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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娜。”
他想，若真这么坠落到底，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以死亡来逃避，就像爷爷那样用死亡来逃避将来让自己治好他的承诺一样，以死亡来逃避选择，也是一个选择。
“唰”的一下，窗帘被拉开。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位蒙着眼罩的女孩一闪而过。甯安顿时一惊，连忙刹住车，飞至女孩面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更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于是停在女孩面前一言不发。女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探出手，在甯安身上摸了摸，随即眉头一展，“果然有人。”
“风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女孩笑道，“你现在，是空中飞着吗？”
护理工作远比想象中的劳累，而甯安又负责ICU，每天的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其实甯安当护士的初衷，并不是负责ICU。或者说，当初他放弃医生转而成为护士的理由，就在这附二医的住院大楼里。
高考时，他发挥出了有史以来的最好状态，成绩好到全国有名的医科大学随便挑的程度。他当时已经填好志愿了，但后来不知为何，偷偷瞒着父母将其改成了护理学。甯安的父母在他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才得知此事，一怒之下逼其复读或者出国留学，否则断绝关系。甯安拒绝后来到大学勤工俭学，毕业后顺利进入附二医工作。
尹娜摇了摇头，下意识扯住甯安的袖子，“我想说。你愿意听吗？”
此后，甯安白天帮父母料理爷爷的后事，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飞到尹娜病房的窗前，轻轻敲响玻璃。一开始，尹娜会在听到敲声后再下床开窗，但后来，她逐渐摸清了他过来的时间，便在他到达前一刻，打开窗户迎接。
女孩一笑，“当然可以。”
甯安刚想问原因，手机却振动了起来。他看了眼女孩，接通后应了几声，接着对她说：“我得回去了。”
女孩摇摇头，“不是看不见，而是不能看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甯安转过身，顿了一下，又转回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能通过眼睛，控制别人。”
“所以呢？”
若说医好爷爷是他成为医生的目标，可爷爷如今已油尽灯枯，纵使他成为医生也无法起死回生，如此，他还有成为医生的必要吗？
“为什么飞不到？”
那天，一家人去水族馆玩。在欣赏水母的过程中，尹娜不经意地往后一瞥，看见有一只手伸入母亲的挎包，梅色的皮甲被取出了一半。小偷察觉到视线，瞟了尹娜一眼。尹娜眨了眨纯真的双眸，毫不畏惧地说：“不能偷东西。”
尹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烦恼，是因为你有能力飞翔。虽然追求不到你想要的自由，但你比其他人自由多了。像我，我待过的地方只有两个：家，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样了；这医院，我也没见过。”
“等等，你说的这些，
“再见。”
尹母其实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当年我生完娜娜还在医院的时候，不是经常有医生护士在娜娜旁边发狂吗？他们发狂的样子，和那小偷一模一样。以前志翔还在的时候，就是以前经常和娜娜在楼下玩的那个男孩，他有天不是跳进花园里的池子了嘛。当时，娜娜就在他旁边，虽说那池子浅，志翔没出事，但后来志翔说，是娜娜叫他跳进去的。还有……”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甯安永远错失了回答爷爷的机会。然而甯安也没后悔，因为他本就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才报考医科大学，在爷爷死前诚实一次，是他对爷爷的尊敬。
父母还在为爷爷的离去伤心着，甯安默默走出病房。
尹娜低下头，“我控制不了我的能力，所以……”
甯安今年二十四岁，皮肤白皙、相貌清秀，倘若生在古代，定是风度翩翩的公子。他那双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简直像是上天为钢琴家量身定制的。事实上，甯安从小被当做外科医生栽培，这是周围大人对他的期待，而为了回应这份期待，他在完成课业内容的前提下还会找些医学相关的书籍看。
女孩皱皱眉，“我是听不懂复杂的大道理啦，不过我觉得，你很幸运。”
小偷呆了一呆，突然精神病发作般地丢掉皮甲，一边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一边凄厉地大叫。接着，他又如僵尸般直立起来，将背包里的脏物全部倒出，再一件件地捡起来塞给人群，同时痛哭大喊：“不能偷东西不能偷东西不能偷东西……”
甯安十分有分寸，与尹娜聊天时，向来只会坐在窗户上，从不踏进病房一步。尹娜坐在椅子上，两手搭着窗台，“住在这层的病人被叫做‘异类’。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外人探望的。”
“我……”尹娜咬咬嘴唇。
“甯安。”他说完，在一阵旋转的气流中消失了。
甯安的爷爷是最早希望甯安成为医生的人，他说，甯安要是成为了医生，定能助他摆脱顽疾的折磨。甯安深知这只是爷爷的自我安慰，因为他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在爷爷临终前一刻，当他握着他的手，叫他将来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时，甯安犹豫了。
“哦，看到了。怎么了？”
“为什么？”
“异类的能力有重复的，不过飞行能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仍然是特别的。”
“当然。因为世上没几个人会飞啊。”
甯安被逗笑了，“那你呢？你上次说你不是看不见，而是不能看见。这和你生为异类有关系吧？”
“我可以再来看你吗？”
“我不知道我能飞到哪里。”
凡遇烦恼，甯安喜欢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思考。对于能够掌控风的他而言，不需交通工具的载托，就能任意逃出地心引力的束缚翱翔天际。因此他是全人类中唯一自由的人，也是在整个人类群体中，极其另类的存在。
“我可以问问，是怎样的能力吗？”
在甯安看来，亲情、爱情、友情，道德、法律、秩序，这些都是束缚人的枷锁，生而为人，就要背负这些枷锁。即使是野蛮落后的原始社会，既已出生在这个星球上，便哪里也逃不走。换言之，他的能力不仅没带给他自由，反而还让他倍感拘束。明明拥有人类追求了好几个世纪的能力，但他却依旧逃不出世间、不得自由。因此他一直认为，这能力不是上天的礼物，而是惩罚。惩罚他想逃走，惩罚他身为人却想逃离人的妄想。
“嗯。我一直觉得老天给我飞行的能力，是为了惩罚我。”
甯安不知为何自己能与差了十岁的女孩聊得如此舒心，或许是因为她从未露出半点厌烦之色，抑或是因为她根本听不懂青春期的烦恼吧。不，最大的原因，恐怕是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被禁锢的可怜人。
“因为我飞不到我想去的地方。”
“厉害吗？”
“你从没找过你想飞去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也是异类？”甯安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世上有不少和我一样的人。现在想想，我以前真是白烦恼了。”
“你觉得，那个小偷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娜娜？”
“真厉害。”
甯安明白，医者的仁心在于平等地对待患者，将他们视作自己亲人般尽心尽力，即使爷爷去世了，他也可以将未能帮到爷爷的遗憾补偿给其他患者。但甯安不想。他不想带着对爷爷的私心去面对他们，这是对爷爷的不敬，亦是对患者的不敬。因此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一名好医生。
“他一直在重复‘不能偷东西’。”
每当烦恼时，甯安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自己：哪怕你超脱于地心引力，可你身为人，有身为人的烦恼，有身为人的牢笼，已出生于世、受人禁锢的你，哪儿也逃不出去。
“当时，那个小偷正要偷我的皮甲，我注意到了，但娜娜在我喊人之前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那个小偷就像发疯了一样不断重复这句话，还把偷来的东西全部分给了别人……”
“娜娜？”
那时候甯安已高考完，带着好消息，来见他那病入膏肓的爷爷最后一面。
“抱歉，如果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
“所以13层的探望要求才这么严格吗？”
可既然逃不走，上天为何又要赐给自己自由飞翔的能力？比起是否成为医生，这个才是始终萦绕在甯安心头，不管怎么想也得不出答案、不论如何不想也回避不了的问题。甯安清楚，若得不出答案，他的心就会一直坠落，坠落到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直至落入深渊，再也飞翔不起来。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没找过吧？”
尹娜从一出生就拥有控制他人的能力。那时，她连话都不会讲，虽然具备初步的自我意识，却并不了解自身，更不懂这个世界，故而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伤害了多少人。当然，她身边的人也不清楚，直至尹娜五岁那年的生日。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父母呢？他们也不能来探望你吗？”
“我想，你是对的。”
甯安来到医院天台，张开双手，头朝下坠落。
“你，看不见吗？”
后来，这个小偷被警察带走了。晚上，尹母哄完尹娜睡觉，回房对尹父说：“早上那个小偷，你看到了吧？”
“……幸运？”
“这句话，是娜娜讲的。”
“嗯。”
由于半天没得到回复，女孩问：“怎么了？”
“不戴眼罩不行吗？”
男护士在护士这个行业里，算得上稀缺物种。www.nianqin.me在附二医的十名男护士中，甯安最受女性医护工作人员的青睐，院草的位置始终无可撼动。
甯安倏地一愣。www.airan.me
“可就算会飞，也没什么用。”
] “尹娜。”
他想，若真这么坠落到底，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以死亡来逃避，就像爷爷那样用死亡来逃避将来让自己治好他的承诺一样，以死亡来逃避选择，也是一个选择。
“唰”的一下，窗帘被拉开。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位蒙着眼罩的女孩一闪而过。甯安顿时一惊，连忙刹住车，飞至女孩面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更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于是停在女孩面前一言不发。女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探出手，在甯安身上摸了摸，随即眉头一展，“果然有人。”
“风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女孩笑道，“你现在，是空中飞着吗？”
护理工作远比想象中的劳累，而甯安又负责ICU，每天的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其实甯安当护士的初衷，并不是负责ICU。或者说，当初他放弃医生转而成为护士的理由，就在这附二医的住院大楼里。
高考时，他发挥出了有史以来的最好状态，成绩好到全国有名的医科大学随便挑的程度。他当时已经填好志愿了，但后来不知为何，偷偷瞒着父母将其改成了护理学。甯安的父母在他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才得知此事，一怒之下逼其复读或者出国留学，否则断绝关系。甯安拒绝后来到大学勤工俭学，毕业后顺利进入附二医工作。
尹娜摇了摇头，下意识扯住甯安的袖子，“我想说。你愿意听吗？”
此后，甯安白天帮父母料理爷爷的后事，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飞到尹娜病房的窗前，轻轻敲响玻璃。一开始，尹娜会在听到敲声后再下床开窗，但后来，她逐渐摸清了他过来的时间，便在他到达前一刻，打开窗户迎接。
女孩一笑，“当然可以。”
甯安刚想问原因，手机却振动了起来。他看了眼女孩，接通后应了几声，接着对她说：“我得回去了。”
女孩摇摇头，“不是看不见，而是不能看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甯安转过身，顿了一下，又转回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能通过眼睛，控制别人。”
“所以呢？”
若说医好爷爷是他成为医生的目标，可爷爷如今已油尽灯枯，纵使他成为医生也无法起死回生，如此，他还有成为医生的必要吗？
“为什么飞不到？”
那天，一家人去水族馆玩。在欣赏水母的过程中，尹娜不经意地往后一瞥，看见有一只手伸入母亲的挎包，梅色的皮甲被取出了一半。小偷察觉到视线，瞟了尹娜一眼。尹娜眨了眨纯真的双眸，毫不畏惧地说：“不能偷东西。”
尹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烦恼，是因为你有能力飞翔。虽然追求不到你想要的自由，但你比其他人自由多了。像我，我待过的地方只有两个：家，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样了；这医院，我也没见过。”
“等等，你说的这些，
“再见。”
尹母其实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当年我生完娜娜还在医院的时候，不是经常有医生护士在娜娜旁边发狂吗？他们发狂的样子，和那小偷一模一样。以前志翔还在的时候，就是以前经常和娜娜在楼下玩的那个男孩，他有天不是跳进花园里的池子了嘛。当时，娜娜就在他旁边，虽说那池子浅，志翔没出事，但后来志翔说，是娜娜叫他跳进去的。还有……”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甯安永远错失了回答爷爷的机会。然而甯安也没后悔，因为他本就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才报考医科大学，在爷爷死前诚实一次，是他对爷爷的尊敬。
父母还在为爷爷的离去伤心着，甯安默默走出病房。
尹娜低下头，“我控制不了我的能力，所以……”
甯安今年二十四岁，皮肤白皙、相貌清秀，倘若生在古代，定是风度翩翩的公子。他那双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简直像是上天为钢琴家量身定制的。事实上，甯安从小被当做外科医生栽培，这是周围大人对他的期待，而为了回应这份期待，他在完成课业内容的前提下还会找些医学相关的书籍看。
女孩皱皱眉，“我是听不懂复杂的大道理啦，不过我觉得，你很幸运。”
小偷呆了一呆，突然精神病发作般地丢掉皮甲，一边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一边凄厉地大叫。接着，他又如僵尸般直立起来，将背包里的脏物全部倒出，再一件件地捡起来塞给人群，同时痛哭大喊：“不能偷东西不能偷东西不能偷东西……”
甯安十分有分寸，与尹娜聊天时，向来只会坐在窗户上，从不踏进病房一步。尹娜坐在椅子上，两手搭着窗台，“住在这层的病人被叫做‘异类’。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外人探望的。”
“我……”尹娜咬咬嘴唇。
“甯安。”他说完，在一阵旋转的气流中消失了。
甯安的爷爷是最早希望甯安成为医生的人，他说，甯安要是成为了医生，定能助他摆脱顽疾的折磨。甯安深知这只是爷爷的自我安慰，因为他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在爷爷临终前一刻，当他握着他的手，叫他将来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时，甯安犹豫了。
“哦，看到了。怎么了？”
“为什么？”
“异类的能力有重复的，不过飞行能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仍然是特别的。”
“当然。因为世上没几个人会飞啊。”
甯安被逗笑了，“那你呢？你上次说你不是看不见，而是不能看见。这和你生为异类有关系吧？”
“我可以再来看你吗？”
“我不知道我能飞到哪里。”
凡遇烦恼，甯安喜欢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思考。对于能够掌控风的他而言，不需交通工具的载托，就能任意逃出地心引力的束缚翱翔天际。因此他是全人类中唯一自由的人，也是在整个人类群体中，极其另类的存在。
“我可以问问，是怎样的能力吗？”
在甯安看来，亲情、爱情、友情，道德、法律、秩序，这些都是束缚人的枷锁，生而为人，就要背负这些枷锁。即使是野蛮落后的原始社会，既已出生在这个星球上，便哪里也逃不走。换言之，他的能力不仅没带给他自由，反而还让他倍感拘束。明明拥有人类追求了好几个世纪的能力，但他却依旧逃不出世间、不得自由。因此他一直认为，这能力不是上天的礼物，而是惩罚。惩罚他想逃走，惩罚他身为人却想逃离人的妄想。
“嗯。我一直觉得老天给我飞行的能力，是为了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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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飞不到我想去的地方。”
“厉害吗？”
“你从没找过你想飞去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也是异类？”甯安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世上有不少和我一样的人。现在想想，我以前真是白烦恼了。”
“你觉得，那个小偷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娜娜？”
“真厉害。”
甯安明白，医者的仁心在于平等地对待患者，将他们视作自己亲人般尽心尽力，即使爷爷去世了，他也可以将未能帮到爷爷的遗憾补偿给其他患者。但甯安不想。他不想带着对爷爷的私心去面对他们，这是对爷爷的不敬，亦是对患者的不敬。因此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一名好医生。
“他一直在重复‘不能偷东西’。”
每当烦恼时，甯安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自己：哪怕你超脱于地心引力，可你身为人，有身为人的烦恼，有身为人的牢笼，已出生于世、受人禁锢的你，哪儿也逃不出去。
“当时，那个小偷正要偷我的皮甲，我注意到了，但娜娜在我喊人之前说出了这句话。然后，那个小偷就像发疯了一样不断重复这句话，还把偷来的东西全部分给了别人……”
“娜娜？”
那时候甯安已高考完，带着好消息，来见他那病入膏肓的爷爷最后一面。
“抱歉，如果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
“所以13层的探望要求才这么严格吗？”
可既然逃不走，上天为何又要赐给自己自由飞翔的能力？比起是否成为医生，这个才是始终萦绕在甯安心头，不管怎么想也得不出答案、不论如何不想也回避不了的问题。甯安清楚，若得不出答案，他的心就会一直坠落，坠落到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直至落入深渊，再也飞翔不起来。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没找过吧？”
尹娜从一出生就拥有控制他人的能力。那时，她连话都不会讲，虽然具备初步的自我意识，却并不了解自身，更不懂这个世界，故而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伤害了多少人。当然，她身边的人也不清楚，直至尹娜五岁那年的生日。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父母呢？他们也不能来探望你吗？”
“我想，你是对的。”
甯安来到医院天台，张开双手，头朝下坠落。
“你，看不见吗？”
后来，这个小偷被警察带走了。晚上，尹母哄完尹娜睡觉，回房对尹父说：“早上那个小偷，你看到了吧？”
“……幸运？”
“这句话，是娜娜讲的。”
“嗯。”
由于半天没得到回复，女孩问：“怎么了？”
“不戴眼罩不行吗？”
男护士在护士这个行业里，算得上稀缺物种。www.nianqin.me在附二医的十名男护士中，甯安最受女性医护工作人员的青睐，院草的位置始终无可撼动。
甯安倏地一愣。www.airan.me
“可就算会飞，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