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racter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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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开，蒲舟果断向后退了两步，跟谢寒声这个疯子保持着距离。

    在蒲舟靠近过来的那一刻，某种独特而香甜的气息就无时无刻地笼罩着他的周身。暴沸的血液和躁动的黑影仿佛受到了抚慰，终于安分了一些。

    “寒声，你在做什么？”他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合，仿佛在感到害怕，嗫嚅着不敢言语，那双浅棕色的眼眸氤氲上无法消散的水汽，沾湿了眼睫，“我、我好疼……”

    相反地，他们之间仿佛靠得越来越近，属于谢寒声的气息似乎都带着某种复杂的侵略性，在一点点试探着、摸索着蒲舟设定的边界。

    蒲舟紧皱着眉头，下意识想要抽身离开，可是这人的力气出乎寻常地大。

    无数控制触手的脑核都同一时刻泛起同样的想法。

    那双浅棕色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水雾，里面完整地倒影出谢寒声的模样，仿佛在此时此刻，蒲舟的满心满眼里装的都是他。

    那些从黑影中伸出的触手轻轻地翻折出内里的雪白，像是在倾诉即将满溢出来的的渴望。

    下一刻，冷冽的气息更加过分地入侵进来，另一只手紧扣在他的脖颈处，无意中牵扯到早上才包扎好的伤口，微弱的疼痛隐隐泛起。

    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窗外的夜色仿佛弥漫进来，包裹着房间中的两人。

    “你……难道不饿吗？”

    他说完，凝视着蒲舟有些错愕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

    蒲舟知道，无论如何，自己和谢寒声都不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蒲舟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垂下眸，亲吻了他的嘴唇。

    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没带任何留恋。

    难道他真有精神分裂？

    它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只为了从谢寒声那边交差，好让他放开自己。

    “跟刚刚看的一样。”

    谢寒声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它们，无声无息地传达着一条带着警告的命令。

    他紧紧皱着眉，终于忍无可忍，微微张开嘴，在谢寒声的嘴唇上狠狠咬下去！

    清洁冷冽的气息缠绕在蒲舟身侧，平白无故地氤氲出某种暧.昧旖旎的氛围。谢寒声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微微眯着眼，直白地问：“你要跟我接吻吗？”

    在他的观察中，这个亲吻似乎有着格外的作用，令谢寒声安分下来。

    不会接吻就赶紧滚！

    对黑影而言，无比香甜的气息弥漫到整个空间中，几乎要侵入它们的所有感官。

    蒲舟垂着眸，流苏般的眼睫随着呼吸的起伏而轻轻颤动着，视线无声无息地落在桎梏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上。

    秀丽而人畜无害的皮囊是他自认为最有迷惑性的武器。

    只不过，现在多出了一件令谢寒声感兴趣的事情，迫使他转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挑起眉梢，仿佛在无声地询问着谢寒声的意见。

    现在却说要跟他做情侣之间爱做的事……

    半晌，还是蒲舟率先开口，打破了即将凝固的空气。他没有选择挣脱那只手，而是微微地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平视，语气中尽是小心：“我……不太明白。”

    这种招数放在谢寒声身上，似乎并不管用。

    -

    可惜，这句话还未说完，蒲舟就感觉自己的手腕重新被人握住，大力地朝着谢寒声的方向牵扯——

    ——它们……实在太饿了。

    对蒲舟而言，谢寒声的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而谢寒声，则咬住了他的嘴唇。

    谢寒声皱着眉，那只一直握在蒲舟手腕上的手缓缓收紧，人类被挤压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隐隐能听见骨节嘎嘎作响的声音。

    方才的询问比起请求，更像是一种命令。

    蒲舟心头没有压下去的火越加燃烧起来，他不甘示弱地反客为主，狠狠地咬着谢寒声的唇，身体的重心自然而然地落下，根本不顾谢寒声今天才刚刚出院的病号身份，全然压在这人身上。

    对方仍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他腰间无声收紧的指尖表明了谢寒声的观点——

    过去的两分钟内，他只知道在他的嘴唇上逡巡摩挲，让蒲舟莫名有种被狗啃了半天的错觉。

    他想这样对蒲舟说。

    他想攫取蒲舟。

    蒲舟捏了一下方才被谢寒声握紧的手腕，确定骨头没什么事情之后，才放下心来。一股无名的火气从他心底燃起。

    不仅如此，更令蒲舟感到愤怒的是，不知为什么，面前这位不算高龄的英俊研究员似乎有色心没色胆，竟然一点接吻的技巧都不懂！

    这个动作表达的意义很明确，也很简单。

    几条胆大的触手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饥饿，从无法预见的角落中缓缓探了出来，翻卷的触手几乎要触碰到蒲舟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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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早上被切断的触手作前例，它们只能讪讪地缩了回去，小声地抱怨——

    他接受。

    他仍然想杀死他。

    “好了。”他松开自己搭在谢寒声手腕上的手，顺手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唇角，退后一步，一边道，“你……”

    《和触手邪神协议结婚了！》

    属于谢寒声身上的气息缓缓地从鼻尖萦绕进来，那是一种从医院中带出来的、属于消毒水的气味，冷肃而清洁。

    毫无疑问，现在的谢寒声对他也同样抱有方才的想法。

    他只好被迫向前走了一步，减缓手腕被拉扯的疼痛。

    ……很像今天上午，他刚刚咬伤自己脖颈后的表现，也是这么安静、自如，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让人很难相信面前这个阴郁的高大男人

    他微微挑着眉梢，似乎正在执拗地思考这什么，那双幽得发黑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蒲舟，让人无端有一种被黏上的错觉。

    “就是就是！”

    方才那段偶像剧里的主人公虽然是换上了自己和谢寒声脸的主角，但是——谢寒声不可能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他似乎非常不满方才那个带着敷衍意味的亲吻，胡搅蛮缠地朝着蒲舟索取自己想要的更多。

    实际上，谢寒声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啊……阿撒托斯，为什么要犹豫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形之间靠得更近。

    蒲舟低下身子，主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嘴唇明明是人类身上最为脆弱的皮肤之一，然而，对方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得寸进尺地就着蒲舟微张的唇，继续攻城掠地。浓烈的血腥气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散开，极大程度上刺激着感官。

    然而，出乎蒲舟的意料，谢寒声抬起眸，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直直的看向蒲舟。

    不知过了多久，谢寒声终于放开了蒲舟。

    人类温热的手心带着微薄的体温，落在谢寒声偏凉的皮肤上时，激起某种微妙的感觉。

    谢寒声思考良久，属于邪神的智脑飞速运转、对比，却仍然没有找到一个所谓的“最终结果”。

    毕竟，人不会爱上一个自己想杀死的人。

    “那是什么？”

    他能从蒲舟身上获得一些什么呢？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到了谢寒声，终于，他放开了一点力气，让蒲舟拥有了一息喘息的机会，却并不能从桎梏中完全脱开。

    蒲舟并不清楚他跟触手之间的交流，谢寒声还坐在轮椅里，两人保持着一个艰难的姿势。

    “当然可以。”蒲舟低声道，“但是，这算你欠我一次。”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面前这个男人，在之前的几个小时内，已经对他产生过好几次杀心。

    但——

    无论是他的血液、他的气味，还是他的唾液，只要是属于蒲舟的东西，就能够令他安静下来。

    不知哪里刺激到了谢寒声，他                                                似乎领略了一点章法，并积极地在蒲舟身上实验着。

    过来。

    并不难闻，却让人本能的想要逃离。

    但是，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他告诉蒲舟——

    然而，蒲舟的作为似乎并没有对谢寒声造成任何影响。

    ……他是我的。

    他躲避不及，直直地撞入了轮椅中，跌入了一个洋溢着冰冷气息的怀抱。

    他的目光追随着蒲舟微笑着的眼眉，空气中萦绕的香甜气息越见浓郁。

    方才，蒲舟已经将自己的手从谢寒声的桎梏中抽了出来，可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此分开。

    比如说现在。

    蒲舟蹙着眉，脸上温和的笑容终于有消融的迹象——

    对蒲舟而言，这是一个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亲吻，

    他毫无感情的凝视着蒲舟，就像一尊冰雕，重申着自己的诉求：“跟我做情侣之间爱做的事。”

    蒲舟刚刚的话都印在他的心里，但是并没有转变成任何有实际的、可操作性的意义。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谢寒声的眸子低下去，瞳孔分裂成数千个针尖般细小的细孔，冷冷地睨着那几条不安分的触手。

    蒲舟仿佛得知了他心中所想，终于尝试着将自己的手从桎梏中抽出来，然而，现在再抽身也已经晚了。

    比起接吻，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用“角斗”来描述，似乎更为准确。

    “阿撒托斯……你怎么这么小气。碰一下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