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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有人叫许知意的名字，马路对面，许知意爸爸来了。
想起来还应该说声谢谢时，寒商已经转身往楼梯那边走了。
四月十九？
这天下晚自习，班主任找许知意有点事，多耽搁了一会儿，许知意就没和平时一起走的几个同学结伴回家，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寒商只冷淡地回答：“你再吼一个试试。”
寒商已经上了楼梯，站在两级台阶上，回过身。
裴长律上大学了，生活费明显比高中时充裕，这手链不便宜，许知意想想今年要回送他价格相当的礼物，顿时头大。
寒商发挥很稳定，仍然是年级第一。
他爸居然真的不吼了。
不过许知意清楚地听见他背对着她说，“生日快乐啊。”
他看了这边片刻，转身走了。
许知意跟他商量：“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或者后天……”
一个多月后，就到了高考的季节。
还没说完，寒商就从楼梯上下来了，重新回到她面前。
许知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他刚刚还在说，“已经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了，什么都不送，不太合适”，许知意要是什么都不送他，就太不合适了。
就是最简单的浅棕色发圈，细细的，一圈皱褶，上面吊着小小的一只金属小猫和一个圆牌，因为用得久，已经半旧了。
“不用。”他说，“把你这个‘钥匙链’送我吧。”
许知意：啊？
许知意只得取下钥匙，把“钥匙链”放在他的手掌上。
还非要让寒商送过来。
爸爸接过许知意肩上的书包，“刚才没看见你发的消息，晚过来了一点。”
一只耳环是颗比绿豆还小的小猫头，眼睛是亮晶晶的极细的小黄钻，另一只是弯出一个弧度的小猫尾巴，尾巴上刻着横条的虎斑纹，由一只小黄钻吊着，摇摇晃晃。
有人说，听见他爸在办公室里咆哮。
不过想也知道，他的家庭环境特殊，他妈妈就那么死了，他带刀应该是为了自保。
她问：“寒商，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又有一匹一圈圈转着圈的狼放出了笼子，远离熙市，远离他那个家，有多远走多远。
不过没有。
他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影子连着脚，被路灯的光拉得极长，像个又瘦又高的人，切过夜晚冷清寂寞的街道。
礼尚往来，许知意在他过生日的时候也会回赠礼物给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是下午还要上课，现在临时给他买礼物，怎么来得及。
他慢悠悠吐出几个字：“四月十九。”
他自然地说，又补充，“已经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了，什么都不送，不太合适。”
许知意想起来，向前追上几步，“诶——”
不用他说，许知意也能猜到是裴长律让他转交的礼物。
许知意脚步顿了顿。
【我在明大等你来】
许知意随口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寄给我？”
他态度坚定，非要这个不可的样子。
那不就是今天？
她心里很清楚，就像裴长律一样，寒商也跑了。
这么巧，两个人竟然同一天生日。
寒翎已经没影了，寒商也站住了，刀已经收起来了，手在裤子口袋里，他正遥遥地往这边看。
这个人真的是……这有什么好拽的。
许知意手里攥着家里的钥匙，因为钥匙目标太小，扔进包里不好找，就在上面随手挂了个发圈当钥匙链。
寒商的打卡行为，从初秋持续到入冬，从冬末到转年春天，无论高三有多忙，都准时准点来找许知意，一次不落。
寒商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来成了习惯。m.sanguwu.com
小小的，银色的，造型趣怪，并不对称。
许知意捏着小塑料袋，望着他，“哦。”
许知意忽然发现，纸袋子的袋底，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塑料密封袋，通常是买东西装赠品的那种。
如果生日礼物就是战利品的话，战利品还是她先拿到的。
寒商悠悠回答：“他大概是觉得现场说比较有冲击力，又没找到能录他那句废话的语音贺卡吧。”
寒商站在楼梯上，不出声地看着她脸上一连串的表情变化，眼中全是兴味盎然。
耳环小巧精致，亮闪闪的不做旧，不太像是手链这个牌子的风格。
许知意穿过马路，迎向爸爸。
许知意低头看了看他送的装在小塑封袋里的那对小猫耳环。
裴长律的思路，估计和找跑腿小哥帮忙表白是一样的。
寒翎。
许知意有点愣怔。
等许知意出来，他抬起一只手，纸袋的黑色提绳吊在食指上，小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惊恐地看了看寒商，转身就跑。
许知意觉得，寒启阳其实
寒商把刀在手指间转了几下，不紧不慢，一步步朝寒翎走过去。
跑腿任务完成，“废话”也传达到了，寒商转身就走。
他刚刚不是说，这是句废话么？
今天晚了，许知意一出来就给爸爸发了消息，让他往学校的方向迎过来接人。
他只抬起手，用修长的食指挑着她的发圈，悠闲自在地转了转，小猫和圆牌发出撞击的清脆轻响。
寒商接着补充：“是裴长律让我跟你说的。”
“就算你要读数学，华大的数学不好吗？？为什么不去华大？？”
这个人竟然随身带刀。要是被学校抓住，估计又要领处分。
他把小纸袋往前送了送，“这也是他寄过来，让我拿过来给你。”
寒商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这之后，许知意就再也没见到过自己的发圈，不知被他扔到哪去了。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故意在等她的，寒翎也看见许知意了，眯着眼睛往这边瞧。
寒商回过头。
许知意看见，他边走边用手指撑起发圈，仿佛是个要把它戴在手腕上的动作。
寒商一不知道她的生日，二来他也应该干不出送女孩生日礼物的事。
还“我在明大等你来”，他以为他在拍明大的招生广告。
要是别人这样，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地吓唬人，但是许知意知道，寒商不是。
后来再想想，许知意估计，寒商当时应该只是善心爆发，因为她来不及出去买礼物，随便一指，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小密封袋里装着一对耳环。
这天中午下课，许知意照例拎着家里的钥匙，才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寒商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他过生日的时候，也应该送他一份礼物，好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从两三岁起，裴长律每年都会送许知意生日礼物，开始时应该是他爸妈的意思，后来就变成他自己自动自觉地记得。
走到一半，忽然看见前面的转角站着个人。
许知意从来没让他看过题，也没跟他告过谁的状，每次把流程走完了事。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是裴长律的笔迹，字体隽秀端庄地拿捏着，客观地说，还挺漂亮：
还没决定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时，身后就有个人越过她过去了。
不过他送的耳环是小猫，要的发圈上也是小猫，倒像是用一只小猫换了另一只小猫。
许知意默了默。
他说的是“生日快乐”那句话。
“知意！”
路上的店早就打烊了，一盏盏路灯把人影拉长又缩短，许知意一个人攥着手机，快步往前。
并不是周二，寒商却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雪白的小纸袋子。
许知意嘀咕：“买手链还送耳环的吗？”
许知意接过袋子，“谢谢啊。麻烦你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没有选华大，而是坚定地报了千里之外的遥远的明大。
许知意的家离三中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只是路比较僻静，这种时间，更是没什么人。
寒商收起手指，攥住发圈，不动声色，转身就走。
班主任把寒商叫到办公室谈话，他爸也到了，只是谁都影响不了寒商的决定，他非去明大不可，而且不肯按他爸的意思读国际经贸，兴之所至，想要读纯数学，把他爸几乎气疯。
蛇纹的银手链上，琳琅地穿着几颗珠子，有密匝匝地镶满了小钻的圆珠，有粉色的珐琅小花朵，有半透明的厚圆环，还有吊着的小翅膀。最近好像很流行。
“是我送的。”
许知意回头看了看。
纸袋里装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条手链。
转眼就是许知意的十七岁生日。
就好像在玩什么刚拿到手的战利品一样。
是寒商，他没背包，空着手，经过许知意时也没跟她说话，直接往寒翎那边走。
“生日快乐。”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直到有一天，许知意发现，他做得其实比打卡还要多。
自从上次举报过寒翎后，许知意下晚自习一直都和一群顺路的同学一起走，走到小区门口，就有爸爸接。
学校禁止打耳洞，这副耳环那么好看，可惜要等高中毕业以后才能戴上。
借着路灯的光，许知意看见寒商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寒翎明显也知道。
] 忽然有人叫许知意的名字，马路对面，许知意爸爸来了。
想起来还应该说声谢谢时，寒商已经转身往楼梯那边走了。
四月十九？
这天下晚自习，班主任找许知意有点事，多耽搁了一会儿，许知意就没和平时一起走的几个同学结伴回家，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寒商只冷淡地回答：“你再吼一个试试。”
寒商已经上了楼梯，站在两级台阶上，回过身。
裴长律上大学了，生活费明显比高中时充裕，这手链不便宜，许知意想想今年要回送他价格相当的礼物，顿时头大。
寒商发挥很稳定，仍然是年级第一。
他爸居然真的不吼了。
不过许知意清楚地听见他背对着她说，“生日快乐啊。”
他看了这边片刻，转身走了。
许知意跟他商量：“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或者后天……”
一个多月后，就到了高考的季节。
还没说完，寒商就从楼梯上下来了，重新回到她面前。
许知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他刚刚还在说，“已经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了，什么都不送，不太合适”，许知意要是什么都不送他，就太不合适了。
就是最简单的浅棕色发圈，细细的，一圈皱褶，上面吊着小小的一只金属小猫和一个圆牌，因为用得久，已经半旧了。
“不用。”他说，“把你这个‘钥匙链’送我吧。”
许知意：啊？
许知意只得取下钥匙，把“钥匙链”放在他的手掌上。
还非要让寒商送过来。
爸爸接过许知意肩上的书包，“刚才没看见你发的消息，晚过来了一点。”
一只耳环是颗比绿豆还小的小猫头，眼睛是亮晶晶的极细的小黄钻，另一只是弯出一个弧度的小猫尾巴，尾巴上刻着横条的虎斑纹，由一只小黄钻吊着，摇摇晃晃。
有人说，听见他爸在办公室里咆哮。
不过想也知道，他的家庭环境特殊，他妈妈就那么死了，他带刀应该是为了自保。
她问：“寒商，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又有一匹一圈圈转着圈的狼放出了笼子，远离熙市，远离他那个家，有多远走多远。
不过没有。
他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影子连着脚，被路灯的光拉得极长，像个又瘦又高的人，切过夜晚冷清寂寞的街道。
礼尚往来，许知意在他过生日的时候也会回赠礼物给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是下午还要上课，现在临时给他买礼物，怎么来得及。
他慢悠悠吐出几个字：“四月十九。”
他自然地说，又补充，“已经知道今天你过生日了，什么都不送，不太合适。”
许知意想起来，向前追上几步，“诶——”
不用他说，许知意也能猜到是裴长律让他转交的礼物。
许知意脚步顿了顿。
【我在明大等你来】
许知意随口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寄给我？”
他态度坚定，非要这个不可的样子。
那不就是今天？
她心里很清楚，就像裴长律一样，寒商也跑了。
这么巧，两个人竟然同一天生日。
寒翎已经没影了，寒商也站住了，刀已经收起来了，手在裤子口袋里，他正遥遥地往这边看。
这个人真的是……这有什么好拽的。
许知意手里攥着家里的钥匙，因为钥匙目标太小，扔进包里不好找，就在上面随手挂了个发圈当钥匙链。
寒商的打卡行为，从初秋持续到入冬，从冬末到转年春天，无论高三有多忙，都准时准点来找许知意，一次不落。
寒商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来成了习惯。m.sanguwu.com
小小的，银色的，造型趣怪，并不对称。
许知意捏着小塑料袋，望着他，“哦。”
许知意忽然发现，纸袋子的袋底，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塑料密封袋，通常是买东西装赠品的那种。
如果生日礼物就是战利品的话，战利品还是她先拿到的。
寒商悠悠回答：“他大概是觉得现场说比较有冲击力，又没找到能录他那句废话的语音贺卡吧。”
寒商站在楼梯上，不出声地看着她脸上一连串的表情变化，眼中全是兴味盎然。
耳环小巧精致，亮闪闪的不做旧，不太像是手链这个牌子的风格。
许知意穿过马路，迎向爸爸。
许知意低头看了看他送的装在小塑封袋里的那对小猫耳环。
裴长律的思路，估计和找跑腿小哥帮忙表白是一样的。
寒翎。
许知意有点愣怔。
等许知意出来，他抬起一只手，纸袋的黑色提绳吊在食指上，小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惊恐地看了看寒商，转身就跑。
许知意觉得，寒启阳其实
寒商把刀在手指间转了几下，不紧不慢，一步步朝寒翎走过去。
跑腿任务完成，“废话”也传达到了，寒商转身就走。
他刚刚不是说，这是句废话么？
今天晚了，许知意一出来就给爸爸发了消息，让他往学校的方向迎过来接人。
他只抬起手，用修长的食指挑着她的发圈，悠闲自在地转了转，小猫和圆牌发出撞击的清脆轻响。
寒商接着补充：“是裴长律让我跟你说的。”
“就算你要读数学，华大的数学不好吗？？为什么不去华大？？”
这个人竟然随身带刀。要是被学校抓住，估计又要领处分。
他把小纸袋往前送了送，“这也是他寄过来，让我拿过来给你。”
寒商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这之后，许知意就再也没见到过自己的发圈，不知被他扔到哪去了。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故意在等她的，寒翎也看见许知意了，眯着眼睛往这边瞧。
寒商回过头。
许知意看见，他边走边用手指撑起发圈，仿佛是个要把它戴在手腕上的动作。
寒商一不知道她的生日，二来他也应该干不出送女孩生日礼物的事。
还“我在明大等你来”，他以为他在拍明大的招生广告。
要是别人这样，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地吓唬人，但是许知意知道，寒商不是。
后来再想想，许知意估计，寒商当时应该只是善心爆发，因为她来不及出去买礼物，随便一指，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小密封袋里装着一对耳环。
这天中午下课，许知意照例拎着家里的钥匙，才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寒商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他过生日的时候，也应该送他一份礼物，好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从两三岁起，裴长律每年都会送许知意生日礼物，开始时应该是他爸妈的意思，后来就变成他自己自动自觉地记得。
走到一半，忽然看见前面的转角站着个人。
许知意从来没让他看过题，也没跟他告过谁的状，每次把流程走完了事。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是裴长律的笔迹，字体隽秀端庄地拿捏着，客观地说，还挺漂亮：
还没决定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时，身后就有个人越过她过去了。
不过他送的耳环是小猫，要的发圈上也是小猫，倒像是用一只小猫换了另一只小猫。
许知意默了默。
他说的是“生日快乐”那句话。
“知意！”
路上的店早就打烊了，一盏盏路灯把人影拉长又缩短，许知意一个人攥着手机，快步往前。
并不是周二，寒商却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雪白的小纸袋子。
许知意嘀咕：“买手链还送耳环的吗？”
许知意接过袋子，“谢谢啊。麻烦你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没有选华大，而是坚定地报了千里之外的遥远的明大。
许知意的家离三中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只是路比较僻静，这种时间，更是没什么人。
寒商收起手指，攥住发圈，不动声色，转身就走。
班主任把寒商叫到办公室谈话，他爸也到了，只是谁都影响不了寒商的决定，他非去明大不可，而且不肯按他爸的意思读国际经贸，兴之所至，想要读纯数学，把他爸几乎气疯。
蛇纹的银手链上，琳琅地穿着几颗珠子，有密匝匝地镶满了小钻的圆珠，有粉色的珐琅小花朵，有半透明的厚圆环，还有吊着的小翅膀。最近好像很流行。
“是我送的。”
许知意回头看了看。
纸袋里装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条手链。
转眼就是许知意的十七岁生日。
就好像在玩什么刚拿到手的战利品一样。
是寒商，他没背包，空着手，经过许知意时也没跟她说话，直接往寒翎那边走。
“生日快乐。”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直到有一天，许知意发现，他做得其实比打卡还要多。
自从上次举报过寒翎后，许知意下晚自习一直都和一群顺路的同学一起走，走到小区门口，就有爸爸接。
学校禁止打耳洞，这副耳环那么好看，可惜要等高中毕业以后才能戴上。
借着路灯的光，许知意看见寒商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寒翎明显也知道。