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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闲暇时靠着喂养却死虫，在那混淆了阴阳、颠倒了死生的香气中，见到那孩子玉雪可爱的脸庞，会哭会笑的模样。
翠羽大恸，忍不住放声大哭：
这样大的变故落在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头上，对于精神和肉/体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也就偏偏小主人性子倔强，心性坚忍，硬是咬牙挺到了现在。
翠羽大骇，冲上前去，拿起女子长袖下的纤手一看，顷刻间，泪珠滚落。
她以为完美的夫君，至死不渝的爱情，她所拥有、所得到的一切，
她明明不饲情蛊，也从不给人下蛊，谢不归却疯了般地爱上了她，为她脱离家族隐姓埋名整整七年。
她感觉一切都很正常，按部就班，吃饭睡觉。
虽名“却死”，却也不能起死回生，逆转阴阳，是以，也救不了任何人。
“没事的，翠羽，我没事。我知道这样不好，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却死’是我唯一能见到她的方式了……”
谢不归中的情蛊似乎与寻常的情蛊有一些不同。
她心中并没有什么很激烈的情绪，怨恨，不甘，还是歇斯底里。她的力气，早在女儿离开后就被抽干了。
都是因为，情蛊。
自那次宫道上偶然遇见，便再没能见到他，含章殿数次求见，都被挡了回去。
她情愿死的是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再之后，痛苦被开始适应了，才有余力，去想谢不归的事。
好多看不清脸庞的人围着她，要她节哀。
好不容易，小主人同意带走了孩子。当夜便置办灵堂，做起法事。
她就靠着这些活着。
……
芊芊却制止了她。
可是，她还是每天一大早便候在含章殿外，从天明等到天黑，再一次次地默默转身回去。
只见，瘦骨伶仃的手，十个指头扎得鲜血淋漓。手腕苍白，一层层纱布厚厚缠裹着刀口，正微微渗出血来。
“可怜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是吗？
“哼！一群无知之辈，说什么南照的蛊害人，殊不知那可是神明赐予的法术，用来消灾除厄，治病救人，更甚能治愈人心中的痛苦，是他们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呢。”
翠羽想到那一日的光景便忍不住后怕。
就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句。勾出她的眼泪来了。她一哭，周围这才有哭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不能再留了，得让孩子入土为安啊！”
一夜之间，跌入地狱。
她那长发掩映下的脸，瘦得几乎脱了相，一双平日里笑起来如月牙般的眼睛此刻睖睁着，显得格外的大。
谢不归身上的情蛊，却无任何外显的症状，以至于她并没有在一开始便觉察。
“他们未必有多恨咱们。不过是想通过旁人的污秽，来彰显自身的清白罢了。”
“小主人……”
仇恨她的人纷纷躲在暗中窥伺，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扑上来剥她的皮，啖她的肉。
她那一身，是南照为亲人服丧的打扮。
芊芊笑得苍白倦怠，须臾，嘴角缓缓垂落下去：“不用了。”
无奈小主人接受不了女儿离世的事实，不愿女儿下葬，紧紧抱着襁褓不撒手。
他不想见她。
“情蛊一事疑点重重，怎么谢家郎君认了死理！”
所谓“却死虫”，乃是南照一种神奇的蛊虫，米粒大小，发萤光，生时洁白，死后乌黑。不能寄生于人体，害不了任何人。
自从金肩被赶走后，就剩她一人照顾小主人。
其实芊芊自己也不知道那段时日，是怎么过来的。
芊芊躺在床上，半身的血，抱着孩子小小的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淌，湿了半面枕。
002
她蓦地揭开那装着却死虫的陶罐，冲进鼻腔的是铁锈味儿的血腥，和虫子腐烂后发出的非常不愉快的恶臭。
只是这“却死”娇贵，朝生暮亡，最重要的是它，需以新鲜人血喂养。
然而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误以为了，这是一场水到渠成的爱情。
到头来却告诉她，是情蛊，给了她这如梦似幻，镜花水月般的七年。
人间陷入永夜。
突然间，翠羽似想到什么，一双眼满怀忧虑地看向芊芊，不放心地叮嘱道：
“您何苦、您何苦啊！”
好久，才哑着声音，要见自己的贴身婢女，金肩。
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哭到昏厥才能短暂地闭一会眼。
她攒了满肚子的气无处撒，好一阵儿咬牙切齿，好久才愤愤骂道：
那眼神却十分清醒，笑起来温柔破碎，宽慰她：
芊芊叹气，说：“宫里毕竟不比宫外，咱们如今势微，还是谨言慎行些好。”
却被告知，金肩因擅闯宫禁，已经被谢不归逐出邺城，下落不明。
醒来时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那一刀一刀，十指连心，小主人究竟在自己身上划了多少下，挨了多少痛。
寻常的中蛊之人都会于身体肌肤，或手臂，或眉心，显现朱砂红色，如被噬了一口，状若守宫砂。
“临死之前，还微微地叫了两三声。”
芊芊穿针引线，一朵莲花在过冬的衣裳上绽开，闻言，轻声说：
翠羽一听，眼圈却红了，想她家小主人一直都是人如其名，芊芊百草生机勃勃，如今这语气听起来却是一潭死水。
翠羽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圈红极了：“好歹夫妻一场，他就任凭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糟践您！”
“奴婢也可以，”翠羽哽咽，猛地递出手腕，“小主人用奴婢、奴婢的血吧！”
这三个字，令翠羽感到一股如坠深渊的恐惧。
“就属主子心性好，听了这些才不生气，换成奴婢，只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
她低声喃喃的自语，听得翠羽心都要碎了。
“不过，娘娘，您往后可千万莫要再养那‘却死虫’了，被发现还是其次，奴婢担心您把命搭进去。”
单凭着谢家血海深仇，这世上就有许多人，恨不得她死。
这一天，领了份例回来，翠羽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
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呼吸已绝
在她松了一口气，觉得没那么痛的时候，又说——
那一晚，翠羽推门进来，看到小主人穿淡蓝的裙，银饰素净，披散长发，低着头不声不响地坐在那。
终于见到他，是在第三天的傍晚。
她缓缓踏入这从前从未踏过的所在，眼前抹过金碧辉煌。
或许从一开始她也心存疑虑过，因他心动得突然。
接生婆把襁褓抱给她，紧紧挨着她脸，给她说了句，是个女孩。
彼时，女婴柔软的皮肤已经呈现暗红色斑块，关节僵硬，身上更是发出一阵阵难闻的尸臭。
一想到外头那些辱骂和污蔑，翠羽肺都要气炸了。
哪怕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只要中了情蛊，便会像着魔了一样地爱上那饲蛊之人，永远不会背叛。
却死虫能使人见到死去的亲人，情蛊却能迷惑人的心智，使人爱上一个陌生之人。
只是想告诉他一声，我们的孩子死了。
光想到此处，翠羽便是头皮发麻的骇然，心脏抽搐的痛。
整个人这才终于感觉到了一种完整的窒息，那些窒息和痛苦如同远处咆哮翻滚的阵阵巨浪，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朝她迎头打来，将她击个粉碎。
只不过和所有情蛊一样，当体内的蛊虫尽数死绝，再不能控制他的心神后，这冷心冷情的郎君自然也就拂拂衣袖，片叶不沾身地离去了。
“不。”
“我呸！都说南照的蛊世间至毒，我看这些宫里人的嘴也不遑多让！一个个的，真当自己是大理寺卿啊？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就说得跟真的一样！”
直到却死虫一一香销死绝，她才一夕之间，从无止境的虚幻中一脚踏进现实。
数以百计的却死虫的尸体。
一股血腥味倏地漫过。
宫中规矩森严，人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好苗子，自然有那想削尖脑袋想往上爬的，替上边主子出出气。至于是替谁，难说。
殿内燃着火盆，温暖如春，垂在身侧的手却发抖不停，冷得像一块冰。
它唯一的作用便是产出一种香气，而这种香气很像中原的返魂香，香气浓厚能飘数百里，人嗅到这股香气，便能于幻觉中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人。
就好像女儿一直好好地活在她身边，从未离去。
周围人都在劝她。
一看，只见陶罐的底，内壁，糊着厚厚的，坍缩的黑渍，宛若浓稠的柏油。
这句话她原原本本地问过那个人。
女子闻言，终于一动。
这样多的却死虫，只怕是她们从南照带来的全部。一虫一日食血微末，只是积少成多，又该以多少鲜血来喂养。
一夕之间，爱女夭折，亲夫厌弃，举世唾骂。
好可怜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你是她的父亲，你还没有抱过她。
孩子没了以后，她每日闭门不出，窗子都封死，借着黑暗来麻.痹自己。
她捏在翠羽手腕上的力气微若游丝，难以觉察，很快便力道尽卸，指尖滑了下去，轻轻颤栗。
芊芊不说话。
七年夫妻，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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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时靠着喂养却死虫，在那混淆了阴阳、颠倒了死生的香气中，见到那孩子玉雪可爱的脸庞，会哭会笑的模样。
翠羽大恸，忍不住放声大哭：
这样大的变故落在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头上，对于精神和肉/体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也就偏偏小主人性子倔强，心性坚忍，硬是咬牙挺到了现在。
翠羽大骇，冲上前去，拿起女子长袖下的纤手一看，顷刻间，泪珠滚落。
她以为完美的夫君，至死不渝的爱情，她所拥有、所得到的一切，
她明明不饲情蛊，也从不给人下蛊，谢不归却疯了般地爱上了她，为她脱离家族隐姓埋名整整七年。
她感觉一切都很正常，按部就班，吃饭睡觉。
虽名“却死”，却也不能起死回生，逆转阴阳，是以，也救不了任何人。
“没事的，翠羽，我没事。我知道这样不好，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却死’是我唯一能见到她的方式了……”
谢不归中的情蛊似乎与寻常的情蛊有一些不同。
她心中并没有什么很激烈的情绪，怨恨，不甘，还是歇斯底里。她的力气，早在女儿离开后就被抽干了。
都是因为，情蛊。
自那次宫道上偶然遇见，便再没能见到他，含章殿数次求见，都被挡了回去。
她情愿死的是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再之后，痛苦被开始适应了，才有余力，去想谢不归的事。
好多看不清脸庞的人围着她，要她节哀。
好不容易，小主人同意带走了孩子。当夜便置办灵堂，做起法事。
她就靠着这些活着。
……
芊芊却制止了她。
可是，她还是每天一大早便候在含章殿外，从天明等到天黑，再一次次地默默转身回去。
只见，瘦骨伶仃的手，十个指头扎得鲜血淋漓。手腕苍白，一层层纱布厚厚缠裹着刀口，正微微渗出血来。
“可怜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没了气息。”
是吗？
“哼！一群无知之辈，说什么南照的蛊害人，殊不知那可是神明赐予的法术，用来消灾除厄，治病救人，更甚能治愈人心中的痛苦，是他们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呢。”
翠羽想到那一日的光景便忍不住后怕。
就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句。勾出她的眼泪来了。她一哭，周围这才有哭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不能再留了，得让孩子入土为安啊！”
一夜之间，跌入地狱。
她那长发掩映下的脸，瘦得几乎脱了相，一双平日里笑起来如月牙般的眼睛此刻睖睁着，显得格外的大。
谢不归身上的情蛊，却无任何外显的症状，以至于她并没有在一开始便觉察。
“他们未必有多恨咱们。不过是想通过旁人的污秽，来彰显自身的清白罢了。”
“小主人……”
仇恨她的人纷纷躲在暗中窥伺，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扑上来剥她的皮，啖她的肉。
她那一身，是南照为亲人服丧的打扮。
芊芊笑得苍白倦怠，须臾，嘴角缓缓垂落下去：“不用了。”
无奈小主人接受不了女儿离世的事实，不愿女儿下葬，紧紧抱着襁褓不撒手。
他不想见她。
“情蛊一事疑点重重，怎么谢家郎君认了死理！”
所谓“却死虫”，乃是南照一种神奇的蛊虫，米粒大小，发萤光，生时洁白，死后乌黑。不能寄生于人体，害不了任何人。
自从金肩被赶走后，就剩她一人照顾小主人。
其实芊芊自己也不知道那段时日，是怎么过来的。
芊芊躺在床上，半身的血，抱着孩子小小的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淌，湿了半面枕。
002
她蓦地揭开那装着却死虫的陶罐，冲进鼻腔的是铁锈味儿的血腥，和虫子腐烂后发出的非常不愉快的恶臭。
只是这“却死”娇贵，朝生暮亡，最重要的是它，需以新鲜人血喂养。
然而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误以为了，这是一场水到渠成的爱情。
到头来却告诉她，是情蛊，给了她这如梦似幻，镜花水月般的七年。
人间陷入永夜。
突然间，翠羽似想到什么，一双眼满怀忧虑地看向芊芊，不放心地叮嘱道：
“您何苦、您何苦啊！”
好久，才哑着声音，要见自己的贴身婢女，金肩。
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哭到昏厥才能短暂地闭一会眼。
她攒了满肚子的气无处撒，好一阵儿咬牙切齿，好久才愤愤骂道：
那眼神却十分清醒，笑起来温柔破碎，宽慰她：
芊芊叹气，说：“宫里毕竟不比宫外，咱们如今势微，还是谨言慎行些好。”
却被告知，金肩因擅闯宫禁，已经被谢不归逐出邺城，下落不明。
醒来时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那一刀一刀，十指连心，小主人究竟在自己身上划了多少下，挨了多少痛。
寻常的中蛊之人都会于身体肌肤，或手臂，或眉心，显现朱砂红色，如被噬了一口，状若守宫砂。
“临死之前，还微微地叫了两三声。”
芊芊穿针引线，一朵莲花在过冬的衣裳上绽开，闻言，轻声说：
翠羽一听，眼圈却红了，想她家小主人一直都是人如其名，芊芊百草生机勃勃，如今这语气听起来却是一潭死水。
翠羽实在是想不明白，眼圈红极了：“好歹夫妻一场，他就任凭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糟践您！”
“奴婢也可以，”翠羽哽咽，猛地递出手腕，“小主人用奴婢、奴婢的血吧！”
这三个字，令翠羽感到一股如坠深渊的恐惧。
“就属主子心性好，听了这些才不生气，换成奴婢，只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
她低声喃喃的自语，听得翠羽心都要碎了。
“不过，娘娘，您往后可千万莫要再养那‘却死虫’了，被发现还是其次，奴婢担心您把命搭进去。”
单凭着谢家血海深仇，这世上就有许多人，恨不得她死。
这一天，领了份例回来，翠羽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
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呼吸已绝
在她松了一口气，觉得没那么痛的时候，又说——
那一晚，翠羽推门进来，看到小主人穿淡蓝的裙，银饰素净，披散长发，低着头不声不响地坐在那。
终于见到他，是在第三天的傍晚。
她缓缓踏入这从前从未踏过的所在，眼前抹过金碧辉煌。
或许从一开始她也心存疑虑过，因他心动得突然。
接生婆把襁褓抱给她，紧紧挨着她脸，给她说了句，是个女孩。
彼时，女婴柔软的皮肤已经呈现暗红色斑块，关节僵硬，身上更是发出一阵阵难闻的尸臭。
一想到外头那些辱骂和污蔑，翠羽肺都要气炸了。
哪怕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只要中了情蛊，便会像着魔了一样地爱上那饲蛊之人，永远不会背叛。
却死虫能使人见到死去的亲人，情蛊却能迷惑人的心智，使人爱上一个陌生之人。
只是想告诉他一声，我们的孩子死了。
光想到此处，翠羽便是头皮发麻的骇然，心脏抽搐的痛。
整个人这才终于感觉到了一种完整的窒息，那些窒息和痛苦如同远处咆哮翻滚的阵阵巨浪，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朝她迎头打来，将她击个粉碎。
只不过和所有情蛊一样，当体内的蛊虫尽数死绝，再不能控制他的心神后，这冷心冷情的郎君自然也就拂拂衣袖，片叶不沾身地离去了。
“不。”
“我呸！都说南照的蛊世间至毒，我看这些宫里人的嘴也不遑多让！一个个的，真当自己是大理寺卿啊？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就说得跟真的一样！”
直到却死虫一一香销死绝，她才一夕之间，从无止境的虚幻中一脚踏进现实。
数以百计的却死虫的尸体。
一股血腥味倏地漫过。
宫中规矩森严，人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好苗子，自然有那想削尖脑袋想往上爬的，替上边主子出出气。至于是替谁，难说。
殿内燃着火盆，温暖如春，垂在身侧的手却发抖不停，冷得像一块冰。
它唯一的作用便是产出一种香气，而这种香气很像中原的返魂香，香气浓厚能飘数百里，人嗅到这股香气，便能于幻觉中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人。
就好像女儿一直好好地活在她身边，从未离去。
周围人都在劝她。
一看，只见陶罐的底，内壁，糊着厚厚的，坍缩的黑渍，宛若浓稠的柏油。
这句话她原原本本地问过那个人。
女子闻言，终于一动。
这样多的却死虫，只怕是她们从南照带来的全部。一虫一日食血微末，只是积少成多，又该以多少鲜血来喂养。
一夕之间，爱女夭折，亲夫厌弃，举世唾骂。
好可怜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你是她的父亲，你还没有抱过她。
孩子没了以后，她每日闭门不出，窗子都封死，借着黑暗来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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