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章一百四十 爱意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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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要不然多不公平。

    &ep;&ep;听说他依旧在翻阅她批复过的折子，听说他有时候也会问起她的政令施行如何，听说他也会提醒明丰几句，让他多注意几个墙头草臣子。

    &ep;&ep;雨很大，但她的热泪滚滚而下，几乎烫伤了他为她擦拭脸上雨水的手。

    &ep;&ep;“好啦好啦。”

    &ep;&ep;太讽刺了，皇权割断的尊严，竟然也割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条活路。

    &ep;&ep;她愿意让他成为她的枷锁，让她的心不被无上皇权压得畸形冷漠，让他知道他心甘情愿为之献出生命的未来，正在被她变成现实，他既然可以看到，就不必再去牺牲。

    &ep;&ep;然而夜间雨声渐大，将睡不安稳的她慢慢叫醒。

    &ep;&ep;他只是还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他还爱她，更不愿意承认自己那夜最后怀念的，还是她。

    &ep;&ep;那他什么时候才会原谅她曾经的自私，什么时候才肯见她？

    &ep;&ep;造化人间万般苦，他和她总在这无解的轮回中熬煎。

    &ep;&ep;他像个占尽上风的狐狸

    &ep;&ep;萧齐色厉内荏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嫌弃地把手伸出伞外，借雨水洗掉她让他心柔的热泪，好让自己的冷肃面皮伪装得更久一些。

    &ep;&ep;魏怀恩可是不信他的鬼话了，那情蛊又不是长在他脚上，谁能让他一瘸一拐也要躲在她偏殿里的？他就是嘴硬，就是要让她吃瘪。

    &ep;&ep;因为她再也不敢踏足慈安殿一步，只敢从明丰和每日前来复命的太医口中，事无巨细地了解他的情况如何，是否心绪郁结，是否神色不快。

    &ep;&ep;可现在她最怕的就是自作多情。

    &ep;&ep;一定是情蛊的效用。

    &ep;&ep;真是，到底是谁折磨谁？

    &ep;&ep;可是她的萧齐……是内侍。

    &ep;&ep;萧齐的视野中忽然看不到魏怀恩了，她又回到了书案后兢兢业业做一位勤政爱民的帝王，应该又要批阅到晚上了。

    &ep;&ep;她忽然想起，萧齐一身新伤旧伤，一定在这样的潮湿阴冷天气最为难熬。她甚至能清晰地想起他身上的每一处暗伤，太医有没有上心？他有没有主动提？

    &ep;&ep;魏怀恩见他回来，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ep;&ep;“我中蛊了，不来不行！”

    &ep;&ep;不管这个理由是不是充分，她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ep;&ep;“怀恩，回来！”

    &ep;&ep;可是这么多天了，情蛊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看不见她的一分一秒，他甚至打算偷偷搬到她的寝宫侧殿，这样还能多听听她的声音。

    &ep;&ep;左右明日休沐，星儿有裴怡入宫照看，她可以痛痛快快睡个懒觉。

    &ep;&ep;是他自欺欺人了，但是他也阴暗地感到快慰，因为她终于也体会到了他曾经的无可奈何和患得患失。

    &ep;&ep;萧齐依依不舍地在魏怀恩醒来前离开的时候，这样解释自己的眷恋。

    &ep;&ep;为了活命，所以想见她，不丢人。

    &ep;&ep;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愿意见她的意思，若是放在他吃下子蛊以前，只要他提起她半分，她一定会主动跑去把他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他，再在他床边赖上半天同他说话。

    &ep;&ep;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他的呼喊声。

    &ep;&ep;“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ep;&ep;她很厉害的，虽然没了玄羽司，没了他作恶，很辛苦，也很艰难。但是捷径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她经历过了这样惨烈的一次，差点就失去他，她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ep;&ep;爱者生，不爱者死。她不敢打破如今的平衡，只知道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ep;&ep;在他看来，师父虽然伤势重，但毕竟一直在缓慢恢复，陛下整日问师父是不是还活着，知道的是陛下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盼着师父怎样。

    &ep;&ep;“他还活着吗？”

    &ep;&ep;子蛊是不知何时会发作的毒，但每日睁眼发现自己还好好地活着时，萧齐却也觉得解脱。

    &ep;&ep;眼看着到了午膳时间，明丰趁魏怀恩用膳，走到殿外透了口气，听了追随萧齐动向之人的汇报，又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回了御书房内。

    &ep;&ep;说来惭愧，在他花了两天想通自己这颗心不可能不为魏怀恩跳动之后，当夜就拄着拐杖跑到魏怀恩床边，拉着她的手在她身边躺了半夜，把最后一点不甘心也揉碎在风里。

    &ep;&ep;她很希望他能先给她一个台阶下。

    &ep;&ep;乌云阴沉下来，眼看着就要下雨。

    &ep;&ep;然而还不待眼尖的大臣出声提醒，魏怀恩便伸出手去护住了魏安星的小脑瓜，直接把他捞在自己腿上继续睡。

    &ep;&ep;“你为什么会担心我？”

    &ep;&ep;魏怀恩批阅到傍晚，也困倦到不行，干脆打着哈欠回了寝宫。

    &ep;&ep;她每日都要问上好几遍他是否安好。

    &ep;&ep;萧齐把又羞又气又欢喜，拼命把他往廊下半架半拖的女帝拽进伞下怀中。

可惜朝中内容对他来说实在过于晦涩枯燥，没一会他就开始眼皮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地要往书案上磕。

    &ep;&ep;而在宫墙之上，萧齐正倚在一道墙垛上，用一筒千里眼看着魏怀恩。

    &ep;&ep;“下雨了，我怕你的旧伤会疼。”

    &ep;&ep;子蛊定然会对母蛊爱恋日重，他至少得再拖上一段时间不和她走得太近，才能让她的爱和他的痴迷差不多。

    &ep;&ep;但无法可解。

    &ep;&ep;萧齐小心眼地计较着，觉得自己一身伤还要想方设法悄悄接近她，还是自己更受折磨。

    &ep;&ep;“回陛下，师父今日去御花园逛了逛，现在就歇在水榭，精神头很足。”

    &ep;&ep;明丰将折子一摞摞整理好摆在魏怀恩手边，已经习惯了她这时不时的古怪问话。

    &ep;&ep;“他还活着吗？”

    &ep;&ep;她问明丰。

    &ep;&ep;他便这样别扭着，思念着，在侧殿睡了过去，伴着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的最后一场秋雨，坠入梦乡。

    &ep;&ep;萧齐也有些累了，想着魏怀恩也不会回寝殿，便偷了个懒没回慈安殿，而是偷偷就近去到她的侧殿小憩。

    &ep;&ep;这个朝思暮想怀抱让魏怀恩放弃了所有抵抗，她点头承认：

    &ep;&ep;他们注定只有生死，没有缓解之法。

    &ep;&ep;萧齐也是刚被宫人们的嘈杂吵醒，糊里糊涂冲出来就忘了还在和魏怀恩闹脾气的事，嘴上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她的莽撞，熟悉的关切和责怪竟让魏怀恩不知今夕何夕。

    &ep;&ep;退朝之后，魏怀恩一如既往地回到御书房。

    &ep;&ep;朝臣中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心照不宣地略微放轻了音量，接着转向了下一个议题。

    &ep;&ep;她披了外袍往外冲，宫人缀在她身后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她腿下生风径直闯进了雨幕之中。

    &ep;&ep;“陛下，你刚刚要去哪？是要去找我吗？”

    &ep;&ep;“师父回了慈安殿，已经用过午膳睡下了。”

    &ep;&ep;她又是那样光芒万丈又温和开明的帝王，他从朝臣们愈来愈忠诚和崇敬的眼神中读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看法。

    &ep;&ep;她好想他。

    &ep;&ep;“乱跑什么？秋雨这么冷，不怕受寒吗？”

    &ep;&ep;低着头看着手中笏板启奏这场兵乱支出的户部尚书讲话如同念经，魏安星实在是抵挡不住睡意，眼看着就要歪倒撞到书案一角。

    &ep;&ep;“骗子，你给我进去，把话好好说清楚。”

    &ep;&ep;明丰见魏怀恩又看着窗外发呆，便指挥着宫人小声退了出去。

    &ep;&ep;可是他既然爱她，为什么不来见她？

    &ep;&ep;望楼的回信中向她说明了情蛊的效用。

    &ep;&ep;他拄着拐杖，从她的侧殿中急切地出来，打着伞一步一步不稳当却坚定地向她走来。

    &ep;&ep;他再也不用拼命去证明他的心了，因为这条命，不就是他爱她的最好证明？

    &ep;&ep;中子蛊后，不爱母蛊者死，唯有交合方可缓解。而天长日久，母蛊子蛊间情意只会愈加深厚，对两人有益无害。

    &ep;&ep;那晚师父发狂之后，陛下真就一次都没有再去看过，整个人一门心思扑在朝政上，偶尔闲暇也是看着窗外发呆，人都瘦了。

    &ep;&ep;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明丰不用他说就会帮他打掩护。于是整座宫中，只有魏怀恩不知道，萧齐甚至会在夜里悄悄到她床边瞧上一眼。

    &ep;&ep;她只能祈祷，在她一步步地把很久一起向他提起的雄心壮志实现之后，让他知道她从来都是以前的那个她，他爱的那个人虽然走错过路，可是她没有消失。

    &ep;&ep;她想见他，想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