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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枭谷联盟里的学校基本都属于东京地区的,一大早便已经抵达了埼玉,乌野是到的最晚的那所学校。

    接着柔软的毛巾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盖在了日向翔阳的头顶,眼前的视线瞬间暗了下来。

    “大家现在正在开发新技能之后的磨合期呢。”清水洁子温和地说,“等度过磨合期,乌野一定会更强的吧?”

    歌崎爱良轻轻皱了一下眉,随即又舒展开来——没接到也没关系,因为一直都在陪着日向翔阳练习,所以她知道他有多努力。

    但在日向翔阳微微压低的、带有一点不容置疑的语气下,她竟然没来由地觉得放松和安心,安全感立时便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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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的时间是日出都没有降临的清晨,马路上理所当然地只有寥寥几辆车,整座城市都在未苏醒的沉眠之中。【雨雪书屋

    歌崎爱良蹭车的事情是临时的,只有武田老师和乌养教练知道。

    而合宿有这么一条规定——输了的学校有惩罚,例如绕场鱼跃一周、又或者是在体育馆外的宽大草地上进行来回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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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好几个体育馆可以分开使用,宿舍楼很近,用长廊和几个体育馆的走道连接在一起。

    来接他们的人是黑尾铁朗。

    “当然没问题。”泽村大地答应地毫不迟疑。

    开玩笑,打练习赛打满一下午、间隙里还要用休息时间进行惩罚内容,就是赛亚人都扛不住。

    她从第一次见面起喜欢的就是那个因为热爱排球、因为打排球而闪闪发光的日向翔阳,他在因扣球而跃起滞空的那一瞬间,如同高悬的太阳,那一刻起歌崎爱良的世界就被阳光笼罩了。

    视线交错的那一刻,日向翔阳下意识对歌崎爱良露出了笑容。

    下午时训练准时开始了。

    “这次没有直升机吗?”黑尾铁朗揶揄。

    “噗。”黑尾铁朗没忍住笑了一声。

    “歌崎学妹呢?有住宿的地方吗?”泽村大地将背包放进和式房间的榻榻米上,转头去问歌崎爱良。

    盛夏的阳光灿烂耀眼而温暖,像是透过高高的穹顶,吻触在她心口。

    谷地仁花是勤奋型选手,一边注意球场上的状况一边在笔记本上唰唰地写字,写完一行划下句号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回答的问题。

    *

    犯困大概是会随着身体接触而传染的某种病毒,随着磅礴的日出减缓割开云层,日向翔阳也渐渐睡着了。

    “把你们部里的小不点卖了不就有经费了么?”黑尾铁朗的表情十分高深莫测。

    三个问句确实让日向翔阳感受到了歌崎爱良身上的紧张感。他缓了一下才摆了摆手,“……不用去医院!只是咬了一下而已,我完全没问题的!”

    “对、对不起!”歌崎爱良一惊,立时侧过身体,用手指去扒拉日向翔阳的手,不安地注视他。

    太累了,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泽村大地无奈地笑了笑:“都说了那不是我们部里的……哪有那么多经费去租直升机?”

    “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是大家都在进步啦。”她笑了笑。

    “睡吧。”日向翔阳垂下眼睛,自上而下地凝视她浓密的睫羽。等了几秒,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睡吧。”

    几乎在大巴车刚刚挺稳的时候,歌崎爱良就瞬间惊醒了——她猝不及防抬头的动作,让原本将下巴搁在她头顶的日向翔阳被狠狠撞了一下。

    “我家里之前在埼玉住过,房子也没有卖掉,所以不用担心。”她顿了顿,对泽村大地露出微笑来,“之后我可以来看你们训练吗?我会尽量注意,不会打扰到你们训练的。”

    很奇怪,歌崎爱良分明想要打起精神来多和日向翔阳说说话的,如果能借此机会调戏一下她的可爱男友、让他露出满脸通红的害羞表情来就再好不过了。

    大巴车还没驶出市区,歌崎爱良就睡着了——几乎在日向翔阳话音刚落,被强压下去的困意便席卷而来,笼罩了她。

    随即他正了一下神色,“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正式的合宿等到下午开始,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从宫城过来也够久的。”

    “……日向不用卖。”菅原孝支瞥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日向翔阳,“他很乐意自己送上门,不要钱的那种。”

    虽然不是经理,但作为队员家属,歌崎爱良也勉强能算作是乌野排球部的编外成员,于是理所当然地和两位经理坐在一起。

    他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肩膀,想让歌崎爱良尽量有一个舒服的睡姿。

    蓝黄色构成的排球在半空之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擦过日向翔阳的指尖后旋转着坠落,滚动着挺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中央。

    不管怎么想都不对劲。

    兴奋感却没有让他本来就精神无比的情绪变得更加亢奋,在不自觉地垂下眼去去凝视歌崎爱良睡脸后的几十分钟里,日向翔阳被迟来发困意渐渐侵袭了。

    从车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阳光落在日向翔阳的半张侧脸上,为歌崎爱良浓密的睫羽染上鎏金,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在这一刻奇妙地重叠同步。

    日向翔阳的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汗水沿着他的额角下坠、然后没入衣领里。他似乎感受到了注视,侧过脸来的瞬间便和歌崎爱良对视了。

    日向翔阳能听到靠得很近的、少女均匀而平缓的呼吸声,温热的呼吸细细密密地落在他颈侧的肌肤上。

    是个相当大的和式房间,地面上铺着榻榻米,睡下乌野排球部的十几号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原本以为要分开很久不能见面的沮丧消失不见,他无可否认在看到歌崎爱良的那一瞬间,欢恰与甜蜜便涌上心头。

    他疑惑地抬起头,先是看到了垂下来的长长的黑发、黑发间缠绕的白色丝带,以及少女镶有蕾丝花边的裙摆,最后是歌崎爱良微笑的脸。

    新的速攻,不会太远的。

    冲刺进行到最后一组,日向翔阳冲过草坪后没收住力气,随即腿一软,直接扑倒在了草地上。

    ——就比如现在。

    歌崎爱良坐在长凳边,迟疑着看向谷地仁花和清水洁子。

    大巴车行驶得很平稳,歌崎爱良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百褶的车窗帘因为行驶而轻微晃动,从缝隙里透出一点泛白的夜色来。

    现在也是,练习赛的输赢没那么重要,她想要的只是……

    下午的基础训练之后就是练习赛了——一下午的时间,参与这次合宿的所有学校之间都会互相打完至少一场练习赛,晚上属于自愿参加的加练时间。

    这绝对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很痛吧?有伤到哪里吗?要不现在去医院看看吧?”

    合宿的第一个下午,乌野从头输到尾,从头到尾都没赢过。

    总之,乌野输了多少次就惩罚了多少次。惩罚运动进行到最后,连日向翔阳这种体力怪物都撑不住了。

    也许连梦境都是一样的。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歌崎爱良基本上跟排球部混熟了。

    “……乌野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青草的芳香涌入感官,日向翔阳能感受到草摩擦肌肤的触感,但他完全不想坐起来。

    因为是来合宿的,所以每个人都带了行李——并不多,也就一个背包,唯独歌崎爱良只拿着一个小小的手包。

    原本因为要去埼玉而沸腾的兴奋在静谧无声的时光中渐然平复,日向翔阳现在只觉得今天真好。

    在逐渐变成橙红色的暮光下,她的轮廓被光照柔和,浅淡的苍兰气息弥散在粘稠的空气中。

    歌崎爱良认认真真地打量日向翔阳脸上的表情,确实没有从他的脸上找到一点强撑和撒谎的影子来。

    对于成绩、输赢、一些招式什么的,歌崎爱良并不在乎。

    没接到吗……

    因为出发的时间早,所以在上午十点左右,载着乌野排球部的大巴车就顺利抵达了埼玉。

    比赛时她场场必到,社团活动训练时不时就会来,只要来了就必然会带来点心之类的慰问品——慰问品十分美味,就算现在歌崎爱良说要把日向翔阳卖给她,想必排球部的大家都会毫不犹豫地卖掉日向翔阳,说不定还会贴心的用绳子捆好装进麻袋打包送出去。

    *

    歌崎爱良将头枕在日向翔阳的肩上,手被他小心翼翼地十指交扣、珍而重之地贴住柔软的掌心,少年人炙热的体温和衣领上皂荚的清香立刻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心跳因此而变得舒缓起来。



    虽然不懂排球,但歌崎爱良对乌野的实力有数。就算面对的是枭谷,乌野也不至于在前几句就被拉开十几分的大分差。

    “嘶——”日向翔阳是被痛醒的,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因为撞击,他下意识咬了一下舌尖,强烈的痛感立刻让他清醒了过来。

    歌崎爱良神色犹疑:“真的吗……”

    不管是练习赛还是正式赛事,歌崎爱良的注意力向来只跟着日向翔阳跑,但今天实在是失误的次数太多,歌崎爱良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计分板上,乌野竟然和对手相差了十多分。

    学校这么多,宿舍楼也只有这么大一点地方,当然不可能每人一间房——他们只有一个房间。

    ……

    “真的!”因为咬到了舌尖发关系,日向翔阳说话时的音节显得略微模糊,“真的不用,很快就会好了。”

    随后她才松了口气,“那我们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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