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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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八道……”

    来教室的人越来越多了，兴许是今天体育课，大家都吃得早；又或许是，教室里的热闹被人传了出去，大家都纷纷赶来现场看乐子——总之，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居然大半的人都到了。

    邓绪杰耍赖一样，对着她嬉皮笑脸，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你要是问心无愧，你会怕翻吗？只有小偷才会怕吧！”

    教室里，并无祝绯绯的身影。

    ——并非黄金的灿烂色泽。

    邓绪杰对珠宝并没有什么研究，打开布袋子，一看到那眼熟的和田玉，他就得意忘形了。

    “拿好点，绯姐这手链贵得呢……”

    海水探过了喉咙口。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段。

    有什么理由相信她呢？

    她问心无愧，但是，倘若大家都说她有愧呢？

    她很清楚自己什么也没做过, 但目前的现状是……

    “啊对对对，是我辛辛苦苦藏在绯姐的床板下头，半夜的时候再爬出来，把她的手链偷走的。”

    鲍辛露站在一边，什么话也没说。

    这种好像被其他人排挤在外的感觉, 让祝水雯更加心绪不宁。

    “偷东西是缺钱，还是为的泄愤啊？”

    “土妹来了。”

    那是一个小布袋，右下角绣着一个“水”字。

    “邓绪杰！”

    贺雪岐冷淡道：“祝绯绯能买，我不能买？”

    邓绪杰转过头：“我们可是找了见证人过来的，土妹，你可别赖账啊。”

    少女不知道要怎么澄清这一点，只能寄希望于姐姐能相信她，但是……

    在方慕柔陷入左右为难的情境前，少女适时开口了：“柔柔。”

    事实上, 祝水雯也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但她还有些懵。

    他必须让绯姐认清楚，这个所谓的“妹妹”，是个什么德行！

    ——是了，她是“外面来的”。

    “真想不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方慕柔先忍不住了：“邓绪杰，叫谁呢？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

    “当然，这手链不是她的。”

    方慕柔未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们是一个一个翻过来的。”邓绪杰洋洋得意道，“运气挺好的，才刚翻到你，就找出来了。”

    ——他在说什么？

    作业交上去以后不见了？

    姐姐会信她吗？

    谁都知道，邓绪杰是“在外头混的”。加之其他人都没吭声，也就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了。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但很快, 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想。

    “这是我买的。”

    祝水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很想滔滔不绝地反驳，现在说点什么都行，但事实上，她只能惨白着脸，看着邓绪杰一脸嘲讽地说着什么。

    祝水雯眼眶泛红，一脸无助：“我没有拿、姐姐的东西……”

    海水升到了腰部。

    怀着纷乱的心情, 她踏进教室。

    “你要不知情，你就闭嘴行不行？还是说，你要出钱把绯姐这条手链买下来啊？”

    刚刚他打开看了一眼，确认了是和田玉的珠串。

    转校手续出什么岔子了？

    “得了吧，土妹，又想花言巧语骗人啊？我知道你会哄人，不然绯姐也不会被你哄得晕头转向——但我他妈的才不上你的当呢！”

    连袁瑕仙都不在。

    在邓绪杰瞪大的眼睛和难以自抑的抽气声中，全班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和田玉下吊着的小羊，是银白色的。

    方慕柔张了张嘴，最后，在教室里如狂欢般可怕又热闹的寂静中，她慢慢地闭上了嘴。

    突然间，邓绪杰的脸色微变，好像见了鬼一样，突然站直了身体。

    方慕柔气得直哆嗦。

    如果叫她的人是老师，鲍辛露应该喊她去“办公室”才对。

    呼吸变得很沉重，胸口被恶狠狠地挤压着，浸湿的棉絮充盈整个肺部。

    “有、有什么问题吗？”

    根本没想到会对上贺雪岐，邓绪杰也有点怂，手一扬，就将布袋子扔了出去。

    【别告诉他们是我跟你说的[擦汗]】

    邓绪杰懵了一瞬，大喊：“你他妈别睁眼说瞎话了，这明明就是……”

    “那什么，真人不露相啊。”

    说罢，他将手链拎高了一些：“这条手链出了两种款式，祝绯绯买的是金款，我买的是银款。”

    “从你包里翻出来的啊，土妹！”他将手里的东西提起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吗？”

    明明是他先贸贸然把手链给扔出去的，却是把责任推到了贺雪岐的身上，仿佛若是手链出了什么问题，那全是对方的问题。

    “啊？对啊，那又怎么样？”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缓：“你别说啦。”

    发了这一条消息后，鲍辛露就沉寂了下去, 没有再回复她。

    邓绪杰的话引发了一连串的笑声。

    最让祝水雯茫然的是，就连这个答案，她也只能回答“不知道”。

    “你凭什么呆在我们班级！凭什么转到馥九来！”

    “找茬来了是吧？讲什么东西。”方慕柔忍无可忍，骂了一句, “弱智东西, 从小水的桌子上下来！”

    “藏得够深的啊……”他扯松绳子，“你以为装这里头，其他人就找不到啦？”

    一点一滴，她正在被这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处刑”。

    明知道他是在睁眼说瞎话，但邓绪杰却是当场哽住了。

    脚背被海水缓慢又急速地淹没，好像被流沙吞噬的速度。

    “什么手链？”冷淡的少年音从耳后传来，“能不能给我也看一下？”

    这个“出事了”……是什么意思？

    她转来的时间尚短，因此，“祝水雯”这三个字，始终还徘徊在这个集体的边缘，并未真正融入，到底是和其他人都隔了一层。

    但很快, 她又回过神来。

    但手

    无论往那个方向看，都是茫茫的一片海水。

    谁也没想到，说话的人居然是一向对班里的事爱答不理的学神。

    要是换了别人这么不识好歹，他早就用一句“凭什么给你看”给顶回去了。

    “你……你这不是侵犯隐私吗！？”方慕柔恼怒地叫起来。

    祝水雯的心惴惴起来。m.kaiyiwenxue.com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充满了恶意，明白无误地是在给她施加压力。

    “‘绯姐的手链’？”

    她和另外几个同学，都是早早吃完了饭就回教室。结果，还没等屁股坐热，等邓绪杰进门后，他们就被迫当起了这个“见证人”。

    “这……！”

    仿佛……光是给她通风报信，就已经是一件危险得不能再危险的事了。

    但没有出来替她说话的。

    尽管有人弱弱地说了句“这不好吧”，但邓绪杰一瞪眼，大家就不吭声了。

    “方慕柔，你替小偷说话，是不是偷东西也有你一份啊？”

    方慕柔往前站了一步：“神经，那我还说是你塞进去的呢！”

    “对贼那么客气干什么？”邓绪杰坐在祝水雯的课桌上，是一脸嘲弄的表情, “怪不得绯姐找半天找不到……那确实，小偷就在家里住着呢。”

    她拿出手机，给祝绯绯打电话。

    至于……小羊是什么颜色的，对不起，他根本就没关注。

    *

    ——然后，看到了大家异样的眼神。

    若是别的证据也罢了，他还可以不顾脸面地撕咬一番。

    如此荒诞的举动，居然就这样被默默“允许”了。

    一时间，她竟觉得有些恍惚，仿佛这是在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贺雪岐平静的声音，斩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于是，少女脚下的浮岛陷了下去。

    贺雪岐突然重复了一遍。

    望着她的视线里，有好奇、有怀疑，也有单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海水淹过了她的脚踝，又漫过了她的小腿肚。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只供她一人站立的荒岛上。

    ……等等, 不会是，她假装姐姐被发现了，所以黄老师把她和反派叫过去一起谈话吧？

    “我……”

    这个称呼, 祝水雯还真是有一段时间没听见了。

    兴许是想到了自己先前被祝绯绯呵斥的场面，邓绪杰跳下桌子，脸涨得通红：“像你这样的穷鬼……”

    好像有海风拂过，吹散杳杳的雾。

    ……关机。

    她想来想去, 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没偷。”

    *

    “不过她跟祝绯绯的关系好像本来就不是很好……”

    “行，那你可看好了。”

    手链。

    “方慕柔，你可长点心吧。她就坐你旁边，敢偷绯姐的东西，就敢偷你的……”

    还未等他继续往下说，一个发颤的声音打断了他：“我没偷。”

    而邓绪杰，尽管惹人讨厌，但还算是“六班的人”。

    少女握紧了拳，心知自己的辩论能力不行，不再跟他纠缠，只道：“姐姐呢？我要跟姐姐说。”

    不为什么，贺雪岐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