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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只不受控制,因为羽落海的禁止飞行的奇特机制众人只能被迫进入漩涡。

    这一次的雕像面部已经残破不堪,几近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从完整的雕像到倒塌破碎的雕像,魔气也从浅黑色到漆黑如墨。

    这是两人都清楚的事情,前去向人类请求登岸已经是不得以之举了。

    两人走啊走啊,眼前豁然开朗,依旧是一座人鱼女王的雕像,一条小道,只是与上一处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护心鳞。

    “如果这世上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那太可悲了。”

    在祁自言留意到那一抹黑色时立刻防守反击,但灵力穿过了魔气并未有任何反应。

    杨俞归的双腿化作红棕色的鱼尾——他已经失去气息许久了。

    鳞片一出原本有些昏暗的寝殿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仿佛真有月华普照。

    “这不是对的时间。”宋闻煜知道祁自言想要问什么。

    男子摇摇头,“他们不同意人鱼上岸,还在岸边专门设置了屏障。”

    他们已经到听风崖所在的海上小岛了。

    幽蓝的海水深不见底,一如她们此次旅途充满未知。

    这本该是个寻常事,如果船只前方没有突然出现一个巨大漩涡的话。

    两人对视几秒,最终男子先垂下了眼眸。

    祁自言拾起海螺,拉着司徒明鸢走进了遗迹的一处通道中,并未去碰那片护心鳞。

    祁自言走近发现那是一片淡金色的护心鳞。

    我想拜托您去看看人鱼族幼崽在岸上的生活。我已不记得他们的模样,只知道人鱼一族离开大海后会因不适应而产生各种排异反应,胎记、残疾等等。吹响这个海螺,人鱼会认出来的。

    “我早该料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女子的眉眼含着无限愁绪,又带着几分心疼,上下打量着男子。“瘦了。”

    女王的脸色苍白,原本柔润的鱼尾此刻黯淡无光,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祁自言伸手触碰,雕像并无反应。

    祁自言甩下再次甩下鱼钩,与司徒明鸢一起静静等待。

    “你这是何必呢?用尽自己的力量去多支撑这海底屏障一会儿。”丞相紧紧握着女王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人鱼死于眷恋的水波,人类困于情感的牢笼。该醒来了,有人等你。”

    祁自言出手尝试,却发现自己无法调动这个漩涡分毫:“这漩涡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某种空间阵法。”

    两人只得再次走进小道,重复之前的操作。

    他们寄人篱下,隐姓埋名的活着,活着——人鱼漫长的生命是一场巨大的凌迟。

    再次进入小道,又一次走出。

    祁自言拉上鱼钩,鱼饵被吃了却连片鱼鳞都没有看见:“少爷,你的话时不时有些逾越了。”

    祁自言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宫殿中,原本手上牵着的司徒明鸢完全没有了踪迹,尝试给宋闻煜传音也完全没有回应。

    祁自言若有所思,摸摸空间戒指,先前拾取的海螺,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话刚落,众人议论纷纷,都没想到这苍茫的大海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而且看样子还是冲着她们来的。

    “看见她就欢喜?我也说不清,可能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吧。小姐你有喜欢的人吗?”少爷飘渺的视线终于回到了现实。

    我已经一无所有,作为感谢,你可带走这片护心鳞,它会在关键时刻护你一命。

    “你如果真正爱她又怎会将她的模样忘记呢?”祁自言专心盯着鱼钩并没有看向何少爷。

    岛上树林茂密,草木众多,其中最显眼不过的就是那座山:高耸入云。

    祁自言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手,原来是灵魂形态。

    “百年前,人鱼一族不敌魔气侵染,几乎灭族。”随着旁白女声的传来,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得虚幻,扭曲。

    “有人喜欢你吗?”何少爷穷追不舍。

    祁自言眼前闪过许多画面,原本对于人鱼来说如母亲一般的海水成了剧毒,一点点侵蚀他们的理智,人鱼发疯、溶解,原本繁华的人鱼乡成了一处死地,被掩埋在了深海中。

    “那你又怎么确定你是爱她的呢?爱之一词过于沉重,应是很难轻易说出口的。”祁自言感受到一股力量拉扯着鱼竿,欣喜收杆,却一无所获。

    “因为,我是女王啊。乖,不哭了,你可要加上我的那一份努力多活一些时间。”女王轻轻擦拭丞相的脸庞,目光眷恋。

    字体很快消失,雕像下方出现了一只海螺,遗迹恢复正常。

    船只在海浪间起起伏伏,甲板上进了不少海水。

    他们再一次看见了人鱼女王雕像,杨俞归依偎在雕像下,似是归家的孩子,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几人沉默后继续向前,这一次得以窥见天光。

    这是一个在陆地上生活太久,久到忘记了回家方式,找不到回家路的人鱼幼崽。

    “杨俞归,杨俞归?”祁自言凑近,轻拍呼喊。

    人鱼又送了他们一程。

    作为自己关照对象的杨俞归就一直站在那,像个木头一样,半天不变换一个姿势。

    “没有。”祁自言斩钉截铁,说话间再次抛下自己的鱼竿。

    旁白女声再次响起:“女王死后,丞相撑起族内大事,偷带着人鱼族仅存的几只幼崽上岸安顿后。回归大海,死在了人鱼乡。”

    魔气在海水中污染传播的速度远高于平日在陆地上,如今人鱼乡外的灵力屏障撑不了多久,如果只呆在海洋中无异于慢性死亡,可人鱼长时间离开水域最终也会死亡。

    随着祁自言对雕像的触碰,眼前浮现出几行流水组成的字:有缘人,当                                                你看见这字时我已经死了。

    后来他们陆陆续续与许多人重逢,除了杨俞归。

    “这是我的护心鳞,它会替我守着你的。可惜,我无法再给你一场婚礼了。”女王微笑着看着陪着自己从小长到大的人,似乎想要将它的模样永远刻在心中。

    《死三次,还能苟》

    “向前吧。”

    终于,她在一大团被限制住的黑色魔气前看见了宋闻煜。

    肤白胜雪,容貌倾城,一举一动带着说不出的威严与清冷,说的就是眼前这位人鱼女王。

    “王,丞相求见”她看着一位人鱼侍女穿过自己,走向了远处的贝壳床。

    这些年来这里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死亡。

    此刻,他终于借着人类的船回家,回应了族人的呼唤。

    船离岸边越来越远,海水的颜色也越来越深。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又快速底下头,鱼尾绷直:“王才是,日日为魔气污染之事操劳。臣也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海水的咸湿一下子淹没了祁自言,冰冷的感觉袭来,一阵失重感下祁自言觉得自己难以呼吸,眼前一片黑暗。

    祁自言的眼前再度清晰时依旧是这处寝殿,还是只有女王和丞相两人。

    “我向你道歉,作为歉意,我陪你看看海吧。”

    “……”算了,这个雇主开心就好。

    行走在陆地上的人鱼每一步都会承受如刀尖行走的痛苦,但这永远比不上无法回家的伤痛。

    两人对视,确认对方无碍。

    “你很笃定。”

    几位修士都已经出现在甲板上,看着触手可及的阴云,逼近的漩涡表情都有些凝重。

    原本情况万里的天空阴云密集,隐约听见雷声轰鸣。

    海上起风了。

    听风崖是山顶一处向外的延伸,崖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海水。

    这一次女王雕像碎裂,只有淡黑色的魔气围绕。

    那是过去时间上的魔气啊,祁自言心中的猜想被证实,领着司徒明鸢再一次走近了通道。

    漩涡吞没船只后金光以闪,就完全消失了。海面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风平浪静。

    通道狭长,昏暗。期间祁自言再次尝试传音却并没有回应。

    “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些画面?”祁自言质问旁白。

    难道人鱼一族终究只能走到这了吗?

    水蓝色长发,月光白色鱼尾的女子斜躺着,满脸疲倦,闭眼轻揉自己的太阳穴,强打起精神:“让他进来吧。”

    那少爷就坐在轮椅上,看着海面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位淡金色鱼尾的俊俏男子进殿,坐在了宝座旁的珊瑚矮凳上。

    “你去岸边人类那里交涉的结果如何?”

    “她时常在我梦中出现,只是我总无法看清她的脸。”何少爷的视线透过了祁自言不知道看向何方。

    时间线越向前魔气的攻击性越大,祁自言也不得不出手净化封印。

    作为守卫的阿渊一直试图调整船只方向来躲避那巨大的漩涡,只是那漩涡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直出现在船的前方。

    果真,又出现了一座人鱼女王雕像。

    接着她掏出了一块月光白的鳞片。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座人鱼女王雕像,雕像的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在隐约闪烁。

    季清秋现在会在哪呢?

    满身是汗的祁自言睁开眼,对上了司徒明鸢的关切的目光,发现自己在一处遗迹中,附近只有她们二人。

    “有人是水灵根吗?看看能不能将这个漩涡变小。”关临鹤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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