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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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心里有别的想法的褚铄，发现，栾哲哲比他这个日理万机的皇帝还要忙，只得暂时压下别的心思，时常强制把人从试验田带回寝宫休息。

    一直到第一批育苗成功，再加上褚铄又派人偷偷或买或换，运回了大批的种子和苗回来，栾哲哲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婚仪。

    春末夏初，确实适合郊外游。

    “今日不上朝？”栾哲哲坐起来，略略惊讶。

    站在月彤的立场，她的担忧名正言顺。

    见她这样，栾哲哲也没再说什么。

    月彤并不是不知分寸，她已经提醒，就没再多说什么，免得娘娘心烦。

    这段时间忙得废寝忘食，每日睁眼就是各种事情，她忙，褚铄也没闲着，甚至褚铄比她还忙。

    今儿居然没上早朝。

    当然了，皇上的心思从来不是她一个小宫女可揣摩的，她也没多想，只把东西快速收拾了，就赶紧去伺候急着出宫的主子。

    又喝了半盏茶，栾哲哲终于缓过气了。

    是以，她也就没注意到褚铄这会儿的不对劲。

    栾哲哲：“………………”

    然后就在她的屏息中，褚铄抬手，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拍了拍：“你最近太累了，快睡吧。”

    见忙碌了小半年的主子终于肯歇一歇了，月彤是打从心底里开心。

    可能是春夜太躁动，也可能是月彤的话让她心神不宁了一天，激起了她的好奇。

    说完她又用她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娘娘。

    就在她打算第二天偷偷调查一下时，一睁开眼就看到褚铄正歪在暖榻上看书。

    眼下的情况，甚至可以说超出了她的预期，栾哲哲心情还不错，可以悠哉几天。

前，育出一批种苗，把担心的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月彤明明年岁不大，却苦口婆心地道：“娘娘也得早早打算呀！再忙，也该备着了！”

    这几个月，前朝事多的褚铄恨不能一人当两人用，都多久没休沐了？

    褚铄轻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确实绷太紧了，是该好好歇歇才是，身子才刚好，这么劳累怕是撑不住。”

    她话未说完，只是睁着大眼睛忧心地看着自家娘娘。

    “在看什么？”褚铄突然偏头对上她的眼睛。

    这小半年，主子废寝忘食，她瞧着都心疼得不行。

    小满过后，天气渐热，终于能松一口气的栾哲哲，这才褚铄的听话窝在寝殿安心休息。

    月彤很是奇怪，不知道皇上看这书是何意。

    只是因着褚铄未曾做出过什么昏聩之举，所以传言也都只是议论阶段。

    栾哲哲眉头一挑，难不成他是因为自己身子刚好，想让自己再养养？

    “去城郊，”褚铄嘴唇微抿，眸光都有些压抑的闪烁：“那边有一片西府海棠，你应该会喜欢。”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再说吧，现在先不急，毕竟前朝事多，皇上也心烦。”

    有些事，太过深究，是没有意义的。

    “咳，”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含糊道：“这段时间皇上忙于朝政，我不也才刚喘口气么。”

    没下马车，栾哲哲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

    正在吃松子的栾哲哲，瞬间就从月彤小心翼翼的语气和担忧的表情中读出了她后面没说出口的话。

    她压根就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

    明明之前褚铄还挺着急的，甚至都给她表达过那个意思。

    闭上眼睛前，栾哲哲脑子里想的跟月彤一样——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娘娘，”月彤小小声道：“您的身子上个月陈院正就说已经调理好了，现在药也停了有段日子了，怎么还没有……”

    等栾哲哲止了咳，睁着咳出泪的通红双眼看着月彤。

    原本还在为昨夜的事嘀咕的栾哲哲，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好啊。”

    月彤忙放下手里的果子，手忙脚乱给娘娘拍背顺气。

    原本她以为褚铄今日带她出宫，跟年前那次一样，是在京城游玩，但欣赏着欣赏着，她发现马车不是要去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四巷八街。

    “娘娘！”

    褚铄想没想她不知道，反正她每天是沾床就着。

    但她是真的听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

    到现在传回的全是好消息。

    这事，别说月彤一个小丫头觉得不对劲，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对劲。

    她可是一直都盼着自家主子快些诞下皇子，坐稳宠妃之位。

    谁也别想着去改变谁，各自以最舒服的方式就行了。

    从马车里出来，入目处便是一片粉色花海。

    褚铄挑眉：“看我什么？”

    栾哲哲：“！”

    至于洪灾，年关一过，褚铄就派了工部和户部的人前去修缮。

    “怎么了？”深夜，感受着身旁人的躁动，褚铄开口：“睡不着？”

    不冷不热，清风徐徐，迎面扑来带着花香和草木芬芳，让人心情都跟着飞扬。

    相比着可能的骂名，种土豆解决马上到来的粮食危机才更重要。

    她身子都好了，怎么还没有侍寝。

    月彤可真真是为她打算深远，她才刚歇口气，月彤就迫不及待把这事提上日程。

    这般想着，栾哲哲偏头看向褚铄。

    亦或者，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意动。

    风一吹，粉色花瓣纷纷扬扬，犹如一场花瓣雨，映着远处的群山和湛蓝的天空，甚美。

    “没事了吧？”月彤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娘娘快喝点茶润润。”

    栾哲哲也没隐瞒，乖乖应声：“嗯，许是一下子闲下来，有些不适应。”

    栾哲哲很是呆了一瞬。

    这段时间确实累得很，宫里虽金碧辉煌，但看多了，也就那样，无趣的紧，哪有民间热闹烟火气盛。

    月彤没好意思直说。

    但这个理由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褚铄呼吸顿了一瞬。

    只不过话都说出了口，栾哲哲自然免不了多想，当天晚上就寝时，她怎么也睡不着。

    四月十六。

    栾哲哲这一咳可是咳了天昏地暗。

    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她到现在还未侍寝。

    她不是急切，她就是觉得确实不对劲。

    她身子已经好了一段时间了，她和褚铄又几乎日日同床共枕，但两人却还没有……

    “我们这是去哪里？”栾哲哲看着远去的街道，人声喧嚣也越来越远，她转头看向褚铄。

    马车往城东又行了不过半个时辰，便缓缓停下。

    不侍寝，哪里来的子嗣？

    这段时间一直在宫里忙碌不已，哪有时间去赏看美景。

    栾哲哲目露惊喜。

    也是因为着急，她并没有看到暖榻上，刚刚褚铄看的是什么书。

    月彤知道主子待她好，但她也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主子让她吃，她也没拒绝，就在一旁站着吃。

    当然了，这话她不敢说出口，只是意思主仆二人都清楚。

    栾哲哲一路上都掀开窗帘，欣赏路过的风景。

    现下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保养保养身子，月彤亲自下厨张罗了一大桌好吃的。

    不会真的是月彤担忧的那样，不能人事？

    褚铄：“……”

    “咳、咳咳……”

    说实在的，若真是，可真的太可惜了。

    站在月彤的角度，甚至站在‘娴嫔娘娘’的角度，月彤的担心都没有错。

    只不过，这事，只有她们主仆，还有褚铄知道。

    但她到底还是后妃，莫说是皇帝的妃子，就是平民之家，子嗣也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果然，生活不缺少美，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和探索美的精力。

    “看你。”她直白地道。

    这个问题实在是……

    但没等她开始悠哉，月彤就抛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更别说现在满天下都在因为褚铄为她遣散六宫的事沸沸扬扬。

    瞧着娘娘没事了，月彤这才继续忧心忡忡道：“都这么些日子了，娘娘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栾哲哲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

    但这么久了，都还未侍寝，太不对劲了——皇上可能有问题。

    栾哲哲张口，话未出口，先被呛住。

    一身雪白的单薄长衫，长发披散，冷白的肤色，抬眸看过来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栾哲哲：“你好看。”

    小满刚过，天气好的出奇。

    “嗯。”褚铄放下书朝她走过来：“最近忙得紧，也没好好陪你，等用了早膳，出宫游玩如何？”

    栾哲哲：“……”

    栾哲哲看着月彤大眼睛里明晃晃的‘皇上是不是不能人事主子你可得早做打算啊’，差点又咳起来。

    身为后妃，怎么能不侍寝。

    还是月彤收拾的时候，看了一眼。

    哪怕当了这么久的宠妃，栾哲哲也不怎么把尊卑分明当回事，一大桌她自己也吃不多少，况且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就招呼月彤一起吃。

    因为念着要出宫，栾哲哲很快就用完了早膳，然后就赶紧换了衣服催促着褚铄快出宫。

    月彤的尊卑分明，就是她的人人平等一样，根深蒂固。

    等这茬丰收，再种一茬，赶在秋收，便能有一拨存粮，应对冬日的雪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