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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合清道:“好久没有打架了,手脚都发痒。你都说了,我是武艺最好的人之一,时隔多年,重出江湖去打架,也要有个大场合嘛。”

    绣心也点点头:“兵荒马乱的日子,能少一些就少一些吧。”

    叫道,“姑娘。”

    “谁?!”身后的窗子应声打开,跃出一个火红色的身影。

    云心身着红裙落在长廊外的雪地上,往毗邻的角门追去,从角门后连拉带扯拖过一个小厮装束的人。

    “古将军不会错,是王君和少君太差劲了。”

    绣心连忙赶去将她扶起来,道:“小心啊,摔疼没有?”

    古合清点点头,忧心地说:“南绣,你说,阿耶会错吗?他这一生守着琮国,守着王君,守着一个忠字,甚至为之丢掉了性命。这些对他太重要了,我想替他守,可是却觉得越来越亏心。”

    “长孙俶行已经向你说明...他对竺锦......”

    绣心下意识拔剑将古合清护在身后。

    古合清道:“说起来,我也是将他的感情押上了赌桌,他刻意放走安又和绣心,我还没好好谢过他,我装病,他心知肚明却担忧不减,还派叶三来看,如今他也明确我救赵佑全的决心,却并不阻止,还能说一句安心了。他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对我,是此心至诚了。”

    “多一天,就能让更多的人安然出生,圆满离去。”绣心道,“至少,来时和归时,家都是完整的。”

    古合清点点头:“也好。”

    “世风日下,我这样强行续命,又能再留它多少天呢?”古合清话语里透着担忧。

    古合清温煦地笑起来:“这就是我留在人间的意义吧。”她们相视而笑,古合清觉得这么好的一场雪,终究是没有浪费。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一场雪了。

    叶三的脸色逐渐铁青,他一言不发,末了,道:“公主醒了就好,我们大人就安心了。”

    看清小厮的面孔,三人一时间都大吃一惊。这小厮并非正经小厮,而是穆谨止府兵的头头叶三,军衔入军簿,当得上一声校尉大人。

    古合清笑着摇头:“如今我想起来,觉得阿耶是太宠我,当时只怕是我想要星星月亮,他都会为我去摘。我那时不是公主,却觉得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可以上蹿下跳地胡闹;如今外人称我一句公主,会让我恐惧许久,想着我又会失去什么呢?慢慢的,便不再想要得到许多,只想着,能让我不要失去便好。我知晓,我如今想要的,只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了。”

    古合清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小滑头!”

    古合清莞尔一笑,转移了话题:“竺锦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读书适合她,别学着我们舞刀弄枪的,实在想,你就教她几个把式,出了门能自保便是了。”

    绣心见她有意避开,也道:“我也不想让她吃这个苦,有长孙大人护着,想必也不会有事。”

    叶三整理了衣襟,上前十分恭敬地做了揖,道:“叶三见过公主,玉大小姐,裘大小姐。”

    古合清忙接住她:“都没法好好走路了,还不疼!”

    绣心也笑了:“公主醒了,他们大人倒还安心了呢。”

    云心被她扶着,口里敷衍道:“不疼不疼。”一面一瘸一拐张开双臂往古合清那里去,

    古合清说得不明所以:“这样猫在墙角,委屈叶校尉了。”

    “说明了。”

    “不打紧,睡了这几个月,力气养得还挺足。”她顿了一顿,道,“我既然知道了宸妼的身世,自然不能逼迫她。信发出去了吗?”

    叶三越发苍白,道:“不委屈。”

    “真的像!”绣心认真道,说完不由地又笑起来,“后来才听说是古家大小姐化了妆来胡闹了一番,戏班子的班主在下头瞧见场上多出了一人,急得连请罪书都写好了!”

    云心嘻嘻笑:“叶三来得很是时候啊,我高兴,穆大人好足的诚意啊,倒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叶三!”

    他手疾眼快,依着左边梅花坛中的几声猫叫,甩掉云心,跳上一边的檐角,越过一片屋脊,逃之夭夭。

    她们并立在廊下,绣心看着纷飞的大雪,忆起往昔:“我第一次见姑娘,就是十岁那年的马场戏。姑娘也才十岁,拎着把漂亮的檀木弓,一身火红的骑装,脸画得跟花狐狸似的,却三箭齐发射中敌营头领发冠上的红缨子,英姿飒爽,后头那个角儿,才射下来那个帽翎。我那时还在问我阿耶,这个花面狐是个什么角儿,阿耶说他也不知道,兴许是古老将军临时加的,往常没见过。”

    “发出去了,宸妼应该不日就会收到。”

    绣心注视着古合清的脸,真诚道:“会有的。”

    古合清咬了咬下唇,让自己面色显得更苍白一些,她虚弱笑道:“叶校尉好,叶校尉莫不是看上了我府里的哪个小丫头。”

    绣心说完调笑的语气蓦地就温柔了:“古将军,是真的仁德心善,谁都没罚,愣是在王君面前圆了回去。”

    叶三脸上一阵苍白:“臣不敢觊觎公主府上的人。”

    云心紧随其后,跳上房顶,正准备往更远处追去,却被古合清喊住:“云心!回来吧,别追了。”

    “也不知她是听谁说的。不过这话倒是真的。”绣心偏头看着古合清笑。

    绣心还是有些担忧:“姑娘的身子......真的可以吗?”

    绣心问道:“少君的事,姑娘是打算亲自去。”

    古合清看着漫天飞雪,喃喃道:“是啊,至少我得守好这个国家,不论君主是谁,它是子民的。”

    绣心见他不明古合清的敲打,无奈提点道:“公主是问校尉,猫在我们墙角,是要做什么?”

    古合清笑起来:“真的像花狐狸吗?”

    云心放开了叶三的衣襟,道:“叶校尉,有何贵干啊?”

    云心看了看消失在远处的身影,飞身下来,落在雪地上,左脚打滑,摔了个大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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