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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这么冷的天，手指都伸不开。”
可，怎么可能呢？
那小太监正哭丧着一张脸，手里打翻了墨盒，地上摊着的书卷整个给泼黑了，小宫女定睛一看，也惨叫一声。
楚矜言将将赶到，少有地失了风度，挡在面现茫然的母亲面前，目色凌厉。
是一位着便装白袍的青年男子，束手而立，横眉立目。
小宫女睁大了眼睛。
她正缩在檐下，原地踩着脚，想要暖和一点。
他站在幽微的长阶尽头，青衣素氅，像什么出尘的仙人，可亲信太监神色惶惶，袍角上都沾了刺目的血。
藏书阁的小宫女把手都缩进袖管里，笼在嘴巴旁边嘶嘶地哈着气，小脸冻得通红。
是楚矜言身边唯一的亲信太监。
楚矜言垂下眼睛，睫毛微微垂落，唇也不自觉抿了起来。
从小到大，这宫里以作践他们母子二人为乐者无数，颜妃在其中尤为翘楚——可平时使些下作手段也罢了，今日之举，是真想要母亲的命！
小太监：“圣上小心眼得很，虽录了宗谱，却连上书房都都不让二殿下进……哼，不过我看，即使是他们都吹捧的大皇子，也不若我们殿下聪明呢。”
白山青皱眉：“胡言乱语，你母亲郑淑妃原本也出身大家，多年来，淑妃虽遭贬谪，圣上却并未迁怒郑氏亲族——你又自幼与我白氏定亲……”
冷宫中本就没几个下人，零零散散挂在二皇子名下的忠仆势单力薄，没挡几下便被冲破，几个粗壮的仆妇冲进殿内去，粗鲁地将前淑妃拖将出来。
小太监：“唉……你来得晚，其实不该叫公子的，该叫殿下。”
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藏书阁久无人至的前堂被踩得震天响，来人气喘吁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上年久失修的楼梯。
楚矜言的脸色变了。
说不出怎生好听，但让人想到松间的风，想到月下清澈的泉水。
楚矜言还想再说些什么：“老师——”
为了给贵人清出步道，彻夜都要掌着灯忙活——若是放一夜不管，次日早上起来，便连御花园的石子路都看不见了。
小太监又故作老成地叹一口气：“只是二殿下的母亲，当年的郑淑妃娘娘……是在冷宫产子，殿下从小，便也养在那里。www.shuijing.me”
可漫漫的雪与梅里，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房间里只有个小太监，比她早进宫两年，如今十三岁。
“总这么粗手粗脚的，老师定要打你手板了。”
小太监一抬头，露出绝处逢生的表情。
***
正得盛宠的颜妃娘娘带了大批仆从宫婢，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称是得了皇上恩准，要捉妖妇郑氏，割血为病中的皇后做药。
听说那里尽关着些疯疯癫癫的女人，这样一位清风明月般的公子，怎么会是在冷宫长大的！
楚矜言深吸一口气，转身匆匆一拜，只道：“师兄切莫移步。”竟再无暇多说，便携了裴几道，匆匆而去。
“公子救命！”他一个滑跪，脱口而出，“您上月欠的竹蜻蜓我不要了！”
“公子……不，殿、殿下！”
那手也是修长莹润的，像雪雕的一样。
他没能说完，一声轻响，门从里头开了。
“只是？”
小宫女惊了一跳，从混沌的思绪里挣出来，就见那人脸色一变，一掌推开了房门。
小太监：“……那糖葫芦也不要了。”
“颜妃娘娘，”他咬牙道，“您莫要欺人太甚。”
楚矜言无声一叹，不再强求，肃颜整了衣裳，冲着那门，长长一揖到地。
藏书阁已经很老了，被遗忘在宫墙角落，皇上不爱来，那些嫔妃皇子们更少光顾，因此雪积得很厚，皑皑地落在梅枝上，虽然冷，却也好看极了。
小宫女睁大眼睛，他那眼珠子宝贝似的竹蜻蜓，难不成竟是这……这位公子给的吗？
“山长路远，”楚矜言轻声道，“老师，卿臣拜别了。”
前淑妃曾最以娇美著称，虽如今神智有缺，却被照顾得极好，丝毫不见形容狼狈，只淡淡垂着眸，被拖拽着站在殿前的雪地里，反而更显得气质如兰，冷清如月。
不止白山青的妹妹，整个白氏一门，摊上他都是倒了血霉——作为武将，最忌失了帝心，白氏因着与他自幼定亲，非但不能获益，倒时时被陛下警惕猜疑。
小宫女的注意力又被引过去，她心焦着，却又走神想，他的声音也真是好听。
……不对，怎又生得如此高大？
众人都是一惊，便见一清雅公子长身而立，正挡在前淑妃身前，手中执一素白剑鞘，点漆似的桃花眼里盛着深深怒火。
“完了！那是先生最喜欢的诗集！”
“殿下！”小太监砰地趴在地上，声泪俱下，“是颜妃——颜妃娘娘带着人，要取主人的血！”
她嘴上不饶人，内心却
公子叹一口气：“抄书甚是费神呢。”
楚矜言倒面色不变，轻笑道：“师兄说得是，卿臣一无是处，更从无染指夺嫡之心，便是结交外臣，想来也不是那么打紧。”
京城银装素裹，宫中洒扫的仆役忙得四脚朝天。
不过，主子们常去的殿宇才需分外精细，一些人迹罕至的荒僻所在，宫女太监便也偷了懒。
她们也是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却连这攻击何来都未看清，只觉腕上剧痛，都跌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楚矜言又道：“有朝蒲斋的桂花糕，若是有胃口，配上麻姑茶，正适宜午后取……”
他并非刻薄之人，如此说了一通，自己也滞了一滞。
他径直往里走，又想到什么，回头转向呆呆的小宫女。
像掌阁老先生说的什么……“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住手——！”
可没来得及，梅花精像带着一袭冷香，已站在她面前了。
一旁白山青的脸色也变了，他身为外臣从不曾探听内闱私事，可眼前这小太监所说，简直荒唐已极——
门内无声。
小丫头倒退一步，想去摸进宫前阿娘给求的桃木符。
来人却松了眉头，牵出点笑意来。
那公子便终于满意地摸摸他的脑瓜，素手捞起那本被污得瞧不清的诗册，又用一指勾住小太监期期艾艾送出的钥匙，宽大的袍袖卷起，露出雪□□致的手腕。
小太监神神秘秘的：“今有五位皇子，三位公主——这便是行二的那位，只是……”
楚矜言眉间一黯，只道：“我并非……师兄，我只想见老师一面，好与他道别。”
小宫女呆呆抬着头，看清那张脸，都忘记说话。
白山青抱臂站在一旁看着，面上隐隐有些不自在，却也未再阻拦。
“外面冷，丫头进来烤火，”那双好看的眼轻轻一眨，“此处偏远，偷偷懒不打紧的。”
那几个仆妇正待动手，却听耳边风响，伸出的腕上都挨了一记。
楚矜言霍然转身，心头一跳。
楚矜言抬手，愣了一下：“师兄？”
白山青哼一声，很看不惯这些皇亲贵胄惺惺作态：“眼下总不要累得老师‘结党’，你虽不若大殿下天资聪颖、素有贤名，也不若三殿下勇武善战、神威盖世，更不必说五殿下出身尊贵……呃……”
“……”小太监快要哭出来，“我给您烧炭盆……不！”他突然福至心灵，“先生在楼上暖阁呢，我给您开暖阁的门！”
楚矜言并不知两个小毛头正议论自己，不过便是知道，也是不在意的。他拾长长的木阶而上——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紧锁的门。
白山青说的，确实不错。
相比始终未曾真正拜师的楚矜言而言，这位白山青，才是藏书阁这位老先生真正的大弟子，三年前探花及第，任中书舍人，在百官士林中都颇有清名。
白山青身后，那扇虚掩着的门，也始终再未传出声响。
他说到这里，又生起气来：“你却不知，前日陛下才又与父亲提起这事，言中颇有敲打之意……我妹妹自幼被全家视若掌珠，真是倒了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未婚夫！”
大周景元十五年的冬天，雪格外大。www.zhier.me
浅青的袍角消失在楼梯上的一瞬间，小宫女便凑到小太监身边去。
身后的藏书阁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冷宫里少见的人声鼎沸。
这是哪一宫的娘娘，她茫然地想，怎么做男子打扮？
小宫女眯着眼，费力地穿过风雪去看，那人似乎穿着淡青色的衣裳，半旧的大氅，发髻高高的，发色很深，脸又很白，透着股斯文儒雅的书卷气，又因为容色太美，像是梅花林里生出的精怪。
“二殿下说笑，”颜妃冷笑一声，“皇后娘娘病势沉重，是太医说或可以寒玉族血脉入药，妾也是奉了皇命，您讲话可当心。”
即使怀里揣着钥匙，他也停在门口，礼节周到地躬身施了一礼。
也是少有被允自由出入宫禁的臣子。
“那位公子是谁啊？”
小宫女虽然小，却也知道“冷宫”意味着什么。
“老师，卿臣来给您请安了。”
“谁敢承你师兄，”出言也很不客气，“二殿下，老师就要致仕了，你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非要毁他一生清名！”
颜妃牙根都痒，扭头不去看她，只恨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押到内牢去！”
] 公子：“这么冷的天，手指都伸不开。”
可，怎么可能呢？
那小太监正哭丧着一张脸，手里打翻了墨盒，地上摊着的书卷整个给泼黑了，小宫女定睛一看，也惨叫一声。
楚矜言将将赶到，少有地失了风度，挡在面现茫然的母亲面前，目色凌厉。
是一位着便装白袍的青年男子，束手而立，横眉立目。
小宫女睁大了眼睛。
她正缩在檐下，原地踩着脚，想要暖和一点。
他站在幽微的长阶尽头，青衣素氅，像什么出尘的仙人，可亲信太监神色惶惶，袍角上都沾了刺目的血。
藏书阁的小宫女把手都缩进袖管里，笼在嘴巴旁边嘶嘶地哈着气，小脸冻得通红。
是楚矜言身边唯一的亲信太监。
楚矜言垂下眼睛，睫毛微微垂落，唇也不自觉抿了起来。
从小到大，这宫里以作践他们母子二人为乐者无数，颜妃在其中尤为翘楚——可平时使些下作手段也罢了，今日之举，是真想要母亲的命！
小太监：“圣上小心眼得很，虽录了宗谱，却连上书房都都不让二殿下进……哼，不过我看，即使是他们都吹捧的大皇子，也不若我们殿下聪明呢。”
白山青皱眉：“胡言乱语，你母亲郑淑妃原本也出身大家，多年来，淑妃虽遭贬谪，圣上却并未迁怒郑氏亲族——你又自幼与我白氏定亲……”
冷宫中本就没几个下人，零零散散挂在二皇子名下的忠仆势单力薄，没挡几下便被冲破，几个粗壮的仆妇冲进殿内去，粗鲁地将前淑妃拖将出来。
小太监：“唉……你来得晚，其实不该叫公子的，该叫殿下。”
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藏书阁久无人至的前堂被踩得震天响，来人气喘吁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上年久失修的楼梯。
楚矜言的脸色变了。
说不出怎生好听，但让人想到松间的风，想到月下清澈的泉水。
楚矜言还想再说些什么：“老师——”
为了给贵人清出步道，彻夜都要掌着灯忙活——若是放一夜不管，次日早上起来，便连御花园的石子路都看不见了。
小太监又故作老成地叹一口气：“只是二殿下的母亲，当年的郑淑妃娘娘……是在冷宫产子，殿下从小，便也养在那里。www.shuijing.me”
可漫漫的雪与梅里，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房间里只有个小太监，比她早进宫两年，如今十三岁。
“总这么粗手粗脚的，老师定要打你手板了。”
小太监一抬头，露出绝处逢生的表情。
***
正得盛宠的颜妃娘娘带了大批仆从宫婢，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称是得了皇上恩准，要捉妖妇郑氏，割血为病中的皇后做药。
听说那里尽关着些疯疯癫癫的女人，这样一位清风明月般的公子，怎么会是在冷宫长大的！
楚矜言深吸一口气，转身匆匆一拜，只道：“师兄切莫移步。”竟再无暇多说，便携了裴几道，匆匆而去。
“公子救命！”他一个滑跪，脱口而出，“您上月欠的竹蜻蜓我不要了！”
“公子……不，殿、殿下！”
那手也是修长莹润的，像雪雕的一样。
他没能说完，一声轻响，门从里头开了。
“只是？”
小宫女惊了一跳，从混沌的思绪里挣出来，就见那人脸色一变，一掌推开了房门。
小太监：“……那糖葫芦也不要了。”
“颜妃娘娘，”他咬牙道，“您莫要欺人太甚。”
楚矜言无声一叹，不再强求，肃颜整了衣裳，冲着那门，长长一揖到地。
藏书阁已经很老了，被遗忘在宫墙角落，皇上不爱来，那些嫔妃皇子们更少光顾，因此雪积得很厚，皑皑地落在梅枝上，虽然冷，却也好看极了。
小宫女睁大眼睛，他那眼珠子宝贝似的竹蜻蜓，难不成竟是这……这位公子给的吗？
“山长路远，”楚矜言轻声道，“老师，卿臣拜别了。”
前淑妃曾最以娇美著称，虽如今神智有缺，却被照顾得极好，丝毫不见形容狼狈，只淡淡垂着眸，被拖拽着站在殿前的雪地里，反而更显得气质如兰，冷清如月。
不止白山青的妹妹，整个白氏一门，摊上他都是倒了血霉——作为武将，最忌失了帝心，白氏因着与他自幼定亲，非但不能获益，倒时时被陛下警惕猜疑。
小宫女的注意力又被引过去，她心焦着，却又走神想，他的声音也真是好听。
……不对，怎又生得如此高大？
众人都是一惊，便见一清雅公子长身而立，正挡在前淑妃身前，手中执一素白剑鞘，点漆似的桃花眼里盛着深深怒火。
“完了！那是先生最喜欢的诗集！”
“殿下！”小太监砰地趴在地上，声泪俱下，“是颜妃——颜妃娘娘带着人，要取主人的血！”
她嘴上不饶人，内心却
公子叹一口气：“抄书甚是费神呢。”
楚矜言倒面色不变，轻笑道：“师兄说得是，卿臣一无是处，更从无染指夺嫡之心，便是结交外臣，想来也不是那么打紧。”
京城银装素裹，宫中洒扫的仆役忙得四脚朝天。
不过，主子们常去的殿宇才需分外精细，一些人迹罕至的荒僻所在，宫女太监便也偷了懒。
她们也是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却连这攻击何来都未看清，只觉腕上剧痛，都跌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楚矜言又道：“有朝蒲斋的桂花糕，若是有胃口，配上麻姑茶，正适宜午后取……”
他并非刻薄之人，如此说了一通，自己也滞了一滞。
他径直往里走，又想到什么，回头转向呆呆的小宫女。
像掌阁老先生说的什么……“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住手——！”
可没来得及，梅花精像带着一袭冷香，已站在她面前了。
一旁白山青的脸色也变了，他身为外臣从不曾探听内闱私事，可眼前这小太监所说，简直荒唐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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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倒退一步，想去摸进宫前阿娘给求的桃木符。
来人却松了眉头，牵出点笑意来。
那公子便终于满意地摸摸他的脑瓜，素手捞起那本被污得瞧不清的诗册，又用一指勾住小太监期期艾艾送出的钥匙，宽大的袍袖卷起，露出雪□□致的手腕。
小太监神神秘秘的：“今有五位皇子，三位公主——这便是行二的那位，只是……”
楚矜言眉间一黯，只道：“我并非……师兄，我只想见老师一面，好与他道别。”
小宫女呆呆抬着头，看清那张脸，都忘记说话。
白山青抱臂站在一旁看着，面上隐隐有些不自在，却也未再阻拦。
“外面冷，丫头进来烤火，”那双好看的眼轻轻一眨，“此处偏远，偷偷懒不打紧的。”
那几个仆妇正待动手，却听耳边风响，伸出的腕上都挨了一记。
楚矜言霍然转身，心头一跳。
楚矜言抬手，愣了一下：“师兄？”
白山青哼一声，很看不惯这些皇亲贵胄惺惺作态：“眼下总不要累得老师‘结党’，你虽不若大殿下天资聪颖、素有贤名，也不若三殿下勇武善战、神威盖世，更不必说五殿下出身尊贵……呃……”
“……”小太监快要哭出来，“我给您烧炭盆……不！”他突然福至心灵，“先生在楼上暖阁呢，我给您开暖阁的门！”
楚矜言并不知两个小毛头正议论自己，不过便是知道，也是不在意的。他拾长长的木阶而上——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紧锁的门。
白山青说的，确实不错。
相比始终未曾真正拜师的楚矜言而言，这位白山青，才是藏书阁这位老先生真正的大弟子，三年前探花及第，任中书舍人，在百官士林中都颇有清名。
白山青身后，那扇虚掩着的门，也始终再未传出声响。
他说到这里，又生起气来：“你却不知，前日陛下才又与父亲提起这事，言中颇有敲打之意……我妹妹自幼被全家视若掌珠，真是倒了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未婚夫！”
大周景元十五年的冬天，雪格外大。www.zhier.me
浅青的袍角消失在楼梯上的一瞬间，小宫女便凑到小太监身边去。
身后的藏书阁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冷宫里少见的人声鼎沸。
这是哪一宫的娘娘，她茫然地想，怎么做男子打扮？
小宫女眯着眼，费力地穿过风雪去看，那人似乎穿着淡青色的衣裳，半旧的大氅，发髻高高的，发色很深，脸又很白，透着股斯文儒雅的书卷气，又因为容色太美，像是梅花林里生出的精怪。
“二殿下说笑，”颜妃冷笑一声，“皇后娘娘病势沉重，是太医说或可以寒玉族血脉入药，妾也是奉了皇命，您讲话可当心。”
即使怀里揣着钥匙，他也停在门口，礼节周到地躬身施了一礼。
也是少有被允自由出入宫禁的臣子。
“那位公子是谁啊？”
小宫女虽然小，却也知道“冷宫”意味着什么。
“老师，卿臣来给您请安了。”
“谁敢承你师兄，”出言也很不客气，“二殿下，老师就要致仕了，你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非要毁他一生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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