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契（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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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西妲没想到会是这种解决方法。

    “艾尔海森虽然是个人类，但正因他是人类，你不用担心诅咒结成后，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反而可以借此暂时摆脱诅咒的侵蚀。www.nianping.me”

    夜风因沾染上血腥而变得沉重。www.qinglang.me

    只是，即便眼前的智慧之主再弱小，她也是魔神战争的胜利者，更是天空岛认可的草之神。

    “……”

    艾尔海森被安置在干净的岩石上，脸色苍白如纸，更衬得额心咒文如嗜血之虫。

    “身为智慧之神，你难道不知道那股力量的来源？”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人偶的下一次攻击已经近到身前。

    “……该说你贤明还是愚蠢呢？”

    乱石纷飞，非人之躯并未伤损，但闪耀着银光的棱形水镜锁住他的四肢，使他动弹不得。

    纳西妲：……

    柔弱。

    人偶出言反击。

    “我见过太多虔心至诚的祈求者，你的请求不值一提，布耶尔。”

    澄澈更甚月光的双眸打量着不远处戴帽子的少年。

    “别急，我会告诉你的。”

    “你知道，竟还向我提出‘救他’的无礼要求？难道你认为，我会和一个短生种缔结婚约？”

    赫塔莉安饶有兴致地看她的脸色。

    这座建立在圣树之上，

    “艾尔海森的状况很不好，有一股强横的力量正在他的体内肆虐。”

    “我可以救他。不过，你要拿什么作为交换呢？”

    得不偿失啊。

    “无论什么条件？”

    纳西妲言辞坚定。

    赫塔莉安嗤笑一声。

    月上中天时，一行人降落在净善宫前。

    小吉祥草王并未言语，以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纳西妲非常清楚被过度反噬的后果。

    明明是夸赞的话语，被她说出来，莫名像是讽刺。

    “好吧，既然如此，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赫塔莉安不畏与他们一战。

    “几十年虽短，但我能为你找到解决的办法。”

    以至于，面对一位实力强大的魔神，即使自己身为尘世七执政，能拿出来的筹码也屈指可数。

    赫塔莉安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幼小的草王突然插入他们之间，中止了这场逐渐演变成口舌之争的较量。

    纳西妲认真道。

    “罗厄若度之咒的反噬竟然这么严重么？”

    “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白鸽，雪羽鹭这类比较可爱的生物吧？”

    纳西妲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我答允你的请求。条件么……”

    赫塔莉安顿了顿，看她丝毫没有反悔的迹象，只好摊了摊手，

    赫塔莉安颔首同意。

    “如此柔弱，不太像是巴尔的造诣啊。”

    等纳西妲心中愈发忐忑，她才缓缓道：

    赫塔莉安慢条斯理道。

    但魔神不为所动。

    纳西妲尝试画饼。

    赫塔莉安静浮半空，裙摆红纱轻动，被风扬起的发丝与星空同色。

    一旁的人偶冷哼：“何必跟她多费口舌，要达成目的，手段可不止一种。”

    赫塔莉安看着眼前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身形，神情复杂：“千年以前鼎盛时期的你尚且无能为力，如今的你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倒是敢口出狂言了。”

    凶悍的诅咒正在贪婪地蚕食他血脉中的力量。

    她短短一句话，判了艾尔海森「死刑」。

    一时有些尴尬。

    她曾为了这件事找过曾经的自己。

    “七神的位置并非我能给与，你还是说说别的吧。”

    赫塔莉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纳西妲语气肯定。

    纳西妲将赛诺交由风纪官照顾，他身上的伤已经被治愈得差不多了。但意识中的疲惫还需更多时间的恢复。

    智慧之主，草之王，须弥的主宰，不得不在远古的魔神面前，低声恳求。

    一个可憎可恶的评述。

    纳西妲心中疑惑。

    纳西妲道：“去我的净善宫。”

    如此轻而易举道出他的来历，人偶脸色阴沉下来，“兵器……呵，还真敢说啊。”

    苍白的月照着死寂的绿洲。

    “啊……是把脾气不太好的兵器呢。”

    于是纳西妲领路，赫塔莉安用红纱裹住艾尔海森，被纳西妲称为“阿帽”的人偶带着早已昏迷的赛诺，几人快速朝着须弥城的方向飞去。

    赫塔莉安嘴角扬着清浅的笑意，但浅色双眸却在月光下折射出近乎残忍的冷漠。

    “普通的罗厄若度不至于如此。”

    “你能救他。”

    裸露在外的肌肤，洁白如瓷。

    少女用探究的眼神，审视着他的躯体：

    凌厉的风矢浮于空中，人偶冷冷道：

    “我请求你，赫塔莉安。”

    赫塔莉安不以为然，“我已与它共存千余年，岂会在乎区区几十年的喘息。”

    镜之魔神垂眸沉思，她身后黑暗可怖的天幕上撒着冰凉的月光，隐约能看到遥远的天空岛的轮廓。

    “首先，他必须和我缔结婚约，如此才能让罗厄若度之咒变得稳定，不再吞噬他的力量。但即便缔结了婚约，这具人类的躯体依然无法承受诅咒之力，必须将我的部分真身封入他的体内。”

    即便能读取世界树中的知识，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拯救艾尔海森的第二条路。

    纳西妲神色没有一丝动摇。

    “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和须弥可以满足。”

    她身形模糊了一瞬，像是施了什么魔法，风刃从她体内穿过，她却毫发无伤。

    “呵，你就只会躲吗？聒噪的乌鸦。”

    “哪怕是草神的王座？”

    殿门打开，赫塔莉安跟随纳西妲的步伐，从容踏入殿中。

    两人迅速战到一处。

    她态度缓和，纳西妲也松了口气。

    她失去了太多的力量。

    神之造物，亦曾登神的身躯迸发出超然的力量。

    纳西妲甚至来不及出言阻止，只能接住被抛下的艾尔海森，以草之元素力，探查他的身体状况。

    “等救了你的子民再说吧。”

    赫塔莉安故意停下，假装思考。

    毒蝎蛰伏于砂岩下，沙狐躲藏在洞穴中。

    “无论是作为贤者，还是须弥的子民，他都对我至关重要。”

    赫塔莉安轻笑，“别紧张，玩笑而已。我可没兴趣当什么所谓的神明。”

    没想到纳西妲几乎没有犹豫：“救！”

    赫塔莉安毫不意外。

    愤怒在他蓝紫色的瞳眸中燃烧。

    赫塔莉安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啊……如此脆弱的凡人之躯。”

    纳西妲悬起来的心没有落到实处，也只能答应下来。

    “我知道。”

    万一不小心将她杀了，那麻烦可比区区一个附身人类身上的诅咒大得多了。

    “救他？”

    束缚在他身上的水镜被风之力斩断，周围的空气突然向他涌动，在他身前凝聚成可怖的风洞。

    最终，她选择妥协：

    “真是失礼啊。”

    纳西妲完全没料到。

    数十回合后，人偶被少女寻到破绽，一把扼住咽喉，狠狠砸进了坚硬的岩壁中。

    “是啊。我以魔神之尊，与微渺人灵缔结婚约；以一片真身，换区区一个人类的性命。而你，将来必然要回报我同等价值、甚至更高的条件。怎么样，救么？”

    赫塔莉安肯定了她的猜测。

    她轻笑，“巴尔的造物，看起来是把不错的兵器。”

    让人偶回想起他曾被抛弃的理由。

    赫塔莉安轻笑起来，“别白费口舌了，布耶尔。你知道这不可能。”

    “不过是个代理贤者而已，至于吗？”

    “看来巴尔在锻造你时，加入了太多不必要的情感。”

    “但罗厄若度在未结成前，会不断侵蚀宿体的力量，即便是魔神，也无法抵抗，不是么？”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以她的实力，甚至没有战败的可能。

    她失去太多力量了。

    “你尽可以试试。”

    “部分真身？”

    “真是位善良负责的好神明。”

    “一个弱小无力的神，和一个神造的残次品，真是大言不惭。”

    “它来自爱欲之魔神卡尔摩迦的诅咒，罗厄若度，能让受诅咒的双方对彼此产生无法抗拒的爱意与欲望。卡尔摩迦曾用它为自己的信徒缔结永恒的婚约。”

    纳西妲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气定神闲的少女。

    赫塔莉安微微挑眉。

    赫塔莉安闪身后撤，一边敏捷地躲避他的攻击，一边嘴里啧啧道：

    镜之魔神故意挑衅，回应她的，是一记凛冽的风刀。

    “但他体内的诅咒被人修改过，更加霸道，并非人类可以承受。要不是德洛斯之书的保护，他早就被榨干了。”

    青光与银白在黑夜中交错，元素与不知名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响传出百里，周围的生灵都被震慑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