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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扶渊才走到路行雪面前，还不等出手，那团原本死死巴着路行雪的黑雾刷地一下自己弹开，扶渊甚至看到那几张残破的人脸在“呸呸呸”地吐着，露出嫌弃表情。

    路行雪扯了扯嘴角。

    “城主大人看起来很有闲情雅致啊，也是，这些饿鬼似乎都对城主没胃口，勉强下嘴也会吐出来……城主在此地，无疑比谁都安全。”

    系统想起什么似的，又快速补充了句。

    路行雪掀了掀眼皮，知道这人怀疑自己身上藏有什么秘密——问题是就算有秘密他自己也不知道啊，便懒洋洋地回了句。

    系统吱吱唔唔地吐槽，声音还带着点委屈。

    扶渊：“……”

    路行雪没听系统的，看着残魂往自己扑来也没跑——主要跑不掉，他就不费那力气了。

    路行雪闪过几个念头也没深思。

    今日份的调戏系统完成，路行雪一抬头，对上扶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修为跌落, 或灵体受损，那都是轻的，严重的直接殒命于此。

    【宿主快躲开！你现在这身脆皮，哪怕是被残魂蹭一下，恐怕也是扛不住的。何况它们的主食是人的魂魄，那要是被咬一口，还不得疯啊。】

    走了没多远，残魂飘了过来，一团一团跟海藻似的缠绕在一起。

    眼下他们已经走得更加深入，所遇到的不再是能轻松捏死的残魂, 而是一只只有了自己形体的饿鬼。

    这是人死后留下的一丝执念，或者残魂形成，只是一团雾气没有形体。只有吞噬足够的血肉魂魄后，才要慢慢凝结出形体，那便是饿鬼。

    【宿主，你是暗示我没见过世面吗？】

    但……眼前这家伙是个例外。

    【呵。】

    第25章

    这……这人怎么比饿鬼还要凶残？

    哦，他也是。

    再次吸收一只饿鬼后，体内的关卡似乎有所松动。

    那团残魂并没逃远，似乎只是吃到什么不好吃的东西又吐出来，在看到旁边有更鲜美的食物后，就又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眼前的食物跟刚刚不同，还没下口品尝，就已经闻到香味, 所以它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快朵颐。

    黑色闪电有如绳索捆绑住饿鬼，在饿鬼凄厉的惨叫声中，扶渊嘴角噙着抹浅笑，将惨叫的饿鬼抓过来，左撕一下，右撕一下，生生将这只饿鬼拆散架。

    “……”刚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

是丹药，吃了后是吊住命，让他不会那么快死去。

    系统沉默一瞬。

    挥手打出一道黑色闪电, 劈得饿鬼厉声惨叫不已，眼见不对转身便想逃，然而扶渊能让它走才怪。

    【你快躲到主角后边去，他是饿鬼克星，区区残魂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白骨遍地，路边随处可见横倒的残碑。

    饿鬼嗷呜一口, 原本的嫌弃之色瞬间变作兴奋。

    嗯，其实就是黑雾将路行雪整个笼罩。

    【你从哪里看出他是小可怜？】

    【虽然没见过饿鬼，但大概见过世面吧。】

    是自信自己能够应付，还是……又想躺平等死？

    扶渊仔细打量路行雪，发现除了脸色更白了一点外，好像没什么其他事。

    扶渊在心里啧了声，目光落在路行雪身上，想看他怎么选择。

    所以灵骨不灵骨的，于他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鬼哭涯才会成为禁区，修道之人亦不敢踏入。

    这是在古老典籍中有记载的, 也有人不信邪，以身试法——于是为后来者提供了足够的佐证。

    没有瓶颈，只要恶道不灭，有的给他吞，修为蹭蹭往上涨，突破天际也只看他自己乐意不乐意。

    系统语气满是困惑，像是奇怪路行雪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真要报复的话，动口抽掉他灵骨的路行雪，还要往后捎捎。

    扶渊对着他笑了笑，“城主大人说的，扶渊当然信。”

    扶渊若有所思，随手一抓，那附在他身上撕咬血肉的残魂便被抓在了手里。

    当时路行雪问它：【你忘了这主角是反派上位来的了吗？既然是反派，这种事情不都是标配吗？】

    扶渊轻轻呼出一口气，神色有些莫名。

    鬼哭涯是饿鬼生存的地方, 弥漫的黑气对修真者来说是毒，哪怕元婴期的大能，也不可能长时间待在鬼哭涯而无事。

    残魂确实对他造不成伤害，但他想要吞噬饿鬼化为自己的力量，还得有一个过程。

    扶渊仔细感受了下，修为已经到达筑基巅峰，随时可成金丹。

    见路行雪竟然真的任凭自己被黑雾罩住，别说挣扎，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可他变得也太快了些叭，之前一直是个受欺负但心怀善念的小可怜……掉到鬼哭涯这种地方，一般人都会被吓得惊慌失措，怎么也得适应个两天……哪像他，简直比那些饿鬼还饥渴似的。】

    原本只是无意识地飘荡，然而当路行雪与扶渊靠近后，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狂暴，张牙舞爪地向着两人扑来。

    扶渊也被残魂黑雾包围，但他看都没看一眼，目光一直落在路行雪身上，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砸了下嘴，扶渊喃喃道：“果然不够塞牙缝……算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两人落下的地方属于鬼哭涯外围，只有这些比较弱的残魂，即便偶尔有饿鬼跑出来，那也是最弱的那种。

    不等扶渊歇口气, 扭头去看路行雪那边怎样时, 便直接跟一只“呸呸呸”的饿鬼来了个脸贴脸。

    说着向路行雪走去，打算把另一条蚊子腿也给收了。

    扶渊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超度了它。

    【这不很明显了吗？从小就是孤儿，亲叔叔又不要他，眼睁睁看他跳入鬼哭涯……他哪里不可怜了？】

    “城主大人是想自己对付饿鬼么？”扶渊挑了挑眉，一副路行雪说什么就是什么，静待他施展的样子，还不忘恭维两句。

    【哦，你这回居然听出来了，那就不算暗示了吧。】

    路行雪顿了顿。

    灰暗天幕下，弥漫着黑色的雾，大地龟裂，身周都是奇形怪状的枯树，扭曲的树枝向着天空延展，仿佛一只只鬼手。

    “咳咳……”路行雪捂住胸口咳嗽起来，不过这次单只咳嗽，没有边咳边吐血了。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鲜嫩的血肉，那团残魂黑雾兴奋地膨胀数倍，张开黑色的嘴巴，一口把路行雪吞了进去。

    身上传来剧痛，扶渊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目光依旧望着路行雪那边。

    尤其第一次看到主角手撕饿鬼时，系统叫的比那被撕的饿鬼还惨。

    不远处，看到新鲜食物正要兴奋扑过来的饿鬼，身形猛地顿住，原本的兴奋变作惊恐。

    系统有点被吓到，虽然这场面不是第一次见了，可依然对它幼小的心灵造成冲击，甚至主角在它这里的形象都有点崩塌。

    再看那黑雾——那哪里是什么黑雾，分明是一团团纠缠在一起的恶念残魂！

    系统的尖叫震得路行雪与扶渊脑袋发疼。

    在他原本的世界，是没有这种超自然现象存在的，虽然也有灵魂一说，人死之后灵魂安息什么的，也只不过是一种宗教手段。

    怎么着, 这是看他好欺负呢，还是啃起来更有嚼劲？

    扶渊都要气笑了。

    扶渊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脸求教地看着路行雪问道：“不知城主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想来城主是早有准备，一会儿就让扶某见识见识城主的手段。”

    没有惨叫，没有反抗，就好像路行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给这些残魂吃一样。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看看所谓的鬼哭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雾体虽然很大，然而此时被扶渊抓在手里的却只有小小一团，依稀能看到好几张破碎的人脸惊恐挣扎着，想要逃离出去。

    【宿主你也是的啊，明明以前都没见过饿鬼，为什么也适应得这样快？！】

    这些饿鬼大多没有生前意识, 只是被饥饿感驱使着, 只知吞噬血肉和灵魂。

    在用生命测试过很多次后，扶渊得出结论——只有这种吞噬世间之恶的方式，是最适合他的修行方式。

    路行雪当然能听出那话中看好戏的意味，但他懒得计较。

    跟刚开始时一样, 饿鬼朝着两人扑来, 扶渊花了点功夫弄死那只要啃自己的饿鬼，饿鬼彻底魂飞魄散, 化为一缕黑气钻入扶渊身体。

    扶渊随意瞥了眼掌心，五指轻轻一握，似有凄厉哀嚎响起，一丝淡淡的黑雾钻入扶渊掌心不见。

    路行雪好不容易缓口气，声音带着沙哑地开口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信吗？”

    而魂元果似乎能修复他的身体——他不是中毒么，而魂元果是针对灵魂神识的灵药，怎么还挺对症的？

    路行雪敷衍地回答了句。

    扶渊：“……？！”

    这系统一会儿让穿越者来拯救他，一会儿又让自己给穿越者挡伤害——它是忘了自己真正的任务是什么，所以才在救主角和救宿主之间反复横跳么？

    路行雪收回看向扶渊的目光, 不记得那是被他“超度”的第几只饿鬼, 只觉得当下变得有些无聊起来。

    “城主果然有一手，这些残魂也奈何城主不得。”

    【好、好凶残。】

    伸出的手拐个弯，很自然地按在路行雪后背给他顺气。

    不过，有了生人气息，那些近边的饿鬼闻着味马上会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