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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往下滑，来到和楚璃的对话框。

    他嗓子堵着，好一阵子，找回自己的声音：

    楚璃追在他身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酒喝多了？”

    闻屿择不为所动，像一座又稳又沉的山。

    他用力吸了口，脸侧凹陷。

    她本来不打算理他了。

    她的视线被他占据，只能瞥见很一小块属于宁县的、墨蓝色的冷夜。

    “闻屿择。”

    闻琳在那头喊：“喂，说话呀阿择，喂？”

    脸颊发热，气息和声音都在颤抖：

    闻屿择愣了下，煞有介事问：“怎么处理。”

    天光透亮，小城的深秋露重，满眼都是烟火气。

    她小口喘着气，表情认真。

    挥之不去，搅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楚璃穿了件毛衣，屐着拖鞋走到窗边。

    这个动作，无意坐实了他的醉鬼形象。

    她的头像是一个扎俩辫子的小女孩，笑眯眯举着冰淇淋的卡通图片。

    如果说他刚才像个疯子。

    他嗓子又干又哑。

    楚璃又套了件薄外套，洗漱过后就开始收东西。

    楼下的香樟树叶子掉了一大半，透过斑驳树影，能看见街上来往的行人，和吆喝的商贩。

    闻屿择停下脚，眼前一阵恍惚。

    闻屿择漫无目的走了一阵，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

    路灯拉长身影，闻屿择脚步缓下来。

    周遭的冷空气，让脸颊的热度逐渐降下去。

    再呆下去。

    醉鬼都爱说这句。

    他看见楚璃小跑着过来，黑发在空中跳跃，夜风勾勒描摹出她纤细的腰肢。

    第二天早上。www.youzhi.me

    闻屿择不理，步子不停继续走。

    “闻屿择！”

    闻屿择侧头，面不改色扯谎。

    闻屿择埋在她颈窝，仿佛听了个笑话。

    “先说好，之前的事随你怎么想。”

    他知道楚璃不会再追过来。

    楚璃看他是脑子还没清醒。

    酒精和尼古丁的气味铺天盖地。

    她书包背在身后，表情不怎么好，脸绷起，残留愠怒。

    两人并肩，气氛不尴不尬。

    楚璃猝不及防，脸颊隔着薄薄衬衫贴上他的胸膛。

    他不保证自己会干什么

    其实她的东西不算多，就衣服鞋子多。

    “没怎么，看你烦。”

    闻琳接起来：“喂？”

    “那种地方？楚大小姐不食人间烟火，真特么高贵啊。”

    楚璃瞥了眼他手上的伤，咽了咽嗓子，问：“看我烦你还把我拉过来？”

    “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呢？”

    闻屿择垂眸，嗓音低哑：“给我抱一下。”

    而且他喝了酒，她不跟他一般见识。

    “小姑。”

    脸是冰的，骨头也是冰的。

    “你走这么快，我追都追不上。”

    十点半。

    小城陷入一片沉寂。

    她一低头，瞥见他手上那道伤口。

    甜美可爱风，和她本人的气质极其不符。

    闻屿择不说话，一动不动。

    来不及细想，一道熟悉的，略微沙哑的少女声钻进他耳朵——

    闻屿择握着手机，余光瞥见一道人影。

    眼皮耷拉着，低哑的语气和之前判若两人：“我没有喝多。”

    猩红火光一明一灭。

    “我做什么了你要发那么大脾气？和宋淮吃饭是之前约好的，是我一时忘了，我没有骗你。”

    闻屿择站在路灯下，手指蜷了蜷。

    偏偏连风都跟他作对，摁了好几下才点着。

    偶尔有一辆汽车按着喇叭飞驰而过，稀稀拉拉几间店铺也开始收摊。

    第 31 章 第 31 章

    但是现在很晚了，他得知道她在哪，回到家没。

    楚璃怎么会追过来。

    楚璃在一片阳光明媚中醒来。

    一推，没推动。

    甚至难以置信地甩甩头，怀疑自己喝啤酒喝出幻觉了。

    楚璃冷静下来，仰头说。

    “冷了你不知道穿衣服？”

    他感受不到热度。

    她宁愿大吵一架，也不想他一声不吭地走。

    楚璃一路跟着，语气柔和下来：“我昨天跑完一千五，今天又坐车出去参加竞赛，气都没喘一下。你让我去那种地方，我也答应你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周遭的景物被乌沉的夜吞噬。

    见他穿着单薄的衬衫，仰起头，一双眼睛干干净净：“你不冷吗？”

    确实是楚璃的声音。

    楚璃看他背脊弯曲，神情恍惚的样子根本不信。

    街上寂静，已经没什么人。

    心跳声扑通扑通，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楚璃咬唇：“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不必故意曲解我的话。”

    他低头快步走，心烦意乱，“嘟嘟”电话声在寂静街上格外清晰。

    “冷。”

    她怎么回去？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他不说话，冷着脸往前走。

    吸一口烟，眉皱得很紧。

    一闭上眼，就看见楚璃那双懵然又受伤的眼。

    楚璃进一步解释：“但是公交收车了，我打不到车，路上太黑我不想一个人走回去。”

    一秒。

    狠话放出去，一丝一毫的痛快都没有。

    一身戾气才淡了些，身后有人喊——

    “你等我一下行不行。”

    楚璃开始打他，羞恼说：“谁要给你抱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楚璃问，“你酒醒了没？”

    他特么就喝几瓶啤酒，感觉都没有。

    楚璃几乎是跑着追上来。

    “上次你怎么给我处理的，就怎么处理。”

    好几秒她回过神，双手抵上他胸口。

    搞得来像她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一样。

    面前一盏路灯，光线骤然亮起一块。

    楚璃再跟那个姓宋的卿卿我我一句。

    闻屿择看着她，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闻屿择看着瘦，身上肌肉却不少。

    楚璃看不真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璃瞪他一眼，“穿好就快走。”

    连续一段时间的准备长跑和竞赛，身体消耗大。这一觉睡足十个小时，疲惫感散去不少。

    刚才那一闹，她分明还气着。那么倔的脾气，却因为怕黑，不得不向他屈服。

    她哪只眼睛看出他喝多了。

    “醒了。”

    “说完了吗。”

    两秒。

    空气沉默着。

    “刚才骂我烦人，现在算什么？喝多了就赶紧回去，别在大街上耍酒疯。”

    楚璃烦他也好，不理他也好。

    “说完别来烦我。”-

    他低头，眼底全是冷意和烦躁。

    她分门别类，一件一件收好。抬手腕看了眼时间。

    闻屿择停下脚步转身，轻嗤一声。

    闻屿择扯着嘴角，苦笑一下。

    闻屿择摸出烟盒，抽了一支衔进嘴里。低头，一手挡着点烟。

    只要他想，她就别想跑。

    现在就像个傻子。

    楚璃大脑一片空白，黑睫颤个不停。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灌进他的身体。白衬衫薄薄一层，贴着皮肤。

    街道上路灯间隔得远，光线明暗交织。

    他“哦”了声，抬起手，慢腾腾把衣服穿上。

    开了会儿窗，冷空气涌进来。

    他一手按上她的腰肢，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人揽进怀里。

    他漫不经心：“哦，你还记得啊。”

    暗淡光线下，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谙沉。

    闻屿择又给闻琳拨电话。

    “天气冷，伤口好得慢，你最好去买点药处理一下。”

    楚璃退开两米远，捋好衣服和乱掉的头发。

    视线上移，看了眼时间——

    “刚才我给琳姨打了电话，说我们晚点回去。”

    这脾气没人受得了。

    闻屿择心脏陡然发紧，吸一口气，掉头往回走。

    从学校到南桥，要走五公里路。

    他活该，他都受着。

    闻屿择听不得那两个字。

    “你松开。”

    “追我干什么？”

    闻屿择垂头，才看到手里的确有一件外套。

    他吸了一口，松开她。

    “你站住。”

    楚璃快给他的气息淹没，心跳快得要蹦出来。

    收敛一晚上，没想到换来这么个结果。

    冷空气混杂着尼古丁灌进肺里，蔓延全身，再缓缓呼出，白雾在黑茫茫的夜空飘散。

    抬眼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

    可是她想，她不能因为他盛怒之下的气话，跟自己的安危过不去。

    这个点公交车已经收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