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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如何说？”

    众人哗然。

    安庆绪道：“父亲，这件事恐怕是东宫在背后搞的鬼。”

    ①《新唐书·卷一三九·列传六十四》

    【哎汉服好难穿的，这次就隆重一点吧。你们不是好奇我是不是天神, 和谁私下里有联系吗？那我就出来解释一哈, 我的确不是神仙，但我也的确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因为我现在、当下、所在的时间是你们的一千年之后，你们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历史书咯。】

    作者有话说：

    玄宗怒吼，拿着剑乱刺，可惜根本刺不到。

    李泌也正色认真道：“按兵不动，才是眼下最好的应对之策。”

    在所有人为安然这番言辞而感到震惊或愤怒时，李俶悄悄地躲在人群后，伸手点了点天幕，发出了一个“信号”。

    安然非常淡定，甚至语速都没有变化，只是从没有继续说方言了。实际上她的视角里没有画面，只有弹幕，但她可以想象玄宗气急败坏的模样，那一定非常滑稽。

    不过……安然真的证明不了。她知道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会爆发，但她没办法确定具体的日子，就像现在，她没办法通过预言来证明自己。

    安禄山果然在玄宗面前哭得跟三百斤大胖子似的，那委屈劲：“陛下，臣冤枉太冤枉了啊！您让我身兼三节度使，我是日日夜夜忧心竭虑啊！陛下！您看看这些年，臣带兵守护边疆，不说功劳也看苦劳吧……我有什么心思敢造反呢！陛下爱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您可千万别听信小人谗言！”

    安然离镜头远了些, 众人看见, 她穿着一身嫩粉色的齐胸襦裙, 翠绿色绑带系在前面, 轻薄的纱搭在肩上, 若隐若现半截雪白的手臂。

    玄宗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天幕没有任何变化, 不会因为他靠近而变大，退后也不变小, 高度也正正好, 稍稍抬头能看到, 伸手却够不到。

    别说安然是谁的帮手了，就在场几十人里，都凑不出一个胆子敢提，尤其是因为武惠妃而要牵扯出的一些陈年往事。

    【不过，现在我要说一件更紧急的事情，你们所有人争来争去，是不是把一个地方给忘了？天高皇帝远，长安城内

    【谁主张谁举证是吧，你觉得我不是未来之人，那你觉得我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你们能理解你们眼前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吗？可不是什么幻术哦，是通过一个高维系统，将视频转化成量子信号，再投放到不同世界线，变成你们肉眼可见的电波信号】

    【李亨你也别安逸，你觉得你老汉的杀猪刀马上要杀谁嘛，会不会就落到你脑壳上咯？你那三兄弟死的惨不惨，死的蹊跷不蹊跷？你真以为是武惠妃搞死了他们吗？还是说武惠妃真就做贼心虚，最后被三兄弟鬼魂吓死了？那玄宗，你为何不立李琩为太子呢？】

    但她称自己来自未来……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什么都不交。”

    【讲你这个武惠妃，老相好，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她啷个就死了嘞，你心里怕是没得点数。你当初杀你三个儿子的时候，好快活嘛，你后来怎么不立她的儿子李琩为太子嘞？是你不想吗？】

    另说那边安禄山接到诏令，快马加鞭火速朝长安而来，竟比预估的三日还要早上一日。

    【听说有人不信我是天神？】

    李俶与李倓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与李泌讲明白了，李泌听完端起茶杯，在三人期待的眼神里，抿了一口，倒是波澜不惊。

    【你激动什么，你做都做了还不敢认吗？说什么武惠妃身上流着武家的血，心思都是一脉相承的歹毒，难道你身上没有武家的血？怎么单就你一个出淤泥而不染呢？】

    很难受，玄宗感觉很难受。

    玄宗脸色立马黑沉，背着手动了动，高力士立马上前问：“陛下，是否……”

    一众人行至殿外, 看天幕高悬半空，比那晚在花萼楼见到的还要大上数倍，只怕是整个长安城都能看见——但安然只投放了大明宫范围。

    玄宗低声道：“给我找！”

    所有人都听懵了，量子、电波、高维这些不属于农耕时代的名词，从安然的嘴里脱口而出，就像是活见了鬼。

    安然皱了皱眉。

    他派出去的金吾卫将大明宫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任何与天幕有关的，也就是说天幕真的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是个来自未来的东西。

    【你的问题……问我如何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安史之乱？安禄山起兵谋反？真滴有点子搞笑，一千年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而且就在你们不久后就有人写的史书，资治通鉴，白纸黑字写到安禄山起兵，我骗你做啥子嘛。我骗你我又不会多长几块肉。】

    【怎么样，很气吧，可你完全没办法拿我如何，你甚至也抓不到我。我都和你说了，我来自一千年以后，若是你有本事活那么久，你可以来找我，我不怕你诈尸。】

    “三日内，必有大事发生。”

    【我！来了！】

    李林甫无端被牵连，瞪大了双眼，懵在原地。他第一次看到天幕，本以为天幕真是有人捣鬼，可看到天幕里的姑娘如此泼辣敢言，他额角上都渗出了密密的细汗。有些后怕。

    【想问我问题吗？没想到吧，你们还能跟我沟通撒！在有权限的人眼里，可以看到屏幕下方——】

    【好嘛，在我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之前，我想先说点别的，就说说你当年那些鲜为人知“风流韵事”，你以为找个白月光替身，就能安度晚年了吗？你是否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武惠妃呢？】

    安禄山五大三粗，倒也有些细心，他想的第一件事是：“安史之乱，安、史……呵呵，他倒是真能为我所用。”

    玄宗说：“少故弄玄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然, 正宗的川渝人, 不是你们说的西域没得撒子关系，跟安禄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你们看, 我今天这样的打扮是不是更顺眼了？】

    安禄山斜睨着眼瞪他：“你说我要如何说？”

    安然甚至抬手指了指，李俶与李倓立马就能看到天幕的下面亮起一个长条的方框。

    李俶假装奇怪，左右看了看旁人，没有暴露自己。他还拉住李倓，轻轻摇头，希望他这个一向直脾气的弟弟可以低调点。

    太子李亨倒吸一口凉气，正打算上前按照计划说自己什么也没查到——屋外乍亮，即使是白天，那光也几乎刺目。

    【你觉得我是帮谁的，敢这么跟你说话？在场的撒子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还是什么太子，谁我也不怕。还有你，我根本不怕你。】

    太子李亨急道：“该怎么办啊，谣言都起来了，三日之后我们什么都拿不出来，就得被诬陷装神弄鬼了。”

    “一派胡言。”李亨怒道，“定是李林甫在背后散播谣言。”

    玄宗气得拔出佩剑，直指天幕：“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以下犯上意图谋反，朕杀不得吗？！大唐百年基业，岂是乱臣贼子说反就反的！！”

    暌违多年，竟然有些敢当着玄宗的面直呼武惠妃之名！

“长安城内已无人不知。”李泌轻瞥了一眼，与太子李亨对坐，“说花萼楼中秋宴上，有人捣鬼，妄图破坏大唐安宁。”

    他这一番话，也是故意说给在场文武百官听的。

    安庆绪问：“那……明日父亲入宫，要如何说？”

    李泌看了一眼李俶：“可天幕不是说，她会再联系你们吗？那也只好等她主动联系了。”

    【下面有个框框，你们点一下，就可以说话了，说的话都会转成文字变成弹幕，我这里能看到。】

    杨国忠不忍直视。

    安然的神色如常，全然没有变化，但她转了话题。

    第40章 第 40 章

    安然的确穿襦裙不假, 但她的襦裙看上去款式更精致，布料用料非常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穿着。

    太子李亨……颤颤巍巍，怕什么来什么。

    但这能难倒她吗？当然不能。

    玄宗道：“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朕已命太子彻查此事，想来一定有了结果。太子！”

    【还有你，李林甫，别啷个在旁边看热闹。当初你巴不得立李琩为太子，哎哟好说歹说，人家玄宗没得听你的，立了李亨为太子，你心里头啷个记恨喏，十几年没正眼看过人家，你说是不是嘛。】

    李林甫黑着脸。

    【前两天我还是太给你留面子了，要不是你个脑阔进水满脑子贵妃贵妃，安史之乱能不能爆发还不好说嘞，大唐陷入战乱，要怪罪起来，你得担一半的责任。】

    的确，东宫变成众矢之的的情况下，做什么都是错的，都会被人抓把柄，那也只能什么都不做。

    安禄山一巴掌拍上他的脑子：“蠢货！陛下与娘娘都喜欢我，我哪还要说什么？哭！哭就完事了！”

    玄宗怒红了脸：“你说什么！”

    太子李亨愁道：“可三日之后，我又该拿什么交差？”

    一到长安，回到府邸，他的儿子安庆绪就把最近长安发生的诸事一一说过，尤其是天幕里最关键的安史之乱。

    太子李亨皱眉：“李翰林莫再说笑！”

    安庆绪摇摇头：“孩儿愚笨，不知。”

    安禄山皱眉：“东宫？我与东宫未曾结怨，太子为何要将谋反的罪名按在我头上？再说了，李林甫不死，我哪敢想这事！”

    翌日。

    玄宗狐疑半晌，按照安然所言，点开发送框。他说：“你真是未来之人？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真的会发生？”

    他那魁梧到像一堵墙的身材，活生生跑死了两条马。

    李泌所言大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先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