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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渊不满她对路行雪的态度，冷嗤一声, “良言难劝找死的鬼, 你们要找死, 谁都拦不住。”说着转向路行雪, 语气瞬间柔和下来。

    扶渊作为这个世界的大反派，灭世的主源头，是连天道都得让步的存在，否则也不会从反派变成主角了。

    他们一行所有人都被村民围住了，然而却有两条漏网之鱼站在人群之外，看戏一样悠闲。

    “姬宵烛是天才，超脱世间的天才。”路行雪声音平淡，但语气里能听得

    不等胥游反应，便又自顾回答道：

    扶渊让路行雪站得远些，将土堆挖开，结果越往下挖，里面越是涌出一些黑色粘腻的东西，又恶心，又诡异。

    “阿雪, 别理他们。”

    “想知道我俩为什么不在包围圈里面？”

    极度紧张的气氛中，胥游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他小心戒备着，目光四下搜寻，然后猛地顿住，眼睛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黑影身上的雾散去许多，露出原本身段——那是一名女子，或者准确点说，是一具女性干尸。

    胥游没有参与骂架，他没有在规定外的时间去修炼，也不想去指责别人，他在思考路行雪与扶渊的话。

    出对姬宵烛这位小舅舅的推崇。

    牛蛋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梦呓般出声喊道：“嫂、嫂子？”

    姬宵烛不愧天才之名, 一个小小秘境，竟真如一个完整世界般，演绎天道循环, 世相众生。

    路行雪毕竟是半路穿越而来，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比扶渊这个主角更深，他这样问，也有求证的意思。

    明明是毫无修为，平日里随手可捏死的蝼蚁般的存在，此刻却带给了他们极大的危机。



    路行雪对姬宵烛谈不上了解，毕竟连面都没见过，原主似乎是见过一次姬宵烛的，但过程并不怎么愉快。

的发丝飞过。

    山洞里的灵气耗竭，修行者们面临灵力耗尽，再度失去修为的危险处境。

    “你们——！”胥游既震惊又不解，差点要忘了自己正处包围，想冲过去质问为什么村民们会放过他们。

    待黑雾消散后，原地已不见两具干尸影子，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坟坑。

    “这是什么邪魔？”最初的惊惧诧异过后，身为正统仙门的责任心占了上风，胥游与旷越几名仙门弟子纷纷抽出武器围上来。

    先前逃散的村民不知何时重新聚拢来，将修行者围在中间，他们一改以往卑微瑟缩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些仙门弟子，脸上挂着诡异笑容。

    本就面临险境, 加上旁边还有人说风凉话，被激怒的不只胥游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朝扶渊怒目看过来。

    一瞬间，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进行了转换。

    黑影出现后并没有攻击众人，而是走向地上那具干瘪枯尸，艰难跪倒，手按在破开的洞口处，黑雾从洞口涌进干尸身体。

    最终, 胥游等仙门弟子没有与村民们打起来，他们以防御阵型缓慢退离, 村民们没有追出去。

    然而，却有人不遵约定，偷偷跑去修炼，吸收更多的灵气，这才导致灵气如此快的枯竭。

    路行雪奇怪看他一眼，“我没管他们。”

    “这东西可真够邪恶的。”路行雪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下一刻，尸体睁开了眼睛。

    扶渊盯着那黑乎乎的坑洞，蹙眉不语。

    “代行天道？”哪怕是扶渊听到这种话，也忍不住眉头微挑，有些后悔没有去会一会这位雪月宗的天才小舅舅了，想必那会给他无聊的轮回人生增添一丝乐趣。

    牛蛋还愣在原地没动，那黑影无视了围过来的仙门弟子，凹陷的眼眶里两颗漆黑眼珠望向牛蛋，用嘶哑难听到极点的声音缓缓说道：

    “姬宵烛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他蔑视世间一切规则，自创功法，其实是对规则的一种打破。”说得更直白点，此人反骨天生，只信自己的道。

    “乱象……生机……“胥游喃喃念叨几声，这简短一段话，简直让人遍体生寒。

    诡异的声响从旁边的小树林传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然后便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黑色身影走出来。

    “唔？”扶渊难得没一下听明白路行雪的意思，“阿雪很喜欢这位小舅舅？”

    正是路行雪与扶渊！

    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扶渊微微蹙眉，有些意兴阑珊，“阿雪，我们别管他们了。”

    “乱象已生，若要保命，需有生机滋补自身。”

    黑色身影经过的地方，花草枝叶被腐蚀，只留下一块焦黑土地，“嗞嗞”冒着白烟。

    桑铃听了路行雪的话嗤之以鼻, “收起武器，然后被这群贱民撕碎吗？”她怀疑地看向路行雪与扶渊，微眯起眼质问道, “果然是你二人捣的鬼, 不然为什么他们会放过你们？！”

    “嘎吱”“嘎吱”——

    那个光秃秃的土堆什么都没有，并不是刚翻新过才如此，而是不知这里有什么特别，任何花草植物似乎都不能生长，连表面的泥土都泛着诡异黑色。

    “阿娘以身饲饿鬼，镇压黄泉路；姬宵烛天纵英才，雪月宗对他的死讳莫如深；我当年不过区区婴孩，却被人种下蛊毒……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闲着也是闲着，我想查查看。”

    说着对上胥游视线，挑了挑眉，问道：

    胥游几人背对背围成一团，共同抵抗有可能的袭击，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长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路行雪看眼扶渊, 示意他收敛点，然后将视线放到被村民包围的胥游等人身上。

    看到这一幕，不管是村民还是仙门弟子，都被震住了，一股寒气自脚底而生。

    “如果你们还想通关试炼的话，最好把武器收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桑铃尖声大叫，显然是被吓到了，村民更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可怕的东西，纷纷喊叫着逃散。

    以前哪怕知道路行雪的身体被毒素侵蚀的千疮百孔，却从未放在心上，可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便抽痛不已，更有种想要摧毁一切的欲望。

    路行雪没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他认真观察四周，忽然指着某个小土堆道：“找到了，在那儿。”

    所以他才会对变数那么感兴趣，因为只有变数，才会带来改变，而改变意味未知——未知，才能让人产生一点期待啊。

    第63章

    没过多久，干尸那破开的大洞竟然愈合了。

    而凡是碰到这些黑色粘液的东西，无论木棍还是铁锹，全都被腐蚀掉。

    “所以他创建这个秘境，推衍天机，不是要自身成圣，而是要代行天道。”

    路行雪倒不是圣母地想救人，他已经看透这场试炼, 包括每个人的结局, 觉得有些没意思, 想看看能不能制造一些变数。

    路行雪说得毫不在意，但扶渊听在耳里，脸色略有些阴沉，黑眸中翻滚着暴戾杀气，似要冲破牢笼的猛虎几乎压抑不住。

    他忽然感觉到四周安静得过分，缓缓抬头，四下环顾，越看心中越惊。

    “当然是因为我跟阿雪比你们聪明啊。”完了真诚发问，“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场试炼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扶渊也在问路行雪这个问题。

    扶渊四下看了看，他们此时正身处一块野地，到处都是杂草和乱石堆，破败荒凉，加上昏黑天色，看起来颇为阴森。

    原本按照之前的灵气储备，他们是可以多撑一段时间的，说不准那时便已经通过试炼，离开秘境了。

    只是这天之后，局势变得愈发糟糕。

    扶渊默然垂下眼眸，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忽而哼笑一声，“果然啊，世无新事，一切不过天理循环。”

    扶渊目光示意四周，“那我们这是来——？”

    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幽光，偶尔舔舐下嘴唇，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正等待着进食。

    “别的人无论怎么修行都逃不开自身，追求的是自身的大道，但姬宵烛不一样。”路行雪对扶渊耐心解释道，他对这个世间的任何人都没什么话可说，但对扶渊这个主角却能多说点。

    扶渊仿佛没看到他吃人的目光，伸出一根手指数着人头，“一、二、三……一共九个蠢货。

    他对试炼不感兴趣，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对路行雪为什么也能看透这场试炼的目的，有一点兴趣。

    “诈、诈尸了？！”

    这人居然是当年那个新娘，也是牛蛋的嫂子，在丈夫下葬当晚消失不见，所有人都默认她殉情了。

    只有牛蛋愣在原地没动，透过黑雾，依稀能看到黑影的五官，那让他感到一丝熟悉。

    “生机可修炼而得，亦可剥夺他人生机……”黑影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漆黑的嘴角似微微翘起个弧度，充满恶意地道，“血肉心脏，修为灵力，皆是……大补之物。”

    扶渊自己，是轮回太多次，这个世间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路行雪点点头，看向扶渊问道：“你没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跟现实世界存在某些联系吗？”

    干尸爬了起来，与黑影紧挨着并排站在一起，莫名有些缱绻意味。

    这场试炼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看不出来？明明他才是师尊的徒弟，为什么看不明白师尊用意，反而是路行雪这个从未与师尊相处过的人，却从一开始就明白。

    “妖言惑众！”胥游知道不能再说她说下去，举剑刺过去，黑雾迷漫开来，见识过黑雾的厉害，现在只有炼气修为的胥游不敢硬拼，赶紧后退。

    修行者们相互指责起来，谁都不承认自己多吸收了，只怪别人不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