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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觉得这种生活不好。
回到庆园里，李文简忙前忙后了一通，仔细安排了园中各项事宜，徐大夫早就在园中候着，略坐了坐就给她诊了脉。
她像是小猫一样用纤细的指尖蹭了蹭他的掌心，一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李文简抬起头看，看见了薛氏。
她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
牧归道快了：“他们天没亮就出发了。”
原来人间也真的有活菩萨。
“书琅哥哥。”她仰着头看站在台阶上的少年。
到了安氏，盈雀教她要小声说话，要小步走路，就连吃饭也要小口，细嚼慢咽。
她们不仅有了吃的住的，她的阿蘅还可以跟男子一样识文断字通大道理。
转眼间那少年牵着阿蘅走到她面前。
*
“庆园不大，暂时只有三个人听差，日后老夫人若是觉得人手不够，我再派人过来。”李文简说道。
李文简静静地看向了天边朝阳，过了好久，才道：“我先去收拾收拾。”
天光大亮时，薛氏乘坐马车到了安府门前。
“学做饭！”昭蘅不假思索。
好几次她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燕子，都会想到以前在村子里的日子。
昭蘅脸色变了下。
李文简让他开了疗养的方子，吩咐丫鬟熬药。
“书琅哥哥。”她在院外看见李文简，踮着脚朝他招手唤道。
读书真是件顶顶无趣的事情。
可还是会怀疑从前自由自在的日子。
等到了安府门前，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提醒自己，要乖乖听话，答应了书琅哥哥要好好念书，一定要做好。
只不过那间房子太漂亮了。
她早上才答应他要好好干活，如果学他说的那些东西算活的话，那她应该好好干。
李文简反问她：“你不喜欢那里吗？”
他愣了下，公子昨夜一直在书房中吗？犹豫片刻，到了门前轻扣：“公子？”
她刚到族学中不久，也不认识什么人，每日呆坐在课堂上，无趣地托着腮看窗外新燕。
他简单地说了几句，便让第一排第一个开始背诵这几天学的文章，每人一句，这个背完坐下，那个又起来。
叫谏宁的青年扶着她下了马车，她抬眸看向日光下耀眼的金色牌匾。转眸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年从门内走出，他身上穿着一袭月白窄袖长袍，俊朗清贵得仿佛庙中神君雕像。
她还未启蒙，听那些课实在太难，书本在她跟前摊开，上面的字就像灯下的飞蛾，一闪一闪地跳到她眼睛底下，看了几天却还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现在可以每天吃饱饭、穿得暖、奶奶有钱吃药，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是她也有疑惑，召男子为门客可以入仕，当朝女子不能入仕，安氏教导阿蘅做什么呢？
她们背的东西她这几天听到过，可她记不住，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原本紧闭的书房门竟然开了，李文简手扶在门框上，站在门里。月白的长袍套在他身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却莫名有几分萧索之感。
“喜欢就好，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李文简笑着说。
李文简戳了戳她的脸颊。
薛氏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有种做梦的感觉，太不真实了。她以为安氏收留她们是想留她们在府上做工，却没想到公子要留阿蘅做徒弟。
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李文简离去后，昭蘅扶薛氏到床上歇息。
昭蘅点点头，默默祈祷不要抽自己。
如此坚持了七八天，这天她到族学，发现大家早早地都到了，就连一向到得最晚的魏晚玉都坐在位置上倒扣着书念念有词。
盈雀听得两眼一黑，忙拉着她的手，拽住她小山鸡一样欢快的步伐，说：“昨天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独自抚养儿子长大，老年丧子后又艰难拉扯孙女，岁月的刻刀在她面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满头霜白，皱纹深重。
“嗯。”李文简说，“应该快到了。”
她疑惑地看向昭蘅，昭蘅同样疑惑地回望着她。
”
昭蘅紧张地抠着掌心。
每天去采药、挖野菜、打猎……忙得不亦乐乎。
想到昨夜盈雀说的话，大户人家里都管奶奶叫祖母，她改口说：“盈雀说我祖母来了。”
李文简眉头微皱了下，顿了顿，又说：“除此之外呢？”
李文简低眉敛目，循循善诱：“经国之要，捭阖之道呢？想学吗？”
薛氏闻言大惊，又是园子又是使人服侍，他难道不是请她们来干活的？
就是这样个饱经风霜的老妇人，前世将他的妻子教导得那么那么的好。
昭蘅也怀着这样的困惑被盈雀带去了族学。
嗓音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倦。
走到最后，确实有些情急，步子又迈开了些，几乎是雀跃地跳到他跟前。
昭蘅见他久久不语，又看了看和她一样迷茫的奶奶，站在那儿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昭蘅盯着眼神清澈纯真，小酒窝尚不成形的小豆芽菜看了半晌：“怎么这么高兴？”
院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就听到盈雀的声音响起：“姑娘，慢慢走，不要着急。”
薛氏被他这个大礼吓了一跳，忙托着他的手臂扶他起来：“公子快起来，我、我这怎么受得起？”
臂弯里挎着个陈旧的竹篮，里面装着家中没吃完的干菜。
“奶奶！”昭蘅轻快的一声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这样的好运恐怕在佛前把脑袋磕断了也求不回来。
昭蘅闻言，收起手舞足蹈的动作，双手乖顺地垂在腿边，迈着小步朝李文简走去。
李文简心底的愧怍如热泉般翻涌起来，勉强挤出抹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回到屋中换了衣服，洁了面，重新梳了头，这才重新出来。
薛氏早有耳闻安氏敦厚仁爱的家风，却没想过好运有一天竟然会这样砸到自己头上。
“种菜！”昭蘅脱口而出，“我还想学种雪豆。”
盈雀安慰她说：“你才入族学没多久，老先生应该不会抽你检查才是。”
薛氏身体不好皆因太过辛苦操劳，得慢慢休养。
李文简枯坐一夜的身躯动了动，他终于找回自己声音似的：“她来了吗？”
她便开始在族学中听课。
盈雀看着她干干净净的书册，给她解释说：“就是公子的阿翁，他为人很严厉，尤其是检查课业时，谁要是通不过是要挨板子的。”
此时略带几分惶恐地看向自己，眉眼里却是十分慈祥柔和。
“老夫人。”李文简双手放在胸前，朝着她深深一揖。
“什么都好。”李文简蹲在她面前，问她，“阿蘅想学什么？”
书房，书房里还有烛火燃烧着。
薛氏问：“公子要教她什么？”
真可怕。
昭蘅抬起眼睛瞧他：“奶奶……”
李文简似是看出了她们的不解，笑着解释：“阿蘅很聪明，是个好苗子，我想把她留在府上教导。”
牧归看着他微皱的长袍，忽觉他有几分陌生。
片刻后，她声若蚊呐地说：“书琅哥哥觉得我该学的话，那我就学……”
她细小温热的手指从他的手掌穿过，勾住他的小指，轻轻晃了晃，声音低低细细：“我以后会一定好好干活的！”
他进来后，族学中的小姑娘们就自觉地将书收了进去，端端正正地坐着，向他问好。
却连一天的福也不曾想过，就因他遭受惨绝人寰的意外。
毕竟这是她的承诺，人不可以言而无信。
“以后我们都住在昨天晚上那里吗？”昭蘅有些不确定。
*
漆黑的眼眸映着晨光，泛出别样的光彩。
思绪飞远了，她用力地拧了拧自己的腿，把思绪拉回来。她痛得悄悄龇了下牙，眼睛里泪花闪烁。
“她们在坐什么？”昭蘅轻声问盈雀。
坐在她旁边的安清函背完后，她磨磨蹭蹭站
“老夫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里面坐。”
盈雀将她的书本和纸笔摆开：“今日老先生要来检查姑娘们的课业。”
他唇边漾起丝笑意，绷了一夜的脸上竟然有些发酸。
“我一定会好好学……”
昭蘅仰起脸，双眼无辜，“那是什么？能吃吗？”
阿蘅一夜未归，天黑透了时，一个青年到府上来，说昭蘅求到安氏，主人家仁慈，收留了她们。
下一刻，一道小小的人影便蹦跶着往晏山居来了。
“不是！”昭蘅急忙解释，“我很喜欢。只不过……
她暗暗握拳，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书上的字，密密麻麻的飞蛾又朝她眼前飞过来了。
李文简一时语塞。
安氏后生，无论男女都要识文断字，因此族学中也开设女学。现下女学中有二十来个人，盈雀在最前头给她搭了桌椅。
薛氏见着这么个神君般光彩的少年，出身高贵，却对自己礼道有加，那眉眼间隐隐有她看不懂的情绪，一时心里嘀咕。
“老先生？”昭蘅眨了眨眼。
看得盈雀直摇头。
没多久，一个清癯的老人走入族学中。昭蘅双手托腮看着他，他胡须发白，虽板着脸，可眉眼都很柔和。
] 她不是觉得这种生活不好。
回到庆园里，李文简忙前忙后了一通，仔细安排了园中各项事宜，徐大夫早就在园中候着，略坐了坐就给她诊了脉。
她像是小猫一样用纤细的指尖蹭了蹭他的掌心，一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李文简抬起头看，看见了薛氏。
她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
牧归道快了：“他们天没亮就出发了。”
原来人间也真的有活菩萨。
“书琅哥哥。”她仰着头看站在台阶上的少年。
到了安氏，盈雀教她要小声说话，要小步走路，就连吃饭也要小口，细嚼慢咽。
她们不仅有了吃的住的，她的阿蘅还可以跟男子一样识文断字通大道理。
转眼间那少年牵着阿蘅走到她面前。
*
“庆园不大，暂时只有三个人听差，日后老夫人若是觉得人手不够，我再派人过来。”李文简说道。
李文简静静地看向了天边朝阳，过了好久，才道：“我先去收拾收拾。”
天光大亮时，薛氏乘坐马车到了安府门前。
“学做饭！”昭蘅不假思索。
好几次她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燕子，都会想到以前在村子里的日子。
昭蘅脸色变了下。
李文简让他开了疗养的方子，吩咐丫鬟熬药。
“书琅哥哥。”她在院外看见李文简，踮着脚朝他招手唤道。
读书真是件顶顶无趣的事情。
可还是会怀疑从前自由自在的日子。
等到了安府门前，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提醒自己，要乖乖听话，答应了书琅哥哥要好好念书，一定要做好。
只不过那间房子太漂亮了。
她早上才答应他要好好干活，如果学他说的那些东西算活的话，那她应该好好干。
李文简反问她：“你不喜欢那里吗？”
他愣了下，公子昨夜一直在书房中吗？犹豫片刻，到了门前轻扣：“公子？”
她刚到族学中不久，也不认识什么人，每日呆坐在课堂上，无趣地托着腮看窗外新燕。
他简单地说了几句，便让第一排第一个开始背诵这几天学的文章，每人一句，这个背完坐下，那个又起来。
叫谏宁的青年扶着她下了马车，她抬眸看向日光下耀眼的金色牌匾。转眸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年从门内走出，他身上穿着一袭月白窄袖长袍，俊朗清贵得仿佛庙中神君雕像。
她还未启蒙，听那些课实在太难，书本在她跟前摊开，上面的字就像灯下的飞蛾，一闪一闪地跳到她眼睛底下，看了几天却还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现在可以每天吃饱饭、穿得暖、奶奶有钱吃药，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是她也有疑惑，召男子为门客可以入仕，当朝女子不能入仕，安氏教导阿蘅做什么呢？
她们背的东西她这几天听到过，可她记不住，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原本紧闭的书房门竟然开了，李文简手扶在门框上，站在门里。月白的长袍套在他身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却莫名有几分萧索之感。
“喜欢就好，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李文简笑着说。
李文简戳了戳她的脸颊。
薛氏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有种做梦的感觉，太不真实了。她以为安氏收留她们是想留她们在府上做工，却没想到公子要留阿蘅做徒弟。
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李文简离去后，昭蘅扶薛氏到床上歇息。
昭蘅点点头，默默祈祷不要抽自己。
如此坚持了七八天，这天她到族学，发现大家早早地都到了，就连一向到得最晚的魏晚玉都坐在位置上倒扣着书念念有词。
盈雀听得两眼一黑，忙拉着她的手，拽住她小山鸡一样欢快的步伐，说：“昨天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独自抚养儿子长大，老年丧子后又艰难拉扯孙女，岁月的刻刀在她面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满头霜白，皱纹深重。
“嗯。”李文简说，“应该快到了。”
她疑惑地看向昭蘅，昭蘅同样疑惑地回望着她。
”
昭蘅紧张地抠着掌心。
每天去采药、挖野菜、打猎……忙得不亦乐乎。
想到昨夜盈雀说的话，大户人家里都管奶奶叫祖母，她改口说：“盈雀说我祖母来了。”
李文简眉头微皱了下，顿了顿，又说：“除此之外呢？”
李文简低眉敛目，循循善诱：“经国之要，捭阖之道呢？想学吗？”
薛氏闻言大惊，又是园子又是使人服侍，他难道不是请她们来干活的？
就是这样个饱经风霜的老妇人，前世将他的妻子教导得那么那么的好。
昭蘅也怀着这样的困惑被盈雀带去了族学。
嗓音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倦。
走到最后，确实有些情急，步子又迈开了些，几乎是雀跃地跳到他跟前。
昭蘅见他久久不语，又看了看和她一样迷茫的奶奶，站在那儿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昭蘅盯着眼神清澈纯真，小酒窝尚不成形的小豆芽菜看了半晌：“怎么这么高兴？”
院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就听到盈雀的声音响起：“姑娘，慢慢走，不要着急。”
薛氏被他这个大礼吓了一跳，忙托着他的手臂扶他起来：“公子快起来，我、我这怎么受得起？”
臂弯里挎着个陈旧的竹篮，里面装着家中没吃完的干菜。
“奶奶！”昭蘅轻快的一声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这样的好运恐怕在佛前把脑袋磕断了也求不回来。
昭蘅闻言，收起手舞足蹈的动作，双手乖顺地垂在腿边，迈着小步朝李文简走去。
李文简心底的愧怍如热泉般翻涌起来，勉强挤出抹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回到屋中换了衣服，洁了面，重新梳了头，这才重新出来。
薛氏早有耳闻安氏敦厚仁爱的家风，却没想过好运有一天竟然会这样砸到自己头上。
“种菜！”昭蘅脱口而出，“我还想学种雪豆。”
盈雀安慰她说：“你才入族学没多久，老先生应该不会抽你检查才是。”
薛氏身体不好皆因太过辛苦操劳，得慢慢休养。
李文简枯坐一夜的身躯动了动，他终于找回自己声音似的：“她来了吗？”
她便开始在族学中听课。
盈雀看着她干干净净的书册，给她解释说：“就是公子的阿翁，他为人很严厉，尤其是检查课业时，谁要是通不过是要挨板子的。”
此时略带几分惶恐地看向自己，眉眼里却是十分慈祥柔和。
“老夫人。”李文简双手放在胸前，朝着她深深一揖。
“什么都好。”李文简蹲在她面前，问她，“阿蘅想学什么？”
书房，书房里还有烛火燃烧着。
薛氏问：“公子要教她什么？”
真可怕。
昭蘅抬起眼睛瞧他：“奶奶……”
李文简似是看出了她们的不解，笑着解释：“阿蘅很聪明，是个好苗子，我想把她留在府上教导。”
牧归看着他微皱的长袍，忽觉他有几分陌生。
片刻后，她声若蚊呐地说：“书琅哥哥觉得我该学的话，那我就学……”
她细小温热的手指从他的手掌穿过，勾住他的小指，轻轻晃了晃，声音低低细细：“我以后会一定好好干活的！”
他进来后，族学中的小姑娘们就自觉地将书收了进去，端端正正地坐着，向他问好。
却连一天的福也不曾想过，就因他遭受惨绝人寰的意外。
毕竟这是她的承诺，人不可以言而无信。
“以后我们都住在昨天晚上那里吗？”昭蘅有些不确定。
*
漆黑的眼眸映着晨光，泛出别样的光彩。
思绪飞远了，她用力地拧了拧自己的腿，把思绪拉回来。她痛得悄悄龇了下牙，眼睛里泪花闪烁。
“她们在坐什么？”昭蘅轻声问盈雀。
坐在她旁边的安清函背完后，她磨磨蹭蹭站
“老夫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里面坐。”
盈雀将她的书本和纸笔摆开：“今日老先生要来检查姑娘们的课业。”
他唇边漾起丝笑意，绷了一夜的脸上竟然有些发酸。
“我一定会好好学……”
昭蘅仰起脸，双眼无辜，“那是什么？能吃吗？”
阿蘅一夜未归，天黑透了时，一个青年到府上来，说昭蘅求到安氏，主人家仁慈，收留了她们。
下一刻，一道小小的人影便蹦跶着往晏山居来了。
“不是！”昭蘅急忙解释，“我很喜欢。只不过……
她暗暗握拳，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书上的字，密密麻麻的飞蛾又朝她眼前飞过来了。
李文简一时语塞。
安氏后生，无论男女都要识文断字，因此族学中也开设女学。现下女学中有二十来个人，盈雀在最前头给她搭了桌椅。
薛氏见着这么个神君般光彩的少年，出身高贵，却对自己礼道有加，那眉眼间隐隐有她看不懂的情绪，一时心里嘀咕。
“老先生？”昭蘅眨了眨眼。
看得盈雀直摇头。
没多久，一个清癯的老人走入族学中。昭蘅双手托腮看着他，他胡须发白，虽板着脸，可眉眼都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