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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等等我。”

    “是。”苏愿棠应声走到老太太左侧坐下。

    “姑娘,”丫鬟福身:“少爷让我同您讲,‘既来了,便进来坐坐罢’。”

    跪了一整夜,她双腿都感受不到知觉,没忍住朝前踉跄几步。

    往日里对她不满至极的木阳,都安分了许多。

    突然,脑海里闪过那位书少爷的模样。

    苏愿棠怔住,怀里这两颗碎银不知道芽青这啥丫头要攒多久才能攒下,现在却白白给了她这个投奔而来的临时主子。

    苏愿棠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抽抽噎噎好不可怜。

    苏愿棠乖巧点头。

    身后传来宋妈妈的声音,苏愿棠赶忙起身行礼。

    苏愿棠乖巧应下,行过礼后告退离开。

    “姑娘,我先帮您收起来。”芽青眼疾手快的拿走她怀里的包裹藏起来。

    苏愿棠还未说什么,那丫鬟定神看清是她,先起告状来:“苏姑娘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呀!”

    昨夜里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男人,现在正苍白着脸,倚坐在床头。

    宋妈妈出门喊小厮上菜,老太太年纪大,吃得都是些清淡食物。

    苏愿棠小脸满是泪痕,眼底的青黑显得她更加脆弱,倒是同贺玉书有了几分相似。www.meilun.me

    宋妈妈也在一旁帮腔。

    “没有什么应当的。”他叫来丫鬟,递给苏愿棠一支玉簪:“我听彩儿说见你几面都是朴素模样,想来你们姑娘家最喜欢首饰,便自作主张叫人买了支,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苏愿棠觉得自己魔怔了。

    那字苏愿棠终究是没说出口,她怕说出来,被神仙听到,就成真的了。

    一连几日,降霜居的安静的吓人。

    “姑娘,宋妈妈来了!”

    那支玉簪簪体通透,雕花细致,应是京城里最受夫人小姐们最喜爱的款式。

    苏愿棠有些疑惑,宋妈妈这时来做什么?

    “哎呀,苏姑娘怎么哭了?”宋妈妈进来亲热的握住她的手:“我过来是帮老太太传个话,老太太今早找大师算过一卦,说后日是个好日子,宜嫁娶,便给您和书少爷定下了后日的日子。”

    苏愿棠眉宇间愁绪万千,“这几日宋妈妈有来过么?”

    玉簪苏愿棠忍不住的喜欢,但还是摇头拒绝。

    “芽青。”

    闹了这么一出,老太太也不再说什么,只让她安心住下,别再乱想。

    菜上罢,见宋妈妈就站在老太太身后不动,苏愿棠主动捏着公筷给老太太布菜。

    宋妈妈在一旁递上手帕:“以后老夫人您多管教几分就成,我看这苏姑娘有几分机灵劲的。”

    布菜的手停滞一刻,但还是被宋妈妈瞧见了。

    丫鬟推开门,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再也等不下去,苏愿棠回到降霜居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趁夜色离开。

    院内还是那副淡雅的装饰,只是坐在院里看书的男人不在。

    苏愿棠有些迷糊,她又悄悄院内并没有男人的身影。

    停驻片刻,当她准备离开时,院里出来一位丫鬟叫住了她。

    宋妈妈瞧她一眼,笑着凑到老太太跟前:“这苏姑娘昨夜真真为书少爷在祠堂守了整夜。”

    等丫鬟走后,苏愿棠轻轻嗅嗅身上晕染的药渍的味道,觉得跟那位书少爷身上的气味相似。

    贺玉书昨夜刚发过病,今日虽好了些,但也坐不了太久。

    许是开门的风冲到了,贺玉书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了许久,贺玉书才将将止住。

    话虽如此,但每每想起家里缠绵病榻的父亲,苏愿棠都忍不住的揪心。

    就凭叔叔婶婶的品行,知道她被山贼劫走后,会给父亲一口饭才难得!

    “苏姑娘。”

    “愿棠其实猜到了些,但有些事情愿棠也知自己不配。”

    “什么?”苏愿棠感觉自

    她守了一夜,眼见外头天光微熹。

    见苏愿棠情绪不对,芽青摆手让刚进来的木阳离开,站在一侧陪伴着她。

    芽青看着苏愿棠微怔,她着实喜欢这个投奔而来的姑娘,虽一开始是被春妈妈指来的,但后来同姑娘的相处中,她也发现了姑娘的好。

    “苏愿棠。”苏愿棠垂眸回答。

    “云通乡?”贺玉书情绪突然激动,无奈病体拖累,咳嗽半晌后又病殃殃的坐回。

    苏愿棠把碎银还给芽青,两人正推脱时木阳急哄哄的跑进来。

    虽她瞧着苏愿棠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没有一点能扛事的样子,但单给她的书儿守一整夜,也算不错。

    “哎呀,姑娘这是做什么。”宋妈妈赶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如今侯府便是姑娘家,姑娘说什么走不走的。”

    小丫鬟看她没有怪罪的模样,匆匆收拾干净,捧着药渣离开。

    “姑娘现在也是我半个救命恩人,我还未问姑娘全名是什么。”

    只是几分相似而已。

    “姑娘……”

    “哎呦!”

    跟着宋妈妈走到寿禾堂,屋里老太太刚洗漱完,坐在张四仙桌前。

    宋妈妈进来时,便看到苏愿棠正红着眼呆站着。

    她离家这么久,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

    从老太太房里离开,苏愿棠也不想回降霜居里。

    “书少爷安。”

    苏愿棠自知漏了怯,紧了紧筷子,为老太太布完菜后便起身下跪,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同苏愿棠又闲聊几句后,便让彩儿送她离开。

    苏愿棠下意识想上去扶住他,但回神后硬生生止住。

    丫鬟走在前面领路,她老实低头跟上,双眼不敢乱瞧。

    苏愿棠不想同她争辩,站起身抖落掉身上的药渣。药渣温热,应当是刚滤好的。

    继续闲逛,苏愿棠没留意周围,等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碎玉轩门前。

    一位丫鬟端着还热腾腾的药渣,直直撞进苏愿棠怀里。

    “姑娘不必多礼。”他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虚弱:“听祖母身边的宋妈妈说,多亏你昨夜在祠堂为我守了一夜,我还未给姑娘道谢。”

    “愿棠,来,坐下陪我吃点东西吧。”

    “对,母亲当时走的匆忙,并未做过多交代。”

    苏愿棠垂眸,轻轻挣脱开芽青的手。

    宋妈妈笑得一脸和善,“怎么会。苏姑娘还未吃早饭吧?随我一起去老太太屋里吃吧。”

    昨夜做梦,梦见许久未见的母亲入梦,说是她见到父亲了。醒来后苏愿棠心口就一阵绞痛。

    贺玉书见她意绝不受,也不强求,让彩儿收了回去。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她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只是愿棠没办法了,家中父亲重病,婶婶还想把我卖给孟员外。愿棠求求老夫人救愿棠一命,只要能把家父接出来,愿棠对列祖列宗发誓,愿棠今后改名换姓,带着家父远远离开!”

    芽青摇摇头,看得出来她有些急躁,芽青轻声安慰道:“姑娘别着急,许是这几天老夫人在书少爷那边,还未来得及想起您。”

    “姑娘。”芽青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过来:“怎么了么姑娘?”

    “到了。”

    她把两颗碎银塞进苏愿棠怀里:“这算是我给姑娘的离别礼。”

    昨夜的梦让苏愿棠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她不信鬼神,但父女连心,她总觉得父亲遭遇了什么不测。

    她受惊的模样让丫鬟忍不住捂嘴轻笑:“少爷还在榻上歇着,是奴看到了,同少爷讲您来了。”

    宋妈妈把她扶回椅子上,老太太无奈叹息:“你呀。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哭上了。”

    “我不要。”

    老太太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道:“这孩子还是缺点城府,太容易露怯。”

    芽青转身出门,过了一刻又急匆匆”的回来。

    苏愿棠点头:“我是云通人。”

    进了屋,老太太没有唤她,苏愿棠便垂着头,安静的站在门口。

    “姑娘,跟我来吧。”

    苏愿棠摇摇脑袋。

    苏愿棠没有揽工,连忙摇头:“这是我应当做的。”

    明明昨夜刚为他守了一夜祠堂,刚刚竟然想着男人还在院内看书就好了。

    “我必须得走芽青。”苏愿棠眼眶湿润,语调颤抖:“我离家这么久,我父亲一个人在家无人照顾,我怕、我怕……”

    她守了一整夜有没有吃早饭,宋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估摸着只是老太太叫她过去,随口一套说辞罢。

    “宋妈妈早。”苏愿棠轻声:“愿棠刚刚失礼了,还望宋妈妈勿怪。”

    她怎么不急!

    老太太听罢抬眸往去。

    到他嘴里,反倒是十分便宜的物件了。

    丫鬟反咬完,还是有几分心虚,毕竟苏愿棠再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客人,同她们这些丫鬟小厮不同。

    “我记得你昨夜说,你母亲临走前并未跟你说过什么?”

    晌午,苏愿棠带着芽青去了寿禾堂求见老太太。

    祠堂内,苏愿棠左思右想一番,到底摸不清老太太的想法。www.yajie.me

    芽青回来看到的就是她已经收拾完东西的样子,赶紧上前拉住她。

    “听姑娘的话应该不是京城人?”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老太太,只是老太太身边的宋妈妈出来传话,让她不要着急,先回降霜居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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