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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纷纷鼓起掌，掌声雷动。

    他快步走到桌案旁, 看着呼喊他的人抱怨：“大哥！你怎么又这样喊我, 我、我都成家了, 你别再把我当小孩了！”

    ①出自王维《相思》。据传本诗原名为《江上赠李龟年》，是在安史之乱爆发后，李龟年被迫流亡于江南时，王维写给李龟年的。另一个版本原文是“红豆生南国，秋来发故枝。劝君休采撷，此物最相思”。

    不远处传来欢声笑语，一个中年男子左拥右抱，美人手拿酒杯，一边喂完喝另外一边，好不快活。

    唐玄宗偏头看向一旁，半透明的纱幔中，隐约可见贵妃婀娜的轮廓，团扇轻掩半张脸，眉眼勾勒着动人的线条，朱唇轻启：“听闻李先生的渭川曲闻名四海，不若就这首吧。”

    “果真是幻术！实在太妙了！”

    一时间，沸腾止息，众人都有些疑惑。

    唐玄宗带头鼓掌，不停叫好。

    他道：“贵妃此舞深得朕心，朕方才有一些想法。”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众人听的如痴如醉。高台之上，唐玄宗与贵妃也已坐定。唐玄宗道：“今夜中秋，诸位不必拘谨，饮酒赋诗，载歌载舞，一切所为尽兴。龟年，再来一首吧。”

    随着天幕里画面切换，很快有人认出了长安城——尽管那是几千年后的长安影视城，但不得不说仿建的还是非常像的。

    胡姬已退场，舞台上空荡荡的。

    唐玄宗喜笑颜开：“自是极好。”

    李倓疑惑：“病的那么凑巧。”

    “倓儿！这里！”有人在人声鼎沸间轻呼。

    两名与李龟年同样款式的白衣男子走上舞台，立于他身旁，那是李龟年的两个兄弟。《渭川曲》是他们兄弟三人的成名曲，大唐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倓眼里也有泪水。

    “好，传李龟年上来！”唐玄宗喊道。

    “是是是，广平王说什么都是。”李倓闷哼，假意瞥开眼，倒不是真生气，就是想逗逗他的大哥。

    李倓拭了拭眼角，瞥了一眼：“少拿这些消遣我，广平王平日里就这副德性么？”

    李俶果然上当，忙给他倒酒赔不是，还要阴阳怪气喊两句建宁王。

    看着天幕里出现的女子，衣着打扮都不似大唐人，而且还是怼脸大特写，如果按照比例，这人得有多高大啊？恐怕花萼楼这大厅直通三层都不够装的。

    李林甫上位以来，打压东宫就没有停歇过，如果李林甫倒台，东宫自然是非常乐意的。可惜只有李倓从中嗅出一丝危机。

    话音刚落，筚篥声起，韵味悠长。

    【李俶与李倓都是唐玄宗的孙儿，也就是太子李亨的儿子。说起他们，那就绕不开大唐由盛转衰的重大节点——安史之乱。因为在安史之乱前，这两兄弟都没登上历史舞台，而在那之后，是惨痛的成长。】

    作者有话说：

    一曲毕，掌声四起。

    呼喊他的人年岁与他相仿，都是二十来岁，五官端正，眼眸如星，咧着嘴朝他笑：“怎么？你多大都比我小着一岁，我喊你倓儿那是亲近你，旁人我还不乐意喊呢。”

    贵妃也乐道：“陛下，又或许是神仙显灵呢。”

    以李龟年的琵琶为主调，琴音清扬婉转，琴弦急转，伴随着筚篥，给人一种空旷苍凉之感。

    唐玄宗笑道：“今夜竟能见到如此精妙的幻术，也不知是在场哪位高人所施，快站出来，朕必重赏于你！”

    有人说：“这是西域来的新幻术吗？”

    也有人说：“幻术不都是变些瓜果小玩意儿，这东西有一人多高，得多高级的幻术才能至此啊。”

    李龟年抱着琵琶问：“陛下可有想听之曲？”

    音乐最能调动人的情绪，台下坐着的宾客，纷纷掩面抹泪，似是此情此景此佳节，怀念起了远方的故乡。③

    李俶闷哼：“难得中秋佳节，与你闲聊也不行。”

    可能因为出现的安然虽然怪异，但看着并无害，这些人们纷纷踊跃上台，好奇心作祟，想要看个究竟。

    李倓惊心：“安、史、之、乱？”

    “扶苏？可是秦朝公子？”唐玄宗问。

    “大概是吧，臣妾隐约听到秦二世胡亥的名字。扶苏与胡亥，正是一对兄弟，可惜结局令人惋惜。”

    有人冒着胆子，走上舞台，想伸手去触碰，结果整只手径直穿透了天幕，完全摸不到任何实体。

    贵妃喘着气，回到高台上问：“什么想法？”

    贵妃便与侍女往后台去更换衣服，大厅内热闹不止，有诗人饮酒赋诗，也有人击鼓传花，沸沸扬扬。

    李俶有些无奈：“毕竟是贵妃的哥哥。”

    贵妃建议道：“今日中秋佳节，此曲听着怪让人伤感，是我点的唐突了，给陛下赔个不是。不若我来献舞一曲，为陛下助兴吧。”

    李俶有些忧心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看向天幕。

    “让我也来看看！”

    他们的年纪只差一岁，从小一起长大，吃住都在一起，这感情可是非常亲密的，自然不会因两句口舌动脾气。

    ②出自《资治通鉴·卷二一六》《旧唐书·卷一百六·列传第五十六》《新唐书·卷二百六·列传一百三十一》。

    李倓无语道：“南诏如今战况危急，他倒还有心玩乐。”

    前面说的都是秦朝三国的事，这些历史对于唐朝人来说，都没有超出认知范围，所以刚开始，大家很快接受了天幕，并围着天幕开始跳舞。

    李俶若有所思，跟着唱词反复后面一句：“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此物……最相思。”

    李俶（chu四声），广平王。

    噔噔——

    就在众人疑惑间，天幕缓缓亮起，投出了它在大唐的第一个视频。

    噔噔——

    双臂间披帛随风飘飘，像众星拱月，又像万鸟朝凤，贵妃鹤立于正中央，无数艳羡的目光都集于她一身。她将这舞跳得动人，□□的双脚随着鼓点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紧接着，贵妃与舞女们换好衣裳，带些天竺风情，上半身用苏绣刺着丹凤吊带，手腕上一圈金饰，抬手间尽是风情摇晃。丰腴的腰肢，明黄色的腰带，在璨烂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李龟年三兄弟退至台下，奏起乐来。

    李倓没搭理他，倒是往四周环视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

    “呵，贵妃哥哥真是好了不得。”李倓愤懑地锤了锤桌子，“早些月他告发李相与王鉷兄弟和阿布思暗中结交，又让哥舒翰从旁作证，陛下便开始疏远李相，你们都以为不错挺好的，但杨国忠这狼子野心，怎么可能是好事？削弱李相助长的可是他自己的威风，哪里轮得着东宫——”②

    唐玄宗也很是诧异，远远地看着，那天幕里的画面开始切换，在说着扶苏与胡亥的故事。

    李俶弯弯笑眼看他，然后将目光放回舞台中央。

    又是几声琵琶，忽然，一抹白影轻飘，有人从二楼跃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李龟年薄唇轻启，婉转低沉的歌声从齿间流出，仿佛夜莺在啼鸣。①

    ③《渭川曲》，传闻是一首西北的民歌，有秦音陇腔之调。

    李倓（tan二声），建宁王。

    李倓欣喜道：“是王摩诘的红豆！”

    李俶看透他的心思，点破道：“李相今日没来。”

    【夜半钟声到客船，我是造糖机小安然。万物皆可盘第一期我带大家来盘点盘点历史上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一位样貌英俊的青年男子从舞姬身上挪开眼神，回过头, 朝呼喊声看去，轻蹙的眉头有些羞赧。

    “方才你在台上，犹如丹凤飞舞。”唐玄宗道，“朕想为你写一首独属于你的舞曲，由你来编舞如何？”④

    贵妃善舞，此刻跳的是天竺舞曲婆罗门舞。

    他一出场，所有人便知道了他的名字，长安城内赫赫有名的李龟年。

    一阵琵琶琴弦轻抚，清澈明亮。

    就在这样的氛围，舞台正中央已经空了，下一组表演的还未上台。忽然，强光闪过，离得近的都被晃瞎了眼，纷纷遮住双目。

    “臣妾乐意至极。”贵妃有些欣喜。

    李倓一下就来了精神，激动地抓住李俶的手臂，低呼：“来了来了！我最期待的来了！”

    “咳咳！”李俶故意咳嗽两声，打断了他那口无遮拦的弟弟，还好宴会上人人自嗨，没有过多眼神关注他们。

    这样的动作其实十分惊险，可偏偏这位男子又将这动作舞得十分轻盈，一点也不输前面的胡姬。他足尖轻点，落在舞台中央，手抱一把琵琶，葱白细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盛唐的一对兄弟，李俶与李倓。】

    李俶：“听说是病了。”

    李俶打趣道：“怎么，你也在思念哪家姑娘？”

    李倓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哗声在人群里散开。

    夫妻俩都信道，有一颗修仙之心，面对这样的异景，倒还真有这种可能。唐玄宗更加高兴了：“我大唐果真繁荣昌盛，连天上的神仙都深受感染，想要前来祝贺啊！”

    李俶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此刻没必要与他为敌。”

    等那光暗下来，众人发现，在舞台上，有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像是透明的幕布，因为气流涌动，让人确信那里的确有些什么。

    这边喜乐融融一窝，那边因着家国政事倒有些不愉快。

    本文在此写出只为意境，虚构情节，不做任何历史考据。历史上的李龟年和王维关系十分好，这是一定的。

一般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