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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叫宁似玉的女子若也是姬宵烛弟子，那跟胥游同出一门，却不见两人多熟识。

    可惜，那天永远不会再来了。

    扶渊咧嘴一笑，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我这把刀，可不是谁都能掌控的……如果我是毁灭一切的利刃，那惟愿握在你手里。”

    “是的，机遇。”姬明堂点点头，肃然道，“其实与那道灭世谶言一起流传的，还有一则隐秘之语。”

    路行雪转眸看向他，“什么？”

    姬休与的遗体被火化，埋入雪月宗的族地，那里埋葬着历代姬氏族人。

    只是刚被捡来时年纪还小，不懂事，就“师父”“师父”地叫着，姬宵烛也不纠正。

    扶渊随意地坐在横倒在地的石柱上，认真把玩路行雪纤长白皙的手指，对于周遭破败的环境毫不在意。

    扶渊皱了皱眉，之前的轮回中，他把想杀的人杀掉，再把惹到眼前的杀掉，至于其他人，陷在鬼域中是死是活，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现在知道，你只是一把灭世的刀，真正想灭世的另有其人……你还想继续毁灭这个世界吗？”路行雪问守在旁边的扶渊，他已经知道扶渊不只一次灭世，陷在这样绝望的轮回里无法抽离。

    “我哪有资格做宵烛师父的徒弟……我是孤儿，是宵烛师父从死人堆捡回来的，天赋平平，根本学不到宵烛师父半分本事。”

    扶渊摸了摸路行雪光滑的脸颊，嘴唇在他脸上轻轻触碰两下，然后移到柔软唇边，与他接了个绵长濡湿的吻。

    “宁师叔其实很喜欢你的，还说有机会去洗雪城看你……”

    ……

    路行雪察觉到注视着目光，抬眼望去，认出这人是陪在宁眷身边的女子。

    “那日向月被胥游当众揭穿，暴露本性大开杀戒, 若不是父亲和几位长老拼命阻挡，怕是整个雪月宗要血流成河……但也因此付出惨重代价，两位长老惨死, 另外几外也重伤，父亲他……”

    姬明堂看向路行雪手中玉匣，“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或许能结束这场浩劫，又或者，会阻断他人的登天路。”

    “师父”喊惯了，很难再改口，后来跟着宁眷的时间更多，她便一直“宵烛师父”地叫着，然后喊宁眷师叔。

    扶渊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形，乌泱泱地看着人很多，气势也很足，但好像没什么特别有分量的人物，领头的大多是年轻一辈的弟子，或者宗门长老。

    他对这个人并不陌生，一直跳在前面, 行为有时显得违和, 没想到竟然跟他一样，也被向月种了蛊。

    宁似玉对上路行雪的视线，犹豫了下走过来。

    扶渊微微眯起眼睛。

    “胥游……”路行雪念了声这个名字。

    像玄一宗的费无隐，和檀叶寺的般觉大师，这样的定鼎人物一个都没出现。

    “是被向月打伤的吗？”路行雪突然开口问了句。

    姬明堂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

    “所以，为了一人屠戮天下，或许也不是一句玩笑。”

    当天晚上，雪月宗宗主离世。

    “你别怪宁师叔，她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离去前，宁似玉瞅了眼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路行雪，忍不住解释道：

    姬明堂摇摇头, 看了看路行雪, 又看了眼扶渊, 语气意味深长, “现在要杀你们的人，是以为你们二人乃灭世根源，只要消灭你们, 浩劫便会结束……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们是救世者。”

    肃穆的墓地又添一座新坟。

    姬休与离世，姬明堂正式接任雪月宗宗主之位——只是现在的雪月宗已今非昔比，连个继任仪式都没有，就姬明堂站出来说了一句便算完成了。

    那时候，她们都还很欢喜，心中有着期待。

    这一次他杀的人少了，束手束脚很多，事情也好像变得复杂麻烦起来。

    “总之，非常对不起，如果我做什么能够弥补的话，请一定说出来。”

    天空雷霆炸响，整个地面晃动了下——那是护山大阵被人

    姬明堂说到这里缓下语气，叹口气道：“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人飞升了，所有人修炼到尽头，都是寿元耗尽，老死这一个结局。”

    “那天的事，很抱歉。”宁似玉对着两人深深弯下腰，路行雪沉默看着她，没有说话，而扶渊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目光继续黏在路行雪身上。

    其他弟子在祭拜后纷纷离去，路行雪上完香后也准备离开。

    “这场浩劫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灭顶之灾，但对少数一些人而言，这或许不是劫难，而是机遇。”

    路行雪注视男人深黑的眼眸，片刻后垂下眼帘，睫毛如蝶翅般轻颤。

    路行雪：“现在难道不是？”

    通往小院的竹林小径出现一道纤细身影，远远望着坐在小院废墟上的两人，踟蹰着似乎想要靠近。

    姬休与精力不济, 有些事情没交待清楚, 比如那个玉匣。

    “轰隆——”

    宁似玉直起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路行雪坐在之前所住小院的废墟上，坐了一夜。

    “你是姬宵烛的徒弟？”

    “当你打开这个盒子时，或许就真的要面对天下人的围攻了。”

    姬明堂表情严肃, “至少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是在拯救自己，拯救整个天下……但是你们没发现吗，虽然全天下对你二人喊打喊杀，但动真格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做干女儿……她也很期待啊。

    “你是鱼容师伯的儿子，宵烛师父的外甥，我们都很期待见到你……”

    “所谓灭世，实则是破而后立，打破禁锢，有了突破到更高层次的可能。”

    “阿雪，我觉得你是不是弄错了一点。”

    是看不起他？

    姬明堂也知道盒子里面是什么, 但他知道一点。

    转头瞥到身旁的路行雪，皱起眉很快松开。

    扶渊很想回他一句，他说的也不是玩笑。

    只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路行雪知道，胥游是姬宵烛的徒弟，但姬宵烛似乎没怎么教导他，反而姬鱼容教导的时间更多，所以胥游才那么尊重敬慕姬鱼容。

    在一次次的轮回灭世中，所有关于人的情感被剥离干净……此刻的扶渊还有保有一丝人性，路行雪都觉神奇——虽然那丝人性只落在他一人身上。

    最新的两个坟墓其中之一是空的，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一座衣冠冢。

    姬明堂在他身后关好门，闻言神色冷下来。

    这个小院原是姬鱼容所住，后来路行雪来到雪月宗，也在此住过一段时间，再后来，胥游在向月的命令下来刺杀路行雪，用高级暴烈符箓将小院炸毁大半。

    “宁师叔因为宵烛师父的死，大受刺激，神智一直不太清醒……那些天，一直有人跟她说，路行雪是害死宵烛师父的人，所以她才……”宁似玉语气恳切，腰几乎弯成九十度。

    “嗯，等给老宗主送完葬，我们就回去吧。”

    “救世？”扶渊听到这个词，嘴角轻扯了下。

    路行雪松弛了身体，把脸埋在男人脖颈蹭了蹭，嗅着安心的气息，说话声听起来软绵绵的。

    “所以你明白未来会面临什么了吗？”姬明堂最后望着路行雪问道，说完又转向扶渊。

    后来长大，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成为姬宵烛徒弟的资格……虽然姬宵烛从未嫌弃过她，甚至还提过正式收她为弟子，只是宁似玉自己拒绝了。

    “知道了。”

    宁似玉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走了。

    “他们不在乎天下有多少人死去，有自信能在浩劫中活下来，然后……更进一步。”

    “修行者本就是逆天改命，这样的结局，很多人不能接受。”

    路行雪看向扶渊，上次修仙门派集聚乌角镇，一起攻打不明峰，当时他还昏睡着，并没有亲眼看见那时情形。

    宁眷那时候还逗她，说等自己与姬宵烛成亲后，干脆认她做干女儿。

    路行雪对宁眷没有恨意，只是心情难免还是受到一点影响。

    如果换作以前，洗雪宗宗主的葬礼，大半个修仙界的人都会来，而现在，除了还留在雪月宗的少数一些人外，就只有路行雪与扶渊两个不算外人的外人。

    路行雪搂住男人的脖子，被吻得渐渐沉迷，迷迷糊糊地想，有些事果然很容易上瘾。

    路行雪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姬休与说当他想清楚后再决定打不打开, 那他现在倒也不急着看里面是什么。

    路行雪想起那天宁眷拔剑刺过来时，扶渊替他受了那一剑，脸色有些不太好，扶渊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路行雪面色稍微缓和，听到宁似玉对姬宵烛的称呼，顿了顿问道：

    “我们回不明峰，不管他们。”

    第81章 （二更合一）

    之后发生太多的事，这小院便一直没修葺，渐渐就荒芜起来……一如现在的雪月宗。

    扶渊长臂一伸，圈住路行雪腰，将人抱坐在自己怀里，薄唇擦过耳垂。

    姬鱼容只身镇压鬼哭涯，尸骨无存，她当初虽然出走雪月宗，与父亲姬休与甚至称得上决裂——但她并没有脱离雪月宗，死后这里依旧是她的魂归处。

    路行雪站在门口, 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www.mengxun.me

    “机遇么？”路行雪垂眸，不知想起些什么，轻轻握住双手，面色微冷。

    宁似玉说到这里顿住，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垂下眼眸，神情黯然，最后只轻声说了句。

    当初路远要接任洗雪城城主之位时，都还举行了接任仪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