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看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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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是个胆小的人，因为我看见她的脸很快泛起绯红，连带着耳根也红了。

    不来也好。我在心里跟自己说：万一输了呢？

    至于夜场的拳击比赛，对此我已经计划了许久，并非一时冲动或临时起意。

    从我的角度看去，舍友后背挡住了她的表情。我看不到她的眉眼，想象不出她此时此刻的唇角是浅浅地向上翘着，还是沉闷地紧紧绷成一条线。

    我问她刚才为什么不答应，她说她不想多管闲事。

    她也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多管闲事。这个词用的真巧妙。

    像是在平静池塘里投入一枚小石子，“我们”这个词在我的内心荡出一圈圈涟漪。

    我用力把舍友拖开了。

    负责人斜勾着眼睛问我：“确定了？想好了？喏，生死状，把它签了以后，赢了钱拿走，输了......”

    我看了几秒，低头，迅速签下名字。

    我盯着男尸的脸看了两秒钟，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厌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弯下腰，把尸体拖走了。

    最后，他没争辩，慢吞吞地出门，去收拾那副死尸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事。

    我准备回宿舍，她又选择跟着我，就如同刚遇见时那样。

    我只是故作轻松地含糊回一句：“谁知道呢？在这里，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莱欧斯利视角---

    他在问：新的猎物？

    我害怕这份善意底下藏着某个血淋淋的冷酷真相。就像之前那样。

    舍友一脸不悦，恨不得就把“凭什么你可以上，我就不可以？”这句话冒出来了。

    她没化妆，气色也不是非常好。www.yeying.me大概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她看起来既狼狈又憔悴。

    本应从嘴边冲出的反驳和澄清，如今却连一个字都无法从口中发出。

    但是她总是笑眯眯的，这一点让她和别人明显地区别开来。

    我不知道什么事能让她这么高兴，不知道她的幸福感来源于何处。

    我明白。输了，就没有然后了。

    尸身倒在我这个罪犯的宿舍门口，猜测我是杀人犯好像也挺合理。我自嘲地想。

    他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和我对视时，我读出他眼神里的戏谑。

    我准备请她进屋，可她心直口快地问：“是你杀的吗？”

    他没继续说。

    只是黑暗而已，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已经习惯了黑黢黢的道路，但在寂静里，我感受到她紧张局促的呼吸。

    对他而言，清理血迹不是什么难事。

    他躺在这里，我可以直接从他身上迈过去。我又看了看身后站着的瑟瑟的她，她手足无措，似乎不知道下一秒该跟我进去还是转身就跑。

    开始时，她还有勇气调侃：“我哪里害怕了，更何况我们是两个人，不用怕。”

    舍友在屋里。

    我去看她的脸。她似乎受到了惊吓，胸膛起伏有些剧烈，却还是很有分寸感地拽住了我的衣袖。

    我从她的表情看出她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很不好意思地抿唇。

    到了门口，那一大滩绵延很远的血迹还是吓到了她。www.qinglang.me

    我实在太缺钱。在梅洛彼得堡，没有特许券很难办，简直寸步难行。

    从路过玻璃的倒影上，我看到自己微弯的嘴角。我摸了摸嘴唇，有一瞬间的讶然。

    如果我稍稍倾身，就能亲吻她。换句话说，她就在我的唇边。

    她很快尖叫出声。

    这个人我倒是挺熟悉。

    舍友对她身份的询问让我不满。尤其是他黏腻地凑过去，向她发出邀请的信号。

    她仍然站着不动。

    她应该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但她偏偏来管我的“闲事”。

    她没说要来，也没说不来。

    其实，我还是害怕被背叛，还是害怕被欺骗，还是害怕被抛弃。

    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别害怕。”

    我没告诉她，但她冷不丁地问起这件事。她还是知道了。

    入场登记的时候，场方负责人把一张卷边的纸放到我的面前，让我签字。

    对于她的善意，我渴望又抗拒。

    我暗暗宽慰自己，这样也好，不用担心有什么背叛或伤痛随时到来。

    我看着她孩子气的眼睛，想问她“那你会来吗？”，但我只是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我跟她说：不必多，管好我就够了。

    我舍友之前纠缠的那个人好像就长这个样子。印象里，他们前几天对于特许券的分配产生了意见分歧。

    嗯，我们。

    上场前，我余光一瞥，竟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努力朝我跑过来，一片灯红酒绿里，她的身影模糊到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