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精野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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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再也没有村民敢捋虎须，都说潭底下连着水晶宫，有河神坐镇，谁敢下潭踩到神灵头上，活该尸骨无存。

    早上蒸米捞酱炖肉炒鸡子，杜小草赶着去摘桑叶没吃上，中午金氏用春笋尖、山栗子炖了一锅芦花大公鸡，就是啄破杜宝儿手背的那只倒霉鸡。

    那不去潭边叉鱼，是不是就能安全了？

    爻鱼要是那么容易叉到，也就不值二两银子一小条的天价了。

    吃完了收拾碗筷的时候，金氏一边给杜宝儿擦嘴上手上的油腻，一边奚落杜小草“死眉耷拉眼，看着丧气”。

    至亲长辈的祭日，按风俗要供奉三顿，为了“孝顺”，今天杜家的饭食很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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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草:……

    山洞里挂着的那几十条爻鱼，也最好找个机会卖掉，换成银子买淬体药草，把道基夯牢固，二次觉醒仙种才有把握。

    “……你弟弟现在觉醒了仙种，淬体药草供不上，你不是会叉爻鱼嘛，没事就去山腰水潭边上看看，多叉几条回来，敢私藏偷吃看我不抽死你！”

    杜小草一时没忍住，抬起筷子想夹块鸡腿肉，头一回被妹妹弹开筷子，第二回被杜宝儿敲疼手背，第三回再要去夹，金氏不耐烦了，一脚踹在她屁股下的小木墩上，咕咚摔了个四仰八叉。

    一不要划船进入潭心，冒犯河神；

    当然……不能！

    竹竿再长也有限，寒潭最小的也有几亩大，只要爻鱼不往岸边跑，杜小草的眼神再犀利，叉鱼技巧再好也白搭。

    隔个十天半月，她拎回来一条拇指大的小爻鱼改善家里的生活，已经是便宜龙蛋娘仨了。

    甄七娘送来的饴糖和花糕，自家蒸的竹筒饭，腌的豆黄辣鱼酱，都被装在黑瓷碗里当贡品。

    鸡炖好了，拿去给“先人”闻闻味，再端下来全家吃。

    三不要频繁的叉鱼捕鱼，触怒河神。

    那时村民为了多捉鱼，划着小竹筏进入潭心，叉鱼叉得不亦乐乎，直到水下突然出现巨大的漩涡，连人带竹筏一起拖拽到潭底，水面咕嘟咕嘟冒出几个大泡泡之后，恢复平静，连骨头渣子都没吐出一块。

    杜小草敢一再去潭边叉鱼，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吃不到她嘴里就罢了，吃的人还要拿芦苇杆抽得她直不起腰来，她又不是傻的。

    村民耕种山坡上的桑田，牵着水牛犁地，小牛犊子没拴鼻绳，窜到水潭边哞哞乱叫，主人过来找，就看见深不见底的潭水突然狂暴，巨浪扑到岸边卷住小牛，落回潭中直直往下沉，水花都没冒一个就不见了……

    潭水神秘，动辄吞噬牲口和村民，村里的老人总结经验:

    潭深鱼猾，撒网捕不着，钓竿钓不着，全靠人站在岸边拿削尖的长竹竿去叉。

    杜小草忍着疼爬起来，识趣地不上桌了，去瓦罐里捞了一块腌萝卜干，就着野菜团子干吃。

    金氏威胁詈骂的话，算是提醒了杜小草，往后她再去叉鱼，一定要小心堤防，一防“河神”，二防“家人”，别被一锅端了。

    二不要在潭边大呼小叫，惊扰河神；

    这些潭水里出现爻鱼，从杜小草的爷爷辈开始。

    爹在一旁闷头吃饭，不吭声像没看见一样。

    人家有炖鸡、辣鱼酱下饭，总算没再限制她吃菜团子的数量，平常最多给她吃两个，今天吃三个也没被戳手背上的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