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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没那么沉了,也没那么怕冷,就是嗓子还干得难受。

    楚璃神情落寞,站在花台前,白衬衫领口被揪得发皱,左手手臂露在空中。

    “对不起…”

    闻屿择大步过去。

    纤白手掌被割破,鲜血汇集,一滴一滴砸进黑色泥土里。

    楚璃心里没底,站在原地,神经紧绷着。

    “松开!”

    她知道叶铭茜是顺不过那口气的,只是没想到还击来得那么快。

    闻屿择抄着兜,吊儿郎当,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楚璃不说话,也不看她们。

    楚璃惊慌失措推开她,一转头,瞳孔骤然放大。

    她俯近楚璃的耳朵,气音伴着笑声,“害怕啦?”

    逆着光,他的头发松散炸着几根,轮廓与五官隐在一层阴影里,凌厉而张扬。

    “犯不着。”

    那边停了两秒,开始输入,似乎察觉到他又在动歪脑筋,打字过来:

    闻屿择皱起眉,耐心告罄:“我不跟她熟,难道跟你熟吗?少他妈废话了,赶紧去医务室。”

    “”



    “嚯哟,还这么淡定啊?”

    “喂。”

    头顶一盏白色装饰灯,照得闻屿择的镜片有些反光。

    “你敢!”

    只短短一瞥,他察觉到什么,转回头去看。

    抬起眼,一瞬不瞬瞪着他。

    “听不见!”

    楚璃脸色苍白,嗓音沙哑。

    “诶,等一下。”叶铭茜出声,笑着从兜里摸出手机。

    “什…什么啊?”叶铭茜没听清。

    闻屿择打断她,幽暗眸光扫了几人一遍,声音冷得掉冰渣:

    闻屿择眼神沉下去,磨牙道:“我说你手流血了。”

    “我为什么不敢?”刘梦哼笑。

    她嘴角挂起一个甜美的笑,挥手和他打招呼:“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帮你买糯米糕吧?正好我们班今天值日我有空。”

    她的声线是感冒导致的闷重:

    【闻屿择:嗯。】

    少年居高临下,漠然看着她。

    楚璃休息一夜,身体轻松不少。

    跟那种恃强凌弱,心胸恶毒的人是不同的。

    这话一出,楚璃忽然回想起高二那年。

    楚璃捞起床头的水喝了一口,屐着拖鞋下床。

    药力作用下,嘈杂声逐渐远去。楚璃只觉眼皮沉重,抱着被子蜷缩着,慢慢闭上眼-

    楚璃抬手握住刘梦的手腕,却挣不开。

    闻屿择觉得自己今天够意思了。

    叶铭茜心里发虚,双手捏在身前。

    揣起手机,使了个眼色让刘梦退回来。

    翌日清晨,云层灰蒙蒙地堆在天边。

    但是他跟叶铭茜是不一样的。

    闻屿择站在树下,没走,也没说话。

    “这回怎么不出声了?”

    楚璃拧眉。

    刘梦回头,愣住。

    嗬,这是铁了心要闹脾气了。

    “不止有交情,还很熟。”

    楚璃往外走,不以为意哼了声:“我急着看你期末能考专业第几。”

    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件米白色的,款式相对宽松的衬衣外套。

    下一秒。

    柔着嗓子,像是在哄:“怎么了嘛?”

    “傻站着干什么?”

    楚璃拿着扫帚,埋头扫落叶。

    闻屿择移开眼,声音极淡。

    靠。

    四名女生脸上出现不同程度的惊愕。

    “这么巧。”

    她头发乱了,脸颊涨红。

    学校围墙足足两米多高。

    两个跟班被吓得不轻,连忙道歉。

    再往下,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红——

    一声低哑的少年音传入几人耳朵。

    “给她道歉。”

    宁县二中一向有班级轮值的规矩,今天正好轮到高二六班。

    “没什么事。”

    “哟,亲自打扫卫生呢?”

    叶铭茜嗓子带着哭腔,眼神畏惧又不甘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叶铭茜,刘梦,还有一个经常跟进跟出,叫不出名字的女生。

    她的衣服大都是剪裁精致的裙装或套装。

    跟班女生斜睨着她,轻蔑的语气:“校服不穿,穿个白衬衫,装什么清纯。”

    叶铭茜脸埋进手心,刘梦和另一名女生扶着她,三步并两步地走了。

    见她没反应,大声问:“问你话,手没感觉?”

    叶铭茜眼眶泪水打转,瞟了楚璃一眼,嘴里敷衍:“对对不起。”

    闻屿择转身,想看看她是不是吓傻了。一回头,对上一双淡色的,隐隐泛红眼睛。

    刘梦笑着走过来,突然揪起楚璃的衣领,“把昨天那一巴掌补回来。”

    “松开她。”

    【楚璃:明天帮你系。】

    早晨的操场空旷安静,风很轻,扑在脸上幽凉幽凉的。

    楚璃无暇思考其他,站直身,握着扫帚的手指缩紧。

    一同做卫生的女生不想惹麻烦,低下头,提着簸箕匆匆离开。

    叶铭茜飞快关掉录像界面。

    相处这么久,楚璃对他那张爱开黄腔的嘴已经有一定免疫。

    闻屿择走过去,一言不发盯着她。

    楚璃轻轻闭了下眼,再睁开:“到底什么事?”

    闻屿择心思一转,又逗她:“考专业第几能跟我试试?”

    “为什么…你怎么帮她啊,你都不知道她——”

    叶铭茜脸上的笑僵掉,眉毛收紧,一脸委屈的样子。声音又嗲又尖:

    他一脸无辜,懒散的音调,“你急什么。”

    打开衣柜门,望着一堆衣服发愁。

    在她眼里,闻屿择虽然无赖,狂妄,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楚璃咬唇,梗着脖子不说话。

    “大声点儿,听不见。”

    ……

    闻屿择音量高,突然发怒,三个女生都快吓哭了。

    楚璃长睫一颤。

    楚璃拿着工具过去,将衣袖挽起一截,露出细瘦白净的胳膊。操场每天都有人打扫,没什么垃圾,只是一夜过后,场边的香樟树掉落一地的叶子。

    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感激不尽。

    第 100 章 第 100 章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元旦三天要认真复习,而且不能影响我。”

    叶铭茜优哉游哉走过去,直直盯着她的脸:“不是一口伶牙俐齿吗?不是高傲娇贵得很吗?”

    刘梦抬起一只脚踩在花台上,死死摁着她。

    她们今天借口都懒得找,趁着人少直接过来堵她了。

    “我没说元旦就要那样啊。”

    闻屿择淡漠说完,扭头要走。

    一扬手,头顶忽然一阵树叶的窸窣声

    “道歉。”

    “哈哈哈”

    “我录个像。”

    她抬起头,面前来了三个人——

    早自习过后,劳动委员安排卫生。楚璃和一个女生负责打扫操场南面的空地。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四周一片寂静。

    刘梦哼了一声,“不装纯一点,哪有男生愿意帮他挡枪啊。”

    “想不到,你们还挺有交情。”

    她“嘶”了一声,手掌磕到了什么东西,刺得肉生疼。

    【楚璃:什么?】

    巴掌没扇得下去。

    旁边两个女生跟着笑起来,肩都在抖。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好心帮了她,结果压根儿不领情。还扯这个那个,说话冷嘲热讽。

    倏忽间,鞋尖方向出现几道影子。

    “我跟她们认识,你很意外吗?”

    她说完垂下长睫,掩住情绪,眼神空乏地盯着地上的树叶。

    越是不说话,压迫感越强。

    闻屿择蹲在上面,一身白色校服,腰后挎着个多余的黑色书包。

    “谢谢。”

    叶铭茜得意说完,抱胸绕到一旁,对刘梦使了个眼色。

    昨天的事虽没闹大,但影响力不小。

    后面一直没动静,很奇怪。

    【闻屿择:我不会系围巾。】

    他脸色冷沉,眼梢耷拉着,校服拉链到下巴位置,金属扣轻轻晃着,折射出凌厉的冷光。

    楚璃被钳制住,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

    刘梦力气大,揪着她的衣领猛地一推,楚璃跌坐到花台上,后背抵上树干。

    他单手撑墙,背脊弯出一道弧度。脚一蹬,毫不费力地跳到地上。

明天的病假也不打算请了,麻将声让人烦闷,休息和学习都不合适。

    “看你今天还怎么狂。”

    他脑子转得快,又打字,【但是】

    他啧了声,要去扯她的衣袖,被她迅速躲开。

    刘梦先开口,“怎么不喊宋淮来帮你扫啊。”

    【闻屿择:可是我想要一出门就系好。】

    “再说一次。”

    “你们三个,给她道歉。”

    “你可以滚了。”

    没人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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