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府禀告，武道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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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的，又到了贾赦的书房外。

    贾赦作为荣国府的袭爵人，扛起宁荣二府的招牌，是最佳人选。

    贾赦莞尔：“你可知习武的苦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想练出名堂来，还需吃药膳、泡药汤，其中的艰辛非常人能想象……”

    出了林府，贾琏没有径直回家，打发人把马车先送回府，带着心腹昭儿、旺儿在京师各坊市打转。www.liulanwu.com

    而贾政读书也没读出个名堂来，只学会满腔的附庸风雅。养了六七个清客整日闲谈，科举一途颗粒无收，身上挂着个工部的闲职，每日只上差点卯，不负责实务。

    说着话，贾琏心中也想通了。

    宁荣二府的第三代，至关重要的武勋向文臣转换的一代，至此全军覆没。

    肥皂、香水、食盐、琉璃，炼制提纯之法并不难。

    贾琏道：“刚一月有余，都没显腹，估摸着是等三四月之后，胎儿稳定了再通知。”

    听话听音，贾赦倒是糊涂了：“你既不想科举做学问，又不想荫萌官职，难道就等你老子死了，再承袭个空头爵位，也混吃等死？”

    但第三代沉寂，若是第四代传人还混不出名堂来，偌大的贾府难免要败落下去，直至闵然于众人。

    原著世界中，凤凰蛋含玉而生的事儿，为什么没有人出面搅浑？

    数十万边军守卫疆土，才换来国内的安稳。

    京师作为首善之地，各处热闹暂且不提。

    贾琏将这两样划去，起手的营生只余下肥皂和香水。

    现在，有贾琏在其中搅局搭线，自是不同。

    贾琏敷衍的拱手拜过，踢下靴子爬到塌上：“先去姑姑家聊了几句，混了个肚圆，又到东西市探问一番物价，刚回府不自觉的抬腿就到老爷这儿。”

    唯有隔壁宁国府的贾敬，袭爵之前考取到进士功名，却出家当道士，连爵位都传给了儿子贾珍。

    可贾赦袭爵后做了东宫太子侍读，随太子被废而沉沦，在当今上位后艰难保命，糊里糊涂的混日子。

    见他沉吟不语，昭儿、旺儿也不敢打扰，只顾得在前面派人去通知。

    凤凰蛋与两位哥哥相差十几岁，等他崛起不现实，中间哪怕是过渡，贾珠、贾琏也要先支棱起来。

    贾赦闷哼一声：“不回去读书习字，又跑来做什么？”

    贾赦大老爷能看出其中的智斗，也能想到破局的阴损法子，却耐不住脸面请妹妹妹夫出面。

    看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贾赦没有再劝，起身在书架上翻找。

    榻上，还有没收拾整齐的毛毯，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脂粉香气。

    上到琴棋书画等文雅物件，下到柴米油盐的俗物，都细细探问，把大致的物价了解一番。

    可事情发展却并不如人意。

    贾琏不为所动，又强调道：“勋贵之家，习武才是正途。文官理政，武将安国，两者缺一不可，没有什么上下贵贱之分。”

    聊起这事儿，把昭儿、旺儿羡慕的眼睛通红，多是羡慕嫉妒恨，在贾琏身边倒是没有遮掩。

    “你姑姑答应了？”

    北方的胡虏连年挑起边衅，南方的蛮族也不消停，勋贵势力之所以能把朝廷兵部经营的水泼不进，正是有护国之功在。

    林如海或许有想法，但念及未出生的孩儿，哪怕是为儿女积福的角度考虑，也不会主动破坏贾府的“好事儿”。

    书是《武学杂谈》、《金身锻体法》、《武神杀术》、《培元养气功》，纸是药膳方子和锻体泡汤的方子。

    “从哪里着手呢？”

    荣国府第四代，有机会撑起门面的，只有大房的贾琏，二房的贾珠，还有刚出生的凤凰蛋。

    荣国府贾源、贾代善两代国公爷，担心功高震主，定下规矩让子孙从武转文，用心良苦。

    琉璃，是宫里专营的买卖。

    贾琏抬头直视贾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严肃道：“我要习武，做府里的定海神针！”

    贾琏摇头，复而又点头：“姑姑怀孕了，本不想让她出面的，奈何话赶话还是隐约提过几句。以林姑父的智慧，该听出言外之意的，事情成了十之七八。”

    贾赦好奇询问：“你这猴子，是想等加冠之后，以武职入朝为官？”

    盐铁官营，又有势力盘根错节的江南盐商把持。

    即使不想着从军镇守边塞，研习武道依旧大有可为，武道宗师的地位不可动摇。

    贾琏安步当车，向着贾府而去，心中在思量赚银钱的法子。

    大庆立国近百年，承平日久，京师歌舞升平一派盛世景象。

    而贾敏刚怀孕，满腹心思都在腹中的孩儿身上，只顾得上欢喜，想不到这一茬。

    祖父是横刀立马转战大江南北的英豪，父亲亦是镇守边疆十数年让胡人不敢南下牧马，贾赦年轻时也曾下过苦功习武，盼望有朝一日能驰骋疆场万军随行……可惜没坚持下来。

    不等他拿定主意，脚步晃荡已进入东院。

    贾琏却一心想钻研武道，追求更高的武道境界，对当官袭爵都兴致不高，这厢斟酌词句：“要是贾珠大哥能立起来自然最好，倘若真需要我入朝，我也不会推辞。”

    

    贾赦、贾政这辈，本该奋发图强的。

    但像是二房王夫人身边的管事周瑞，却在京师有三四进的宅院，怕是万两银子都拿不下来，日常办事儿却不知贪污截留了多少银子。

    京城居，大不易。

    都说女婿是半个儿，也仅仅是半个而已。贾赦还是贾母的亲儿子，他都在观望看戏，让林如海这个女婿主动出手，着实说不过去。

    一趟走访下来，贾琏摸清了几分门路。

    待贾琏进入书房，看到的就是贾赦那漆黑的脸。

    荣国公府里，陪侍贾母的丫鬟，例钱一月就有二两余，各院的管事和嬷嬷多则十几两，少则一两几钱的，倒是合理。

    奈何在当今面前挂了号，争龙过程中站错队，能保命已不容易。

    国家战略武器，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道理是相通的。

    贾琏摇头：“科举入官场，交给二房的贾珠，他已有秀才功名。勋贵间的势力往来，作为将来的袭爵人，我当仁不让……老爷要是能振作起来，自然最好。”

    一家五口在京城，中等平民之家维持略显体面的生活，估摸一年要有二十两银子。

    父子两个又闲聊几句，贾赦眼珠子一转，想着儿子天天往东院书房跑也不是个事儿，忙转移话题，督促贾琏多多用心读书，尽快考取功名。

    贾赦一惊，他是知道林家对子嗣的执念的，忙问：“你姑姑怀孕，这消息可属实？怎不曾通报府里？”

    贾赦苦笑：“咱这样的人家，想当官确实无需功名。但功名是一个敲门砖，想进入文臣的圈子，保底得是个举人身份。”

    贾琏却另有想法：“老爷，先祖功高爵封两代国公，由顶级勋贵向书香门第转换，确实是应有之意。但今时不同往日，到我这一辈再通过科举做官，你觉得合适吗？”

    但不代表没有敌人。

    良久，在书架最底部，找出四本书三页纸。

    贾赦连连颔首：“是这个道理。既然提前知道了消息，稍后少不得派人送些补品和吃食玩物到林府……你这趟过去，却是冒失了，欠下偌大的人情，往后找机会要补上。”

    现在贾府在勋贵圈子已算不上最顶尖的势力，只能说虎老雄威在，架子没倒，依靠盘根错杂的关系网，撑着一流勋贵的牌面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