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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允欢的手腕也被擦破了皮,隐隐渗出些血迹。

    掌事的道明了前因后果,隋衡越听脸色越难看:“人怎么样了?”

    隋萤打了他一下:“你别听他胡说,二哥哥既给了你,那便是你的东西了,是好是坏都无所谓。”

    隋衡一边查看卷宗头也不抬:“不是,是妹妹。”

    怎么办啊,隋衡哥哥给她的传世古琴被摔坏了,允欢顿时天塌了一般,眼眶一红,她好笨,完了,哥哥肯定要骂她了,说不定还会罚她跪祠堂,抄写礼记,允欢憋着泪,呆呆的看着琴。

    允欢却丝毫察觉不到痛般怔怔地望着怀中的琴,原本完好的琴弦被摔断了一根琴弦,琴身被摔破了一角。

    他把允欢送到了门口目送马车离开便回到了办公所,一进门曹检便凑了上来:“听闻你家中人来给你送饭了?让我猜猜,是小弟妹吧。”

    隋衡:“不了,没胃口。”衙署的厨子下料太重,均是因许多官吏喜好吃重口。

    “嗤,这有的人啊,能力不行,用再好的琴也白搭,白瞎了这传世古琴,暴殄天物。”一旁的隋珞讥讽道。

    隋衡放下了筷子,便要起身离开,曹检:“唉你不吃了?”

    隋衡的官舍看起来很简约朴素,应当是不常住的缘故,他掀开食盒把菜一碟一碟的端了出来,又摆了两碗槐花饭,允欢的那碗浇了些蜜,甜的恰到好处。

    隋衡不言语了,来到清鹤堂,春言三人守在门外,隋衡敲了敲门,沉声:“欢欢?是我。”

    隋衡回来时,天色将晚,他刚刚托着幞头踏入了门槛,掌事的便疾步上前:“世子回来了,今日白玉亭出了一桩事。”

    隋珞一听气的发懵:“是、是啊,哪个狗奴才的狗,看本姑娘不扒了他的皮,把那狗给本姑娘提、提到厨房去,本姑娘要炖了他。”

    隋衡本想好好给她说教一番,但见她这般兴高采烈便咽了下去:“辛苦了,往后不必多跑一趟,我素日在公厨也习惯了。www.mengxun.me”

    他回头问:“没事吧?”

    屋内没有动静,他手一用力,推开了门,本以为小姑娘会躺在床上不愿意见人,谁料允欢坐在桌子前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圆桌上摆着断了弦的古琴。

    何窈臻赶忙从草丛后面出来,扶起了隋珞,关心问:“珞儿没事吧?”

    挨到了下课,允欢兴致勃勃的想抱着琴去找隋衡,把今日学的曲子谈给他听,往常在家里,她也时长把写好的字帖、缝好的荷包送给爹爹和大姐姐二哥哥他们。

    隋珞吓得面色发白,浑身哆嗦个不停,话也说不出来,隋萤把允欢扶起:“欢欢,你没事吧?”

    允欢不知琴的好坏,却有些忐忑:“那、我若是弄坏……”

    五人三三两两的往白玉亭外走,隋珞气狠狠的瞪着允欢的后背,何窈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在场的人无一不闭着眼睛沉浸于此,包括允欢,一曲终了,所有人回味无穷。

    允欢笑意微闪,有些心虚:“还好、还好。”

    隋玉则一脸心惊肉跳:“白玉亭外怎么会好端端的有这么凶猛的狗。”

    允欢被吓到了,这么珍贵的琴,她一个音盲用岂非暴殄天物。

    东房,官吏们聚集在一处吃饭,满堂哄哄闹闹的,司务、知事、检校坐在一桌,桌子上的菜色清汤寡水,虽有荤有素但味道委实不怎么样,隋衡一人坐在角落的桌子上,面前摆着三菜一汤,手拿着一个馒头细嚼慢咽。

    隋衡:“好。”

    “五爷制服的及时,珞姑娘被吓得严重,二房老爷夫人接回去了,小夫人……摔破了腿,擦破了手腕,回了院子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想来是被吓得厉害。”掌事的故意把允欢的情况说的严重了些,果然隋衡脚步又快了几分。

    隋衡不急不缓的咬着馒头:“其余人倒是没见,梁王燕王却时时上门,不过都是我父亲去打发。”

    “你都不知,那些东西我是收也不合适,不收也不合适,收了贪污受贿,不收违逆王爷。”曹检叫苦连天,他倒是有些羡慕隋衡。

    偏生允欢就在隋珞前面,未反应过来时,隋珞一个踉跄,护着脸便摔向了允欢,连人带琴扑在了鹅卵石小径上,身上还栽了个隋珞,幸而隋承有些拳脚功夫,掐了狗脖子摔在了地上。

    眼前的姑娘实在可爱,少年官吏脸红了一瞬,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哪个大人的妹妹,他一听随大人三字,恍然大悟:“原来是隋大人家的,失敬失敬。”

    二人并肩而行,隋衡侧目:“今晨的课上的如何?”

    允欢提着食盒探头往里看,她左顾右盼的模样引得过往官吏驻足观看,有不少年纪不大的少年官吏忍不住上前问:“姑娘可要寻人?不知在下可否帮得上忙?”

    他正往办公处而去,却被侍卫拦住了脚:“大人,大门处有一位自称是您家人的姑娘给您送饭来。”

    “

    允欢懵懵起身,顿觉膝盖有些刺痛,隋萤惊叫:“呀,快去叫大夫,流血了。”

    突然,花丛间冲出一条大狗,那狗凶猛异常,嘴角流着涎水,冲着隋珞便扑了过来,隋珞吓得尖叫一声,便想拿手里的琴砸它。

    隋衡一过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您家中人,是个瞧着年岁不大的姑娘。”侍卫又重复了一次。

    隋衡一愣:“谁?”

    *

    少年官吏傻傻的也挥了挥手。

    前来传授琴艺的是女先生,那琴在素手拨弄下犹如苍韵松古般悠远深邃。

    隋珞此时也缓过了些劲儿,心虚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我,是那大狗扑我的,要怪就怪那狗。”

    曹检一时不知他说的是妹妹来了还是并非弟妹只是妹妹。

    申时正,允欢抱着古琴去了白玉亭,隋萤一见她便同她打招呼,隋承瞧着她怀里抱着的琴眼睛都直了:“我的天爷啊,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松石间意。”

    “回世子,许是侧门门房王叔养的,专门养来看门的,王叔说今日他就打了个盹,那狗便不知所踪,这也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掌事的麻溜的跟在他身后。

    还不等他说什么,允欢便提着食盒吭哧吭哧的跑了过去:“哥哥,管事的刘叔说你在衙署吃不好饭,我便来来给你送饭了。”她讨好的摇了摇手里的盒子,笑的酒窝都出来了。

    午时阳光明媚,温热的气息吸附在马车上,煨得车内的人昏昏欲睡,管事的给她提了满满当当一食盒,双人份的菜色。www.jinyu.me

    白玉亭?隋衡当即蹙眉:“怎么了?”

    隋珞嘀咕:“果真是粗鄙门第出来的,无才无德,瞧她那没见识的样子。”

    隋衡蹙了蹙眉,随后往大门前而去。

    允欢不擅长跟陌生人说话,怯怯的说:“我找隋大人。”

    隋衡:“欢欢。”清淡低沉的嗓音传来,允欢唰地转过去头,眼眸一亮:“哥哥。”,声音娇娇的,喊的身边少年官吏都酥了半边身子。

    隋珞一僵:“关你什么事。”

    好在允欢虽念书打瞌睡,练琴还算坐的住,一堂课下来,她练习会了一首简单的音曲,不由的有些兴奋。

    隋衡没有关系很近的兄弟姊妹,二房三房的也都惧怕他不敢靠近,未想到来了一个允欢同他很亲近,隋衡自然也乐见其成。

    “白玉亭外怎么好端端会有狗出现?谁养的?”隋衡声音寒凉,不怒自威。

    她虽嘴上这般说,但也眼红的不行,那琴她求了二哥哥好几次想借用一下,别说摸了,连看都没看过一眼,这个周允欢到底有什么好的,二哥哥对她这般大方。

    “收了便捐出去,替他们博个好名头。”隋衡缓缓道,曹检一拍桌子,复而降低声音:“然后京察便不必手下留情。”

    隋萤淡淡:“四姐姐再说,小心被二哥哥听到,到时候又罚你抄书。”

    眼睛却滴溜滴溜转:“哥哥那我走了。”

    允欢在这一点上意外的听话,爽快的点头:“知道了,我听哥哥的。”

    “若是弄坏,十个你都赔不起。”隋承吓唬她。

    身旁的何窈臻笑意也有些勉强,那可是传世古琴,她手中的孤桐虽也是少见的好琴,但也比不上松石间意。

    允欢还想嘚吧嘚吧的说话,隋衡抬眸:“食不言,寝不语。”

    骚动霎时而起,女使们四处逃窜,有的护在主子身前,有的拿着去叫了人,偏生那狗追着隋珞不放,极为狡猾,瞅准时机扑到了隋珞身上。

    “东坡先生讲课深入浅出,我幼时也时长去听他的课,有什么不懂尽管去问,或是来问我都可以。”隋衡叮嘱她。

    允欢抿了一下唇,乖乖吃起了饭。

    右都御史曹检进门后端了饭菜直奔隋衡这便,不见外的坐在他身边:“今年不巧啊,遇上了京察,燕王和梁王的人都快把我家的门给踏破了,下面不少人也瞧瞧给我反映了。”曹检失笑。

    “知道了。”允欢乖乖道,她嚼着小零嘴含糊道。

    这一点小小的插曲未影响到她的心情,槐花饭很是香甜,吃过饭后,隋衡便赶人了:“下午还有课要上,早些回去罢。”

    允欢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复而又想到什么,转头对少年官吏挥了挥手,然后提着裙子跟着隋衡离开了。

    隋衡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未多想,颠了颠手中食盒的份量,想着她应该也是未吃:“随我去官舍用饭罢。”

    下人一脸菜色的赶忙把狗套了脖子,想来冲撞了主子,活不了多长时候了。

    他爱惜的摸了摸琴弦:“二哥哥自己都舍不得用过几回呢,竟这般大方送给了你。”

    马车驶入皇城地段,此处聚集了所有的办公衙署,半响,停在了都察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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