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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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他没有。
选择题的部分有草稿打过的痕迹,字迹歪歪扭扭。
哪怕是在“梦境”里,她也从来没有不自量力地想过去挑战竞赛题。
她黑色的发丝呈现出锦缎般的光泽,乖巧地披散着垂落在肩头,长睫毛慢慢地眨着,时不时露出微红的眼眶。
等上学再问他吧,以“祝水雯”的身份——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姐姐“竞赛尖子生”的定位了。
倒不是别的,而是她怕问得太多,给人留下阴影,他以后会绕着姐姐走。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栗子偏褐色头发,长度齐肩,因染烫而发质较差,中部可见打结痕迹,尾部有多处分叉,鬓发则无,应当近期刚做过修剪。
等他两三个步骤就解释完了,祝水雯才惊觉:这道题……是不是所谓的“送分题”?
“我……平时不是这个水平……”
黑的。
什么反派,这根本是来扶贫的超级大好人!
*
当然,这铁定不可能——服务员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时不时就过来转一圈,问问还缺什么。
*
这是她蹲在荣锦巷的时候顺便做的,因为那里没座椅,只能垫在腿上。
读完题干的同时,他用铅笔打了两个圈,便道:“这题的关键是M其实等于P,这一点好理解吗?”
因为,明明选择题全部讲完了,他的嘴却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样,克制不住地说出了极其多余的话——
好不容易做出来一道,B划了写A又划了写D又划了写C,草稿一路挤到试卷最顶端,努力得让人看着心疼。
确定没问题后,他再次移回来,盯着少女的发旋。
祝水雯:……
祝水雯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吧?
还是不行。
很寻常的画面,但偏偏让他生出些想回避的躁动感。
他脾气也太好了。
贺雪岐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少女设下的陷阱。
他把视线移到隔壁桌。
“真的哎,这样可以简化好几个步骤。”
她验算完了,又是高兴又是欣喜的模样,眼睛亮晶晶地转头看他:“你好厉害啊!”
贺雪岐评估了足足有十分钟,才很不情愿地得出这个本该在第一分钟就能判断出来的结论。
馥九的学习进度太快,老师习惯超前讲课,指导安排在高二的知识点,大半在高一就教完了。
看到少年稍稍将椅子侧过来,好更靠近桌面一些,她霍然起身。
……他没有觉得很烦。
刚才中招的,是服务员,现在是他。
对祝水雯来说,这就好像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迟迟未落下。等她鼓足勇气去看时,却看到空中只漂浮着一道光晕。
不过,对贺雪岐来说,“难熬”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她深刻理解了方慕柔所言的“学神跟其他人,真不是一档上的”,将试卷侧过来以后,贺雪岐只扫了一眼。
他犹豫了一瞬,于是,少女把头又低下去了。因此,那句错过时机的“不客气”,在喉咙口里徘徊了数下后,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万一,贺雪岐要是问,“你这水平为什么要做竞赛题”,即便只是单纯的疑问,都可能会让她羞愧得抬不起头。
她很怀疑,反派是不是有点好为人师的性格在身上。
——怎么会有人喜欢给笨蛋讲题啊!
{偏移值:52%}
祝水雯心里下意识浮出了这个想法。
“哇你好聪明哦。”
他的语气仍旧是听不出波动的平静:“没什么,这个技巧很多人都知道的,很普通。”
手指好像突然间麻痹了,是一种想捂住耳朵不听、但又抬不起手的僵硬感。
——白得就像她现在万念俱灰的脸。
幸好祝绯绯根本没有带东西走,卷子就扔在桌面上。她偷偷摸摸捡进怀里,找学校打印店复印了一份。
“太棒了吧这个方法,怎么想出来的呀!”
又来了。
实际上,确实如此。
饶是祝水雯暑假时恶补过一阵,也远远达不到馥九正常的学习强度。
贺雪岐的笔尖略微一滞,纸上拖曳出一条蛇形痕迹。
试卷一摊开,十个选择题,七个没做出来。
“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我可以坐你旁边来吗?”
祝水雯试图为姐姐挽回声誉:“我就是、今天脑子突然不好使……”
但她内心是有些遗憾的,因为贺雪岐说得非常通俗易懂,她很想把最近学习上的难点拿出来问一问。
连带着偏移值,都和他平静的外表一样稳定。
被三番两次地打扰,少女也不生气,甜甜地夸人服务好、真体贴,又夸阿姨胸针好看。
贺雪岐只是问:“都讲吗?”
她心想。
说这种夸奖的话,少女似乎完全不考虑“羞耻”的问题,比喝凉水还简单。
他开始怀疑,少女是不是他的幻觉产物,属于高烧后的一些后遗症表现。
本就跟不上,加上她的反应速度一向慢,听多了“这都不知道?”和“你这脑子是真的不行,XX比你聪明多了”,她开始习惯用“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来缓解对方的烦躁和焦急。
即便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也无法记录下少女的任何特征,仿佛她是一道叠在虚拟和现实之中、可以触摸的幻影。
“替身”替正主先来了一出公开处刑现场。
有底气的人是姐姐,不是她这个冒牌货。
包括这一次,她也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或是如现在,莫名其妙看着他,然后一脸真诚地说:“你人真的好好啊。”
……她似乎是真的在很认真地学习。
“但我不知道啊,谢谢你告诉我!”
把抬头印着“馥海市十校联考·数学竞赛”字样的卷子推过去,她忐忑地观察着少年的表情。
因此,纸面不是米黄,而呈现出复印纸光洁的惨白色。
*
卷子是从帆布袋里拿出来的,上面印着“馥海九中”的logo。m.wannengwu.com
她做不出来,完全是基础不够扎实。
那会儿她想的还是,万一情况不对,还能拿出来给姐姐应急,结果没想到——
夸完以后,再埋头做题。
看她点头,他才继续往下说。
数秒后,少女发出了羞愧但渴望的声音:“可、可以吗?”
哪有这样的啊!
面对面的位置,到底是太不方便了。
] ——还好,他没有。
选择题的部分有草稿打过的痕迹,字迹歪歪扭扭。
哪怕是在“梦境”里,她也从来没有不自量力地想过去挑战竞赛题。
她黑色的发丝呈现出锦缎般的光泽,乖巧地披散着垂落在肩头,长睫毛慢慢地眨着,时不时露出微红的眼眶。
等上学再问他吧,以“祝水雯”的身份——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姐姐“竞赛尖子生”的定位了。
倒不是别的,而是她怕问得太多,给人留下阴影,他以后会绕着姐姐走。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栗子偏褐色头发,长度齐肩,因染烫而发质较差,中部可见打结痕迹,尾部有多处分叉,鬓发则无,应当近期刚做过修剪。
等他两三个步骤就解释完了,祝水雯才惊觉:这道题……是不是所谓的“送分题”?
“我……平时不是这个水平……”
黑的。
什么反派,这根本是来扶贫的超级大好人!
*
当然,这铁定不可能——服务员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时不时就过来转一圈,问问还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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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蹲在荣锦巷的时候顺便做的,因为那里没座椅,只能垫在腿上。
读完题干的同时,他用铅笔打了两个圈,便道:“这题的关键是M其实等于P,这一点好理解吗?”
因为,明明选择题全部讲完了,他的嘴却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样,克制不住地说出了极其多余的话——
好不容易做出来一道,B划了写A又划了写D又划了写C,草稿一路挤到试卷最顶端,努力得让人看着心疼。
确定没问题后,他再次移回来,盯着少女的发旋。
祝水雯:……
祝水雯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吧?
还是不行。
很寻常的画面,但偏偏让他生出些想回避的躁动感。
他脾气也太好了。
贺雪岐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少女设下的陷阱。
他把视线移到隔壁桌。
“真的哎,这样可以简化好几个步骤。”
她验算完了,又是高兴又是欣喜的模样,眼睛亮晶晶地转头看他:“你好厉害啊!”
贺雪岐评估了足足有十分钟,才很不情愿地得出这个本该在第一分钟就能判断出来的结论。
馥九的学习进度太快,老师习惯超前讲课,指导安排在高二的知识点,大半在高一就教完了。
看到少年稍稍将椅子侧过来,好更靠近桌面一些,她霍然起身。
……他没有觉得很烦。
刚才中招的,是服务员,现在是他。
对祝水雯来说,这就好像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迟迟未落下。等她鼓足勇气去看时,却看到空中只漂浮着一道光晕。
不过,对贺雪岐来说,“难熬”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她深刻理解了方慕柔所言的“学神跟其他人,真不是一档上的”,将试卷侧过来以后,贺雪岐只扫了一眼。
他犹豫了一瞬,于是,少女把头又低下去了。因此,那句错过时机的“不客气”,在喉咙口里徘徊了数下后,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万一,贺雪岐要是问,“你这水平为什么要做竞赛题”,即便只是单纯的疑问,都可能会让她羞愧得抬不起头。
她很怀疑,反派是不是有点好为人师的性格在身上。
——怎么会有人喜欢给笨蛋讲题啊!
{偏移值:52%}
祝水雯心里下意识浮出了这个想法。
“哇你好聪明哦。”
他的语气仍旧是听不出波动的平静:“没什么,这个技巧很多人都知道的,很普通。”
手指好像突然间麻痹了,是一种想捂住耳朵不听、但又抬不起手的僵硬感。
——白得就像她现在万念俱灰的脸。
幸好祝绯绯根本没有带东西走,卷子就扔在桌面上。她偷偷摸摸捡进怀里,找学校打印店复印了一份。
“太棒了吧这个方法,怎么想出来的呀!”
又来了。
实际上,确实如此。
饶是祝水雯暑假时恶补过一阵,也远远达不到馥九正常的学习强度。
贺雪岐的笔尖略微一滞,纸上拖曳出一条蛇形痕迹。
试卷一摊开,十个选择题,七个没做出来。
“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我可以坐你旁边来吗?”
祝水雯试图为姐姐挽回声誉:“我就是、今天脑子突然不好使……”
但她内心是有些遗憾的,因为贺雪岐说得非常通俗易懂,她很想把最近学习上的难点拿出来问一问。
连带着偏移值,都和他平静的外表一样稳定。
被三番两次地打扰,少女也不生气,甜甜地夸人服务好、真体贴,又夸阿姨胸针好看。
贺雪岐只是问:“都讲吗?”
她心想。
说这种夸奖的话,少女似乎完全不考虑“羞耻”的问题,比喝凉水还简单。
他开始怀疑,少女是不是他的幻觉产物,属于高烧后的一些后遗症表现。
本就跟不上,加上她的反应速度一向慢,听多了“这都不知道?”和“你这脑子是真的不行,XX比你聪明多了”,她开始习惯用“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来缓解对方的烦躁和焦急。
即便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也无法记录下少女的任何特征,仿佛她是一道叠在虚拟和现实之中、可以触摸的幻影。
“替身”替正主先来了一出公开处刑现场。
有底气的人是姐姐,不是她这个冒牌货。
包括这一次,她也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或是如现在,莫名其妙看着他,然后一脸真诚地说:“你人真的好好啊。”
……她似乎是真的在很认真地学习。
“但我不知道啊,谢谢你告诉我!”
把抬头印着“馥海市十校联考·数学竞赛”字样的卷子推过去,她忐忑地观察着少年的表情。
因此,纸面不是米黄,而呈现出复印纸光洁的惨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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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是从帆布袋里拿出来的,上面印着“馥海九中”的logo。m.wannengwu.com
她做不出来,完全是基础不够扎实。
那会儿她想的还是,万一情况不对,还能拿出来给姐姐应急,结果没想到——
夸完以后,再埋头做题。
看她点头,他才继续往下说。
数秒后,少女发出了羞愧但渴望的声音:“可、可以吗?”
哪有这样的啊!
面对面的位置,到底是太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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