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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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虽然离寝宫很近了，但一来一回，也要走不少路，贵人今儿已经走了挺远的路了，月彤这才道：“那好罢，贵人就在这儿坐着歇着，奴婢很快就回来。”

    说起来，元成帝和太后的关系真的太奇怪了。

    月彤还是不放心。

    栾哲哲：“………………”

    栾哲哲抬头朝里面废弃的宫殿看了一眼，这里多年前肯定是有人住的，要不不会有这些花。

    她下意识以为是月彤拿了工具回来了，还在想月彤可是真担心她，这么快就跑了个来回，还知道到这边宫殿来找她，小丫头挺机灵。

    月彤有些担心。

    正奇怪着，一阵匆忙又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的是一声发颤的嗓音：“皇上，您九五之尊，小心伤了龙体。”

    正紧张地在心里祈祷褚铄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就见面无表情的褚铄定定看了宫苑片刻，便转了身。

    这么晚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到这废弃多年的宫殿寻宝不成？快走罢快走罢……

    她压根没有应对褚铄的经验，万一等会儿发现她，她一个应对不慎，惹褚铄生气，杀了她怎么了办？

    采摘着采摘着，栾哲哲还在里面发现了紫茉莉，这花比红廖还好种，种子也能药用，嫩茎叶比红廖还好吃，栾哲哲开心的不得了，小心地扒开一人高的花枝，走进里面摘。

    不过她此时也顾不上好奇褚铄的来意，只是念头略略在脑海闪过，整个人只剩紧张——刚刚在寿宴上她已经认识到，褚铄是个极不好相与的，且极其易怒。

    正脸更是俊逸清越，仙姿灼灼。

    秋日的红廖茎叶虽然不能吃了，但花蹙却是可以当香辛料的，还可以用来当酒曲。

    总归就是有用，而且生命力强，种子随手一撒不用怎么打理就能疯长，春日里嫩茎叶还能当野菜吃，正好采回去，明年春天在御香宫也种一些，到时给她和月彤加餐——今日这样的宴席并不是日日都能吃到，她得多做打算才是。

    栾哲哲松了一口气，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屏住呼吸。

    刚藏好，废弃不知道多少年的宫门嘎吱一声被从外面推开。

    栾哲哲在心里感慨一声，便蹙起了眉头，月彤都说了，这片宫殿只有她一个后妃居住，而且这个宫殿屋顶都塌了大半，废弃的时间必然不短，褚铄到这里来做什么？

    寿宴只露了个面就借口朝政繁忙匆匆离开，现在有空闲了，宁愿来这么个荒废的宫殿，也不去慈宁宫陪太后，就更奇怪了。

    这脚步声沉稳有力，很明显是个男人。

    ——脚步声不对。

    就在她要继续研究有没有旁的能用得上的花枝时，一侧身，角度原因，她从半掩着的废旧宫殿门看到几簇眼熟的殷红色。

    不过……到这里来能有什么伤龙体？鬼么？还是这些她一掰就断的花枝子？

    栾哲哲冲她笑笑：“放心，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这边就我们两人，能出什么事？”

    红廖？

    几乎是瞬间，已经转过身的褚铄，一双剑目冷冷朝她藏身之处看过来。

    有些已经开败，但余下还在秋日盛开的红廖也足够让栾哲哲惊喜。

    栾哲哲认出来，这是刚刚在寿宴上跟在褚铄身边的大太监。

    褚铄？

    栾哲哲下意识起身，走近一看，还真是红廖，而且是满院子的红廖！

    但下一秒，她摘紫茉莉种子的手便是一顿，而后本能地找了个角落钻进去藏了起来。

    说着用衣袖给栾哲哲擦了一块干净的废石，扶她坐下后，这才抱着刚刚拔的一小堆竹叶草和采摘的桂花转身小跑着离开。

    不过她也没多想，正所谓铁打的紫禁城流水的王朝，这座紫禁城历经了几个王朝，皇帝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后宫的人更是来来去去不知凡几，有人在这边住过也是正常。

    这对母子的亲子关系，好像真挺差的。

    栾哲哲被她的谨慎逗笑：“要不，我同你一块回去拿了工具，再过来？”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她脚下一截枯树枝承受太久的踩踏发出咔嚓一声轻响，断了。

    隔着满院子高大茂盛的的红廖、紫茉莉，栾哲哲看到一个剑眉星目，神色冷峻的男子。

拔一下回去备着，便让月彤回去拿个篮子或者筐来。

    虽然刚刚在太后寿宴上她只觑到褚铄的侧脸，但也足够她认出来人。

    月彤一走，栾哲哲这才又拨了拨手边的杂草查看，瞧见了不少花的枯枝子，不像是谁特意种的，倒像是自生自落长出来的。

    正摘着摘着，听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