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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平咬牙不语，并不承认。
月黑风高夜，万物沉睡时，不论做什么、去哪里，怎会有人发现呢？
归阳县府衙后院。
她一字一句道。
“你敢与我去对比一番吗？你敢露出手臂一看吗？你敢是不敢？！”
灯火照亮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狱卒杨平。
杨平只觉得，这两日他的沾沾自喜，他的小心惶恐，他的故作迷局，都是一场笑话！
不知何时，热闹的团圆结束，陷入静灭，零散的炮竹声也消散无踪，只余北风簌簌刮过窗檐的声音。
林县尉见手下残忍又狡猾，如此作态，再也忍不住怒气，大声呵斥道：“竟然还敢狡辩！你分明是在隔房中听了我与阿罗的对话，正欲将绳索丢在陈卫家中，污蔑于他！”
发髻、钥匙、掌印、痕迹……竟然有如此多疏漏之处！
是啊，若是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害人性命呢？！
“杨平，没想到，真正的凶犯果然是你。”
她盯着杨平愈发慌乱的神情，一字一句道：
“你准备周全，将现场布置得如同自缢一般，想着最好是不被人识破，最好就此认为朱二娘是畏罪自杀的，也省得怀疑到你头上。因此你趁着朱二娘半死未死之际，计算好高度将她悬梁，还梳理了她的发髻，又将凌乱的稻草收拾了一番。”
巨大的恐惧令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事关生死，求生的本能又令他强行镇静下来，飞速想着对策。
“不过，你也考虑过被发现的可能，所以还提前安排了陈卫充作替罪羊，这便是所谓的第二道伪装。你将把钥匙给了陈卫之事告诉了胡三，又跳出来自己承认犯错，试图将‘只有陈卫那时去了牢房，只有陈卫那时有着钥匙’这一印象强塞给我——承认了小错，便仿佛再无其他嫌疑，这也算是常有的障眼法。”
“若你的身上，其实有着第四把钥匙呢？”
“我与朱二娘并不熟悉，何苦杀害她！这并没有理由！”
林县尉上前，将他紧紧攥着的绳子狠狠夺了出来。
“陈大哥，你先冷静，我将原因后果便说个清楚罢。”
“秦姑娘，难道秦县令教导的，并无证据，便凭借一些猜测胡乱定罪吗？小人看您似乎是闺阁话本读多了。”
他大声分辨道：“小人辗转反侧时突然想到，陈卫很有可能偷偷溜进柴房，将绳子混在柴火中以便被一起烧掉。于是便起身寻找，这也是为了帮助大人早日将其定罪！幸不辱命，小人恰好发现此证物，想必陈卫就是用它来勒死朱二娘的！”
夜色浓重，微弱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愈发显得惨白冷清。
话音刚落，数道明亮的灯火倏尔照起！
“阿爷曾教导过我，死者亦能开口，每一道痕迹都是他们想要呈现的冤屈，绝不能错过丝毫。杨平，你的确有些小聪明，当了一段时间狱卒，知晓勒死与自缢留下的痕迹并不相同，因此为自己上了两道伪装。”
话一出口，众人彻底惊住！
杨平见状，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大人此话却是冤枉小人了，”他咬死自己方才的说法，心知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承认，“并无其他证据能够证明小人是杀害朱二娘的凶犯。难道大人是要屈打成招吗？”
众人大惊。
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被扔在雪地上，反射出寒光。
声音不重，却有如惊雷落入。
然而，想必自己也并非全然毫无退路。他定了定神，猛然指着毫不言语的陈卫喝道：
眼见着，大门就在前方。
“自然不能，”秦思罗摇头道，“只是如此疑点，令我很是在意。在验过朱三娘的尸首、又听了你们的各种说法，我才有了断论。”
两条人命……为什么！他的妻子与妻妹，居然命丧一人之手！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同僚，他的“好友”！
尽管被抓了个现行，但他依旧保持着几分冷静，一番话还颇为有理有据，算是有几分能耐。
众人听闻，怒视而向。秦思罗倒是不气，不疾不徐地道：“证据自然是有的。”
“你先是打着同情二人遭遇的旗号，教唆陈卫于申时左右溜入府衙，并给了他牢房钥匙。时机一到，你又借口后院忙碌，叫人支开胡三，又借着去茅房的理由，躲在一边盯着陈卫的动静。见他果然信守承诺，进牢房见了一面很快离开，你便紧随其后，进去勒死了朱二娘。”
陈卫死死盯着他。
杨平绝望地颤抖双手，从怀里摸索半晌。
杨平在归阳县府衙当狱卒的时间不足一年。这一年来，秦县令祖孙两人身子都不好，也并未发生什么重要命案，对于所谓的“归阳两青天”的说法，他实在是没什么真切感觉。
冷风汩汩席卷而至，众人丝毫不觉，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他不敢相信，自己费尽心思的布局，竟然如稚童玩乐一般，被一个女孩轻易识破。种种人证物证并在一起，已叫他成为了强弩之末！
林县尉提着一盏油灯，缓缓踱至前方。
杨平脸色骤变！
明明是寒冬，杨平却感到背后“唰”地布满了冷汗，小腿发抖，脑海中霎时间一片空白。
见自己居然毫无所觉，不知不觉地跳入了圈套，杨平心中慌乱又恨极。
“牢狱的小门并未有强行闯入的痕迹，显然是用钥匙打开的。府衙内共三把钥匙，林县尉此处保管一把，另外两把分别在负责值守的你与胡三手里。你特意将钥匙给了陈卫，在第一时间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林大人，秦姑娘，怎么您几位也睡不着，出来转转吗？”
到了如此地步，他依旧在强撑着。
“也叫凶犯心服口服。”
“朱二娘显然并非自缢，林大人与王仵作也都看出了这一点。然而，奇怪的是她的发髻。陈卫与妻子恩爱和睦多年，大家都是知晓的，还时常拿他为妻子梳头描眉之事打趣。可朱二娘的发髻，虽然不算凌乱，可明显不是出自陈卫之手。”
秦思罗见他出言不逊，犹自挣扎强辩，心底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殆尽。
“我怕陈卫弄丢钥匙，以防万一，才又私自刻了一把。”他哑着嗓子道。
原来秦思罗与林县尉断定陈卫为凶犯，又道有了犯案凶器才能将他彻底定罪，这都是当着的他的面，说给他一人听的！
本来阴恻恻的院落，忽的亮如白昼。黑影被重重围住，隐藏在墨色下的秘密，已然难逃遁形。
杨平哂笑道：“也许是他慌乱之时并未注意而已，难道说如此便能定罪于我？”
他挤出了一丝笑容，原本五官端正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原来这是一场……单独为自己设下的圈套！
“如此，我也不再瞒大人了。不错，小人独自出来，正是为了寻找这条缺失的绳索！”
杨平听到此处，不禁冷笑出声。
因此，在隔房中，见秦思罗果然顺着自己的布置，推断陈卫为凶犯时，他还在心中窃喜，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一个老头子，一个小姑娘而已，怎会被这群愚人传的神乎其神？
林县尉开口沉声道：“杨平，县里几处锁匠均是在官府备案过的，我已命人连夜去问，你昨日的确去过西坊李锁匠处，还称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叫他务必替你保密。想必钥匙此刻还在你的身上，就不必叫我搜身了，自己拿出来吧。”
一道清脆动听的女声突然幽幽响起。
几人身后，居然还站着本应关在牢狱中的陈卫。他双目赤红，目眦欲裂，又带着些许恍惚怀疑，死死咬住牙，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丝。
隔房中的对话……
陈卫缓缓看向秦思罗，艰难问她：“秦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大哥，杨平。”
“朱二娘悬吊的梁上，凶犯不小心留下了一道掌印，我已命人保护好轮廓。你的手臂上，想必也有些许被人抓挠的痕迹”
此刻，却有一道黑影闪过。只见这道影子一下子钻入柴房不见，只留下踩在雪地上“咯吱”的轻微声响。
胡三惊疑不定，磕磕巴巴道：“可是，可是他怎么会还有一把钥匙？他分明对我说，已将自己的钥匙借与陈卫了啊！”
他大声喊叫，试图最后一搏：
“我先来说朱二娘在牢中被害一案。”
他僵硬地抬头望去，发觉眼前站满了人。秦思罗、林县尉与身边的段公子皆是面色沉静，仿佛早有预料，一旁跟着的张一张二和胡三，正痛心疾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何止是朱二娘，”她语气冰冷，带着寒意，“连朱三娘的命，也是葬送在你手里呢。两桩命案，皆是你一人所为！”
“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半夜三更，这是去哪里呢？带上阿罗一起去瞧瞧，可好？”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又蹑手蹑脚地出来，轻轻扣合门扉，一路往大门处行去。
秦思罗平静地缓缓开口道。
柴房外的小路，原本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只是几个时辰后，又变得难以行走。白日里为了准备除岁宴，后院人来人往，不过平日里，除了洒扫小厮，再不会有什么人过来。
秦思罗披着斗篷，寒气不住地从嘴里往外冒。她盯着被包围的人影，似乎很是疑惑。
“是啊，天气正好，出来散步，”秦思罗手里捧着汤婆子，哆哆嗦嗦、毫无风度地踱步，眼睛瞄向杨平藏在背后的手，“倒是杨大哥，怎么，半夜带着一根绳子想要去哪里？”
秦思罗拾起两把钥匙，仔细对比了一番，交给林县尉。她叹了口气，对杨平道：“既然你还不承认，那我们再去狱中走一遭也好。”
] 杨平咬牙不语，并不承认。
月黑风高夜，万物沉睡时，不论做什么、去哪里，怎会有人发现呢？
归阳县府衙后院。
她一字一句道。
“你敢与我去对比一番吗？你敢露出手臂一看吗？你敢是不敢？！”
灯火照亮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狱卒杨平。
杨平只觉得，这两日他的沾沾自喜，他的小心惶恐，他的故作迷局，都是一场笑话！
不知何时，热闹的团圆结束，陷入静灭，零散的炮竹声也消散无踪，只余北风簌簌刮过窗檐的声音。
林县尉见手下残忍又狡猾，如此作态，再也忍不住怒气，大声呵斥道：“竟然还敢狡辩！你分明是在隔房中听了我与阿罗的对话，正欲将绳索丢在陈卫家中，污蔑于他！”
发髻、钥匙、掌印、痕迹……竟然有如此多疏漏之处！
是啊，若是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害人性命呢？！
“杨平，没想到，真正的凶犯果然是你。”
她盯着杨平愈发慌乱的神情，一字一句道：
“你准备周全，将现场布置得如同自缢一般，想着最好是不被人识破，最好就此认为朱二娘是畏罪自杀的，也省得怀疑到你头上。因此你趁着朱二娘半死未死之际，计算好高度将她悬梁，还梳理了她的发髻，又将凌乱的稻草收拾了一番。”
巨大的恐惧令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事关生死，求生的本能又令他强行镇静下来，飞速想着对策。
“不过，你也考虑过被发现的可能，所以还提前安排了陈卫充作替罪羊，这便是所谓的第二道伪装。你将把钥匙给了陈卫之事告诉了胡三，又跳出来自己承认犯错，试图将‘只有陈卫那时去了牢房，只有陈卫那时有着钥匙’这一印象强塞给我——承认了小错，便仿佛再无其他嫌疑，这也算是常有的障眼法。”
“若你的身上，其实有着第四把钥匙呢？”
“我与朱二娘并不熟悉，何苦杀害她！这并没有理由！”
林县尉上前，将他紧紧攥着的绳子狠狠夺了出来。
“陈大哥，你先冷静，我将原因后果便说个清楚罢。”
“秦姑娘，难道秦县令教导的，并无证据，便凭借一些猜测胡乱定罪吗？小人看您似乎是闺阁话本读多了。”
他大声分辨道：“小人辗转反侧时突然想到，陈卫很有可能偷偷溜进柴房，将绳子混在柴火中以便被一起烧掉。于是便起身寻找，这也是为了帮助大人早日将其定罪！幸不辱命，小人恰好发现此证物，想必陈卫就是用它来勒死朱二娘的！”
夜色浓重，微弱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愈发显得惨白冷清。
话音刚落，数道明亮的灯火倏尔照起！
“阿爷曾教导过我，死者亦能开口，每一道痕迹都是他们想要呈现的冤屈，绝不能错过丝毫。杨平，你的确有些小聪明，当了一段时间狱卒，知晓勒死与自缢留下的痕迹并不相同，因此为自己上了两道伪装。”
话一出口，众人彻底惊住！
杨平见状，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大人此话却是冤枉小人了，”他咬死自己方才的说法，心知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承认，“并无其他证据能够证明小人是杀害朱二娘的凶犯。难道大人是要屈打成招吗？”
众人大惊。
两把一模一样的钥匙被扔在雪地上，反射出寒光。
声音不重，却有如惊雷落入。
然而，想必自己也并非全然毫无退路。他定了定神，猛然指着毫不言语的陈卫喝道：
眼见着，大门就在前方。
“自然不能，”秦思罗摇头道，“只是如此疑点，令我很是在意。在验过朱三娘的尸首、又听了你们的各种说法，我才有了断论。”
两条人命……为什么！他的妻子与妻妹，居然命丧一人之手！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同僚，他的“好友”！
尽管被抓了个现行，但他依旧保持着几分冷静，一番话还颇为有理有据，算是有几分能耐。
众人听闻，怒视而向。秦思罗倒是不气，不疾不徐地道：“证据自然是有的。”
“你先是打着同情二人遭遇的旗号，教唆陈卫于申时左右溜入府衙，并给了他牢房钥匙。时机一到，你又借口后院忙碌，叫人支开胡三，又借着去茅房的理由，躲在一边盯着陈卫的动静。见他果然信守承诺，进牢房见了一面很快离开，你便紧随其后，进去勒死了朱二娘。”
陈卫死死盯着他。
杨平绝望地颤抖双手，从怀里摸索半晌。
杨平在归阳县府衙当狱卒的时间不足一年。这一年来，秦县令祖孙两人身子都不好，也并未发生什么重要命案，对于所谓的“归阳两青天”的说法，他实在是没什么真切感觉。
冷风汩汩席卷而至，众人丝毫不觉，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他不敢相信，自己费尽心思的布局，竟然如稚童玩乐一般，被一个女孩轻易识破。种种人证物证并在一起，已叫他成为了强弩之末！
林县尉提着一盏油灯，缓缓踱至前方。
杨平脸色骤变！
明明是寒冬，杨平却感到背后“唰”地布满了冷汗，小腿发抖，脑海中霎时间一片空白。
见自己居然毫无所觉，不知不觉地跳入了圈套，杨平心中慌乱又恨极。
“牢狱的小门并未有强行闯入的痕迹，显然是用钥匙打开的。府衙内共三把钥匙，林县尉此处保管一把，另外两把分别在负责值守的你与胡三手里。你特意将钥匙给了陈卫，在第一时间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林大人，秦姑娘，怎么您几位也睡不着，出来转转吗？”
到了如此地步，他依旧在强撑着。
“也叫凶犯心服口服。”
“朱二娘显然并非自缢，林大人与王仵作也都看出了这一点。然而，奇怪的是她的发髻。陈卫与妻子恩爱和睦多年，大家都是知晓的，还时常拿他为妻子梳头描眉之事打趣。可朱二娘的发髻，虽然不算凌乱，可明显不是出自陈卫之手。”
秦思罗见他出言不逊，犹自挣扎强辩，心底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殆尽。
“我怕陈卫弄丢钥匙，以防万一，才又私自刻了一把。”他哑着嗓子道。
原来秦思罗与林县尉断定陈卫为凶犯，又道有了犯案凶器才能将他彻底定罪，这都是当着的他的面，说给他一人听的！
本来阴恻恻的院落，忽的亮如白昼。黑影被重重围住，隐藏在墨色下的秘密，已然难逃遁形。
杨平哂笑道：“也许是他慌乱之时并未注意而已，难道说如此便能定罪于我？”
他挤出了一丝笑容，原本五官端正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原来这是一场……单独为自己设下的圈套！
“如此，我也不再瞒大人了。不错，小人独自出来，正是为了寻找这条缺失的绳索！”
杨平听到此处，不禁冷笑出声。
因此，在隔房中，见秦思罗果然顺着自己的布置，推断陈卫为凶犯时，他还在心中窃喜，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一个老头子，一个小姑娘而已，怎会被这群愚人传的神乎其神？
林县尉开口沉声道：“杨平，县里几处锁匠均是在官府备案过的，我已命人连夜去问，你昨日的确去过西坊李锁匠处，还称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叫他务必替你保密。想必钥匙此刻还在你的身上，就不必叫我搜身了，自己拿出来吧。”
一道清脆动听的女声突然幽幽响起。
几人身后，居然还站着本应关在牢狱中的陈卫。他双目赤红，目眦欲裂，又带着些许恍惚怀疑，死死咬住牙，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丝。
隔房中的对话……
陈卫缓缓看向秦思罗，艰难问她：“秦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大哥，杨平。”
“朱二娘悬吊的梁上，凶犯不小心留下了一道掌印，我已命人保护好轮廓。你的手臂上，想必也有些许被人抓挠的痕迹”
此刻，却有一道黑影闪过。只见这道影子一下子钻入柴房不见，只留下踩在雪地上“咯吱”的轻微声响。
胡三惊疑不定，磕磕巴巴道：“可是，可是他怎么会还有一把钥匙？他分明对我说，已将自己的钥匙借与陈卫了啊！”
他大声喊叫，试图最后一搏：
“我先来说朱二娘在牢中被害一案。”
他僵硬地抬头望去，发觉眼前站满了人。秦思罗、林县尉与身边的段公子皆是面色沉静，仿佛早有预料，一旁跟着的张一张二和胡三，正痛心疾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何止是朱二娘，”她语气冰冷，带着寒意，“连朱三娘的命，也是葬送在你手里呢。两桩命案，皆是你一人所为！”
“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半夜三更，这是去哪里呢？带上阿罗一起去瞧瞧，可好？”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又蹑手蹑脚地出来，轻轻扣合门扉，一路往大门处行去。
秦思罗平静地缓缓开口道。
柴房外的小路，原本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只是几个时辰后，又变得难以行走。白日里为了准备除岁宴，后院人来人往，不过平日里，除了洒扫小厮，再不会有什么人过来。
秦思罗披着斗篷，寒气不住地从嘴里往外冒。她盯着被包围的人影，似乎很是疑惑。
“是啊，天气正好，出来散步，”秦思罗手里捧着汤婆子，哆哆嗦嗦、毫无风度地踱步，眼睛瞄向杨平藏在背后的手，“倒是杨大哥，怎么，半夜带着一根绳子想要去哪里？”
秦思罗拾起两把钥匙，仔细对比了一番，交给林县尉。她叹了口气，对杨平道：“既然你还不承认，那我们再去狱中走一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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