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龙水龙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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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她们美露莘在若干年前也是外来种群，可现在，她们与枫丹的本地人和睦相处，仿佛从一开始就在一起了。

    刚才那个小姑娘告诉我，相传，水龙王情绪低落时，枫丹便会降雨。

    漫步于枫丹的街头，我看到几个调皮的孩子在玩水，他们蹦跳着，“啪”地踩出大片大片的朵朵水花。

    那维莱特不再劝阻，他不解地眨眨眼，并表示如果我决定去梅洛彼得堡，至少要再那里待满半年。

    枫丹的雨总是无休无止。

    “没关系，我想过去。”

    那维莱特摇摇头，他宛如清泉般的眼底浮现几分真挚的担忧：“小姐，我不建议您过去。”

    我微微弯腰，连声答谢：“好的好的，谢谢你。”

    更何况，我非常想再见见那位名为莱欧斯利的少年。我很喜欢他。

    被他无机质的冰蓝色眼眸盯着，我稍稍有点不自在起来。

    雨水会洗涤一切，不久后，枫丹又会是碧天如洗，万里无云。

    酝酿一会儿，水滴落下，路面开始变得湿滑。下雨了。

    略过那一抹钴蓝，我朝小姑娘颔首微笑，打算去借把雨伞，先度过这场雨。

    出了审判庭，我抬头看到乌云密布。www.yanying.me

    可那维莱特却开始向小女孩打听在哪里能找到满意的工作。

    小姑娘仰着头告诉我。

    令我注意的是，他站在旁边不走，也一动不动，像座雕塑。

    我想，这中间肯定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才得以和平共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轮廓冷硬，气质出挑。尤其是一头闪着淡淡光泽的白发映入我的视线，夺目得很。

    待在哪里都一样。

    他不理解我的意愿，一如我不理解他风度翩翩地走进雨里。

    糟糕的是，我没伞。

    我讪讪地后退两步，打算说声“您忙吧，不打扰您了”，然后迅速撤离。

    那维莱特没骗我。

    他把目光投向我。www.fuhua.me

    是方才审判席上的那位。

    那维莱特。

    对方注视着我，像是在打量某样新奇的物件，但他的眼神没有敌意。

    她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我倒是想起来了。梅洛彼得堡那边最近总催沫芒宫，让我们给他们增派人手，说是罪犯太多太乱，不方便管理。”

    她摇晃着圆圆的脑袋，和善至极：“不必客气的。您愿意去，也算帮了沫芒宫一个大忙呢。那维莱特大人一直找不到愿意去的部下，他又不想勉强别人。”

    “谢谢。”我点头，却没急着走。

    闻言，小女孩看看我，仿佛明白了：“您是在求职吗？”

    正想着，我感受到旁边多了个人。

    在水下待久了，与外面脱轨，或许就不会再向往水上的世界了。

    我抱臂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思考着下面该怎么办。

    不过，我本来就不是枫丹人。

    他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轻和地说：“沿着这条走廊直走，拐角处有可供借用的雨伞。如果您需要的话。”

    我望着他的背影。他长相俊美，衣着华贵，虽是身居高位者，却让人如沐春风。

    “如果您决定好了，我给您写一封引荐信，您明天就可以去梅洛彼得堡入职。”

    我问：“您也没带伞吗？”

    雨是冷的。我把双手缩进袖子里。

    他凝视着绵绵不绝的雨水，蹙眉。我大胆猜测他的处境应该和我差不多。

    民众对此早有预料，他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雨伞，悠然走进雨幕里。

    他解释：“梅洛彼得堡是水下的监狱，常年不见阳光。在那里待久了，您极有可能与枫丹的社会脱节。”

    高跟皮靴踩在水坑里，溅起点点水珠。

    那个小姑娘对我这个外来人员很友善。

    “我可以去吗？”

    “那维莱特大人，这是您近期的行程安排，我都已经整理好了，请您过目！”

    那维莱特接过来：“有劳你了。”

    人快走光了，我还是杵在这里不动。

    就算有，我也无处可去。

    但他任由雨丝沾染上他银白色的发，顺着他苍白的脸庞滑落。

    思及此，我的内心居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轻盈，我看向雨幕。

    梅洛彼得堡这个地名让我心神恍惚。

    需要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我思忖着。先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工资低不要紧。

    “那维莱特大人。”我试探着询问，“您知道我可以在哪里找到一份工作吗？”

    有孩子顺口而出那句古老的童谣：“水龙水龙你别哭啦！”

    他正准备开口，一个精灵模样的小女孩抱着一沓纸页蹦跳着跑过来。

    我无暇去思考那维莱特在顾虑什么，毕竟我连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

    她看向雨里那个高贵的身影，眼里满是仰慕和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