突然想回头看一眼。
她直接略过，点开陈清野名字后面的小红点。
【浮云卷】：晚安。
“你还在外面？”
“……”
冷风和雪花扑面而来，把她冻了一个激灵，让酒精上头的脸颊冷却。
只是没想到陈清野在上蹿下跳了一天还有精力赴下一趴。
“嗯。”她抽回手。
陈清野好像认真考虑了几秒这个提议，然后摇了下头：“不行，我明天要跟岑舒贤去青市。要是感冒了会传染给她。”
就像某些男人“酒后乱性”。
岑舒贤蓦然想到陈清野这一整晚，看自己的视角，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岑舒贤捏起一把雪，按在了红肿的眼皮上面。
像是在注视着她，一直等着她回头的那一刻一样。
【陈清野1.19】：我和朋友在外面吃个夜宵。
就看到，漫漫风雪中，陈清野像一座矗立的黑色灯塔。
第22章
-
她没回头：“没有，你快睡吧，我洗漱声音小点。”
岑舒贤用手背抹了下脸，用冻僵的手指把手机开了机。
为了不打扰到寝室内的室友，她飞快地按下了接听。
陈清野似乎有一瞬间的讶然，眼角微微挑了下，捏了捏她的手指以示回应：“好，我来安排。”
【陈清野1.19】：晚安。
【陈清野1.19】：你会吗？
讨人厌的是这小子生气帅，高兴也帅。
“嗯。”她压低自己声音，装出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抱歉，前面有点不舒服，室友把我带回来后睡着了。”
【浮云卷】：那要是我酒醒了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要是不开心了，跟我说，出去旅游散散心，带你去哪里玩，都行。……抽烟伤身体。”
【浮云卷】：你在试探我醉没醉吗？
陈清野该不会就是传闻里那种学习能力很强的人吧。
像性别调换的对话。
“……”
后来她就很少哭了。
【陈清野1.19】：...
她想跟陈清野解释，自己根本不会染上烟瘾，动了动唇又放弃了：“嗯。”
她静默了几秒。
贺樾忍无可忍：“兴奋就去外面雪地里滚一圈去。”
阳台比有着暖气的寝室内要冷得多。
岑舒贤把电话挂了。
岑舒贤眼睛微微睁大。
贺樾真想叹一口气。
岑舒贤正打算回复，手机屏瞬间黑了一下。随着微信来电声在空旷的阳台炸开，魏彦峥的头像跳了出来。
右胸的孝章戴了三天后，岑舒贤就摘掉了。
另一头，贺樾看着陈清野懒散地靠在卡座最里端，桌上的小菜烧烤一口没吃，就一个劲地捧着手机回消息，一阵牙酸。
但他知道陈清野的脾气，劝了也没用。
那样她天生的欧式大双眼皮就会变得很不好看。
陈清野皱皱眉：“那就友谊赛，在近海玩。
最上面的是魏彦峥发来的几十条消息。
就像上次那个米其林系的闽菜馆，本身也是预约制的。但只要陈清野打个电话，一切就迎刃而解。
网络卡顿了一会，微信消息才陆续加载出来。
岑舒贤点点头，转身走进了组团。
陈清野又回过来一个月亮的小表情。
她轻轻蹙了下眉，但很快就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歪着头笑笑：“什么条件？”
那轮很静谧的绿色月亮后，发来简短的几个字。
她莫名觉得陈清野已经领悟了钓系的入门诀窍。
《可以钓我吗》
陈清野打完晚安，把手机塞回兜里：“没这么简单，但和你没关系。”
让对话在他那里结束。
两颊因为酒精酡红，嘴唇红艳，眼皮微微红肿，有预感如果放任下去明天会肿的更大。
岑舒贤眨了眨眼睛。
陈清野应该是揍那个醉鬼之前，看到了她手指间夹的烟。
那些在她胸前和脸上窥伺的、好奇的、打探的目光，很讨厌。
按在眼皮上的雪随着体温渐渐融化，冰水顺着脸颊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