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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你了。”
段子言往下一瞧，这座桥虽然老旧却很坚固，看来年年有所修缮。脚下几十丈处，是深深的河流，不过早已结成了厚厚的坚冰，堆着雪——若是不小心掉落下去，想必会很惨烈。
初七一大早，林县尉带着张一张二来到府衙前院，却见秦思罗早已整装待发、精神十足地守在那里。
正嘀咕着，段承平与段子言便到了。
——————
“大人——！秦姑娘！”
林县尉：“……大人，此处离西山虽说并不太远，可一来一回也须近一日的路程，这主要还是为了您与段公子的安危。”
“咱们先过桥吧，张一张二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白色的浪似乎呼啸着，以奔涌之势、刹那间席卷一切生灵！
怎么会……突然又开始下雪了！
秦思罗听出他的真心实意，来了兴致，开始絮絮叨叨地讲着秦县令断过的案子。段子言认真听着，听到兴处也跟随叫好。
也只好这样了——秦思罗都已经急不可耐地冲出去了。
段承平点头：“去，捡回来，咱们走吧。”他温和地对林县尉略一拱手：“大人不必忧心，我们几个也会照顾好秦姑娘，尽早赶回。”
因今日是对葬于西山的秦县令行祭拜之事，二人也十分理解她的心情，随意从桌子上拿了些吃食，决意即刻出发。
不对！段承平分明还有近一年的寿岁，而段子言则是百岁高寿之预示……他们不会死、她也不会！
明明一切与他无关，心中却莫名多着一丝烦乱。
手掌上传来一丝些微的温度，虽然很冷，却足以被她汲取得到。
林县尉恭敬送走几人出门，叹了口气，凝望天空。
“林大人，我的身手应付些小毛贼也是够了，况且，还有大哥在身边呢，他的功夫可是要比我好得多了！”
段承平侧耳听了几下，脸色愈发凝重。
林县尉吩咐张一张二引路保护，又指着院子中一队约莫十人的府兵道：“这队人马会一路护卫几位周全。”
“这几日听闻了许多秦大人的往事，子言十分敬佩，一会儿定要与大人好好念一番。”
粗狂汉子的声音，惊起山林中停歇的飞鸟，扑簌簌地向山顶那头飞去。
可他还是救了自己。
“怎么那两位还不来？”
段承平指了指远处一侧。
“阿爷……”
似乎是暴风前的宁静。
“秦姑娘以前曾经来过这里么？”
段子言想了想，按照江湖规矩，伸手从袖子里掏出手中剑，“唰唰唰”地飞了出去。
秦思罗使出最大的力气，艰难从雪中伸出自己的右手。
雪已经停了两日，东西两山解封。太阳已然挂在天空，虽说阳光不带暖意，但想必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秦思罗摇头：“这里并无什么人烟，也没有命案发生过，因此我也是第一次来此。”
段承平紧紧跟随二人后方，穿过了桥，前所未有的认真打量四周。
安排得十分周到。秦思罗松了口气，也不再勉强自己。
林县尉只觉自己忧心过重，笑着摇摇头，便转身回房处理公文。
男子墨色的衣袍，与刺眼的白雪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令人十分安心，似乎有他在，再可怖的事情也变得寻常起来。
难道自己，生死有命，自己真的应了曾经的断言？“活不过十六岁”，莫不是指的就是今日？
张一与张二去一旁方便，很快便会赶回最前方。前面两人并排行走，说笑声传入他的耳中。
身边的雪一点点被拨开，那只手紧紧握着，拔萝卜一样把自己拽了出来。
————————
一位郡王，一位……谁出了点差错，他都担当不起。
张一与张二在桥的另一侧，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无从反应，颓然跪地。
巨大的危机前，她猛然想起曾在游记中看到的，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被埋住前深吸了一大口气，以免被呛破喉管。碎雪在脸颊前有凝结成硬块的征兆，她又赶紧以手遮面，留出一点呼吸的空间。
三人的身影，转瞬间消失不见。
他额间的发丝本来不羁随意地斜斜落在一旁，此时却有些好笑的狼狈。
张一张二在前头领路，秦思罗跟在后面，呼哧呼哧地走着，一声不吭。不过，速度到底是慢下来了。
秦思罗眯眼仔细看了一会儿，才从白上加白中找出了那一个小点，正艰难地跑过来。
秦思罗连道：“我还有力气，咱们快点去吧。”
林县尉默默地退了几步。秦思罗却没什么感觉，跳下椅子冲了过去，略行了一礼便迫切地道：“大人，段公子，咱们这就出发？”
一人墨色长袍、步履从容，风流却隐不住肃杀；一人素白劲装、脚下生风，少年蓬勃之气尽显。二人飒飒来到堂中，本来朴素的布置也似乎一下子变得尊贵了起来。
他远远看见山顶的雪块，开始剥落、一点点地细碎震动。
猛然的冲击，令西山桥摇晃几下，瞬间断裂。崩塌的雪山有了发泄的口岸，轰隆隆地倾泻而下，落在河流与山之间数十丈的渊隙中。
段子言疑惑道：“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只是去西山而已，总不至于遇到什么大事。
秦思罗被卷入黑暗前，觉得拎着自己的那只手也一下子被迫松开了，想必是段公子也遭遇了不测。
“林大人，无须这么多人手，张一张二两位大哥引路便足以。您就放心将秦姑娘交给我吧！”
“我们先退回去桥那边去——”
“此河唤作西河，环西山而过，不过并不通往城中。西山与归阳县的唯一通路，便是这座西山桥。”
不然赶不及去见阿爷了。
段子言见她气息不稳，不禁忧心问道：“咱们休息一下再走吧？不知还有多远？”
额头上蓦然间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凉意。
冷风吹过，但是她已全然无知觉，眼皮越来越沉。
段承平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欢招摇过市、也不喜欢热闹。正要开口拒绝，便听段子言信誓旦旦地道：
无声坠地。
轰鸣声越来越大，转瞬之间，雪如洪流般倾塌、泄露。
细微的轰鸣声，从山体内部响起。
段子言与秦思罗顺着看过去，脸色也随之骤变！
段承平左右手同时发力，狠狠拽住两人的衣襟，深吸一口气，足间点地，试图带着两人一同飞奔过桥，可是身后的白色巨浪不断叠加席卷、即将将几人吞灭！
前方皑皑山脉，阳光反射在重重积雪上，闪耀着刺眼的光，令他眼睛微眯起来。
是段承平。
可就在这一停留间，渺小的生灵已无法逃脱。
秦思罗大惊，只觉拎着自己的人脚步猛然一顿，似乎要转身回去救人。
秦思罗遮挡住光线，好一会儿恢复过来，眼睛不受控制地流着泪：“谢谢段公子。”
转瞬间，正正好地落在了每位府兵靴子前端仅几厘的地方。
秦思罗连连点头应了，时不时急迫地探头看向门口。
秦思罗毫无所觉，指着脚下的西山桥道：“虽然我未曾来过，但看过阿爷绘制的本县地形图。”
只是，在黑暗中，她恍惚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有些温暖的安全感。
段承平默默走在最后，不远也不近。脚步落在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张一答道：“回大人，秦大人安葬在西山山腰一处僻静地方，咱们现在已出了城，一会儿穿过西山桥，再爬一段山路，约莫一个半时辰就会到。”
“是雪崩——！”
张二却笑道：“秦姑娘——啊不，秦县尉，其实林大人心疼你，已命令我二人与李保长打好了招呼。离西山不远的地方，有一村落正是他的辖域之一，就是偏僻了些。我们祭拜过秦大人，若是来不及，可以去那里借宿一夜，明日再回。”
话音未落，强行挣脱的段子言已被淹没在雪浪之中！
归阳县府衙在城中中心处，离西山有着半日的路程。若是赶在一日内来回，其实略有些紧张。
张一张二在桥的另一侧，大声喊道：“前方地势复杂，容易迷路，大人且等下我们！”
明明嘴上说着不管他们、面上一副不容于世的伪装，内心里有着对死亡的期盼与疯狂。
她气色不错，显然养精蓄锐便是为了今日。林县尉叮嘱了一番，西山地势复杂勿要乱走、祭拜过后便早些回来吃晚饭云云。
因城中暂时已经清了大部分积雪，城外的路还无暇清理，于是秦思罗一行五人，先是借用县衙唯一一辆马车行到城西边界，再下来行走到西山。
段承平跟随在队伍最后，段子言则与她并排慢慢走着，时不时偷偷看着她的侧脸，犹豫许久，找个话题开始聊起来。
越走越偏僻，几乎无人烟。草木凋零，瘦柏消翠，隐约可见远处连绵的山脉，蜿蜒起伏，白茫茫一片。
“段大人呢，也被平安救出了吗？”
多年游历四方的直觉，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巨大危险。段承平猛然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山脉。
段承平轻声道：“不必，我并未被彻底埋住。幸好大概看到了你们被卷入时的位置，才能找到你们二人。”
“大哥，这样太慢了，放下我，带秦姑娘先过去！我可以自己跑——”
未曾看见身后，一片雪花开始悠悠然地飘落。
] “找到你了。”
段子言往下一瞧，这座桥虽然老旧却很坚固，看来年年有所修缮。脚下几十丈处，是深深的河流，不过早已结成了厚厚的坚冰，堆着雪——若是不小心掉落下去，想必会很惨烈。
初七一大早，林县尉带着张一张二来到府衙前院，却见秦思罗早已整装待发、精神十足地守在那里。
正嘀咕着，段承平与段子言便到了。
——————
“大人——！秦姑娘！”
林县尉：“……大人，此处离西山虽说并不太远，可一来一回也须近一日的路程，这主要还是为了您与段公子的安危。”
“咱们先过桥吧，张一张二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白色的浪似乎呼啸着，以奔涌之势、刹那间席卷一切生灵！
怎么会……突然又开始下雪了！
秦思罗听出他的真心实意，来了兴致，开始絮絮叨叨地讲着秦县令断过的案子。段子言认真听着，听到兴处也跟随叫好。
也只好这样了——秦思罗都已经急不可耐地冲出去了。
段承平点头：“去，捡回来，咱们走吧。”他温和地对林县尉略一拱手：“大人不必忧心，我们几个也会照顾好秦姑娘，尽早赶回。”
因今日是对葬于西山的秦县令行祭拜之事，二人也十分理解她的心情，随意从桌子上拿了些吃食，决意即刻出发。
不对！段承平分明还有近一年的寿岁，而段子言则是百岁高寿之预示……他们不会死、她也不会！
明明一切与他无关，心中却莫名多着一丝烦乱。
手掌上传来一丝些微的温度，虽然很冷，却足以被她汲取得到。
林县尉恭敬送走几人出门，叹了口气，凝望天空。
“林大人，我的身手应付些小毛贼也是够了，况且，还有大哥在身边呢，他的功夫可是要比我好得多了！”
段承平侧耳听了几下，脸色愈发凝重。
林县尉吩咐张一张二引路保护，又指着院子中一队约莫十人的府兵道：“这队人马会一路护卫几位周全。”
“这几日听闻了许多秦大人的往事，子言十分敬佩，一会儿定要与大人好好念一番。”
粗狂汉子的声音，惊起山林中停歇的飞鸟，扑簌簌地向山顶那头飞去。
可他还是救了自己。
“怎么那两位还不来？”
段承平指了指远处一侧。
“阿爷……”
似乎是暴风前的宁静。
“秦姑娘以前曾经来过这里么？”
段子言想了想，按照江湖规矩，伸手从袖子里掏出手中剑，“唰唰唰”地飞了出去。
秦思罗使出最大的力气，艰难从雪中伸出自己的右手。
雪已经停了两日，东西两山解封。太阳已然挂在天空，虽说阳光不带暖意，但想必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秦思罗摇头：“这里并无什么人烟，也没有命案发生过，因此我也是第一次来此。”
段承平紧紧跟随二人后方，穿过了桥，前所未有的认真打量四周。
安排得十分周到。秦思罗松了口气，也不再勉强自己。
林县尉只觉自己忧心过重，笑着摇摇头，便转身回房处理公文。
男子墨色的衣袍，与刺眼的白雪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令人十分安心，似乎有他在，再可怖的事情也变得寻常起来。
难道自己，生死有命，自己真的应了曾经的断言？“活不过十六岁”，莫不是指的就是今日？
张一与张二去一旁方便，很快便会赶回最前方。前面两人并排行走，说笑声传入他的耳中。
身边的雪一点点被拨开，那只手紧紧握着，拔萝卜一样把自己拽了出来。
————————
一位郡王，一位……谁出了点差错，他都担当不起。
张一与张二在桥的另一侧，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无从反应，颓然跪地。
巨大的危机前，她猛然想起曾在游记中看到的，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被埋住前深吸了一大口气，以免被呛破喉管。碎雪在脸颊前有凝结成硬块的征兆，她又赶紧以手遮面，留出一点呼吸的空间。
三人的身影，转瞬间消失不见。
他额间的发丝本来不羁随意地斜斜落在一旁，此时却有些好笑的狼狈。
张一张二在前头领路，秦思罗跟在后面，呼哧呼哧地走着，一声不吭。不过，速度到底是慢下来了。
秦思罗眯眼仔细看了一会儿，才从白上加白中找出了那一个小点，正艰难地跑过来。
秦思罗连道：“我还有力气，咱们快点去吧。”
林县尉默默地退了几步。秦思罗却没什么感觉，跳下椅子冲了过去，略行了一礼便迫切地道：“大人，段公子，咱们这就出发？”
一人墨色长袍、步履从容，风流却隐不住肃杀；一人素白劲装、脚下生风，少年蓬勃之气尽显。二人飒飒来到堂中，本来朴素的布置也似乎一下子变得尊贵了起来。
他远远看见山顶的雪块，开始剥落、一点点地细碎震动。
猛然的冲击，令西山桥摇晃几下，瞬间断裂。崩塌的雪山有了发泄的口岸，轰隆隆地倾泻而下，落在河流与山之间数十丈的渊隙中。
段子言疑惑道：“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只是去西山而已，总不至于遇到什么大事。
秦思罗被卷入黑暗前，觉得拎着自己的那只手也一下子被迫松开了，想必是段公子也遭遇了不测。
“林大人，无须这么多人手，张一张二两位大哥引路便足以。您就放心将秦姑娘交给我吧！”
“我们先退回去桥那边去——”
“此河唤作西河，环西山而过，不过并不通往城中。西山与归阳县的唯一通路，便是这座西山桥。”
不然赶不及去见阿爷了。
段子言见她气息不稳，不禁忧心问道：“咱们休息一下再走吧？不知还有多远？”
额头上蓦然间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凉意。
冷风吹过，但是她已全然无知觉，眼皮越来越沉。
段承平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欢招摇过市、也不喜欢热闹。正要开口拒绝，便听段子言信誓旦旦地道：
无声坠地。
轰鸣声越来越大，转瞬之间，雪如洪流般倾塌、泄露。
细微的轰鸣声，从山体内部响起。
段子言与秦思罗顺着看过去，脸色也随之骤变！
段承平左右手同时发力，狠狠拽住两人的衣襟，深吸一口气，足间点地，试图带着两人一同飞奔过桥，可是身后的白色巨浪不断叠加席卷、即将将几人吞灭！
前方皑皑山脉，阳光反射在重重积雪上，闪耀着刺眼的光，令他眼睛微眯起来。
是段承平。
可就在这一停留间，渺小的生灵已无法逃脱。
秦思罗大惊，只觉拎着自己的人脚步猛然一顿，似乎要转身回去救人。
秦思罗遮挡住光线，好一会儿恢复过来，眼睛不受控制地流着泪：“谢谢段公子。”
转瞬间，正正好地落在了每位府兵靴子前端仅几厘的地方。
秦思罗连连点头应了，时不时急迫地探头看向门口。
秦思罗毫无所觉，指着脚下的西山桥道：“虽然我未曾来过，但看过阿爷绘制的本县地形图。”
只是，在黑暗中，她恍惚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有些温暖的安全感。
段承平默默走在最后，不远也不近。脚步落在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张一答道：“回大人，秦大人安葬在西山山腰一处僻静地方，咱们现在已出了城，一会儿穿过西山桥，再爬一段山路，约莫一个半时辰就会到。”
“是雪崩——！”
张二却笑道：“秦姑娘——啊不，秦县尉，其实林大人心疼你，已命令我二人与李保长打好了招呼。离西山不远的地方，有一村落正是他的辖域之一，就是偏僻了些。我们祭拜过秦大人，若是来不及，可以去那里借宿一夜，明日再回。”
话音未落，强行挣脱的段子言已被淹没在雪浪之中！
归阳县府衙在城中中心处，离西山有着半日的路程。若是赶在一日内来回，其实略有些紧张。
张一张二在桥的另一侧，大声喊道：“前方地势复杂，容易迷路，大人且等下我们！”
明明嘴上说着不管他们、面上一副不容于世的伪装，内心里有着对死亡的期盼与疯狂。
她气色不错，显然养精蓄锐便是为了今日。林县尉叮嘱了一番，西山地势复杂勿要乱走、祭拜过后便早些回来吃晚饭云云。
因城中暂时已经清了大部分积雪，城外的路还无暇清理，于是秦思罗一行五人，先是借用县衙唯一一辆马车行到城西边界，再下来行走到西山。
段承平跟随在队伍最后，段子言则与她并排慢慢走着，时不时偷偷看着她的侧脸，犹豫许久，找个话题开始聊起来。
越走越偏僻，几乎无人烟。草木凋零，瘦柏消翠，隐约可见远处连绵的山脉，蜿蜒起伏，白茫茫一片。
“段大人呢，也被平安救出了吗？”
多年游历四方的直觉，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巨大危险。段承平猛然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山脉。
段承平轻声道：“不必，我并未被彻底埋住。幸好大概看到了你们被卷入时的位置，才能找到你们二人。”
“大哥，这样太慢了，放下我，带秦姑娘先过去！我可以自己跑——”
未曾看见身后，一片雪花开始悠悠然地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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