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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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轻惹说好，后面秋秋就给她叠了一只很丑很丑的兔子给她，说是她跟着动画片里面学的。

    失恋吗？

    她反反复复的回忆那天的画面，严晴秋从墙上翻下来，究竟是她失聪了，还是严晴秋失语了。

    可是她好像把路快走死了。

    苏星婕的声音响起，她着急地说：“你们干嘛，小惹姐眼睛看不到！她眼睛受伤了！”

    宋轻惹什么都看不清，她站在门口往远处看，她的眼眸中是一片白，四周空无一物。

    这也是很怪异的事儿，好在医生习惯了她们这一家子怪人，这次对雪盲症有治疗的办法，他们让宋轻惹静养，说治不好就彻底废物了。

    医生很担心她想不开，早上给她治疗的时候他多嘴关心了一句话，说如果治不好，她的艺术生涯就停止了，希望她一定重视这个事儿。

    还能是一个艺术家一个画家吗？

    “秋秋，秋秋。”

    她仿佛看到一个黑黑的点，那点忽远忽近，她唇翕动着不觉把那个名字念了出来，她追着光跑了很远的路，越靠近那明亮的光越睁不开眼睛。

    宋轻惹闭着眼睛，她现在变得很怕光，病房里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在房间里都得戴护目镜。

    苏星婕没听懂，手机响了，是严晴秋打来的，她怕被严晴秋发现，把门关上一路跑了出去。

    宋轻惹捏着那个布老虎，她往里面看，银发女人把她的东西一通抱了出来，堆成了小小的山丘，原来有这么多啊，那些曾经秋秋视若珍宝的东西，

    “滚。”严晴秋拿着自己的包走了。

    宋轻惹眼睛是看不到人的，严复把她送到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她得了雪盲症。

    没办法振作起来了。

    宋轻惹伸了伸手，苏星婕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宋轻惹说：“你现在还能感觉到阳光的重量吗？”

    宋轻惹失魂落魄，她想不明白是哪里的问题，她反复的看自己的手，游离茵过来看她，她掐着游离茵的脸，也反反复复的看她的眼睛。

    医院再来找宋轻惹做检查她人不见了，给她发的病服没有穿，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接。

    秋秋在哪儿。

    宋轻惹手指掐的很紧，严晴秋脸颊上有了手指印，宋轻惹手指也在发烫，到底是那里出问题了呢？

    宋轻惹被她的厌恶吓到了，“秋……”

    一片黑色之间，彻底看不清楚了。

    补考不过，那要么复读，要么休学。

    严晴秋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扔出来，其中几件直接扔到她脚边，宋轻惹低头看，是她们小时候玩的布老虎，是宋轻惹妈妈当时做的。

    她也日日夜夜抱着睡觉。

    她手指贴在自己胸口。

    她怎么不来看我？

    她对色彩失去概念了。

    苏星婕偷偷来看了她一次，跟她说严晴秋的头发染成了银色。

    “好看吗，可以给你换老虎吗？”

    那炽热温暖她的火焰哪里去了。

    也……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宋轻惹被去了医院。

    那年夏天太阳很烈，四周的树木被晒得油亮，宋轻惹盯着严晴秋的背影，看着她的金发。

    她明明能看到啊。

    “活蹦乱跳的吧。”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怎么又来了，你老跟着我做什么！”秋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恍然，啊，那个小红点是你啊，我是跟着它走来的，我想她一定是点燃我世界的火苗。

    很痛、很痛。

    雨把城市塞满了。

    “嗯。”宋轻惹说，“这样也好。”

    “可是以前你要当艺术家的。”

    在烈日的夏季，宋轻惹患上雪盲症。

    她疯了吧。

    直到耳边响起车声，她闭了闭眼睛，眼前看什么都很模糊，严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手中拿了帮忙买的零食，“秋宝，你要的东西……你们怎么了？”

    她一直喊着，严晴秋激烈的挣扎，却被她的手劲控制着，严晴秋伸手给了她一耳光，宋轻惹往后退时，被她猛地推到了地上，宋轻惹知道她想走，手直接捏住了她的脚踝，她仰起头，语气偏执压抑，“火苗呢？”

    “放开，我让你放开。”严晴秋想去踹她，但是来了其他人，一群人围观着她们，宋轻惹曾经很高高在上的，他们对宋轻惹作践自己的方式很好奇。

    宋轻惹一言不发，她脑子里都是秋秋。

    苏星婕是第一次看到她们互相冷着脸，想说些什么，严晴秋对着她一声呵斥，“苏星婕。你要是帮她说一句话，我们以后再也不是朋友。”

    “我送去抢救的时候，你不是去考试了吗？”

    游离茵被她吓到了，“不是，宋轻惹，你干嘛呢，你别这么亲密，我哥还对你恋恋不忘呢，万一他看到了，这脑子又得烧到不清不楚……”

    以后要一辈子这样了吗？

    “你要是喜欢我……就离我远一点，保佑我一生一世无病无灾吧。你靠近我一分我就恶心一分。”

    “你误会了，她是装的……我，不是我推的。”

    严晴秋表情变得很冷漠，看她时更为冷漠，她说：“我当时只是考验你，没想到在你心中，还是学业比我重要，我觉得……你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我，以后……”

    一切都变得好奇怪，严晴秋那么奋力的让她去考试，不允许她的人生有误差，是在保护她吗？

    苏星婕走到门口扭头看，宋轻惹盯着窗户一直发呆，她们都跨过了门槛，宋轻惹还停留在门里，明明以前都是宋轻惹在安慰她们，说秋秋会好起来，她再也没有说过这句话。

    宋轻惹没回她的话，苏星婕说：“小惹姐，你快好起来吧……”

    宋轻惹开始配合治疗，眼睛从彻底失明模模糊糊有了画面，唯一一点不配合的是，医生让她不要画面，她天天画，夜夜画，画了一副谁也看不懂的画。

    这一年，宋轻惹没参加学校的考试，所有成绩都是0，班主任开始让她延考，后来她眼睛迟迟不好让她补考。

    这是看不到吗？

    宋轻惹在脑子里想银色的色彩，应该是很久没有见到过色彩，她想不出银色是什么样子。

    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从屋子里走出来，好不容易忘记手指上那种无力感，那种感觉怎么又重现了？

    秋秋看到很喜欢，就说：“小惹，我没有妈妈，这个老虎能给我吗，我到时候还给你一只小兔子。”

    所以，她的心才会这么寒冷。

    出院的那天她直接回家，严家大门打开了，她看到严晴秋是什么样子的银发了，短的，还拉直了，脸还是那张脸，可是没有以前好看。

    如今宋轻惹成了最不愿意出来的人。

    她要把兔子还回去吗？

    她无法判断白天和黑夜，总觉得外面在下大雪，一直下一直下，雨水敲打着玻璃窗。

    她看着她，眼里流露的表情很认真，是真真切切的在恶心她，“你……离我远一点。”

    宋轻惹起身，步伐极其稳，她寻着那个光走到那个红点面前，她对秋秋的高度了然于心，手指伸出就掐住了她的下颚，她空洞的眼睛盯着那对眸子，“秋秋。”

    管家来带走宋轻惹，宋轻惹的眼睛还是锁定严晴秋，不管她躲在哪里逃到哪里，她都狠狠盯着她。

    宋轻惹停下手，她问游离茵，“你觉得……刚刚秋秋她发烧了没有，她，是不是病了。”

    苏星婕要走的时候，宋轻惹说：“她眼睛不对了。”

    不像啊，她觉得秋秋还是爱她的。

    *

    银色……

    宋轻惹去了学校，她坐在空空的教室里，眼睛里看不到色彩，她又去了酒吧，浓烈的色彩照在她身上，她世界的色彩全是漆黑，她知道自己是失明了，别说什么艺术家，她连人都看不清。

    曾经她有一双如冷雾一般冷艳的眼睛，身上是淡淡的橘香，温柔的如甘醇的泉水，此时是夏日里凝结的冰，生出了尖锐的冰冷。

    高贵的月光沦陷到了沼泽地，所有人叉着腰看着她，仿佛自己往前走一步就能被宋轻惹抱住大腿。

    “这次我抢救过来，我突然通透了，上天一定是在提醒我离你远点，你以后别缠着我了。”

    她声音很小，“我之后不能来看你了。”

    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睁不开了。

    苏星婕看着拉严实的窗户，这房子很久没有透过光了，苏星婕唇很干……她眨了眨眼睛，“秋宝把头发染了就没看到光的颜色了。”

    “你说你喜欢我，但是……”

    苏星婕唇张了又合上，她不明白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捏着零食袋，她看着宋轻惹，在严晴秋离开的时候，低着头追了过去。

    “可以的呀。”

    傅晔没有过来，在远处沙发笑着看，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很嘲讽的一幕，两个女人争他的画面真的很有趣，倍有面儿。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

    傅晔过来了，冷着眸说：“你知道她看不到，你还把她推倒，严晴秋，你怎么恶毒？”

    这对一个画家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她眼睛会流泪，会睁不开眼睛，会对色彩失去精准的分辨。

    严晴秋望着她，眼神从未有过的冰冷。

    “第一只兔子哦，我跟小惹换。”

    那些光，那些火苗没有了。

    然后，那群围观的人变得热情，富有同情心，他们手忙脚乱地扶着宋轻惹，可宋轻惹的手还是狠狠地抓着严晴秋，严晴秋怎么挣扎她都不放，严晴秋拍了两下她的手呵斥她快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