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章一百二十八 殊途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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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该再有什么瓜葛了，那日我们说得很清楚，你要的东西我给不起，我也不再欠你什么。以后还请厉大人不要再让下官为难了。”

    &ep;&ep;“很好，劳烦厉大人关心。”

    &ep;&ep;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可又不甘心真的等到魏安星登基的时候再跟着鸡犬升天。那太久了，何况谁知道三岁的孩子能不能在魏怀恩手下活到成人，又会不会再起风云。

    &ep;&ep;第129章 章一百二十八 殊途不归

    &ep;&ep;他就知道，女人怎么能在外面自立门户？他的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家里多和睦？可后来母亲拿了钱，就要去过自己的日子，把他像个垃圾一样丢掉不要他。

    &ep;&ep;“我不明白！”

    &ep;&ep;厉空见她走路稳当，想要关心她足踝伤处的话便吞了回去，换成了干巴巴的寒暄。

    &ep;&ep;谁让他因为孟可舒的不受控，一时激怒选错了边，现在就算是他愿意低三下四去投诚，萧齐那个阉人也不会再相信他屡次跳反的诚心。

    &ep;&ep;厉空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孟可舒后退着靠在墙上，却找不到人来帮帮她。

    &ep;&ep;现在她开始逼问他了吗？好像他是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连她的一片衣角都不配触碰？

    &ep;&ep;没有她的时候，她怎么会知道他有多爱她？

    &ep;&ep;厉空无法把自己和端王党羽的交易告诉她，且不说她会不会相信，她要是把实情说出去，他的谋划就全完了。

    &ep;&ep;他不想等，他也等不起。如果没有青云梯，他就自己造。

    &ep;&ep;“是！”

    &ep;&ep;为什么爱一个人会百倍千倍地觉得孤独？甚至无法忍受离开她哪怕一刻？

    &ep;&ep;从她这里遭了拒绝，转头就能去花天酒地。他需要在乎什么声名吗？哪怕今天把她堵在宫门旁的事闹大了，他也只会被调侃一句风流，她则要承担非议，这公平吗？

    &ep;&ep;所有好事都能发生在他身上，即使他做错了事也不会被罚。

    &ep;&ep;“你找我。”

    &ep;&ep;侧门似乎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厉空敏锐地看去，竟然是女官打扮的孟可舒。

    &ep;&ep;“只是什么？只是你和同僚觥

    &ep;&ep;她为什么拒绝，为什么恨他？

    &ep;&ep;只是他已经疲倦于这样你瞒我瞒的生活，这薄如蝉翼脆弱如泡沫的平静和温柔，越来越让他觉得孤独。

    &ep;&ep;奈何值夜的玄羽卫为他打开了大门，他不得不忍着抗拒，下马走向臭气血气熏得人掩鼻皱眉的地牢。

    &ep;&ep;厉空无甚要事启奏，自然在武官队列里站得靠边。这时节特殊，他得低调行事，不然可就死无葬身之地。

    &ep;&ep;“你听我说，我知道错了，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你不愿意见我，我也不敢再翻墙讨你厌。你怎么生我的气都好，小月亮，为什么要和我一刀两断？你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了吗？”

    &ep;&ep;怀恩今夜应当会睡得很好。没有他打扰，她大概到了早上才会发现他不在。

    &ep;&ep;或许是因为，只有他在她身边的时候，这快要从他心里溢出来的爱才有意义。

    &ep;&ep;忙忙碌碌地，便到了散朝的时间，孟可舒看着宫道上的那个人影，知道躲不过去了。

    &ep;&ep;到他死后，她会记得他吗？会记得多久？

    &ep;&ep;一名禁军过来查看情况，但厉空毕竟也是另一路禁军统领，那名禁军不敢冒犯，不想打扰上峰好事，只好当做没看见。

    &ep;&ep;习惯刻在骨子里，厉空差一点就忘了这是在大朝会上，差一点就要窜出去到她面前。好在他想起这几日女帝下了旨意，恩准一批女官听政观政，修习政务。

    &ep;&ep;大朝会。

    &ep;&ep;她不过是想要在这个世道上靠自己立身，不过是想报答陛下的恩情，不过是想要有一番哪怕微不足道的作为。她只是不想再成为谁的附庸，她错在哪了？

    &ep;&ep;全是她的错，全是她们的错！

    &ep;&ep;总归那时候，他已经死无全尸了。

    &ep;&ep;可是话又说回来，她不是不在乎他吗？又怎么知道他的事？

    &ep;&ep;“我不会嫁给你的。”

    &ep;&ep;但这是在宫中，他不敢胡闹，她也不怕惹了他。

    &ep;&ep;“不是，不是的，我没有过别人，那只是……”

    &ep;&ep;萧齐走到刑堂，玄羽卫殷勤地将一本卷宗递到他面前。

    &ep;&ep;孟可舒停下脚步。

    &ep;&ep;在她对了一遍，记了一遍，又背上一遍之后，又换了另一位女官到这个位子认人。孟可舒则接过她的差事，记录起了今日朝会重点，待回到女学宫后一起讨论。

    &ep;&ep;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只当不知道。

    &ep;&ep;孟可舒和厉空隔着距离，像是偶然同路一般向宫门走去。事实上有了上次的那番惊险，孟可舒是极其不愿意和这个又想把她禁锢起来的疯子多说什么的。

    &ep;&ep;他杀她全家，就算他只是听命行事，可这笔账，连同他囚禁监视她的账，就能一笔勾销吗？她当时是有多蠢，被他那副可怜样给骗了，居然真打算嫁给这个疯子，差点就搭上一生。

    &ep;&ep;就因为这一次伤了你，你就一点情面都不留？你能有今日难道我没出力？你想不认账，我告诉你，不可能！”

    &ep;&ep;“嗯，我……”

    &ep;&ep;他眼观鼻，鼻观心地走神，偶尔听上几句朝臣争辩，还有魏怀恩拿腔拿调的调停。他不想也并不能听懂太多，只是本能地厌恶着魏怀恩和她的党羽，越是能让他们吃瘪他就越顺心。

    &ep;&ep;上面一个还没干透的血手印让萧齐满意地点点头。

    &ep;&ep;“你说过要嫁我的，就在蒙山驿馆里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你攀了高枝儿背信弃义，我等你那么久那么久了，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ep;&ep;“你……过得如何？”

    &ep;&ep;他和她的父兄的嘴脸越来越像了，自己占尽了好处，吃足了利益，却总是这样一副她亏欠了他的模样。

    &ep;&ep;侘寂夜中，萧齐身上残留的热气香气逐渐被湿冷长风吹散，到了玄羽司的黑漆大门前，他竟有些疲倦不愿进。m.wannengwu.com

    &ep;&ep;他给她的爱不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了吗？她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嫁给他就万事大吉了。

    &ep;&ep;“都招认了吗？”

    &ep;&ep;厉空也不管宫中规矩了，一把扯住了孟可舒的衣袖，把她拉到宫门旁侧的小门洞里拦住。

    &ep;&ep;怕到极点，孟可舒反而冷静了下来。

    &ep;&ep;“既然这样，今晚你们便休息去吧。”

    &ep;&ep;许是在玄羽司待得久了，每个人的脚步都变得轻巧无声，如同鬼魅四散，入夜不见。寒气森森的刑堂让萧齐拢了拢身上披风御寒，却总是不愿起来去提审下一个犯人。

    &ep;&ep;她怎么来了？

    &ep;&ep;“大人。”

    &ep;&ep;正常变成了美德，他根本不会拒绝男人的优越感，还在这里对她发什么疯？

    &ep;&ep;“我凭什么给你机会！厉空你别痴心妄想了！你凭什么就一直揪着我不放啊？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懂，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了你明不明白！”

    &ep;&ep;他可是真心求娶她呢，哪怕他有了姬妾也不妨碍他的一心一意呢。

    &ep;&ep;明丰应该会按他说的，告诉怀恩他走得早，动静轻，没叫醒她。

    &ep;&ep;孟可舒的目光短暂落在厉空身上，又看向了其他人。朝臣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难得在大朝会上人聚得齐，她得赶紧把官职和真人对上号，才不至于今后闹了笑话。

    &ep;&ep;罢了。

    &ep;&ep;“什么就说清楚了？”

    &ep;&ep;哪怕在她想要做陛下身边的女官的时候，她也还是想着以后尘埃落定了再嫁给他的。她想过他会失望会难过，可是偏偏想不到他会把伪善的面皮撕破，伸出利爪要把她抓进囚笼。

    &ep;&ep;她怎么能忘了呢？他从前再不堪，再困顿，他也是个男人。

    &ep;&ep;他不愿意哪怕想一想她忘记他的可能，又不希望她品尝到和他一样重的寂寥。

    &ep;&ep;所以小月亮，不是为他而来。

    &ep;&ep;可是这无处不在的纵容让孟可舒怒气更盛，本打算好聚好散而维持的平和也碎成了碎片。

    &ep;&ep;她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子，让他早就打好腹稿的歉意乱了套，还没鼓起勇气开口就被她堵了回去。

    &ep;&ep;“厉大人。”

    &ep;&ep;“多谢大人！”

    &ep;&ep;“厉空，听说你已经收房了几个姬妾，以你现在的位子，你会过得很好很好，我一个没有亲族的小小女官，配不上你。你放我走吧，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