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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作其他人,或许早就承受不住压力,崩溃放弃了。

    “抓鸡前我又没说不杀他们,不抓立刻死,抓了还能在临死前享受把抓鸡的乐趣,也不枉此生。”

    只因嗓子有些哑,还有丝丝的疼。

    扶渊一脸理所当然。

    “唔——”

    路行雪忽然想起什么,躺在扶渊怀里好奇地问道:“你之前见过别的穿越者,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路行雪默然,怪不得那鸡腿比鸭腿都大,不过——

    ——他对吃的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这鸡是阿雪吃过的,扶渊不愿路行雪吃剩的东西被糟蹋,只能进他的肚子。

    之前天天喊着要他拯救主角,阻止主角灭世。

    废墟一般的房间, 屋顶开了个大洞,能看到几颗挂在天空闪烁的寒星。

    现在扶渊不会灭世了,还要和他一起救世。

    但至少,不要再动不动就杀人,人命能够重一些……不管是谁的命。

    嗯,累了,毁灭吧。

    路行雪其实没那么怕冷了,但他现在有点懒得动。

    “别的穿越者啊……”扶渊摸着路行雪的手指研究,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自以为很厉害,实则脑子有病的一群人。”

    男人眉眼间全是魇足,却不好在此时得意忘形。

    路行雪:“……”

    “阿雪,饿鬼道失控了。”扶渊开口说道,是那种闲聊,好像讨论明天吃什么的平常语气。

    “阿雪,你不专心。”

    他们两个都曾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习惯了用杀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怎么有种解了禁放飞的感觉,现在还不到彻底放松的时候啊,还有个世界等着他们去救呢。

    但这样不好,系统给了他一个世界,说让他尽力把这个世界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低头吻下去,唇舌纠缠间, 诉说着无尽思念。

    “要是以后遇到那种让你特别讨厌的人,不狠狠骂一顿出不了气……那时你该怎么办?还是跟人讲道理吗?”

    “没事,以后有讨厌的人我替你骂。”

    “现在这个世界不比末世好上多少,凡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像献祭的牲蓄一样被饿鬼道吞噬……我估摸费无隐是想以鬼道取代人道,借此达到他的目的。”

    “你现在属于我。”

    路行雪以从未有过的敏捷奔向某片废墟。www.nianping.me

    “阿、阿雪,你连骂人都不会吗?”

    “阿雪,山下那群玄一宗的人我都解决了,只留了你之前抓住的两个。”

    这话怎么听着哪里怪怪的。

    路行雪瞥了眼碗里。

    扶渊将碗底还剩的一点汤倒进嘴里,撕开半边鸡啃了起来,闻言随口答道:“雪月宗没有,但山下有。”

    他可不想再走一次救世主的路。

    “这样吗?”路行雪微感意外

    地上用拆来的家具点起堆篝火,暖黄的火光照亮整面墙壁, 映出榻上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你让他们帮你抓鸡,然后再把人杀掉?”

    问问那几个被你杀掉的人,他们可能不会这样想。

    系统跟他说拯救主角,说这个世界要毁灭。

    路行雪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神特么不枉此生。

    因为感情淡漠,所以才会在送老师去死的文件上签下名字。

    “外面情况怎么样?”路行雪刚一开口,就忍不住皱了下眉。

    扶渊笑了一会儿自己停下,伸手轻抚路行雪脸颊,带着笑意地叹气道:

    扶渊却被他骂笑了,搂着人笑得东倒西歪,话都说不完整。

    第91章

    “阿雪嫌弃我的口水?”扶渊语气委屈。

    扶渊将人抱起来躺自己腿上,一边揉着腰,一边嗓音带着点讨好地说道。

    “杀人不好。”最终,路行雪还是开口说了句。

    路行雪:“鬼道替人道?”

    人的神经在紧绷太久后需要发泄,尤其几经生死考验,时刻挣扎在绝境边缘的时候。

    虽然身处废墟,却不像在末世那般紧迫,好像被人拿着鞭子在身后追赶一样。

    路行雪:“……”

    路行雪趴在榻上,好看的眉微微蹙着。

    “……费无隐的目的?他想借改换天地之机,超脱得道?”

    他没想过死了还能再活,所以在洗雪城醒来,还被强行绑定一个系统时,路行雪懒怠提不起劲。

    像有几道轻声浅吟,被木柴燃烧的声响盖去。

    “……”路行雪面无表情,抬手在脸上擦了擦。

    “几日不见, 阿雪这般想我么?”

    扶渊吸了口气,深黑眸子愈加暗沉。

    “住口!”路行雪脸一红,忙抬手捂住这人的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但系统——世界意识化成的系统,却不在了。

    路行雪虚着的眼慢慢聚焦,他眨了眨蒙着水光的眸子,凝视身上的男人,抬手轻轻抚过那俊逸眉眼。

    篝火燃烧, 虽然是座破屋,墙倒窗破, 屋顶还开着个大洞,半边屋子被火光照亮,显得很温暖。

    “你……你是属狗的吗?!”

    路行雪话没说两句,被他连吃带喝地喂了一碗雪莲汤和两只大鸡腿。

    路行雪蓦地仰起脖子,扶渊悬在上方低低地笑。

    从老师手中接过逐日城开始,他便失去了个人悲喜的资格。

    “你拿雪莲炖汤?”抿了一口回味,味道还不错。

    直到吃完路行雪才想起来,“雪月宗哪来的鸡?”

    说起来,系统可不就是那个拿鞭子追赶路行雪的存在?

    路行雪自己都不明白,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笑。

    “打一顿就好了。”路行雪认真地道。

    扶渊脸上戏谑的笑微顿, 眸色瞬间加深。

    终究没忍住骂了声。

    路行雪微微蹙眉,“不是骂不过,是……反正骂人不好。”

    见路行雪眉目逐渐舒展开,扶渊脸上也浮现笑容,献宝似地又拿过一只炖好的鸡腿,撕下一点肉喂进路行雪嘴里。

    ……

    扶渊看他一眼,“当然不用我自己抓,我让玄一宗那帮人抓的,然后挑了只最大最肥的带回来。”

    路行雪是个内心强大的人,不然也不会独自背负逐日城那么多年。

    要命是要命,但看要的是谁的命。

    没想到阿雪在这种地方还有些莫名的小倔强,扶渊忍笑,再次点头,“嗯,骂人不好,所以我们打人。”

    说完想到自己似乎也不太擅长骂人,遂又改口道:“骂不赢也没关系,我把人杀了,开不了口自然也就骂不过我了。”

    两人从来没像现在这般轻松,聊不了几句正事就又扯远。

    路行雪紧紧搂住那人劲瘦腰身, 把脸埋在胸膛深深吸口气,很认真地应了句, “嗯, 想你。”

    路行雪顿了顿,“你下山一趟,还去抓了鸡?”

    “阿雪……”扶渊倾身舔去路行雪眼尾泪渍,将他的手按在头顶,十指相扣。

    扶渊含笑的眼眸中带着纵容,他点点头,“好,听阿雪的,骂不过咱们就打一顿。”

    也会在为逐日城熬得油尽灯枯,却被自己一直庇护的人刺杀时,没有感到丝毫的愤怒和伤心,甚至露出一抹笑。

    他不能为自己哭,也不能为自己笑,他所有的一切,都属于逐日城,属于幸存的人类。

    但路行雪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他甚至不懂得何为累。

    过了好一会儿, 扶渊才放开被吻得全身瘫软的人, 打横抱起往屋子里走去。

    还没到地方, 便见前方站着个挺拔身影,正笑吟吟看着飞奔而来的路行雪,早早地张开了双臂。

    “明明先前那会儿,阿雪身上涂满我的口水,甚至那个地方——”

    扶渊稳稳接住投怀送抱的人, 两条手臂收得紧紧的,似恨不能揉进自己骨血,嘴里却调笑着道:

    给路行雪和自己把手和脸都擦了一遍,扶渊用柔软的裘皮披风,将路行雪整个人裹住抱在怀里,顺手又往地上的火堆扔进好几根木柴,火焰更加熊熊燃烧。

    一只手横过来,在路行雪腰侧缓缓揉捏。

    扶渊几口解决掉剩下的鸡,连骨头都被他一起嚼了吞下去。

    他抬起路行雪下巴, 凝视的黑眸说不出的深情, “阿雪……”

    “真是要命……”

    “阿雪,喝点水润润嗓子。”

    雪月宗有好看的夜景,虽然现在环境发生了变化,让原本纯净的星空蒙上层阴影,但依旧能在夜晚看到星星——比末世那样暗沉沉的天要好。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路行雪被他笑得,心中那刚起的一点气转眼就散掉了,他脸上有点茫然,没理解扶渊的笑点在哪儿。

    ……

    扶渊眸中含笑,探出舌舔了舔路行雪掌心,路行雪终究脸皮薄点,红着脸刷地收回手。

    扶渊“吧唧”在路行雪脸上亲了口,“阿雪真聪明。”

    路行雪眼尾泛红,仰面朝上,乌黑的发在榻上铺陈开,迷蒙着眼从破开的大洞里看夜晚的星空。

    路行雪以为自己是个感情非常淡漠的人。

    听到他的声音,扶渊顿时心疼极了,端起一碗晶莹剔透的汤递到路行雪嘴边。

    路行雪眼中不自觉浮现点点笑意, 他脚下未停,如乳燕投林般,投入那个早早等待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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