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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寒商，是裴长律的好朋友，裴长律走之前请他帮忙照顾我的，不信你回头问裴长律。今天寒商过来是要帮我把天井上的遮光板拆掉，不然光线进不来。”
寒商一支支把线香一样细的彩色蜡烛插在蛋糕上，一支支地数着，一共插了十九根。
有裴长律这个名字做担保，妈妈半信半疑地断了视频。
妈妈没打电话，直接发视频邀请过来，许知意接了。
寒商知道，那是浸透在骨血里的东西，就像上次揍寒翎时那样，抄过铁管下手时，根本不紧张。
许知意瞄一眼门那边，压低声音：“妈，那都是谣言，没有证据，你别说了……”
寒商扔下打火机，去厨房找来盘子，一只摆在许知意面前，一只摆在自己面前。
晚上还要再吃一轮，不过中午这轮也要过，和寒商一起。
冷静中带着兴奋，甚至有点愉快。
寒商怔了两秒，才接过袋子，“好，我们两个一起过。”
她挂断了电话。
除非他死了，这东西永不消失。
“没事。”寒商说。
许知意：你才发现？才，发现？
许知意一阵没来由的心虚。
寒商一直躲在外面，这时才换好鞋，进来了。
极度的自卑，还有那种直通心底的无力感。
许知意忽然找到了切入点。
最近许知意病着，担心又像上次那样，一个人锁在出租屋里烧到昏迷，暂时给了寒商一副钥匙。
许知意租房的事爸妈都知道，一直在画画的事也知道，只嘱咐她赚钱为辅，还是以学业为重。
“嗯。”
“他家的事早就在咱们熙市传遍了。他爸年轻的时候，长得和他一样一样的，也是那样又高又帅，脑子也特别好使，靠着他妈妈家发达了，后来翻脸不认人，逼着他妈妈非要离婚，最后在国外找人把他妈用车撞死了，人人都知道……”
妈妈没有挂的意思，直接问：“你交男朋友了？”
一会儿就聊到姐姐身上。
“像寒启阳他们那种，是外面摸爬滚打做生意的人，和咱们这样的家庭不一样，人家能混得出来，生意做那么大，黑的白的什么没见过？心狠手辣不是说说的，真出点事，要的是你的命……”
细如线的蜡烛一支接一支地亮起来，顶着一点点烛火，烛光映着两人的脸。
还好没有油流出来。
真是好大好大的一个新发现啊。
“没有，真没有，妈你别瞎说。”
他去拉上窗帘，拿来打火机，
他低头摆着盘子，仿佛在仔细地调整着盘子里花纹的角度，忽然说：“裴长律要回来了。”
许知意：“……”
这房子太小，鞋架就摆在里间门口，寒商往房间里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许知意正在和人视频，怔了一下，立刻往后退。
寒商看了几秒，才低头解开蛋糕盒的缎带，打开，又拿出蜡烛。
“你妈妈？”
是香水礼盒，许知意常用的那款糖果味的，除了一小瓶香水外，还有配套的身体香膏。
他手里拎着一个圆圆的白色盒子，盒子上打着缎带，应该是蛋糕。
几个月不见，妈妈好像又老了一点，满脸疲惫。
妈妈坚持：“知意，听妈说，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就算长得再帅，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要，最好离得远远的。”
许知意答：“好。”
寒商奇怪：“你不是十九？”
许知意风风火火地生了一场病，又迅速地好了，家里人完全不知道。
他望着对面的许知意。
“咱们实话实说，像长律这样，以后能出的最大的事，也就是出个轨，退一万步，就算真要离婚，也能离得体体面面的，因为这种家庭，他爸妈，还有他自己，凡事都要脸面。
他低下头，是手里的打火机，手指不小心用了力，透明的塑料管崩开，金属头歪到一边。
“我们一起许愿吧。”许知意闭上眼睛。
寒商长着那样一张脸，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晚上寝室里几个人要聚餐，一起给许知意庆祝生日，不过白天她还在出租房里画画。
许知意打断妈妈的话：“妈！”
妈妈又叮嘱了半天，别睡太晚，注意休息等等。
他把蛋糕放下，递给许知意一个小袋子，“给你的生日礼物。”
妈妈叹了口气，“你说你姐，那么有出息的孩子，怎么就嫁了这么一家人呢？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是我同学，过来找我。妈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妈妈是对的，他根本不配。
他的目光也落到许知意的耳垂上，她正戴着他送的那对小猫耳环。
“喀”地一声响。
寒商却没有。
“我知道，”许知意说，“有时候住在这边，也是因为看书太晚，怕影响同学。”
他知道许知意早就起床了，自己开门进来了。
许知意把手机声音调小了，可是房间里太安静，不知道寒商会不会听见。
寒启阳已经把自己的基因牢牢地烙印在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里，从头到脚，这是他完全没法改变的一件事。
许知意从床头的靠枕后摸出一个大袋子，““当当当当！我也有生日礼物要送你。”
是件外套，许知意大出血买的。
可是妈妈眼尖，已经看见了，吓了一跳，马上问：“知意，门口那个是谁？”
专心许愿的许知意马上睁开眼睛。
妈妈接着说：“我听你罗姨说，他爸爸就是寒启阳？
姐姐在澳洲又生了个宝宝，大的孩子刚六岁，小的还不到一岁，刚生完，两个孩子一起带忙不过来，公婆都过去帮忙了，正在鸡飞狗跳，焦头烂额。
“我知道。”妈妈说，“这个寒商，我在你罗姨家见过一次，印象很深，他当时是去找长律。”
他的血管里，天生流的就是寒启阳残暴凉薄、薄情寡义的血。
许知意怔了怔，妈妈竟然见过他。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末，许知意的生日。
寒商的目光掠过许知意仍旧红肿的手指，扫过这间简陋的出租房，慢悠悠答：“因为我忽然发现，钱还是很重要的。”
“我们不图那点钱，最起码，一定得找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像长律那样，从小我看着长大，知根知底，我和你裴叔罗姨这么多年的同事，家里的情况和彼此的人品都是清楚的，比那个寒商不是好多了？
直到门那边有声音，许知意才突然意识到，到中午了，寒商过来了。
“知意，不要开外放，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
寒商知道，他家的事，熙市人人都知道，他在裴长律家见过许知意妈妈，想必裴长律妈妈也早就跟许知意妈妈说过了——这么大的八卦，怎么可能不说。
电话那头许知意妈妈的话，就算听不太清，只从许知意的话里，也能猜出她妈妈在说什么。
这不便宜，按他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攒了很久的钱。
寒商本来就配得上最好的东西，而且这外套很实用，春天刚好可以穿。
“我叫了外卖。我们两个先吃蛋糕？”
许知意把纸包里的最后一根蜡烛也抽出来，端正地插在蛋糕的正中间，“二十。”
她顿了顿，“不管你和长律怎么样，反正那个寒商，绝对不行。”
寒商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许知意也尽力压低声音，“妈，寒商真的是我同学，高中就认识。”
生平头一次，寒商觉得自卑。
寒商这次直接送了礼物，没像以前那样，随便扔在裴长律礼物的袋子底。
妈妈叹了口气，“好，我不说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不过下一秒，就又打电话进来。
“今天也是你生日啊，”许知意说，“这支是你的，我们两个一起过。”
] “他叫寒商，是裴长律的好朋友，裴长律走之前请他帮忙照顾我的，不信你回头问裴长律。今天寒商过来是要帮我把天井上的遮光板拆掉，不然光线进不来。”
寒商一支支把线香一样细的彩色蜡烛插在蛋糕上，一支支地数着，一共插了十九根。
有裴长律这个名字做担保，妈妈半信半疑地断了视频。
妈妈没打电话，直接发视频邀请过来，许知意接了。
寒商知道，那是浸透在骨血里的东西，就像上次揍寒翎时那样，抄过铁管下手时，根本不紧张。
许知意瞄一眼门那边，压低声音：“妈，那都是谣言，没有证据，你别说了……”
寒商扔下打火机，去厨房找来盘子，一只摆在许知意面前，一只摆在自己面前。
晚上还要再吃一轮，不过中午这轮也要过，和寒商一起。
冷静中带着兴奋，甚至有点愉快。
寒商怔了两秒，才接过袋子，“好，我们两个一起过。”
她挂断了电话。
除非他死了，这东西永不消失。
“没事。”寒商说。
许知意：你才发现？才，发现？
许知意一阵没来由的心虚。
寒商一直躲在外面，这时才换好鞋，进来了。
极度的自卑，还有那种直通心底的无力感。
许知意忽然找到了切入点。
最近许知意病着，担心又像上次那样，一个人锁在出租屋里烧到昏迷，暂时给了寒商一副钥匙。
许知意租房的事爸妈都知道，一直在画画的事也知道，只嘱咐她赚钱为辅，还是以学业为重。
“嗯。”
“他家的事早就在咱们熙市传遍了。他爸年轻的时候，长得和他一样一样的，也是那样又高又帅，脑子也特别好使，靠着他妈妈家发达了，后来翻脸不认人，逼着他妈妈非要离婚，最后在国外找人把他妈用车撞死了，人人都知道……”
妈妈没有挂的意思，直接问：“你交男朋友了？”
一会儿就聊到姐姐身上。
“像寒启阳他们那种，是外面摸爬滚打做生意的人，和咱们这样的家庭不一样，人家能混得出来，生意做那么大，黑的白的什么没见过？心狠手辣不是说说的，真出点事，要的是你的命……”
细如线的蜡烛一支接一支地亮起来，顶着一点点烛火，烛光映着两人的脸。
还好没有油流出来。
真是好大好大的一个新发现啊。
“没有，真没有，妈你别瞎说。”
他去拉上窗帘，拿来打火机，
他低头摆着盘子，仿佛在仔细地调整着盘子里花纹的角度，忽然说：“裴长律要回来了。”
许知意：“……”
这房子太小，鞋架就摆在里间门口，寒商往房间里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许知意正在和人视频，怔了一下，立刻往后退。
寒商看了几秒，才低头解开蛋糕盒的缎带，打开，又拿出蜡烛。
“你妈妈？”
是香水礼盒，许知意常用的那款糖果味的，除了一小瓶香水外，还有配套的身体香膏。
他手里拎着一个圆圆的白色盒子，盒子上打着缎带，应该是蛋糕。
几个月不见，妈妈好像又老了一点，满脸疲惫。
妈妈坚持：“知意，听妈说，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就算长得再帅，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要，最好离得远远的。”
许知意答：“好。”
寒商奇怪：“你不是十九？”
许知意风风火火地生了一场病，又迅速地好了，家里人完全不知道。
他望着对面的许知意。
“咱们实话实说，像长律这样，以后能出的最大的事，也就是出个轨，退一万步，就算真要离婚，也能离得体体面面的，因为这种家庭，他爸妈，还有他自己，凡事都要脸面。
他低下头，是手里的打火机，手指不小心用了力，透明的塑料管崩开，金属头歪到一边。
“我们一起许愿吧。”许知意闭上眼睛。
寒商长着那样一张脸，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晚上寝室里几个人要聚餐，一起给许知意庆祝生日，不过白天她还在出租房里画画。
许知意打断妈妈的话：“妈！”
妈妈又叮嘱了半天，别睡太晚，注意休息等等。
他把蛋糕放下，递给许知意一个小袋子，“给你的生日礼物。”
妈妈叹了口气，“你说你姐，那么有出息的孩子，怎么就嫁了这么一家人呢？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是我同学，过来找我。妈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妈妈是对的，他根本不配。
他的目光也落到许知意的耳垂上，她正戴着他送的那对小猫耳环。
“喀”地一声响。
寒商却没有。
“我知道，”许知意说，“有时候住在这边，也是因为看书太晚，怕影响同学。”
他知道许知意早就起床了，自己开门进来了。
许知意把手机声音调小了，可是房间里太安静，不知道寒商会不会听见。
寒启阳已经把自己的基因牢牢地烙印在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里，从头到脚，这是他完全没法改变的一件事。
许知意从床头的靠枕后摸出一个大袋子，““当当当当！我也有生日礼物要送你。”
是件外套，许知意大出血买的。
可是妈妈眼尖，已经看见了，吓了一跳，马上问：“知意，门口那个是谁？”
专心许愿的许知意马上睁开眼睛。
妈妈接着说：“我听你罗姨说，他爸爸就是寒启阳？
姐姐在澳洲又生了个宝宝，大的孩子刚六岁，小的还不到一岁，刚生完，两个孩子一起带忙不过来，公婆都过去帮忙了，正在鸡飞狗跳，焦头烂额。
“我知道。”妈妈说，“这个寒商，我在你罗姨家见过一次，印象很深，他当时是去找长律。”
他的血管里，天生流的就是寒启阳残暴凉薄、薄情寡义的血。
许知意怔了怔，妈妈竟然见过他。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末，许知意的生日。
寒商的目光掠过许知意仍旧红肿的手指，扫过这间简陋的出租房，慢悠悠答：“因为我忽然发现，钱还是很重要的。”
“我们不图那点钱，最起码，一定得找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像长律那样，从小我看着长大，知根知底，我和你裴叔罗姨这么多年的同事，家里的情况和彼此的人品都是清楚的，比那个寒商不是好多了？
直到门那边有声音，许知意才突然意识到，到中午了，寒商过来了。
“知意，不要开外放，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
寒商知道，他家的事，熙市人人都知道，他在裴长律家见过许知意妈妈，想必裴长律妈妈也早就跟许知意妈妈说过了——这么大的八卦，怎么可能不说。
电话那头许知意妈妈的话，就算听不太清，只从许知意的话里，也能猜出她妈妈在说什么。
这不便宜，按他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攒了很久的钱。
寒商本来就配得上最好的东西，而且这外套很实用，春天刚好可以穿。
“我叫了外卖。我们两个先吃蛋糕？”
许知意把纸包里的最后一根蜡烛也抽出来，端正地插在蛋糕的正中间，“二十。”
她顿了顿，“不管你和长律怎么样，反正那个寒商，绝对不行。”
寒商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许知意也尽力压低声音，“妈，寒商真的是我同学，高中就认识。”
生平头一次，寒商觉得自卑。
寒商这次直接送了礼物，没像以前那样，随便扔在裴长律礼物的袋子底。
妈妈叹了口气，“好，我不说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不过下一秒，就又打电话进来。
“今天也是你生日啊，”许知意说，“这支是你的，我们两个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