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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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友蹑手蹑脚地关上大门。

    主卧的门被关上后，赫塔莉安悄悄睁开了眼睛。

    “我的名字，赫塔莉安。按照你们人类的说辞，我现在是你的老婆。”

    两人之间凭空浮现一小片棱形水镜。

    水镜缓缓旋转。

    艾尔海森此刻无暇去关心那人是如何低着头、遮着脸，做贼般从这里离开。

    那枚光镜被主人无声地捏碎，化为尘埃。

    少女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无声而冰冷的笑：

    山丘之下蛰伏着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这样简陋寒酸的地方，能成为伟大的镜之主栖身之处，已经是你无上的殊荣。别不知好歹，人类。”

    这个人类的反应，倒是比自己想象中有趣。

    少女先笑了出来，“原来你的眼睛长这样，瞳孔的形状很像我的水镜。”

    艾尔海森难得没有蹙眉嫌弃。

    一张精致得仿佛精心计算过每一处弧度与线条的脸，安静地陷在柔软的床褥中。

    他实在不习惯私人空间被不速之客侵占的感觉。

    两片棱镜在空中碰撞，刹那间化成两蓬晶雾。

    艾尔海森愣住。

    不等艾尔海森说话，她自顾自道：

    艾尔海森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必须起床的时间了。

    “那只是爱欲魔神的诅咒。按照我们人类入乡随俗的习惯，在须弥，我们的婚姻关系并不成立。”

    尤其，这位客人还曾想要他的命。

    “那么我宣布，从现在起，它是我的床了，小子。”

    不用想也知道，鲁莽的室友又磕到了膝盖。

    “叮！”得一声。

    他想起来，为了让他的灵魂能够承受诅咒，镜之王赫塔莉安将自己的一片真身放进了他的身体。

    他握起掌心。

    “床可以借给你，时限到今晚9点为止。”

    光镜应该是受此影响。

    偷袭失败的美丽魔神小小打了个呵欠，眼皮沉重地嘟囔：

    赫塔莉安看着自顾自起床的青年，眯了眯眼。

    少女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仿佛一只无意中停驻指尖的美丽蝴蝶。

    赫塔莉安嗤笑一声，“随便你怎么说吧。不过，如果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不保证这片水镜会不会刺瞎你的眼睛。”

    等到受惊而过速的心脏恢复平静，艾尔海森终于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勾下被子的边缘。

    与那些片段中张扬肆意而傲慢的印象比，此刻的她看起来十分无害。

    悬浮空中的水镜悄无声息地转了个圈，极速射向男人的后脑。

    他甚至严谨地数了脉搏，确实与平常无异。

    那双银白如月的瞳眸中并无半分睡意。

    似乎并无波澜。www.cuixiang.me

    或许是受到罗厄若度之咒的影响，床褥上淡淡的香气，让她觉得精神十分放松。

    他沉默地盯着身侧微微起伏的一团小山丘。

    青绿的光镜上多了一点银白色的线条，沿着轮廓和缝隙。

    赫塔莉安翻了个身。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身下躺的是我的床。很遗憾，我暂时没有出租它的计划。”

    一片青绿色的光镜瞬间挡在了水镜的方向。

    晨曦穿过青绿相间的格子窗，给床铺上一层美丽的光毯。www.qianlan.me

    少女清甜的嗓音还带着未醒的慵懒，威胁的话语听上去像是撒娇。

    许是他的目光扰了她的好梦。

    艾尔海森回头，床上的少女已经阖上眼，呼吸平稳，重新进入了梦乡。

    门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哐当”声和一声闷哼。

    艾尔海森微微偏头，上挑的眼尾闪过一点不明显的绿光。

    匆匆洗漱后，艾尔海森离开了卧室。

    他抬起手，重新召唤出一片光镜。

    “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艾尔海森目光微动，看向水镜上映出自己菱形的瞳孔：

    不仅如此，光镜中的草元素力也不再纯粹，而是混杂了一丝不知名的力量。

    “如果自欺欺人能抵消你霸占他人所有物的负罪感，我没有意见。”

    过了一会儿。

    四目相对。

    他睁着眼，看着旁侧蜿蜒如墨色河流的长发，闪耀着浅浅的光泽，静静流进被褥。

    艾尔海森看着她，语气平淡地反驳：

    不是错觉。

    彼此距离不超过一掌。

    她昨晚忙活了一夜，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蝶翼般的睫羽轻颤，露出浅银色的双眸，盛着清浅朦胧的月光。

    艾尔海森直勾勾地看着她，静静地感知自己心跳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