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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苏愿棠目光灼灼,一脸笃定的模样,秀娘动摇了。

    见她一脸茫然,秀娘也没法了。

    苏愿棠也不太清楚,那时她还小,只能勉强记得父亲讲得竹叶酒的故事,制法口味,她是全然不知。

    “谢谢。”

    老夫人擦拭干净泪水,浑浊的眼睛望向她,声音疲惫:“你说,是我做错了吗?”“这……”宋妈妈不知如何回答。

    原本花团锦簇的碎玉轩,渐渐破落下来,只剩下贺玉书一人。

    贺玉书嘲笑一声:“明明是他夺弟妻,最后还要疑心自己儿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

    寿禾堂只剩他们祖孙俩。

    酒坊,木阳百无聊赖的趴在大堂桌子上发呆,刘义在柜台里板着脸盯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只是老夫人千好万好,还是做错了一件事。

    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谁也说不清楚。老侯爷当时刚去世,侯府正是群龙无首之时,若不是老夫人当初站出来,主持大局,那侯府现如今,绝不会是这般景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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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在刘义策马快,在贺川雄到侯府的前一刻,踏进了碎玉轩的院门。

    睡了小半个时辰,芽青给她叫醒。

    宋妈妈见贺玉书离开,便赶紧进来。

    他离开后,老夫人坐在房内止不住的落泪。

    秀娘仍不解,这不能发酵的竹叶,该要如何酿酒?

    明明那么些年,贺玉书困在碎玉轩那小小院落里,他从未管过。如今他们搬出去住,偶尔回来,倒是上了心。

    “竹叶酒?”秀娘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她可是怕了大娘子了,大娘子那人,十个婶婶凑一起,都比不过。

    苏愿棠不气馁,反而鼓舞起斗志。

    宋妈妈着急迎上去,给她递上一张手帕。

    苏愿棠听罢,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是。”贺玉书敛回情绪,又如以往那事不关己的玉人模样点点头:“孙儿记得了。”

    

    一切转折,都由那年贺川雄从前线回来,将如今的大娘子领回府后变了。

    苏愿棠走到他身后,推着他走。一路上絮絮叨叨的给他讲下午的事,讲儿时的事。

    “只是这竹叶酒,我真没酿过,闻所未闻。”秀娘纠结道。

    先用常用的糯米酿了一小罐,又用麦子酿了一罐,还有些剩余,苏愿棠将它们塞进另一罐已经发酵好了的酒坛中。

    如此敷衍的应和,老夫人怎么瞧不出来。她叹息一声,也不再劝说。

    两人都打了鸡血一样,端着竹叶进了酿酒室。

    芽青不止拿来了书,还备了些茶水点心。

    这下轮到苏愿棠傻眼。

    “你心里有数就好。”老夫人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你父亲,他其实不是故意忽视你的。你……”

    他望向老夫人,眸中满是讽刺讥笑:“这不可笑么,祖母?”

    久而久之,她便郁郁寡欢,气郁不得抒,难产,带着肚里的孩子去了。

    “这才对嘛。”苏愿棠笑着看着他勾起的嘴角:“你生的这么好看,多笑笑才对。”

    吃过午饭,苏愿棠闲不住。正巧大娘子不在,贺玉书又被贺玉州拉走,她也乐得清闲,搬了张摇椅放在竹林旁小憩。

    “走吧。”贺玉书笑着看着她:“明日我们便回去吧。”

    暖阳下,绿竹旁,风隐隐。

    “京中没有售卖竹叶酒的酒坊吗?”苏愿棠问道。

    “好了。”苏愿棠拍拍手道。

    苏愿棠连忙答应。

    “怎么了?”

    瞧着已经浸泡情绪干净的竹叶,苏愿棠不愿就这么放弃。趁着天色还早,苏愿棠跟贺玉州院门口的小厮说了一声,就带着芽青、抱着竹叶匆匆跑回酒坊。

    贺川雄开始疑心,疑心她对弟弟念念不忘情根深种,疑心贺玉书不是他的种。常常喝的酩酊大醉之后,去碎玉轩闹上一场,再转身投入许大娘子的温柔乡中。

    “好!”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贺玉书抢先打断了她:“我知道。”

    她接过苏愿棠怀中抱着的竹叶,拨弄两下,问道:“那东家,这还酿么?”

    老夫人招手,叫他来到自己身侧,握着他的手道:“书儿,你别怪你父亲。”

    贺川雄最近总爱叫着贺玉书他们夫妻俩一起吃饭,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做戏。

    他轻声道,声音被夏夜的风卷走,被道谢的人却没有听到。

    仔细算一下酒坊现在的家底,距离过上这种日子,还有十万八千里。

    苏愿棠揉揉肚子,她真怕被贺玉州盯着吃饭,吃出胃病来。

    她明明记得,儿时她见过父亲卖竹叶酒。那时父亲还将她抱在怀里,给她讲,他能娶到母亲,全凭那一瓶瓶竹叶酒!

    “没事。”贺玉书冲她笑了笑,安抚道:“祖母说起了母亲,有些伤感罢了。”

    “走吧,回碎玉轩!”

    “我知道祖母。”

    “秀娘,竹叶!”她抱着竹叶冲秀娘邀宝:“我们酿竹叶酒喝吧!”

    苏愿棠坐在摇椅上醒了会儿神,叫她去把床上的书拿来。

    贺玉书茫然,他伸手摸上自己的嘴角,才发觉,自己真的笑了。

    他瞧着脸上已经满是皱纹的老夫人,握紧了她的手:“可我知道是一回事,他做的又是另一回事。若不是他小肚鸡肠,疑神疑鬼,我母亲又怎会红颜薄命!”

    “哎!”秀娘应了一声,也被她带起了情绪:“那咱便一个一个法子试试!”

    苏愿棠没有走远,在寿禾堂的院门外等着。

    “酿,酿啊!”苏愿棠回神:“虽然不知道怎么酿的,但京中曾叫卖过,那就有制作的法子,我们慢慢试试,定能试出来!”

    碎玉轩偏僻,鲜少有人来。风吹竹林,竹叶们挨挨挤挤,沙沙作响。

    贺玉书的母亲是江南有名的商贾人家,家族兄弟还格外争气,拜了榜眼,眼瞧着封侯拜相只是时间问题。

    叫秀娘他们下工,苏愿棠又要急匆匆的赶回侯府,可把她赶得够呛。

    “就是,就是竹叶酿的酒啊!”

    将这些弄完,外面天色也染上了橘红,橘红色的火烧云布满天边,格外好看。

    苏愿棠一下车,就抱着木桶往酿酒室跑,差点叫刘义认成闹事的打了出去。

    “哎呦老夫人,您怎么哭了。”

    好在贺川雄也是真心喜欢她,虽然刚开始她还有些不愿,到后来也慢慢接受了。

    到了碎玉轩时,贺玉书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后来,对外说是那姑娘随着贺川师去了,嫁与贺川雄的是她同父同母的胞妹,可见过她的人,谁人不知,贺川雄就是娶了弟媳。

    贺玉书勾起嘴角,只是笑意浮于表面:“怎么会,他毕竟是我父亲。”

    今日,算是这段时间,苏愿棠不多得的清闲时光。

    还好最后一刻时,他瞧见了芽青,这才堪堪收手,免了一场灾祸。

    跟他们问了声好,苏愿棠抱着竹叶去找了秀娘。秀娘刚指导着许舸姊妹俩自己酿酒,转头就对上苏愿棠亮晶晶的眸子。

    她躺在摇椅中轻晃,手中捧着书籍翻看,时不时再吃些茶水点心,好不惬意。

    苏愿棠有些呆愣,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www.yaran.me

    瞧见他出来,脸色难看,便上去问道:“出什么事了?我听见老夫人好像哭了?”

    “嗯?”苏愿棠回神:“不再多陪祖母几日么?”

    当初老夫人为了稳住侯府,不愿放走她,便设计,叫她与还未有婚嫁的贺川雄有了肌肤之亲。

    那就是将原本许配给贺川雄弟弟贺川师的姑娘,在贺川师死后不久,便叫贺川雄娶了她。

    只是碎玉轩不比酒坊,什么东西都不全,就连酿酒的酒曲,也是叫芽青出去现买的。

    她瞧着竹林里翠绿的竹叶,突然手痒,叫来芽青,陪她一起掐。

    但这么悠闲,得先丰厚家底。

    贺玉书只是给他夹了点菜,贺玉州像是如获至宝一般,细细品味,也没功夫瞪苏愿棠了。www.lusong.me

    “那莫不是,就是东家你口中的竹叶酒?”秀娘问道。

    秀娘摇头:“只是我好似记得听过有一种酒,不在京中售卖,酿酒者也不知是谁,但那酒口味清冽,如同口嚼竹叶,但又绵软柔长。”

    苏愿棠不禁感叹:这就是梦里的生活啊!

    “芽青!”

    “你!你胡说什么!”老夫人动了怒:“你就是你父亲的儿子!日后这话,别再说了!”

    说罢,不等老夫人再说什么,叫来彩儿离开了。

    “听说大娘子马上礼佛回来了,你不是最怕见她。”贺玉书笑了,眸子里都盛满了笑意:“我们趁她回来前走,就不用遇上她了。”

    芽青不知道同她讲了什么,主仆二人笑得前仰后合,叫冷清的碎玉轩,沾染上了几分温度。

    贺玉书摇摇头:“不了,左右父亲回来了,玉州也在家。”

    因此苏愿棠印象深刻,不可能记错。

    芽青见有些起风,回屋里的拿出一张小毯给她盖上。

    夜里,吃完晚膳后,贺川雄先告辞离开。老夫人看样子是有话跟贺玉书说,苏愿棠也有眼色的先行告退。

    芽青陪着她摘了满满两竹筐,苏愿棠这才过瘾收手。

    但买回来之后才发现,侯府里糯米剩的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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