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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是周二，寒商却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雪白的小纸袋子。
他慢悠悠吐出几个字：“四月十九。”
许知意看见，他边走边用手指撑起发圈，仿佛是个要把它戴在手腕上的动作。
这之后，许知意就再也没见到过自己的发圈，不知被他扔到哪去了。
这个人竟然随身带刀。要是被学校抓住，估计又要领处分。
是寒商，他没背包，空着手，经过许知意时也没跟她说话，直接往寒翎那边走。
许知意穿过马路，迎向爸爸。
班主任把寒商叫到办公室谈话，他爸也到了，只是谁都影响不了寒商的决定，他非去明大不可，而且不肯按他爸的意思读国际经贸，兴之所至，想要读纯数学，把他爸几乎气疯。
他把小纸袋往前送了送，“这也是他寄过来，让我拿过来给你。”
他自然地说，又补充，“已经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了，什么都不送，不太合适。”
不用他说，许知意也能猜到是裴长律让他转交的礼物。
直到有一天，许知意发现，他做得其实比打卡还要多。
纸袋里装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条手链。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没有选华大，而是坚定地报了千里之外的遥远的明大。
要是别人这样，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地吓唬人，但是许知意知道，寒商不是。
他刚刚还在说，“已经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了，什么都不送，不太合适”，许知意要是什么都不送他，就太不合适了。
许知意忽然发现，纸袋子的袋底，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塑料密封袋，通常是买东西装赠品的那种。
就是最简单的浅棕色发圈，细细的，一圈皱褶，上面吊着小小的一只金属小猫和一个圆牌，因为用得久，已经半旧了。
学校禁止打耳洞，这副耳环那么好看，可惜要等高中毕业以后才能戴上。
还没说完，寒商就从楼梯上下来了，重新回到她面前。
【我在明大等你来】
许知意觉得，寒启阳其实
那不就是今天？
寒商回过头。
还“我在明大等你来”，他以为他在拍明大的招生广告。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是裴长律的笔迹，字体隽秀端庄地拿捏着，客观地说，还挺漂亮：
他爸居然真的不吼了。
寒翎明显也知道。
许知意脚步顿了顿。
礼尚往来，许知意在他过生日的时候也会回赠礼物给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许知意低头看了看他送的装在小塑封袋里的那对小猫耳环。
他态度坚定，非要这个不可的样子。
就好像在玩什么刚拿到手的战利品一样。
许知意有点愣怔。
寒商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他惊恐地看了看寒商，转身就跑。
有人说，听见他爸在办公室里咆哮。
许知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知意！”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故意在等她的，寒翎也看见许知意了，眯着眼睛往这边瞧。
许知意的家离三中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只是路比较僻静，这种时间，更是没什么人。
许知意从来没让他看过题，也没跟他告过谁的状，每次把流程走完了事。
爸爸接过许知意肩上的书包，“刚才没看见你发的消息，晚过来了一点。”
寒商悠悠回答：“他大概是觉得现场说比较有冲击力，又没找到能录他那句废话的语音贺卡吧。”
小小的，银色的，造型趣怪，并不对称。
寒商发挥很稳定，仍然是年级第一。
许知意嘀咕：“买手链还送耳环的吗？”
他说的是“生日快乐”那句话。
从两三岁起，裴长律每年都会送许知意生日礼物，开始时应该是他爸妈的意思，后来就变成他自己自动自觉地记得。
他刚刚不是说，这是句废话么？
“就算你要读数学，华大的数学不好吗？？为什么不去华大？？”
不过想也知道，他的家庭环境特殊，他妈妈就那么死了，他带刀应该是为了自保。
想起来还应该说声谢谢时，寒商已经转身往楼梯那边走了。
寒商的打卡行为，从初秋持续到入冬，从冬末到转年春天，无论高三有多忙，都准时准点来找许知意，一次不落。
“是我送的。”
这么巧，两个人竟然同一天生日。
转眼就是许知意的十七岁生日。
许知意：啊？
许知意接过袋子，“谢谢啊。麻烦你了。”
忽然有人叫许知意的名字，马路对面，许知意爸爸来了。
借着路灯的光，许知意看见寒商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寒商把刀在手指间转了几下，不紧不慢，一步步朝寒翎走过去。
许知意只得取下钥匙，把“钥匙链”放在他的手掌上。
她问：“寒商，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可是下午还要上课，现在临时给他买礼物，怎么来得及。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他过生日的时候，也应该送他一份礼物，好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他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影子连着脚，被路灯的光拉得极长，像个又瘦又高的人，切过夜晚冷清寂寞的街道。
路上的店早就打烊了，一盏盏路灯把人影拉长又缩短，许知意一个人攥着手机，快步往前。
他只抬起手，用修长的食指挑着她的发圈，悠闲自在地转了转，小猫和圆牌发出撞击的清脆轻响。
自从上次举报过寒翎后，许知意下晚自习一直都和一群顺路的同学一起走，走到小区门口，就有爸爸接。
许知意想起来，向前追上几步，“诶——”
他看了这边片刻，转身走了。
寒商只冷淡地回答：“你再吼一个试试。”
寒翎已经没影了，寒商也站住了，刀已经收起来了，手在裤子口袋里，他正遥遥地往这边看。
这个人真的是……这有什么好拽的。
这天中午下课，许知意照例拎着家里的钥匙，才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寒商了。
许知意跟他商量：“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或者后天……”
许知意回头看了看。
寒商接着补充：“是裴长律让我跟你说的。”
不过没有。
寒商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来成了习惯。m.sanguwu.com
寒商收起手指，攥住发圈，不动声色，转身就走。
“不用。”他说，“把你这个‘钥匙链’送我吧。”
不过他送的耳环是小猫，要的发圈上也是小猫，倒像是用一只小猫换了另一只小猫。
寒商一不知道她的生日，二来他也应该干不出送女孩生日礼物的事。
四月十九？
走到一半，忽然看见前面的转角站着个人。
许知意手里攥着家里的钥匙，因为钥匙目标太小，扔进包里不好找，就在上面随手挂了个发圈当钥匙链。
她心里很清楚，就像裴长律一样，寒商也跑了。
跑腿任务完成，“废话”也传达到了，寒商转身就走。
裴长律的思路，估计和找跑腿小哥帮忙表白是一样的。
许知意捏着小塑料袋，望着他，“哦。”
还非要让寒商送过来。
后来再想想，许知意估计，寒商当时应该只是善心爆发，因为她来不及出去买礼物，随便一指，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等许知意出来，他抬起一只手，纸袋的黑色提绳吊在食指上，小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许知意随口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寄给我？”
寒商站在楼梯上，不出声地看着她脸上一连串的表情变化，眼中全是兴味盎然。
许知意默了默。
寒商已经上了楼梯，站在两级台阶上，回过身。
如果生日礼物就是战利品的话，战利品还是她先拿到的。
又有一匹一圈圈转着圈的狼放出了笼子，远离熙市，远离他那个家，有多远走多远。
耳环小巧精致，亮闪闪的不做旧，不太像是手链这个牌子的风格。
裴长律上大学了，生活费明显比高中时充裕，这手链不便宜，许知意想想今年要回送他价格相当的礼物，顿时头大。
这天下晚自习，班主任找许知意有点事，多耽搁了一会儿，许知意就没和平时一起走的几个同学结伴回家，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还没决定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时，身后就有个人越过她过去了。
一只耳环是颗比绿豆还小的小猫头，眼睛是亮晶晶的极细的小黄钻，另一只是弯出一个弧度的小猫尾巴，尾巴上刻着横条的虎斑纹，由一只小黄钻吊着，摇摇晃晃。
一个多月后，就到了高考的季节。
“生日快乐。”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寒翎。
不过许知意清楚地听见他背对着她说，“生日快乐啊。”
今天晚了，许知意一出来就给爸爸发了消息，让他往学校的方向迎过来接人。
小密封袋里装着一对耳环。
蛇纹的银手链上，琳琅地穿着几颗珠子，有密匝匝地镶满了小钻的圆珠，有粉色的珐琅小花朵，有半透明的厚圆环，还有吊着的小翅膀。最近好像很流行。
] 并不是周二，寒商却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雪白的小纸袋子。
他慢悠悠吐出几个字：“四月十九。”
许知意看见，他边走边用手指撑起发圈，仿佛是个要把它戴在手腕上的动作。
这之后，许知意就再也没见到过自己的发圈，不知被他扔到哪去了。
这个人竟然随身带刀。要是被学校抓住，估计又要领处分。
是寒商，他没背包，空着手，经过许知意时也没跟她说话，直接往寒翎那边走。
许知意穿过马路，迎向爸爸。
班主任把寒商叫到办公室谈话，他爸也到了，只是谁都影响不了寒商的决定，他非去明大不可，而且不肯按他爸的意思读国际经贸，兴之所至，想要读纯数学，把他爸几乎气疯。
他把小纸袋往前送了送，“这也是他寄过来，让我拿过来给你。”
他自然地说，又补充，“已经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了，什么都不送，不太合适。”
不用他说，许知意也能猜到是裴长律让他转交的礼物。
直到有一天，许知意发现，他做得其实比打卡还要多。
纸袋里装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条手链。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没有选华大，而是坚定地报了千里之外的遥远的明大。
要是别人这样，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地吓唬人，但是许知意知道，寒商不是。
他刚刚还在说，“已经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了，什么都不送，不太合适”，许知意要是什么都不送他，就太不合适了。
许知意忽然发现，纸袋子的袋底，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塑料密封袋，通常是买东西装赠品的那种。
就是最简单的浅棕色发圈，细细的，一圈皱褶，上面吊着小小的一只金属小猫和一个圆牌，因为用得久，已经半旧了。
学校禁止打耳洞，这副耳环那么好看，可惜要等高中毕业以后才能戴上。
还没说完，寒商就从楼梯上下来了，重新回到她面前。
【我在明大等你来】
许知意觉得，寒启阳其实
那不就是今天？
寒商回过头。
还“我在明大等你来”，他以为他在拍明大的招生广告。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是裴长律的笔迹，字体隽秀端庄地拿捏着，客观地说，还挺漂亮：
他爸居然真的不吼了。
寒翎明显也知道。
许知意脚步顿了顿。
礼尚往来，许知意在他过生日的时候也会回赠礼物给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许知意低头看了看他送的装在小塑封袋里的那对小猫耳环。
他态度坚定，非要这个不可的样子。
就好像在玩什么刚拿到手的战利品一样。
许知意有点愣怔。
寒商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他惊恐地看了看寒商，转身就跑。
有人说，听见他爸在办公室里咆哮。
许知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知意！”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故意在等她的，寒翎也看见许知意了，眯着眼睛往这边瞧。
许知意的家离三中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只是路比较僻静，这种时间，更是没什么人。
许知意从来没让他看过题，也没跟他告过谁的状，每次把流程走完了事。
爸爸接过许知意肩上的书包，“刚才没看见你发的消息，晚过来了一点。”
寒商悠悠回答：“他大概是觉得现场说比较有冲击力，又没找到能录他那句废话的语音贺卡吧。”
小小的，银色的，造型趣怪，并不对称。
寒商发挥很稳定，仍然是年级第一。
许知意嘀咕：“买手链还送耳环的吗？”
他说的是“生日快乐”那句话。
从两三岁起，裴长律每年都会送许知意生日礼物，开始时应该是他爸妈的意思，后来就变成他自己自动自觉地记得。
他刚刚不是说，这是句废话么？
“就算你要读数学，华大的数学不好吗？？为什么不去华大？？”
不过想也知道，他的家庭环境特殊，他妈妈就那么死了，他带刀应该是为了自保。
想起来还应该说声谢谢时，寒商已经转身往楼梯那边走了。
寒商的打卡行为，从初秋持续到入冬，从冬末到转年春天，无论高三有多忙，都准时准点来找许知意，一次不落。
“是我送的。”
这么巧，两个人竟然同一天生日。
转眼就是许知意的十七岁生日。
许知意：啊？
许知意接过袋子，“谢谢啊。麻烦你了。”
忽然有人叫许知意的名字，马路对面，许知意爸爸来了。
借着路灯的光，许知意看见寒商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寒商把刀在手指间转了几下，不紧不慢，一步步朝寒翎走过去。
许知意只得取下钥匙，把“钥匙链”放在他的手掌上。
她问：“寒商，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可是下午还要上课，现在临时给他买礼物，怎么来得及。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他过生日的时候，也应该送他一份礼物，好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他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影子连着脚，被路灯的光拉得极长，像个又瘦又高的人，切过夜晚冷清寂寞的街道。
路上的店早就打烊了，一盏盏路灯把人影拉长又缩短，许知意一个人攥着手机，快步往前。
他只抬起手，用修长的食指挑着她的发圈，悠闲自在地转了转，小猫和圆牌发出撞击的清脆轻响。
自从上次举报过寒翎后，许知意下晚自习一直都和一群顺路的同学一起走，走到小区门口，就有爸爸接。
许知意想起来，向前追上几步，“诶——”
他看了这边片刻，转身走了。
寒商只冷淡地回答：“你再吼一个试试。”
寒翎已经没影了，寒商也站住了，刀已经收起来了，手在裤子口袋里，他正遥遥地往这边看。
这个人真的是……这有什么好拽的。
这天中午下课，许知意照例拎着家里的钥匙，才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寒商了。
许知意跟他商量：“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或者后天……”
许知意回头看了看。
寒商接着补充：“是裴长律让我跟你说的。”
不过没有。
寒商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来成了习惯。m.sanguwu.com
寒商收起手指，攥住发圈，不动声色，转身就走。
“不用。”他说，“把你这个‘钥匙链’送我吧。”
不过他送的耳环是小猫，要的发圈上也是小猫，倒像是用一只小猫换了另一只小猫。
寒商一不知道她的生日，二来他也应该干不出送女孩生日礼物的事。
四月十九？
走到一半，忽然看见前面的转角站着个人。
许知意手里攥着家里的钥匙，因为钥匙目标太小，扔进包里不好找，就在上面随手挂了个发圈当钥匙链。
她心里很清楚，就像裴长律一样，寒商也跑了。
跑腿任务完成，“废话”也传达到了，寒商转身就走。
裴长律的思路，估计和找跑腿小哥帮忙表白是一样的。
许知意捏着小塑料袋，望着他，“哦。”
还非要让寒商送过来。
后来再想想，许知意估计，寒商当时应该只是善心爆发，因为她来不及出去买礼物，随便一指，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等许知意出来，他抬起一只手，纸袋的黑色提绳吊在食指上，小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许知意随口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寄给我？”
寒商站在楼梯上，不出声地看着她脸上一连串的表情变化，眼中全是兴味盎然。
许知意默了默。
寒商已经上了楼梯，站在两级台阶上，回过身。
如果生日礼物就是战利品的话，战利品还是她先拿到的。
又有一匹一圈圈转着圈的狼放出了笼子，远离熙市，远离他那个家，有多远走多远。
耳环小巧精致，亮闪闪的不做旧，不太像是手链这个牌子的风格。
裴长律上大学了，生活费明显比高中时充裕，这手链不便宜，许知意想想今年要回送他价格相当的礼物，顿时头大。
这天下晚自习，班主任找许知意有点事，多耽搁了一会儿，许知意就没和平时一起走的几个同学结伴回家，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还没决定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时，身后就有个人越过她过去了。
一只耳环是颗比绿豆还小的小猫头，眼睛是亮晶晶的极细的小黄钻，另一只是弯出一个弧度的小猫尾巴，尾巴上刻着横条的虎斑纹，由一只小黄钻吊着，摇摇晃晃。
一个多月后，就到了高考的季节。
“生日快乐。”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寒翎。
不过许知意清楚地听见他背对着她说，“生日快乐啊。”
今天晚了，许知意一出来就给爸爸发了消息，让他往学校的方向迎过来接人。
小密封袋里装着一对耳环。
蛇纹的银手链上，琳琅地穿着几颗珠子，有密匝匝地镶满了小钻的圆珠，有粉色的珐琅小花朵，有半透明的厚圆环，还有吊着的小翅膀。最近好像很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